“那个…好弟弟啊,你介不介意,妻主我稍微微的,借用一下,你的腰?”
“干嘛?”
他护住自己的腰,不敢多想,不清楚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当我凳子借我踩一下…你看我还是挺轻的,绝对不会把你踩坏…”
“杨财广!!!你这个混账东西还要不要脸了?!你踩你夫郎身上就为了几颗果子!家里也没穷到这个地步吧!”
他猛地无章法的使劲拍打了她好多下,一点余地都没留,她龇牙咧嘴的四处闪躲。
最后终于他跑累了,她又凑过去抱住他一顿好哄,附带湿漉漉的热情亲吻,平时跟锯嘴葫芦似的,现在倒是出口成章,口若悬河,那点子墨水全部都用来做这种事情了。
他大概也是第一次接受如此密集的糖衣炮弹的攻击,还没有生出防御,一下子又给哄好了,这回,回神的有些晚,等他大脑终于冷静下来时,对方早就已经骑在他的肩上摘了好几个果子了。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他只能扶着她的双腿,一面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是否有行人过来,一面催促上面的人快点。
“对对对,再往右边一点,右边的那片更多更大…不愧是我的好夫郎,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夫郎…”
他一面羞耻,一面又被哄得心花怒放,面红耳赤,最后说话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结结巴巴的。
“…快…快点!”
“坚持不下来了是吗?辛苦了辛苦了!再等一会儿,我加把劲”
“不是!我还可以!绰绰有余!…只是现在都要中午了,别人都要回来吃饭…肯定有人会路过这个路口的…”
她把外套披在地上,然后把果子都扔在里面,有时候看见大的格外明显鲜艳欲滴的果子,就会在身上擦干净,先递给夫郎,让他啃一口,随后自己也啃一口,一边吃一边摘。
“安心,我已经蹲过好多回了,这个时间点,顶多除了咱爹提前回来,没有哪个人会路过…”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在路口响起,两个人心慌失措的一同抬起头来。
“你你你你你们!…成何体统?!”
杨氏这段日子来培养的平静气质瞬间被打破,他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村中没什么规矩,他也不懂什么圣贤书,但此刻,一句成何体统,足矣概括他的心情。
他此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教育方针,虽然他泼辣又不讲理,爱财如命,爱贪小便宜…如果真的促使女儿也有样学样…如果真是这样,他简直要哭晕过去,愧对杨家的列祖列宗…
而且偷摘也就算了,结果是骑在一个娇滴滴的男郎身上!
虽然他确实对女婿不能称得上喜欢,但是那样的样貌气度,周到的为人处事,也让他这个公公在邻里之间备受赞誉,都说他有个孝顺的女儿和贤惠的女婿…女婿不会不堪受辱,愤而离家吧,白天看到的那些话剧,又在他的脑子里浮现…
不过对于杨氏脑子里的想法,二人是一概不知,只是她从夫郎身上下来的时候还有心情对夫郎挤鼻子瞪眼,嘻嘻哈哈
她知道爹顶多是念叨一下,又不会对她如何,她最后扛着那一袋果子,拉着夫郎气昂昂的回家。
夫郎倒是没有觉得被有什么所谓,反正他早就知道杨秀才这人不能用常理去揣测,因此,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这段时期,连杨氏都对他变得客气起来了,甚至还破天荒的煮了锅好汤,说要给他补补身体…夫郎笑纳了,反正不被找茬的日子,他省心了不少
*
终于,年度的考核完毕了,她为了这次考试,已经一两个月没有回家了,现在也总算能回家过个好年。
在家里面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之后,醉倒家里的温柔乡
她现在趴在床上,正等着夫郎贴心的按摩服务,学院每天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躬身苦读,着实让她的背累的不轻。
他的手可以很大部分覆盖她的背部,按的她身心舒畅,一番按摩下来,总算是把筋骨给揉开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不约而同的假装忽略,那抵在她后腰上的炽热物件。
她也开始突发奇想,想要替他按一按,毕竟他每天管着账本,活也不轻松。
他趴在床上,她坐在他的腰上,用了吃奶的劲,揉捏他的肩膀,但是她那点只够拿得起笔的力气,不够他炒一盘菜,反倒是给他按的浑身通红,火气直往身下冒,顶的他很不舒服。
但是她按着他的腰,逐渐的按到了他的臀上
谁都知道按摩可从来没有按臀部的…他恼羞地回头看她一眼。
“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妻主我就摸了一下,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坐在他的大腿上,不让他的腿动弹,然后一顿揉捏还不够,变本加厉拍打了几下,那点子细微的疼痛,最后成功向他的火上泼了一把油。
他双颊酡红,回头朝她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要快一点进入正题。
“还是你的…好拍”
她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发出了感慨,立马就让他的血冷了下来,他一把掀开趴在他身上的人,她滚下来,脑子还有点懵,从上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如同蜘蛛的细网,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光照不到他的脸上,漆黑的双眸也透不进一丝光,顷刻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春情,褪去伪装的和善。
他日渐成长,越发锐利的眉眼,使得他面无表情时,便同黑云压城一般,带着令人喘息不过来的压迫。
杨秀才并不是个重色之徒…是哪个不检点的小郎皮,竟透过了他的层层布置,凑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双手揉着她的敏感的耳垂,似乎爱怜的捧着她的脸,她缩着脑袋,头皮发麻,耳朵上狎昵的揉捏使得薄红蔓延到她苍白的脸颊。
他如同黑闪蝶一般的浓密睫毛下垂,在眼尾投下阴影,刀锋一般的气息又瞬间包裹着蜜糖,他像是山鬼一般,缠着她,引诱着她说出同谋,便可替她去死,换她一条生路。
平时他从不在她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顶多克制的吻她的耳朵以及下颚,但这会临近过年大约还有一两旬,她已经休沐在家,他留下的痕迹,就开始过分起来。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她是毫不顾忌任何地方,极其喜欢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的,他是男郎,可以不出门,出去带帷帽,即使被发现,别人只会顶多笑称妻主对他宠爱有加,但她在学院里面,不好流出沉迷男色的名声。
平日里抑制狠了的那种冲动,此刻就会全部涌上来,他很凶,湿润的梅花立即在她的皮肤上浮现,双手握住她的骨节分明的手腕,力气也不断的加重
此刻她也意识到了她的失言,缴械投降,一五一十全交代了,好在夫郎虽然泼辣了点,但一直都很好哄,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后面逐渐变成了轻柔细密的小雨
成婚几载,他现在技巧是愈发的娴熟,他的父亲本是凭借着伺候手段上的位,耳濡目染,他该知道的也知道的不少
世上的女人想要夫郎清纯得不知世事,一边高高在上的鄙夷,但是其实私下里又不得不承认那些成熟曼妙的勾引对她们的致命吸引力。
“妻主…如何…我可比外面的那些弟弟…更了解你…”
他眉眼氤氲,水珠粘连着银丝,简直就像是一条从腿中探出的妖冶的竹叶青。
“……一个就够不消停的了…我吃饱了没事做才再养一养个…”
她蜷缩着恼羞成怒的双手捂住眼,她一路读的是圣贤书,从不去那些**,脑子里的淫/词与手段比不过这与众多已婚夫郎中缠斗的人…
“我的天,妻主不愧是清醒理智的读书人,果然懂得山下的男子都是老虎的道理…她人拍马莫及”
他的脑袋贴着他的心脏,带着似乎异常崇拜的甜蜜口吻。
“…是吗…对…是的…我就是这般的英明…远声色方得灵台清明…之后也要继续保持对美色的警惕之心…”
她被捧得飘飘然不知所以。
“…不过我可是你唯一的夫郎…我们结合天经地义…外面那些企图来破坏我们妻夫和谐关系的罪人们…一定要警惕再警惕”
“虽话虽然话是这么说…承蒙厚爱…但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她瞬间清醒,对方这是把她当孩子哄她了,就像女子坠入爱河之类,会说一些毫无根基的夸大其词,男子更甚,一颗顽石在眼里,都可以说是天上的星星
她无语的抬头,抬起他完美无瑕的脸,他顺从的如同乖狐狸一般仰头,任人蹂躏。
她一没钱,二没权,三无样貌,性格也不体贴温柔,堪称古怪刻薄,谁猪油蒙了心一般的像他一样,往她这贴…
他的手指挤入她的指缝,黑色的发丝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到她的身侧,如同密不透风的牢笼
他把她抽筋吃肉还不够,简直还要把她的骨头炖汤来喝了
他倾身上前,胸膛盖住了她的后背,她大惊失色,像是被电住一般猛的一弹。
她瞪大双眼,怒斥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他的手掌给盖住了半边脸。
“爹自从到了城里来了之后,便一直迫切的更加迫切的想要一个孙女了…我们也该让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平日里你闲暇时间不够都是小打小闹…难得年末的长假…我们可需要再好好努力”
“…唔唔!!”
话是如此,但是也不能竭泽而渔啊!
“…你这荡夫…天杀的…我的腰要断掉了!”
白龙依旧孜孜不倦的兴云布雨。
现在厢房与厢房之间隔的十万八千里,杨氏再也听不到那一晚上惊天动地的折腾声,睡得很是香甜
第二日,又是在中午吃了早饭。
杨氏一边吃着饭,一面端详面前两个人…面色不好,他就知道女婿是个不省心的性格绝对要闹…他现在也懒得掺和小辈之间的事情了…但是在房子里面掐架,弄的脸上都是痕迹,也未免太不体面了…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劝了一下。
“我们?没吵架,好得很…”
她僵着一张脸,动一下就龇牙咧嘴,早上她先醒的,把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她的人,一脚踹下床去,不小心拉着筋了,现在还一瘸一拐。
“我对妻主没有什么不满…”
他扶着腰咬牙,早上被踹的那一脚很快就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了淤青,他也不是什么软的性子。
【杨秀才!你死定了!】
【来啊!谁怕谁!】
他的双眼如炬,死死的盯着她,两个人的腿手在桌子底下又是互相对掐起来了,两个人凑在一起,第一天甜甜蜜蜜,第二天就开撕了,安生最多一天
整个桌子上的饭菜都一振一振…杨氏无语的抽嘴,不动如山
…罢了,小辈自有小辈福…
*
杨秀才头悬梁锥刺骨,夫郎请了众多名师给她开小灶,她拼了命,终于中了个举人,有了举人功名就和秀才不一样了,不过也只是堪堪的爬上了吊尾车,更高的就不可能了,大约是此生能够达到的最高高度
她本身并没有功成名就的想法,在家附近的学院中安安心的当了个教书先生。
总算是可以过上早上舒舒服服出门,晚上回家吃饭的快活日子。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回家路上一不小心栽了个跟斗,就把腿给摔伤了,现在她在家里相当于是珍稀动物,两个人对她嘘寒问暖,夫郎也不呛她了,说话软和了不少,听得她身心舒畅,着实是久违做了一段时间的土皇帝。
腿快恢复好了,现在可以勉强下地了,每天晚上,夫郎都勤勤恳恳地打好热水给她泡脚
他用白色的发带挽起袖子,白粉的衣袍,水雾柔和了他的眉眼,咋一看确实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夫郎。
她现在指挥着他团团转,报之前受他气的仇,他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到爆发的边缘,她还在雷线上反复横跳。
热水将她的脚掌泡得通红,她抖了抖水,就想爬上床,但是被他同样炽热的手抓住。
捉着硬是擦干了水分,太久没动,她腿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晚上还得给她揉腿。
她也懒得在折腾他,他的手泡过热水一般,带着热度,从她的脚踝一路揉捏到小腿,舒服的让她昏昏欲睡。
她强打起精神和他搭着话,此刻却轮到他心不在焉了,但那样细密轻柔的磨蹭,弄得她的腿怪痒的,想缩回她的腿,抬头却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眼,通红的面颊
…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房事了…腿好的也差不多了…一瞬间天雷勾地火,身体自然而然的就缠在一起了。
不过腿使不上劲,全程靠他自己丰衣足食
相贴的两具躯壳,炽热的温度足以融解雪夜的寒
*
在年底,夫郎突然呕吐,被诊断出有喜了,期盼了多年的孩子终于来了,杨氏得知消息的一天,立马烧香,感谢在天之灵。
杨氏现在殷勤的可怕,连夫郎都有些受不了他的殷勤,他宁愿他像之前那样横眉冷对…
他现在的脸,因为天天的养胎汤,都有些圆润起来了…
“…我不喝了…”
他现在情绪有些敏感,一旦被反驳,就要在她面前掉眼泪,她硬着头皮把那剩下的汤给喝掉了,她现在也被迫分享另一半的营养汤,轻薄的面皮也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
她摸着滚圆的肚子,为了她的幸福,她说什么也得断掉他爹这过度的汤…
杨氏现在很喜欢晚上呆在祠堂,他总要去那儿祷告一番,才能安然入睡。
夜有些晚了,更深露重,她起夜时发现爹依旧还在祠堂里面,昏黄的香油灯下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她走近看,见大堂中间摆着的红色灵牌。
她自记事起,便没有母亲的记忆,也不想勾起父亲伤心的回忆,因此也从未向他打听过母亲,只能偶尔从邻人的耳中听见她的一些事情,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象。
而现在,她也即将为人母,突然有些好奇,真正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氏的身形并不高,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一股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劲泼辣,童年时期起给她赶跑任何想要欺凌她的人…是她最初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她自幼身体不好,敏感,多疑,阴沉,不善社交,即便如此,这世界上依旧有一个人全心全意从无条件的爱她,她安心的呆在这一方为她遮风避雨的畸形但是安全的小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身形便越来越小,跪在在蒲团上的时候,小到好像变成了一个纸上的墨点
“你母亲…是个好人…”
他似乎陷入了一段回忆,连眼神都变得鲜活起来
“我那时在家里不受待见,为了混口饭吃,听说杨家那个病秧子需要冲喜,于是我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跑过去…一开始你娘还劝我说她迟早是要走的,没必要祸害一个男子的一生,于是坚决反对,我跟她说如果不嫁,我就活不下去,她最终还是同意了…但是还和我约法三章说,虚长几岁,姑且把我当弟弟…做那名义上的夫妻,以抚慰父母的心,等她去世之后,会恢复我的身份,让我自行再找如意女君…”
“…我那从小被打骂惯了,第一次碰见这样心善的好人啊…那段日子真是快活,她会给我念诗解释,手把手教我写字…她的手可真好看,白白净净,像玉一样,毫不嫌弃我这双粗糙而变形的手,还为我手上的冻疮涂膏药…还能行动之时,我们还在院子里面一起晾衣服谈笑…她也不理会别人说的女子不进厨房的声音,她总是能做她能做的,做的不熟练,但其实她只要在一旁看我,我就感觉到很满足了…她总是鼓励我,一点点小事,都好像多大的功劳一样,说我做的真棒…简直把我当小孩哄了…”
他的声音干涩,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和你母亲身形简直一模一样,她也是高高瘦瘦的,白白净净,面容很是秀丽…没生病之前也是当年十里八乡的后俊生…和我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他始终遗憾于,女儿有着和他相似的面容,只能在眉眼之间找到几丝故人熟悉的踪迹…
“但是偏偏上天不作美,在最鲜活的年纪,病魔击倒了她…但是她也从不自怨自艾…每日的苦药疼痛中,她依旧很坚强的活着…她日渐的被病痛折磨…我心如刀割…”
他的声音干涩,扯着衣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样的疼痛中。
她握住他的手,提醒他,这才是现实
是了,已经过去了多年,他们的女儿都已经到为人母的年纪。
这么多年,他总是把自己弄得非常的忙碌,全心都扑在女儿,她的面容在他的脑中变得有点模糊,但有时候又很清晰。
“…但是婆婆和公公很想要一个孩子,她是独女,她们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于是就用了一点温性的药…你就是那一夜有的”
“我第一次看见她哭了,她一直在道歉,说对不起我…甚至想要一死百了,免得这样破落的身体拖累如此多的人…其实我心里是欣喜的…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她是我这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天上之人…”
“我跟她说,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要替她侍奉婆婆公公,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为她延续杨家的血脉…”
“那时候你在我肚子里面很安静,很乖,从不闹腾,你娘为你准备了很多,笔墨纸砚各种的玩具,你的手隔着肚皮鼓动,触碰到她的手,她快乐得像个小孩一样…她总爱流泪…她说…我辛苦了…”
“…你大概不记得了,你出生的时候,虽然她已经卧病在床良久,但是还尚有余力抱起你,她把拨浪鼓放在你的手中,你的小手可真有劲,死死的就抓住了…”
“她是正月里去的,我们一起过完了最后一个年…在除夕夜看漫天的烟火…”
【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下辈子…下辈子还可以娶你作夫郎吗…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健康身体,免得你劳累…用最健康最好的面貌去见你…下辈子在如果在街上碰见…一定…一眼就会看到你的…】
【傻话…人怎么可能想得到下辈子会发生什么呢?也许你投胎成了一只狐狸,而我是一只山猫…】
【那就做最快乐的一对狐狸和山猫…咳咳…夜色真美…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美丽的火树银花…】
【…我也是…】
此刻,相似的寒冷似乎将他带回了那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黑夜,他的明月坠落了
婆婆和公公终究忍受不住打击,郁郁寡欢,相继离世,他一个人前前后后主持完了三场葬礼…带着独女独自与豺狼虎豹座争斗,保全了他们两个人…
在她的面前,他总是自卑的,他始终认为自己配不上她,如果不是老天作祟夺去了她的健康,他们两个人本不会任何的交集…
但如果可以再有一次机会,他宁愿没有这次交集,也想换来她永远的健康以及安宁,但这世上不会有如果。
他甚至不敢说出“心悦”的两个字,只敢说
“我想她”
他双手捂住脸,发出低声的拗哭,似乎想将这些年的辛酸苦楚都流尽,她沉默的环抱着他的身体,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开春,没有杂草的干净的墓碑前,多了许多供奉之物。
逐渐的,祭拜的三个人变成四个人。
草长莺飞二月天,孩童稚嫩的手拉着小风筝,在母亲的肩上咯咯笑,而祖父则担心,孩子摇摇晃晃的身影从空中坠落,只有父亲叹气,习以为常妻主的粗枝大叶,只是叮嘱,别忘了把孩子的外袍套上,冷骤热容易感冒。
老者心疼的呼喊声,孩童的肆意笑声,以及年轻女子爽朗的奔跑声,年轻男子的反复的叮嘱,萦绕在春日的回廊里,惊动了枝头白色的花蕾。
“看来今年依旧可以结很多果子…崽崽,咱们秋天去摘林柰,高兴不高兴?”
“高兴!”
孩子挥舞双手,还不懂林奈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要和母亲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开心。
不然现在已经是足够修身养性了,很少会碰到让他情绪有很大波动的事情,但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
“…多少年了,每年还惦记着你那破果子…每年摘那么多回来,最后一吃一个不吱声。全果宴,你还没吃腻呢?”
后来他们把隔壁的宅院也买下来了,所以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野果子了,是他们自己家正儿八经养的,还雇人好好照料施肥,树也给力,每年秋天都结很多果子,他自己一家人吃不完,分给邻里,学生们,也很开心
大树不言不语,垂落的枝丫,看着这一方,天地,笑开了花。
*
【你是哪家的弟弟?我见你便觉得面熟…怎么样,要和要一起去看花灯吗?】
女郎鼓起勇气上前来,有些羞涩的笑了
他面红耳赤,狭长的双眼猛地瞪大,像只警惕的狐狸。面前女郎秀美如画,没想到这样钟灵毓舒的人物竟然邀请他一起看花灯。
【抱歉是我唐突了…】
【…要!】
他双手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随后意识到时又缩回了手,两个人面红耳赤,相顾无言。
两个身影肩并肩在热闹的人群当中渐行渐远,淹没在人潮中
*
“看你梦中还带笑,是做了什么美梦吗?”
醒来时她,看见夫郎熟悉的面容,岁月并未让他的面容有几分折损,反倒是增添了更多的韵味。
她懒洋洋的赖在床上躺在他的怀里,用手指卷着他的发丝。
“可能是的…刚才还有印象,现在突然又不记得了…爹现在…大约也已有二八了吧?”
杨氏是喜丧,走得很平静,没有病痛,只是这世间只留她和他两个人相依为命,好在女儿逐渐的成长也分担去了两个人很多的注意,教育孩子真是一个永恒的难题,她似乎也逐渐的理解了当年父亲那种,心疼孩子远去受苦,但是又骄傲于孩子的成长与成熟
“崽崽…现在的不乐意,我们喊她崽崽了,说是有损大女子的气概…”
她俩噗的一声笑出来了,她乐不可支,虽然明面上不喊,但私下里面还是这样喊。
“最近,和单先生的儿子打得火热…”
“大白蚕啊,这家伙娶了个夫郎,世代从军,巾帼英雄…两个人天天舞刀弄枪…养出了这么一个娴静的男郎,实在是费解”
夫郎的见解不同,单先生的夫郎粗中有细,绝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武夫…他的孩子也不是看上去那般的单纯…不过心眼多点也好,不对着自家人用就好了…
家里的心眼加起来如果有一百,她们娘俩倒扣一百…
风透过了被子,她现在愈发的怕冷,还是更加喜欢贴着夫郎始终火热的身体,他双臂收紧,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啊啊啊啊啊一点都不想起床…谁能替我去上书院啊…”
“清醒一点…你可是先生…”
“我舍不得你…”
“…我看你是舍不得被窝吧”
他强拉着她出了被窝,穿衣服,热水给她擦脸,送她哭丧着脸,走到隔壁街的书院,然后他也步行到旁边的酒楼,一面整理的这个店面账本,一面通过窗户往外看,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她教书的教室,查账的间隙总在观察对面的教室,他用笔端无意识戳着自己的脸,嘴角带笑,像个恶作剧的少年。
不知道她几时才能发现他?
碎碎念和彩蛋
1. 家里面的男仆被夫郎调到庄园里去了,现在已经是庄园管家,此后夫郎也一直警惕这种胸大腰细屁股翘的类型,同时自己不忘苦练()夫郎很吃,好弟弟啊诸如此类的这一套,但是和遗憾,由于是杀手锏,所以杨秀才很少会使用,这是个魔盒,也不知开出来是福是祸,以及惨痛教训后,此被杨秀才列为为床上禁用词()一番运动之后,通常两个人抱着躺侧在床上,聊着闲话,她说调皮的学生,而他则不重复的吐槽合作商。而他眉眼氤氲的但红唇毫不留情骂人蠢货的样子对她来说也很性感()
2. 杨母的形象是中途才有的,一开始是一个故事梗概的背景板,后面好像逐渐就开始完善了人物的一生了 ,一边码字一边眼睛尿尿…没想这么惨来着
3. 大女儿成婚的很快,还很戏剧性的是奉子成婚…连杨秀才都可以叹口气说,女儿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了…不过算了,俗话说得好,子孙自有子孙福
4. 杨秀才还有个小儿子,很有经商的头脑,继承了家业,做大做强,由于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给他找气受,因此性格比较骄傲,大龄剩男了,还没有什么合适的妻主人选,让杨秀才着实也有些苦恼,因为他看着浑身刺,其实是很粘亲人的,她总得为身后事考虑一下
5. 最后这事儿他自己解决了,招赘了,有点熟悉的路子…她得仔细考察她的人品,别像她当年一样不做人…不过她们这也不算是绝户的标准吧,家中的长辈还身强力壮呢,也有长姐撑腰
6. 对方,江湖出身,似乎是个小有名气的剑客…和家里面人的画风完全不一样,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弄在一起
7. 姐弟两个人从小就爱凑在一起,比来比去,现在成婚了之后还比,有了孩子之后也再比,整天吵吵闹闹的,对她们妻夫俩来说也算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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