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轻手轻脚的到佛罗霞身边,悄声问:“大嫂明天要去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挑选丝线吗?”
“是的。”佛罗霞洗刷着锅台。
“整整一天都不回来?”保尔的声音有些尖细。
佛罗霞甩甩手上的水珠,抬起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保尔,就在保尔以为她看出什么时,佛罗霞用她独有的语调轻快地说:“我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但我不想问。明天我和柯察金太太会去福克斯服饰用品店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挑选丝线。这个活儿必须细致,在不同的光线下仔细地对照,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好了,坏小子,你得到你想要的,别打扰我干活了。”
保尔轻吁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出厨房。
得到消息的保尔立刻到阿尔焦姆身边邀功:“打听清楚了,明天一整天大嫂和佛罗霞都不在。”
阿尔焦姆神色一松,揉了揉保尔的凌乱的头发。
“干得好。”
第二天一早,顾兰芝就带着佛罗霞到了福克斯服饰用品店,福克斯怕出差错,派女仆丽娃全程服侍。
丽娃刚刚成年,安静、忠厚、胆小,她安安静静的跟在身边,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多问,手上的活也利索,给顾兰芝省了不少的力气。
“苏绣的特点之一就是色彩和谐而统一,绣工精细而雅致,因而,苏绣对丝线的质量和颜色要求很高。需要大量的渐变色,只有这样,绣品才能达到色彩晕染自如的效果。你看着这几股线,我们就在这按照深浅理好。”顾兰芝拿着一把玫红色丝线交给佛罗霞。
佛罗霞接过线,仔细地看了又看,一一分好,在长棍子上将线编成辫子方便使用。
两人这样忙乎着,中午福克斯也不小气,巴巴跑过来请她们去吃饭。福克斯是个精明的商人,顾兰芝的进度他常去看的,这就发现顾兰芝绣得画像逼真细腻,鬼斧神工,他已经可以想到税务官见到这样出色绣品时震惊的模样了。
这样的作品,理应能够卖出天价,福克斯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可真是棵摇钱树。
下午时分,顾兰芝就完成了工作,拍拍手,准备出门。
“今天不是要出来整整一天吗?”佛罗霞有些紧张。
“当然。”顾兰芝看着佛罗霞的眼睛:“你有事和我说?”
佛罗霞紧张的捏捏衣角:“没……没有。”
顾兰芝看了两眼佛罗霞,小姑娘紧张的头上冒出了汗,收回视线,慢条斯理道:“我下午还有别的事,你想跟着就跟着,不想跟着就先回家休息。”
佛罗霞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当然跟着您。”
沿着石子路,顾兰芝走到了镇子中心,镇公署对面有一家生意寡淡的乐器行,它和旁边药店的生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年头,谁家不多备点药呢?听说阿司匹林在治疗伤寒上有奇效,顾兰芝决定等下多买些备着。
“我准备买台手风琴。”顾兰芝微笑着对店员说。
店员是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他听了顾兰芝的要求,立刻拿出手风琴:“您可以试一下。”
顾兰芝尴尬了,她可不会这玩意。
店员发现了她的难堪,征求她意见说道:“要不我为您演奏一曲?”
顾兰芝立刻同意了。
店员演奏了一首耳熟能详的乌克兰民歌,他弹奏的非常好,以至于佛罗霞情不自禁跟着曲子唱了起来:
所有的船夫
一齐回到了故乡
这里又亲切又美好,
让我们唱出心头的忧伤……
顾兰芝也不禁沉浸其中了。
阿尔焦姆早早的就出门了,他今天没有上班,而是和保尔到了电厂。
“你疯了吗?一个工人家安装什么电灯呀!”电工斯坦科维奇声音极大,穿透了房间,没防备的保尔有些被吓到了。
“好了,我的老朋友,只是安装电灯而已。”阿尔焦姆神色不改。
斯坦科维奇翻着白眼,认命的开始准备。
“保尔,你也帮忙打下手,顺便学着点。”阿尔焦姆吩咐道。
做完这些,阿尔焦姆脸上充满了向往,脚步轻快的走向镇子中心,小心的避开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他能隐约看见妻子的身影。一想到今天晚上妻子能够在明亮的灯光下刺绣,他的心头就按捺不住激动,心旌动摇。
一口气买了好几个灯泡,阿尔焦姆做贼似的塞在怀中,一口气跑回家中。
“兰芝在这间房里刺绣,必须得装三个灯泡。”阿尔焦姆皱着眉头,严肃的计划。
夜幕即将降临,保尔被哥哥派到家门口守着,远远看见顾兰芝和佛罗霞的身影,连忙迎上去接过沉重的包。
“这次的包真多。”保尔龇着牙。
“你等下就不会嫌包裹沉了,好了,佛罗霞,今天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吧!”顾兰芝打趣道。
佛罗霞看看保尔,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刚要开口就被保尔使了个眼色,顺从的回家去了。
顾兰芝不疑有他,有说有笑的和保尔进了家中。
哗的一下,家中一下子灯火通明。
顾兰芝愣在原地。
“喜欢么?”阿尔焦姆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
顾兰芝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牵着她的手到了她当绣房的杂物间,三个明晃晃的灯在头顶,屋里亮的连人影都淡淡的。使劲抱住阿尔焦姆,泪水像山中的溪流,汩汩地流下。嫁给这个男人,这辈子不会后悔。
“呀!手风琴!”保尔亮着嗓门尖叫。
顾兰芝红着脸在阿尔焦姆肩膀上蹭干泪水,扭捏道:“我们出去吧!等下保尔该笑话我们了。”
阿尔焦姆拳头捏得紧紧的,不舍的说:“这个臭小子,真是克星。”
“好了,不要这么小气。”顾兰芝放开羞涩,轻轻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阿尔焦姆不放过机会,加深了这个吻。
“还有樱桃蛋糕!实在太棒了。”保尔又是惊喜的欢呼。
阿尔焦姆强压下心中的欲念,咬牙切齿,今天保尔实在太会破坏气氛了。有这么一个小魔头弟弟,大哥总是操不完的心,他何时才能长大稳重些呢?
嘤咛一声,推开了阿尔焦姆,顾兰芝神态不自然的说:“今天是保尔的生日,我们出去吧!”
阿尔焦姆心头的火噗地一声被浇灭了,望了望三盏明亮的电灯,阿尔焦姆决定晚上统统补回来。
保尔像只欢快的燕子,一会儿摸摸按键,一会儿摸摸按钮,将手风琴从头到脚摸了个遍,脸上兴奋成潮红色。
“我还不会拉手风琴。”瘪着嘴,看向兄嫂。
顾兰芝一摆手,爱莫能助。
“咳咳,保尔,只要有了手风琴,你一定能够学会的。”阿尔焦姆不负责任的说。
保尔耸耸肩膀:“我肯定能学会的,我现在看的书比瓦西里都多了。”他自豪的挺起胸膛显摆开他书架上的书本。每个月的薪水他都用在书本上了,嫂子时不时的给他一些置装费让他去买衣服鞋子,他也都拿去买了书本。他敢打赌,在谢佩托夫卡镇没有几个比他看的书多了。
说道这,顾兰芝想起比较丢人的事。保尔买回的书也会读给她听,有一次他读了本《朱泽培·加里波第》,但是保尔一直认错了字,念成了《朱泽倍·加里波第》,让他在列辛斯基夫人面前出了个大丑。
“没人指导的自学也不是事。”顾兰芝担忧地说道:“如果能够找人指导保尔阅读就好了。”
阿尔焦姆忧心忡忡,顾兰芝说的事他知道,每当看到保尔书架上五六十卷的《朱泽培·加里波第》他就十分羞愧。这套书看了几十卷,书名一直都看错了。
随着赫罗斯基的一次拜访,这个让夫妻二人十分担心的问题顺利的得到了解决。赫罗斯基一直计划拜访顾兰芝,感谢他们对佛罗霞的照顾,但社会局势十分不稳,宪兵队承担了越来越多职责。他给顾兰芝推荐了一位品德高尚的教师——切尔诺佩斯基,他就是那个告诉学生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的教师。
“如果你不好好学,我就叫你哥哥揍你。”顾兰芝威胁保尔。
阿尔焦姆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真是美好而温馨的场景,下一步,火就烧到了他身上。
“阿尔焦姆,你知道,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孩子的自觉,他需要大人管教,这样吧!你每天接送保尔,顺便也跟着学习。”顾兰芝冲着阿尔焦姆眨眨眼睛,“我现在没时间,等回家你教教我。”
真是甜蜜的负担,阿尔焦姆同意了。
切尔诺佩斯基是个瘦子,常年穿着黑色的上衣,一旦讲到天体和地球,他苍白的脸上就会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保尔被各种各样的星星给弄晕了头,阿尔焦姆还在坚持,这真不是美丽的体验。
“切尔诺皮斯基先生,您能和我说说朱泽培·加里波第么?”保尔忍不住了。
他扫了保尔一眼:“你到这里来是学知识,不是听传记的。”
保尔在哥哥的爱的注视下坐在位置上继续听那些他可能一辈子也听不懂的天体和地球,有些难熬。
我的完结文:中病毒的贾先生[红楼]
一场意外让贾代儒的老妻和幼子夭折了,受不住的打击的他足足晕了几天,醒来后世上没了贾代儒。代替他的是被植入病毒有轻微狂化症状的监狱系统。
由此,贾氏家族的老少爷们苦日子来了……
一句话简介:抽疯监狱系统搞教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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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尔焦姆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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