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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include “20th.h”

王曜华的叛逆总是显得有些不符合常理,比如进入数学竞赛国家队、在解出那道所有学生研究一个礼拜都没什么思路的数学题之后立刻退出集训,比如北大给予他一个过一本线即可被数学系录取的机会和清华数学系的保送名额被他冷笑着拒绝。

至于复旦同济上交大,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校方领导被很多高校招生办施加压力,导致学校里的老师们根本就不会捧着他,只会找机会教训他,说他这样将来走入社会一定会遭受灾难性的打击。

可他不在乎,反而很想要感受一下那个灾难性的打击,于是高考写作文的时候,故意嘲讽一些人的党性,把那些出了名的主义都写出来抨击一通,期待着这样能够造成什么社会影响。

新闻上会不会公开自己的恶作剧呢,公安会不会来请自己去局里喝茶呢,领导们会不会因此而焦虑呢?

结果他期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反而是所有高校都锁紧大门,招生办的领导们轰他走的样子就像是在轰一条流浪狗一样,嫌弃又畏惧。

于是他第一次意识到社会对于自己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表示欢迎。

你可以优秀,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个性,但极端的优秀并且充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个性的话,就相当于社会性死亡。

原来大家根本不需要高智商的人来告诉普通人应该如何去做,这个世界是属于普通人的,天才在普通人看来就和21三体综合征的患者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失败这个概念被写在了基因里,王曜华明白了如果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向普通人制定的规则低头。

怎么会这样呢?

他想不明白。

明明普通人制定的规则是那么的普通,从这个规则当中衍生出来的一切文化都是那么的不合理,没有逻辑也没有美感,简陋当中充满漏洞,导致不公正在增加、不平等在扩大。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在维护这破破烂烂的制度、装做没有异常那样继续向前迈步?

明明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会让历史倒退一步。

“我们经历的所有都是历史的重演,这一点人类社会没有任何进步,但我曾经就告诉过你,注定的事情是无可奈何的,能够修改注定的事情的人,必须也要是注定的人。你不是那个人,所以没有任何必要去反抗命运。”父亲却没有对他的这些离奇行为感到愤怒,只是语重心长地劝说。

王曜华其实有点儿希望他的父亲可以朝他发一次脾气,一次就好了,他想知道他的父亲也是在乎他的。

他想要切切实实地感受一下自己活着、并且是为人所需的。

朋友们来来往往,没有人真的愿意看到他的本心,挚友这个概念对王曜华来说也就成了笑话。

亲人们看他的时候眼神中只有悲悯,仿佛在看一副被泼了脏水的艺术品,而那脏水就是“女”这个性别。

社会人通常只是与他擦身而过,纷纷议论当中偶尔会有些漫不经心的夸赞,偶尔也会有发自内心的恶言恶语。

他认真分析了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次与社会的抗衡当中取得了失败,得出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自己还不够强。

所以为了成为普通人眼中的强者,他彻底不再要什么颜面,跪着赊来了一个台阶,进入了普通的高校,将普通人制定的规则运用到极致,用最短的时间拿到“强者”的证明。

学位证一个一个纳入囊中,专业性一点一点爬上高峰,周围的普通人慢慢减少,一群受普通人支配的天才们每天都在他的耳边抨击着他们身处的可笑的社会环境,嘲笑着普通人的同时,又从普通人那里骗来好处,用在他们认为高尚的低俗事情上。

他就亲眼看着院士故意给政府和企业做了比所需成本要足足高出二十倍的预算,看到那笔钱入账之后院士分给他手下的几个研究员,然后大家一起各地旅行,在山间湖中买醉。他看着陪他们一起旅游的小姐姐穿着布料不太多的衣服,看着院士的手不经意掠过小姐姐的双峰。

喝醉之后的天才们仿佛和喝醉之后的普通人无异,说到底,人类的乐趣也就不过如此,每个人都会在某一个节点选择遵循本身的**,在**面前不存在法律或是天赋。

王曜华终于理解了,自己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天才,他与暴露**的人类格格不入,只能端着酒杯看着他们夜夜笙箫。

不曾缺席任何一场宴会的王曜华,没有在任何一场宴会上喝醉。他怕在这些高等动物面前丧失理智的话,自己也将沦落为被兽性支配,那种感觉令他惶恐不安,真的不如去死。

这一切的孤僻、恐慌、空虚,他不曾与任何人交流过。

不过至少他还是相信的,这世界上一定还会有和他类似的人,大家在普通人的秩序里麻木的活着,随着长大,乐趣也逐渐消失,紧接着他们最后的一点儿敏感都会被时间摩擦得脱敏,然后融入快乐的行尸走肉群体当中,快乐的举杯狂欢,每晚都是一场疯狂的僵尸宴会。

来吧,来吧,喝酒啊,脱下你的衣服,跳舞啊。

逻辑,知识,文化,历史,一切都不如女人的□□,男人的牛子。

“现在你发现了吗,抵抗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你愿意选择顺从了吗。”当王曜华降低了挣扎的力度的时候,高昂开心地笑着,对他如是说道。

他这才回过头正视着从某一刻开始就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高昂。

那个多年来都没什么表情的姑娘,笑起来的样子也还是挺好看的,她拥有王曜华还算喜欢的五官,不太丰满但也不贫乏的身材,外貌上来说,高昂是非常普通的水平。

就是那样一个走在人群当中都让人无法于第一时间找到的高昂,却拥有连王曜华都自叹不如的专注力,以及不输于他的头脑。

王曜华起初不理解高昂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高中毕业他选择删除所有联系人之后,只有高昂执着地找回了他的联系方式,每一周都会找各种理由和自己见面。

两个人在两个不同的城市,一个小时的车程绝对不能算是轻松,对于他们争分夺秒做科研、抢学位的人来说,白白浪费掉一个小时那可是会让人捶胸顿足的蠢事。即便如此,高昂还是每周都要来见他。

然后高昂用每周的那往返两个小时的时间看了很多的书、写了很多的小论文,也因此而收获了很多王曜华不为人知的表情。

起初两个人的聊天内容只限于学术,有天聊到太晚,返程的末班车已经启程,高昂举着手机看着夜行公交的时刻表,王曜华站在她身旁疑惑地问:“为什么不留宿呢。”

没有太多零花钱的两个人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高昂洗完澡之后从浴室拿出来小酒店必备的避孕套,举着递给王曜华。

王曜华差点儿笑出声,但又得强忍着脾气:“我说大神,您该不会觉得我是男的吧。”

“女生也要用,为了防止生病。”高昂语气极为平静。

王曜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感到慌张,他茫然地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高昂:“谢谢您的教育。”

高昂不紧不慢地撕开包装,浅粉色的套子暴露出来一个边缘,她捏着包装袋举起来闻了闻:“油腻的橡胶味。”

“……怎么着您对口味儿还有特别的需求吗。”王曜华摸不清她的路数。

高昂摇了摇头,伸手将套子递过去:“我不会用,所以你来。”

“来……给你吹个气球?”王曜华接都不敢接,眼前这位长达一年的学术小伙伴像是启动错了程序,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跳戏。

“不做吗。”高昂歪了歪头,表情虽然说不上是失落,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黯然失色。

王曜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啊?您这是……为何有了如此发想?”

“不然为什么要来酒店呢。”

好家伙,来酒店就是来约炮的意思吗,这位大神的社交数据库是从哪儿抓取的数据啊。“啊不,不不,主要是我们寝室也没有空床了,所以我们只是来睡个觉,方便你明天坐车回学校的。”

高昂垂下头:“可你和十二班的郭蓓蓓做了。”

陈年旧事被人突然翻出来的感觉可真是令人窒息,王曜华吞咽着口水:“什么啊?”

“你带着商陆和钱梦妍,还有郭蓓蓓一起,去了日本,毕业旅行。”高昂盯着王曜华的双眼。

王曜华都不知道这事儿她是从谁那儿听说的,明明高昂一直以来都是在角落里独自刷题看书,明明高昂看起来从来都不关心学习之外的所有事情。“嗐,我们就只是去旅游,商陆高中三年都跟钱梦妍分分合合的,高考完之后估计就是相互想留个念想。商陆不敢单独和钱梦妍一起,我也不想当他们俩的电灯泡,所以随便叫了个朋友。”

“你和随便叫的朋友都可以做,和我不可以吗。”

王曜华快速地眨着眼睛,越听越纳不过来闷儿。

合着……合着高昂从升入大学之后就隔三岔五地来找自己,还真是有那个意思?

一想到这一点,王曜华莫名感觉很失落,他虽然能察觉到高昂对自己的好感,但他以为那是偏向柏拉图的那种。

结果还是免不了落入低俗啊。

“高昂。”王曜华接过套子,咋舌叹气,“你可能不明白,郭蓓蓓当初喜欢我,更多成分是她把我当成了男的。假如我留起长发,穿上裙子,涂上口红,她就会觉得幻想破灭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所有的关系都是儿戏,我想看看白花花的妹子,她想要爽一下,仅仅是那样而已,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了。”

“所以你喜欢白花花的妹子。”高昂解开了浴巾,任凭毛巾掉在地上。

王曜华被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搞得头脑发懵:“问题、问题不光是我喜不喜欢,问、问题是你……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和你成为很特别的关系,如果需要用这个来达到目的,那我很愿意。”高昂自己抱住自己。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王曜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高一第一次月考,”高昂一下子把时间拖回到几年前,“你是年级第一,比我高了十六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成为第二,所以把卷子撕了,绝食一周,被我父母绑去医院输了营养液。”

这段过往可谓是让包括王曜华在内的全体学生老师都印象深刻,那次之后全年级的人都对高昂敬而远之,生怕激起她的狂躁症和厌食症。只不过在王曜华的印象里,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好像没有选择跟大家一样不再理会高昂,而是每天都一如既往地和她打招呼。

并且在那之后,王曜华心甘情愿地把年纪第一的位置让给了高昂。

“那次出院回学校之后,你给全班的人都发了一颗棒棒糖,也包括我。”高昂伸出双手,抱住王曜华的头,“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东西,我曾经很讨厌糖果,甚至连吃饭都不怎么喜欢。但是吃了那颗棒棒糖之后,我慢慢变得能吃得下东西了。”

“那我觉得你当时狂躁的原因可能是低血糖……”王曜华不敢大口呼吸,怕稍微一闻就会沦陷在对方香香甜甜的陷阱里。

“我想你应该不是专门为我而发了糖,但也是因为你不是专门为我,所以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吃了,直到商陆有次跟人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他们以为我听不到,但是我听得很清楚。我听到他在准备小零食的时候跟人说,说这是曜华华为了让厌食症小朋友好好吃东西,所以营造出的大家一起吃零食的气氛。”

王曜华闭上眼睛,心里已经把商陆骂了个狗血临头:“商陆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你不用当回事儿来着。”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那之后我的确开始留意你的一举一动,慢慢意识到商陆不是在说谎。你对所有人都很善良,到了有点变态的程度了。我当初无法理解你,觉得你是伪善的代表,只为了从别人那里得到称赞和认同。但一年过去、两年过去,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破绽,而且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一直把你当作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以为自己次次分数都高于你是凭着我自己的实力,但实际上只是你把第一名让给了我。”

高昂的声音很小,但吐字清晰,发音也从不迟疑,尤其是王曜华还零距离贴在她的胸口,那感觉就像是听到她的肺腑之音:

“是你让我接受了一个曾经被我否认掉的事实,这个世界上是有好人的,真的有,只是好人的善良被大家视作理所应当。要是好人渐渐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善举都换不来感恩的话,好人是不是也就不再愿意去做好人了呢。我一直期待着那一天,我期待着你可以慢慢对世界感到失望,期待你可以放弃做一个对所有人都善良的好人。

“我期待你可以受到伤害,期待你可以丧失力气,期待你万念俱灰的那一刻。然后我会抚摸着你的背,治疗你的痛处,让你也感受一下当初我喜欢上你的那种欢喜与绝望。”

那晚之后,王曜华搞清了高昂对自己的想法,也搞清了高昂想要把自己驯化成专属于她的伴侣的打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变成了清澈的暧昧,谁也不说对方是自己的恋人,但会自然而然地一起做恋人才会做的事情。

他们抽空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写论文,一起去旅行,一起商量未来的事。

但是在王曜华心里,高昂也如同其他朋友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地位。

他本该像送商陆走向大好前程那样再一次送走高昂,本该如此,却没有。

因为几年来见过了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学术上的、商业中的、政治层面的,没有哪个领域不会掺入浑水,没有谁是绝对的清白。

强者喜欢强调公平这个词来增加自己的威信,弱者喜欢强调自由这个词来创造自己的价值,每一个群体都在低俗当中渴望以高尚来对他们腐烂的身心进行伪装。

王曜华几乎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想要成为强者的原因,走上了所谓的巅峰之后,他才意识到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已经是社会造成的最微弱的一种差距了。

甚至可以说,男女不平等这句话给阶级制造了借口,从而模糊掉关键问题,转移人民的注意力。

关键问题从来都是权力的不对等。

没有权力的他们,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

想开了的人们早早的放弃了这个世界,开始在保持人权的范围内最大程度的释放本能的兽性,只为了快乐地活过一世。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超脱的选择呢?

所以拿到博士学位的那一年,王曜华朝着高昂那向他敞开的怀抱挪着步子靠近过去,每近一步,他的思想就会被砍掉一个棱角,压力逐渐消失,快乐占领高地。

就这样成为一个科学家吧,中年时混个院士,好歹做出点儿成绩,之后一辈子庸庸碌碌。每天只需要考虑吃什么、喝什么、玩儿什么,不需要再去对任何人善良,也不需要再去为任何事坚持。

可以的,自己也可以的,会有人原谅自己的,有人愿意安慰自己、温暖自己。

我也可以成为普通人,像大多数人一样。

就在王曜华伸出手准备拥抱高昂的那一刻,CBL这个字符闯入他的视线,突兀又滑稽的海报让他驻足在距离高昂很近的地方。

他注视着即将得逞的高昂,又回过头看了看牵绊住自己的脚步的CBL演讲海报,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王曜华相信,选择CBL绝对不是鬼使神差,只是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有一束没有被彻底吹灭的火苗。

那火苗只需要热量和氧气,就可以再度旺盛,说不定能够重回最初的状态。

他推开礼堂的大门,站在后排看着台上握着话筒的人,听到洪亮的声音在礼堂内回荡:“能源对世界而言从来都不是危机,通信对互联网公司来说从来都不是重点,高新技术对全人类而言从来都不是瓶颈,权力与资本才是,财富与军火才是。但我们就要这样被全世界的掌权者所编制的谎言所蒙蔽吗,我们就要心甘情愿地活在压迫下、每天指望着那一点点阳光来过活吗?

“我不愿意。

“我愿意为了我的信仰,去创造真正的自由!不受权力的压迫,不受军火的威胁,科学与技术就是我的资本与财富,是我的镰刀和锤子!

“一起缔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完善体系吧,世界还有救,现在还来得及!”

礼堂的音响坏了,所以那人即便是握着话筒,声音也不会被放大、传递。但即便如此,那人的声音依旧响彻全场。

王曜华看到礼堂当中的人全体起立为台上的人鼓掌,只看了一个末尾的他还以为这是什么政治演说呢,于是也稀里糊涂地跟着一起鼓了掌。

鼓掌也许是为了表达敬意,但他无法解释自己当时流的泪是为了什么。

为了信仰,创造自由,世界还有救,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王曜华满脑子里都是这个声音,然后回到寝室里盯着自己写好的简历。

如果这也算是挣扎的话,那么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发出了那封邮件,忐忑了整晚,转天就收到了笔试邀请。为了赶上笔试,他匆忙回到北京,气还没喘匀呢就做了两个小时的卷子。

紧接着就是第二场笔试,第一场面试、第二场面试、第三场面试。

最终面试的那天,王曜华正装出席,敲门后走进去鞠躬问好,抬头看到了坐在最中间的三天前在礼堂里演讲的那个人。

那人穿得最为随便,休闲T恤和运动裤在那双塑料拖鞋面前显得都算正式了,王曜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和三位面试官对视了一轮,发现左手边是个明显的白人,右手边虽然是亚洲人,但看起来很不大陆。正中间的大哥更是让人无力吐槽,踩着拖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跳戏,更不要说对方脑袋上的那一撮睡翘了的呆毛了。

“你好。”正中间的大哥朝王曜华打了声招呼。

王曜华微笑着回应:“你好。”

“你是……”大哥举起简历,眯着眼睛看了好久,然后又认真看了看王曜华,“你是王曜华的……弟弟?”

王曜华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了不给看简历的HR造成困惑,所以拍一寸照片的时候特意化了妆带了假发,但是来面试他觉得还是主打一个真实性,所以素颜短发出席。

也就是说简历上的自己看起来应该是个满分十分可以打个**分的气质美女,但面试时的自己……像个男的。

话虽这么说,“弟弟”这个判断可真行啊。

王曜华干咳了一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是王曜华,本人。顺便一提,我是家中独子。”

众人沉默了十几秒,直到左手边的白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右手边的亚洲小哥儿很不明显地叹了口气。

只有中间的那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只是快速地眨了一阵眼睛:“不好意思啊,没反应过来,你这照片跟本人形象严重不符,不过五官确实一样,所以也不算是欺骗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航,CBL创始人。我身旁这位是休斯·赫尔南德斯博士,数学家。这边这位是有栖川龙之,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和总助。咱公司……目前没什么人,但是团队里全都是男的,气氛太沉重了,让人每天都想寻短见,所以本意是想找一位优秀的女性,调和一下。但那也不是决定性的条件,简单来说,只要是乐观的、会玩儿梗的,我们都很欢迎。”

这最终面试还没有前两次正经呢。

王曜华在脑子里吐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松懈了神经,把心里的想法反映在了脸上:“您是也推崇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这么个旧时代的做法吗。”

“我……只是推崇活跃职场气氛的做法,至于性别是打算怎么搭配,那就看大家是什么取向了。”张航抓了抓乱七八糟的脑袋,“唉,你放松一点儿啊,你这么正经的话,就显得我很不靠谱。刚起步的小公司,还处于四处骗人来当苦力的阶段,项目挺多挺杂,干久了容易抑郁,所以你就怎么开心怎么来,严守纳期和产品质量就可以。

“你笔试的卷子我们都看过了,专业水平很强,各方面都强得离谱……我看你之前是中科院里研究量子计算的,来咱公司的话可能暂时做不了这么高级的东西,这会不会跟你的预期不太一样?”

王曜华都不知道是他们在面试他,还是他在面试他们:“我本来也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你们公司理念很有意思,所以……你可能当作我就是来找点儿有意思的事情。”

“哦哦,那就好,你要是没有特别喜欢的方向的话,那说不定还挺适合这里。嘶,我想想啊,嗯,嗯,那你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工作地点就在这里吗?”王曜华感觉这三天笔试面试都没有离开过两个会议室,而且在大楼的一楼大厅指示牌上也没有找到CBL的logo。

“啊对,目前还只有这一层的北边的四个办公室,不过我们已经在谈了,下个月这一层都是咱的。”张航用手指稍微比划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哈欠。

他身旁的有栖川龙之见状,立刻接下话茬:“最近一直在忙校招和社招的事情,从这个月开始会陆陆续续有新人进公司,公司规模扩大的话,办公室的租赁也会好谈一些。”

王曜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对不起,我可能要问一句很失礼的话。”

“请问。”有栖川点头。

“有栖川先生您是……日籍吗?”

“是的,我是日本籍,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日本人,老家在东京。”

“……您的中文真的厉害,一点儿口音都没有!”

“多谢夸奖,由于家族事业的缘故,我自小就在学习中文,相当于我的第二语言了。”

“诶——厉害。”王曜华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休斯也坐不住了:“我也会中文!汉语,简单!”

这一股子老外说中文的腔调可真是让王曜华感觉太亲切了,他带着一丝鼓励地看着休斯,越看越觉得这个大哥长得眼熟:“诶!?您是,您是赫尔南德斯博士!?”

“我不是刚跟你介绍过吗……?”张航一脸无语地念叨。

“不是,我的意思是,诶?诶?他是那个,那个那个,《Science》封面人物的那个,线性时间结合弦理论在信息理论提出了突破性观点的赫尔南德斯博士吗?”王曜华说着说着,昂头想了想,“我记得赫尔南德斯博士还有一篇关于第六次通信革命的论文!”

“哈哈!You re good!Yeah那就是我!”休斯兴奋地拍拍手,“6generation,通信论文,Albert是第三作者。”

“对对,我记得,Albert Zhang!”王曜华也兴奋起来。

休斯指着身旁的张航:“他是Albert,就是他。”

王曜华的兴奋脸很快就过渡为难以置信:“不是吧大佬,你们是实现了6G的团队吗?”

有栖川笑了一声,看向身旁的张航:“看来已经不需要说服他了。”

就正如有栖川龙之所说,当王曜华意识到自己碰巧向6G开发团队投了简历、还坚持到了最终面试的那一刻,薪资条件、工作环境什么的都已经是浮云,签合同的时候恨不得给人家印个血手印以表忠诚。

但正式进入张航的团队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007一样的工作强度,最开始还在北京租了套房子的王曜华,渐渐的也学会了跟张航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一块儿睡公司。

醒了就是干活儿,困了就是在梦里干活儿,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能用米粒研究线粒模型,在一年之内出差去了北欧各国、穿梭于中东战火,结合各地情况来适配6G通信的最优解,同时还要解决一些其他项目问题。

为气象局优化预测系统,为环保局更新数据库,为情报局加载人工智能,为铁路局优化服务器。

本来只有四间办公室的公司,一年之后已经有了四层楼。

在这样高强度、快节奏的工作生活下,王曜华都忘了自己当初到底是在矫情什么,躺平成了遥远的梦,摆烂也成了天大的笑话。他每天不是被被客户的电话惊醒,就是被张航的拳头捶醒,醒了就是干活儿,累了就是吃饭,实在绷不住了就跟团队的人一起到张航家里蹭个豪华的客房,顺便喝他两瓶名酒。

从来都是几乎滴酒不沾的王曜华,在张航这里喝得肆无忌惮。酒量不行、两杯就倒,但他也不怎么担心自己倒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每次再醒来都是好好地躺在客房的床上,衣服都不给换的那种。

一辈子都在挣扎着寻找真正的平等的王曜华,在张航这里轻轻松松地找到了。团队里的人不在乎男女,甚至有时候都不在乎是不是人,厕所公用同一个,浴室公用同一间,甚至去泡温泉解乏的时候都特么是男女混浴的。

人类的尊严不在器官上,CBL可以说是将这一理念贯彻到底了。

每一天虽然因为缺乏休息时间而导致浑浑噩噩,但王曜华却觉得自己在精神层面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

只要在CBL,他就可以是王曜华,只是王曜华,而不再是那个很聪明的女生。

这样的结果显然让高昂很不满意,王曜华也不是很在意了,兴许他们之后就会过渡为普通朋友,然后慢慢的彻底不再联系。

就像曾经的商陆他们一样。

怎知峰回路转,他和商陆,结果还是在巅峰重逢了。

最近更新时间真的很不固定,非常抱歉……

昨天去前上司家陪大佬去喝酒了,这章前半部分说不定写得充满戾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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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include “20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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