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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include “28th.h”

赵纯的歇斯底里看起来已经是病态的程度了,商陆他们赶去的时候,警察正在给120打电话要求他们带着镇定剂过来。郑勇也在联系女警前来支援:“就是那个负责心理疏导的那个,叫她过来,快点儿的,我们这儿紧急情况。”

商陆一听“心理疏导”,立刻想到了薤白,但又不知道这种事情能不能叫还没有毕业的研究生来处理,所以只好先了解一下情况。比起为了女儿焦头烂额的赵问荆,苏木看起来更像是状况外的样子,商陆过去拍了拍他手臂,小声问着“什么情况”。

苏木回过神,看起来像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走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就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看到警察就这样了,警察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总得有个更具体的触发事件吧?”商陆诱导着提问。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警察走过来问她‘听说你和穆思哲是朋友’,然后她就跑到角落里大喊大叫。”苏木深感疲惫地叹了口气,“真搞不懂赵总偏要把她带来干什么,最近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看来触发关键字是“穆思哲”,商陆看着赵纯那已经完全不顾及形象的样子,下定决心转过身想要去找薤白过来。

转身的时候,商陆发现薤白一直就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这一次他们终于对上了眼神,商陆犹豫了一下,正要朝薤白走去的时候,后者主动地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薤白没有急着去看被一些人围起来的赵纯的样子,而是注视着商陆的双眼,轻声询问。

“赵纯,估计是受到了惊吓,精神状态很不对。”商陆侧过身朝赵纯那边示意了一下,“想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临床、实习经验。”

商陆就明显感觉薤白的后背突然挺直得有些僵硬,回答得也是磕磕绊绊:“我没、没有……啊,也不能算是没有,但是,但是之前都有导师……”

“120和有经验的警察可能要很久才能到,”商陆也没有故意为难薤白的意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要是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可以告诉我,我去执行。”

“……倒是可以试试EMDR。”薤白随着商陆的安抚而慢慢平静,回忆起自己那些为了应付考试才拼命背下来的知识。

“眼动脱敏吗?”

“你这不是很懂吗!”

“我只是从你书上看到,但不知道这玩意儿具体要怎么运用。”商陆傻笑了一下,“所以你愿意去尝试一下吗?”

薤白看起来十分为难,想去但又不敢去,直到郑勇再次尝试靠近赵纯时、赵纯喊得嗓子已经开始嘶哑,他才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去试试,你能不能让那些警察和陌生人都离远一点儿,最好赵总他们也都让开,就留我们两个人。”

“没问题。”商陆拉着薤白走进人群,然后走到郑勇身旁说:“她现在已经陷入惊恐状态了,勇哥你叫你手底下的人把这些围观的拦住,让他们远里这里。”

郑勇急得满头大汗,一听商陆这个要求,更是来气:“什么意思,也不能就不管她了啊。”

“薤白有类似的实习经验,让他过去安抚一下。”商陆朝薤白点点头,然后继续对郑勇说,“他是你老婆的学弟,你应该相信你老婆的研究室的人的学习水平吧。”

郑勇不耐烦地嘬着牙花子,他就烦别人跟他搞心理战术,动不动把人家老婆搬出来干嘛呢,这不就让人没办法反驳了吗。“行吧行吧。”他勉强妥协着,叫部下把围观的人驱逐到远一点儿的地方。

商陆拉走了苏木,常山则是很有眼力见的拽走了赵问荆,角落里只剩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赵纯,和缓慢靠近她的蒲薤白。

“你好,我叫蒲薤白,我不会伤害你的。”薤白亮出双手,非常小心地移动着步子,让赵纯不至于被自己突然靠近而吓到。

可能是因为周围人变少了,赵纯比刚刚要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浑身发抖地缩成一团。

“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薤白用力搜刮着自己的大脑,说出来的都是些一板一眼的安慰语句,好在他声音没什么侵略性,语气也足够温柔,所以听上去还真有一定的安抚人心的作用。

无处可躲的赵纯只能眼睁睁看着薤白靠近,但没有尖叫也没有喊些胡话,只是喃喃默念着一些没有逻辑的词汇。

会场上的人都集中过来,虽然被警察拦在五米之外,但仍然能够看到薤白的“表演”。

“对,没什么好怕的,这里非常的安全,没有任何可怕的事情,没有任何事情。”薤白渐渐蹲跪在赵纯的面前,特意让赵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也不会伤害你。”

“……”赵纯闭上了嘴。

“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你吗?”薤白见她没有反抗,才慢慢放下手。

赵纯喘着粗气,抓了抓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薤白尝试着和她对视。

“……赵纯,我叫……赵纯。”

“你好啊,赵纯,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你吗?”薤白再次询问。

赵纯终于和他对上了眼神,但也只是一秒钟而已,她立刻回避开视线,迟疑了很久之后,点点头。

“谢谢。”薤白松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可以握握手吗?”

赵纯浑身一抖,然后沉默了几秒,慢慢伸出右手。

薤白趁机捏了捏对方的手指,感觉冰凉有僵硬,恐怕是有点儿碱中毒的倾向了:“手还有知觉吗?”

赵纯摇了摇头。

“手心呢?”薤白轻轻摸了摸赵纯的手掌。

赵纯眨了眨眼,这一次点头了。

“好,那你用手心感受着我的呼吸,然后我们一起深呼吸好不好?”

赵纯有些茫然地看着薤白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先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胳膊,但逐渐也不再反抗。

“感受得到我胸口在起伏吗?”薤白故意用扩胸的方式来呼吸。

赵纯再次点头。

“那我们一起,我数到三,一起来深呼吸。”蒲薤白倒数三下之后,带动赵纯一起用力吸气,停了三秒,再慢慢呼气,就这样重复了三次。

赵纯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

薤白没有松开她的手:“可以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

“她……”赵纯细微的声音依旧在颤抖。

“嗯。”

“她……想要,想要我死。”赵纯说着,脸颊又开始发抖。

“赵纯,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游戏。”薤白将另一只手举了起来,伸出食指摆在赵纯眼前,“你就看着我的手指,无论我的手指移到哪里,你都要看着,可以吗?”

“嗯……”

薤白开始左右移动手指,先是小幅度,然后是大幅度。

赵纯的视线也开始跟着薤白的手指而来回移动。

“你叫什么名字?”薤白在判断对方已经开始有意识地跟随自己的手指时,开始提问。

“我叫赵纯。”赵纯的声音听起来变得沉稳了很多。

“你在害怕什么?”

“警察来问我她的事,我怕他们会逼我说出我不想说的事情。”赵纯就连思维都清醒了很多。

“她是指谁?”

“思哲,穆思哲。”

听到薤白和赵纯的问答的郑勇,有些震惊的同时,又感觉事情变得沉重了起来。好在赵纯的声音不算太大,远处的人应该听不太清,只能模糊地判断赵纯似乎恢复了理智。

薤白转过头看了看商陆,后者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视线意味着什么,于是低头问郑勇:“救护车和心理干预的警察还没有来吗?在这样问下去就会侵犯赵纯的合法权利了。”

郑勇点点头:“在路上了,还要等一阵,只要能让赵纯保持冷静的话,我们可以现在把她带到队里,用我们警车。”

“没有人会逼你说出你不想说的事,”薤白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了,只是既然现在赵纯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冷静,那似乎也没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所以,你不需要害怕。”

赵纯抿起嘴,小声地“嗯”着。

“我把手指收回来之后,你就看着我。”薤白将手停在自己面前,等待着赵纯的视线扭转过来后,放下了手。

赵纯的双眼恢复了一些神采,很快就有眼泪涌了出来。她的手还被薤白握在手里按在胸前,薤白能感受到她似乎尝试着攥拳。

“没事了,”薤白放开了她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好怕的。”

哭出来倒是个很好的征兆,她的情绪调节机制终于被激活了,薤白感觉自己反而紧张得浑身冒汗,自己这点儿应付考试的知识没想到还真有作用,这就不得不佩服那些研究心理学的大师了。

万一要是失败了,现场那么多大佬在盯着看,薤白很难想象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虽然成功了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的处境吧……

“谢谢你。”赵纯抹着眼泪,啜泣着说。

“没事,不用谢……”薤白蹲得腿都麻了,根本站不起来,只好回过头看了看赵问荆,“让你爸来陪你吧,好不好?”

“嗯。”赵纯答应了。

赵问荆小跑着上前,也蹲在自己女儿身旁,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没事了小纯,爸爸在呢。”

赵纯扑进赵问荆的怀里,后者长舒口气,朝薤白充满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不要那么客气。”薤白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但是腿麻得没办法一下子站直。

商陆过去扶助他的手臂:“辛苦了,你真的好厉害。”

“应该说我的老师真的都好厉害,”薤白终于能松口气了,“我都没有几句话是我自己想到的,全都是套用模板……”

“那就……谢天谢地你是个学霸。”商陆发现薤白似乎也不是很喜欢承认自身的优秀,什么功劳都想着要留给别人。

薤白轻轻笑了一声,“谢天谢地许若琳和李东愿意借我笔记,谢谢老师天天抽考,也谢谢裴教授把我塞到精神病院去实习。”

“你尽管去谢别人,反正有我谢你就可以了。”商陆也不会强迫对方一定要承认自身的价值,毕竟薤白就是那种你越要求他去承认、就越有可能去逃避的性格,如今商陆已经摸索到窍门了。只要自己长时间为薤白营造一种“你真的很优秀”的氛围,那么薤白渐渐就会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是当初让薤白接受自己的爱一样。

闲聊两句的功夫,郑勇也已经和赵问荆一起将赵纯从地上搀扶起来了。小姑娘肩头披着苏木的西服,头发也已经被赵问荆整理利落,虽然看上去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但已经彻底没有了刚刚发癫的样子。其他警察也将为他们开出一条通路,以便他们离开会场。

郑勇在经过商陆他们的时候,也稍微敬了个礼:“回头我会好好感谢你们,今晚麻烦你了,蒲薤白。”

“啊不,不……不麻烦。”薤白还是第一次见郑勇朝自己敬礼,受宠若惊得张口差点儿咬到舌头。

“我先回队里了,有事我会联系你。”郑勇这句话是朝商陆说的。

商陆点了下头:“随时。”

其他警察也陆陆续续离开,还有些明显心虚的人也赶忙离开了会场,剩下的要不然就是坦坦荡荡,要不然就是纯粹外人,或者是一些地位很高什么都不怕的。在会场重新恢复正常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然后靠近薤白的那些人一边鼓掌一边朝他露出敬佩的友好笑意。

之后不断有人走过来认可了他刚刚为赵纯做的紧急措施:“你很厉害啊,是催眠师吗?”

“什么催眠师啊,这是心理医生的招数。”

“原来心理医生这么厉害啊,你是有这方面的专业资格吗?”

大家围着商陆和薤白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这些人几乎都是薤白不认识的陌生人,但有几位是和商陆有过几面之缘的商人和编制里的公务员。神奇的是他们不全都是友军,此时此刻大家称赞薤白纯粹是因为欣赏他刚刚的行为,而不是为了站队表明立场。

这种现象让商陆莫名感动,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哪怕是那些已经走火入魔的站队狂魔也会有纯粹为一件具体的事情而表示赞许的时候。

原来在政治之前,大家还是更喜欢看到人性的光辉。

一整晚的起起伏伏突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商陆感觉自己有必要重新考虑今后自己做事的方针,他也加入了大家的鼓掌大军,一边鼓掌一边充满感激地注视着薤白。

但是蒲薤白却窘迫得想要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社交恐惧症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内向也还是内向,只不过现在他可以更加灵活地控制表情了而已,他尬笑着朝周围的人小幅度鞠躬,小声说着“我也没特别做什么”,然后在人群中看到了范建国。

蒲薤白是真的对这个人很是反感,每次见面都闹得很不愉快,虽然他知道今后如果自己还想拍电影的话,那早晚有一天还是得跟这个范建国面对面接触。

以年龄来说,范建国今年已经是六十多岁,在导演这一行里算是高寿且经验丰富了。虽然这个人反同、人品也成问题,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拍过很多出色的作品,国内外都拿过大奖,也捧红了很多个本来是不被资本家看好的明星。于是在内陆的电影界,他的名字就成了票房保证,而他也成了元老级的著名导演。

曾经没有机会接触这位著名导演的时候,薤白偶尔也幻想过说不定将来会有合作机会。但后来他们相遇的时机都很不巧,再加上范建国是真的极端反同,所以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差得无法拯救。

这就导致薤白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朝范建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范建国在和薤白对上眼神的时候,主动走近了一些,故意说了句让薤白没办法说难听话的开场白。

但恐怕范建国也没想到薤白会以沉默来回应。

范建国自讨了没趣,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刚才我们还在跟商陆聊天,听说你也会弹钢琴啊。”

商陆稍微用力握了一下薤白的手腕,让他先看一看自己。

薤白也的确抬起了头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看到商陆朝自己微笑了一下,看起来像是鼓励自己和范建国说说话。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朝范建国点点头:“小时候……学过几年。”

“不错,是个很好的爱好。”范建国也勉强朝他扯出一丝微笑。

“……不是爱好来着,当时我的监护人希望我可以有个热门的特长。”薤白实话实说。

“是吗,那他还是很有远见,有个特长是好事。”范建国和不远处的闻续断遥望了一眼,随后重新看向薤白,“这不,我也筹备着一部电影呢,男主是个钢琴家。我啊,选角都已经选了好几年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参加一下我们的试镜。”

蒲薤白震惊得溢于言表,支吾了一下没有说出来什么话,而是微微瞪着眼睛,之后又看向商陆。

“你看商陆干什么啊,机会是范导给你的。”常山先在旁边沉不住气了,好像薤白这有点儿什么事儿都要向商陆征求意见的样子很让他来气一样,着急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薤白,“多好的机会,快谢谢范导。”

不过商陆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现在还不好说是谁谢谁,但是薤白也很久都没试过镜了,去感受一下也不错啊。”

薤白意识到这个机会与其说是范建国愿意给自己的,不如说这很有可能是商陆和常山为自己争取来的。他大概能想象到他们为了这个机会而经历了什么样的“讨论”过程,所以即便是对范建国有很大的意见,也还是点下了这个头:“谢谢试镜机会。”

范建国也没有再多逗留,和常山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离场了。

也就是这十几分钟的功夫,大人物相继立场,虽然没有走得很匆忙,但也称不上从容。往年大家都是醉醺醺地离开,只有今年所有人都无比清醒,仿佛都被刚刚警察的突然到访而强行醒酒了。

会场空下来的时候,薤白才脱力坐在附近的椅子上,大脑逐渐变得空白:“这晚宴……比传说中的还要魔幻。”

“今年尤其。”商陆轻轻揉了揉薤白的脑袋,“累了?”

“不知道,我就是……有点儿懵。”薤白昂起头,“赵纯会没事吧?”

“现在还不知道赵纯到底掌握着什么情报,所以也不好说,有事的话赵总或者苏木应该会联系我们。”商看了看手机,“现在应该还在局里吧,一直都没有回消息的。”

“那……沈峰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到你吧?”薤白明显更担心这个问题。

“不会,放心,现在勇哥为了名媛案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搭理沈峰。而且就算沈峰上诉,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控我们的证据。”商陆坐在薤白的身旁,“这次是真的欠张航一声谢谢,不过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出手帮忙。”

“因为早就看那个沈峰不爽了。”张航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幽幽地说。

商陆和薤白吓了一跳,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张航伸手把一块儿蛋糕递过来。

“吃么。”张航问。

“不了。”两个人回答。

张航举起蛋糕,自己咬了一口。

“你曾经就认识沈峰吗?”商陆感觉张航今晚还真的像是来吃自助的,从始至终就没见他停过嘴。

“没有见过面。”张航摇了摇头,“但他不是个作家来着?他有很多出名的作品都是抄袭。”

商陆这时回想到刚刚常山对自己说的包养沈峰的人是薛石然那回事:“那也不能成为你出手打他的理由吧,就不怕被报复吗?”

“报复?”张航有些不解地歪了下头,“我希望他可以来找我报复。”

“……啊?”

“我不了解他们那边的势力,想要和他们建立联系的话,招惹他们一下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毕竟人一般都懒得去报恩,但一定会忍不住要报仇。”张航拍掉了手上蛋糕渣,语气是云淡风轻。

这个思考问题的方式还真是新颖又冒险,商陆逐渐了解了这个人是怎么年纪轻轻就走南闯北、创建概念很超前的算法公司的。

张航似乎对“危险”这个词相当不敏感,而且看起来这个人也没有被道德、法律束缚住,自由又放纵,像个被训练得非常有方向性和逻辑感的疯子。

“张航,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商陆实在好奇。

“有问题就问,不用非得给我不回答的选项。”

“好吧,就是,《无声》,你到底是怎么让它上映的?听说你找了不少大佬去参加了点映会。”

“我告诉过你啊,这部电影没有什么敏感的话题。你们没有拍社会动荡,单纯拍了一下违规的化学实验,这还不至于刺激到谁。”张航耸了耸肩,“而且这部电影的上映大概也会产生积极的社会影响,大家会认真思考自己工作的意义,会更积极的看待公安和科学家,全都是好处啊。”

“那为什么我们自己申请的话就没有通过,常总还被政审了。”

“商陆,马克思和韦伯,你更了解谁的阶级观点?”张航反问道。

商陆愣了一下:“马克思……”

“我们社会最初的形态的话,以马克思的观点来分析的确没什么毛病。”张航点点头,“但是社会在发展,简单的模型已经很难解释更多的现象了。所以我推荐你看看韦伯,韦伯看到社会阶级不仅仅是经济关系的反映,而是基于三个独立但相互关联的方面,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和党派、或者说是权力。”

商陆明白了张航想要说什么:“所以你是想说,问题的关键点在于阶级现象吗。”

张航一惊:“你还真的是很聪明,不愧是王曜华的朋友。”

“你……认识三方面地位都很高的人吗?”商陆试探性地问。

“认识,那些人正好可以跳过文娱那个阶级,并且可以明确地说出现在根本矛盾不在于你们电影当中揭露的那些真实的社会现象。简单来说就是国家不在乎,所以你们拍的根本不算是敏感,只是文娱界的阶级太低,他们不敢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会让上级不满的可能性,所以管制都是一刀切。”张航停顿了一下,“我说明白了么?”

这个反问的方式也很不常规啊,商陆又是一愣,然后点头:“非常明白。”

“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张航看了看腕表,“我已经打算回去了。”

“我们和常总一起回……”商陆看了看还在跟韩建涛聊天的常山,“估计也快了。”

张航也朝常山那边看了看:“常哥还在讨厌我么?”

商陆发现自己跟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熟啊,这人说三句话能有两句让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这么问?”

“嗯……他以前亲口跟我说的,唉,这么一想,以前亲口跟我说过讨厌我的人还挺多呢。”张航苦笑了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再把讨厌不讨厌的放在嘴边了吧。”商陆说着违心话,一想到刚刚常山还真跟自己坦白过讨厌张航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很堵。

“那可不一定。”张航叹了口气,“不过今晚就算你们讨厌我,我也得跟你们一起走。”

商陆已经想要放弃从王曜华那里学来的社交技巧了,他就现在想把甄远峰叫过来应付一下张航,但环视了一下发现甄远峰正在远处跟王曜华一起搜刮着残羹冷炙。

怎么还特么没吃饱呢!?

商陆发愁地摸了摸脸颊:“啊,嗯,为什么啊,你们没有车来接吗?”

“有,”张航点点头,“但是你们就这么出去,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带引号的那种意外。”

商陆这才警觉起来:“为什么?”

“今晚,警察来了,”张航又一次看了看腕表,“而且从旁人角度看起来警察跟你关系还不错,警察最后把赵纯带走了,在那之前你身旁那位又当中施展了一出非常精彩的心理疏导。正人君子看来,你们正直又善良,可惜这世界不是由正人君子来主导的。说句不好听的,恐怕在很多人看来,你们真的很碍眼。这次也是你们运气不好,赶上了一件相当复杂的恶性案件,穆思哲惨案不是一人所为,这其中牵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最近他们在暗地里本身就打得很厉害。”

商陆感觉到身旁的薤白似乎肩膀有些晃动,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对方的手,然后语气平静地问张航:“所以怎么说,他们原本不打算惊动警察吗?那么为什么警察还是接到了报案?”

“听说报案的人是赵问荆手底下的人,在一片没怎么被开发的深山老林里。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经常有人路过呢,而且爬野山也被明令禁止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巧的、就在尸体刚被扔过去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所以不是巧合,是赵纯怕了,希望赵问荆能想想办法,赵问荆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惊动警察。”张航面无表情地说出了真相。

然而这个真相的信息量再次超负荷,薤白已经傻了,商陆还在试图整理思绪。

“你的意思是,赵总他们也参与了伤害穆思哲的……”商陆突然感觉有点儿窒息,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赵纯会如此害怕、而赵问荆又偏偏要把赵纯带来今天这个晚宴了。

恐怕赵问荆只是想要让其他人明白,赵纯不会对他们不利,他想要靠这种方式来摆脱自己报了警的嫌疑。

“赵问荆参没参与很难说,但是赵纯**不离十,本来三环的宴会就是她举行的,所以穆思哲遇害的那天晚上都和谁走了,恐怕也是她安排的。”张航声音不大,而且表情上来看也不像是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即便在场还剩几个人,也没人朝他们这边投来太多关注。“不过刚刚看赵纯的那个反应,大概她也没想到大家真就把穆思哲弄死了吧。”

商陆故作淡定地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以为勇哥遇到了难案的话,我会不管不顾么?”张航也淡定地回了句,“他讨厌我是他的事,但他是我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商陆重新回忆了一下刚刚郑勇盯着张航的那个眼神,这才有点儿明白了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可是勇哥他也不想让你参与这么危险的案子吧。”

“勇哥,破了这个案子的话,就可以去局里了。他可以活着立下一等功,然后高升到局里做安全部门的大佬,一辈子高枕无忧,也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张航再次看了眼时间,“他虽然从来不说,但他其实很想要升上去,老婆这么好看,他肯定不想死的。而且说真的,勇哥他大概在乎的也不是我的死活,他只是担心这一次我又出风头,那样的话郑叔……又会忽视他的亲儿子了。”

“你很赶时间吗?”商陆实在不能忽视掉张航一直在看表的这个动作。

“倒不是赶时间,这是块儿智能表,我们公司的新产品。”张航晃了晃腕表,“最近在测试它的通信情况,所以我们都是用这个玩意儿联系的。刚才开始就有人和我汇报一些情况而已……”

商陆还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常山那边响起了电话铃声,那好像是常山专门为哥哥常海设定的铃声。

“什么叫我在哪儿?我今晚有聚餐。”常山接起了电话,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我也想走呢,我叫司机来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但是到现在都没接到司机的电话。……躲起来?躲哪儿啊?”

商陆下意识地搂住薤白的肩膀,警惕地看着会场的门。

“躲在桌子底下之类的?”张航突然接了一句话,然后朝商陆他们笑笑,“总而言之先躲在桌子底下吧,把椅子放倒挡上。”

“谁要来了吗?”商陆不敢拿生命安全做赌注,所以按住薤白的肩膀,想要把他塞进桌子底下。

“有些暴力的人要来了,”张航说完,朝王曜华那边喊着,“王曜华!”

“嗯?”王曜华转过头。

“趴下。”张航用手向下一挥。

他这声话音还没落,会场的所有照明都在瞬间被熄灭,一片漆黑之下,会场的四处传来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很快就是一阵长达数秒的剧烈枪响,以射击频率来判断的话,大概是机枪。

可以看出我的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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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include “28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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