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罗国奇遇(8)
王兴酒足饭饱,一觉睡去,暂且不提。
而今天晚上,对于“海和”轮上的所有人,却是个无眠之夜。
宋通事被船东叫进房内,又让王兴将事情前后讲了一遍。宋通事刚刚听完,和船东一样吃了一惊。
两人都明白:王兴这一去定是凶多吉少。
受连累的,恐怕不单单是他王兴自己,有可能也会牵扯到船上。事关重大,需要他两人早做打算,早做决定,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次日,天还未亮,宋通事和张才就下了船,快步来到宫门前打探消息。
此时,王宫大门紧闭,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卫兵站在御河桥头,卫兵正持戟警备着。
两支大大火把,正在城门一左一右燃烧着,将宫殿大门前方照得亮如白昼。
大门前空荡荡地,此时没有一个人。
宋通事和张才两人不敢靠得太近,怕惊动警卫的卫兵。他们只能远远地躲在大树后面,朝着大门方向偷偷察看着动静。
侧耳细听时,紧闭的大门后、高墙内,似乎隐隐约约传来忙乱的声响。
他两人自然不知道:正是王兴大殿內的一番话,才弄得王宫内御医、宫人们,此刻正在手忙脚乱。按他的吩咐做着一切准备。
渐渐,东方天际露出一抹鱼尾白,御街上贩夫走卒多了起来。
有昨晚听得揭皇榜消息的,住在附近的一帮闲汉懒婆。一大早,就赶来观看热闹。
他们叽叽喳喳,聚在宫门前一边议论着,一边抻脖子往大门处观看。
宋通事见前面人多了,才敢和王兴凑了上去。
大伙跷足抻颈,直勾勾往宫门处望去,似一群呆鹅一般。
正在众人的期待中,朱红宫门“吱扭”一声被人打开。
从宫内急匆匆跑出两个药官。药官过了石桥,看热闹的人群,见药官近前。不由潮水般往两边分开,自觉为两人让出路来。
短暂的安静,人群顿时又喧闹起来。
“巴郎官,你们这么火急火燎,要出宫干什么去?”,一个尖哑声音冲两人喊道。
两个郎官一胖一瘦,胖的瞅都没瞅人群一眼,黑下脸来,边急步如飞,一边骂道:”你这厮好大胆子,宫内的事也是你敢打探的?小心自己脖子上吃饭的家什。“,骂完,一溜烟去了。
众人拧头看去,便见那被骂之人吓得吐了吐舌头,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家伙也是个胖子,黢黑的脸上长满麻子,因面色黑,脸上麻子反倒不太明显了。
他本想在人前显些能耐,问一下熟识的巴药官。那承想,这巴药官翻脸无情不说,还将自己骂了一通。
平日里,巴药官有事求到自己时,能满脸堆笑百般讨好,如今这家伙,脸色说变就变,就如同对待仇家一般。
胖子见众人朝他发笑,脸色红了,不好意思地急急闪进人群之中。
“我昨晚可听邻居说过,皇宫里有大罗神仙下凡,是专为小公主治病而来。”,众人都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个头小个高的中年人。
见大伙竖起耳朵,他轻晃着小脑袋,继续说道:“国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小公主自幼落下病根,国王和王后没少求医问药,都没有彻底医治好。这次的病,就连老神仙胡御医也没了办法。按理说这胡御医,有起死回生之术,什么病他老人家没治过,可偏偏对小公主却没了手段。好在我王广修庙宇,真心礼佛,终于感动了上天,才派出真正的神仙,来解救小公主。”。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哪有什么神仙?净胡说!我昨晚亲眼看到,两个侍卫架着一个手拿皇榜的人进了宫。现在想来,定是那方冠白衣之人揭了皇榜。”。
见众人围了过来,这个高个头小之人有几丝得意。
继续说道:“当时有两个人,都是中土模样。只是进去那人,二十多岁年纪,生得面白齿红,睛如点漆。那长相真是俊俏,姿态风流倜傥。”。
“另一个人呢?不是就进去一个吗?”,一人急不可耐发问。
高个摸了摸嘴,继续说道:“另一人年纪不大,虽都是中原之人,但长相天地之别。那厮皮糙脸黑,胡乱穿件短衫,脚蹬麻鞋,呆头呆脑。似是个伙计,哪有资格进宫?有什么好讲的?”。
张才听罢,看了身边宋通事一眼,兀自脸色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
心中暗暗骂道:多嘴老鸭,我好生生地,何曾招惹过你了,说出这些胡话!
过了一炷香功夫,人群又鼓噪起来了。
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众人齐刷刷转向身后,人群又像潮水一样从中间分开。
是刚才急火火离开的两个药官,两人又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只是,他两人身后多了一个伙计,这伙计推着一辆独轮木车。
小伙子紧跟在药官身后,亦步亦趋,头上挥汗如雨,也顾不得擦拭。
独轮车上垛满麻袋,每个麻袋口都用麻条扎紧。一整车十几个麻袋,用长麻绳全部绑结紧实。
有眼尖的,认出了推车汉子来,他是曼谷城内最大药号‘百草堂’药铺的伙计。
这时,众人才忽然明白了。
原来两个急火火的药官,跑出宫外是到‘百草堂’药铺去采购药材了。
看着三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宫大门,有人嚷嚷道:“这定是为公主治病准备的药材吧!”
马上又有声音反驳道:“净胡说,虽是药材,怎么就知道是给小公主准备的?一个小公主怎么可能用上这么多药材?这结结实实一车药材,能有一二百斤吧?恐怕小一点的药铺,一年也用不下。”。
众人你一句我一语,叽叽喳喳议论着,争吵着……
人们望着关紧的大门,渐渐失去了兴致,人群慢慢散去。
宋通事见此情景,知道今日站在这里也等不出什么结果来。便对张才说:“我们在这里再等下去,也没有啥用了。不如先回船吧,先禀告船东,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张才早就没了主意,只能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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