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荆棘迷宫
季晏蜷缩在画室角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满屏恶评。最新热搜词条#季氏少东同性丑闻#阅读量突破五亿，评论区里充斥着"伤风败俗""商业傀儡"的刺耳言论。他颤抖着摸向画架，却碰倒了未完成的肖像——那是陆淮楚戴着金丝眼镜凝视星空的模样，颜料未干的画布上，一滴泪状的钴蓝色斑正在缓缓晕开。
"别看了。"陆淮楚突然出现在画室门口，黑色风衣还带着雨夜的潮气。他迅速夺过季晏的手机关机，却在瞥见满地撕碎的明信片时骤然僵住。那些被雨水浸泡过的纸片上，季晏用油画刀刻下的简笔画正在洇血，每幅画里都藏着微小的字母，拼凑起来是永远没能寄出的告白。
"为什么不告诉我？"季晏突然爆发，抓起调色刀抵在陆淮楚喉间，"当年你被送走是因为我父亲，现在画展被毁也是因为我！你明明说过回来不是为了复仇......"刀刃颤抖着划破皮肤，一滴血珠渗出来，滴在陆淮楚锁骨下方的拓扑学纹身中央。
陆淮楚却突然笑了，带着几分苦涩与释然："知道我在普林斯顿的实验室里，为什么总在凌晨三点做实验吗？"他握住季晏握刀的手，将锋利的刀刃转向自己心口，"因为那个时间，正好是国内的下午茶时间，我总想着，你或许会在画室喝着牛奶画画。"
季氏集团顶楼的保险柜被打开时，季明远的手在剧烈颤抖。泛黄的文件袋里，除了陆氏的犯罪证据，还藏着一封二十年前的信——那是陆淮楚生母写给季明远的求救信。信中详细记录了陆枫为夺取继承权，策划的一系列阴谋，包括制造车祸谋害亲弟，以及对私生子的残酷打压。
"当年我想帮她。"季明远声音哽咽，"但陆枫威胁要曝光你母亲的死因......"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信纸。季晏这才惊觉父亲早已病入膏肓，办公桌上的药瓶标签显示，那是晚期肺癌的靶向治疗药物。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的地下密室里，陆沉正将最后一批账本投入碎纸机。监控画面里，他的私人助理周岩正鬼鬼祟祟地靠近通风管道——那里藏着他暗中备份的U盘，记录着陆沉洗钱、偷税的全部证据。但他不知道，通风管道的拐角处，一双戴着皮手套的手正握着□□静静等待。
暴雨夜的废弃码头，季晏攥着U盘狂奔。半小时前，他接到周岩发来的求救视频，画面里助理被绑在椅子上，陆沉的声音阴森森地响起："想要证据？拿你父亲的命来换。"咸涩的雨水混着泪水模糊视线，身后传来车辆轰鸣，三辆黑色轿车呈包围之势逼近。
"往右！"陆淮楚的声音突然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季晏转头看见他驾驶着重型机车冲破雨幕，车头灯照亮了集装箱间的狭窄通道。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季晏在千钧一发之际跃上摩托车后座，双臂死死环住陆淮楚的腰。
"抓紧！"陆淮楚猛踩油门，摩托车飞跃过积水的路面。季晏的侧脸紧贴着他后背，听见对方心跳如擂鼓。后视镜里，陆沉的保镖们弃车追赶，枪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突然，陆淮楚一个急转弯，摩托车驶入锈迹斑斑的货轮栈桥，身后传来集装箱倒塌的巨响。
陆氏老宅的地下室，季明远与陆枫对峙。陆枫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保险柜里的秘密账本被摊开在桌上："你以为曝光这些，就能让我身败名裂？"他突然指向监控屏幕，画面里季晏和陆淮楚正在码头被追杀，"看看你儿子，和那个野种在一起只会下地狱！"
季明远突然笑了，带着久病之人的疲惫与释然："二十年前，我没能救下淮楚的母亲。今天，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他掏出怀中的录音笔，里面记录着陆枫亲口承认的所有罪行。与此同时，地下室的铁门被撞开，警笛声由远及近。
码头这边，季晏和陆淮楚被逼到绝路。身后是汹涌的海浪，面前是举着枪的陆沉。"把U盘交出来。"陆沉的枪口对准季晏，"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那快咽气的老爹。"千钧一发之际，直升机的探照灯照亮夜空，特警部队的索降绳从空中垂下。
三个月后的国际艺术展上，季晏的新作《克莱因瓶的永恒》震撼全场。整幅画作由无数个莫比乌斯环交织而成，两个少年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最终汇聚成一个没有起点与终点的循环。画展开幕式上，陆淮楚身着定制西装，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与季晏的互为镜像。
"这个给你。"陆淮楚递来一个精致的礼盒。季晏打开，里面是修复如新的玻璃牛奶瓶，瓶身内侧刻着微型拓扑学公式，解到最后是永恒的符号∞。背景音里，主持人正在宣读："陆氏与季氏联合成立青少年艺术基金，由两位继承人共同担任主席......"
季晏突然转身吻住陆淮楚，在闪光灯的海洋中，他终于看清对方眼底多年的深情。画廊外，蝉鸣依旧喧嚣，但这一次，盛夏的风里不再有遗憾的苦涩。他们十指相扣走向未来，身后是永不褪色的青春画卷，而前方，是属于他们的荆棘与玫瑰交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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