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汉奸李深同手下几个人,径往一处来。来到了柳林镇城郊大约二里处,一个客栈之中,一伙人都正准备进去。这间客栈从表面看来与其他街旁的店铺,饭馆,还有客栈都没什么区别。其实不然,这间客栈的掌柜,就是李深本人!原来还是因为他贪财,觉得单单帮日本人干活赚的还不够,就偷偷开了一间私人客栈来营业。这个客栈门口横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来福客栈”。你就问了,怎么会用这么俗套的名字呢?不懂了吧,这也正是他精明之处了!你想,就是这样老土的名字,才能不与周围其他店显得格格不入,不是吗?而且这店还有一点,就是客人都不知道李深是真正的掌柜,只知道是一个叫做 “胡老六”的人,管着客栈。其实这胡老六,也是李深手下的兄弟之一。所以,胡老六赚的钱,八成还是归李深。就连山本太郎等人,李深也没告诉他们这是他开的客栈,却告诉了某些江湖中有交情之人。像李深这么贪财之人,这种额外的利益泉源,岂会不爱惜如珍宝?这都是后话了,暂不繁叙。
李深遂差遣好几个手下去探查 ‘莲花村’的地点,又派几个人去看看柳林镇可有什么动静,再留一两个守在客栈门口,随时汇报不题。李深一进客栈,便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了,问道:“小朱啊,胡老六哪儿去了?”王小朱正要回话,突然听见客栈外面有人声吵嚷道:“我要进去见我哥!” 李深问道:“谁啊?”一个手下来报道:“大哥,有人要见你。”李深出了客栈,抬头一看,竟是个肥头大耳的小矮个儿,傻呆呆地站着。见李深一来,便笑道:“哟,哥!”把李深吓得个踉跄,往后一跌,被王小朱扶起来问道:“大哥,你咋嘞?认识他是不?”李深仔细一认,真的就是他亲弟弟,李二。他怕他亲弟弟什么?原来这李二就是他放在游击队里的眼线,就是发莲花村的那个。这李二光天化日敢来相会,李深一身冷汗,赶紧拉着进了来福客栈,叫紧闭了大门,才稍微放下了心。
李深与李二兄弟二人双双对坐客桌椅子上。李深凝视了李二片刻,李二只顾傻笑,道:“咋地,哥!看俺干啥。”李深叹道:“李二啊,你是猪吗?”李二笑道:“哥,你咋知道。”李深骂道:“嘿!我去你娘的!”李二笑道:“哥,这就不好了吧!咱两兄弟,同一个娘,咋能骂咱娘呢!”李深喝道:“猪!我骂你娘,你扯上我娘干什么?”李二笑道:“哥你好糊涂!咱同一个娘,俺娘不就是你娘,你娘也是俺娘,你骂俺娘,不就是骂自个儿娘吗!”李深越听越气,狠狠地拍着桌子哭道:“李二啊!你这是要坏我大事儿!三年了,我为日本人卖命了三年!三年你知道吗?!日本人待我如同猪狗,自己的国人又唾骂,恨不得来挖我祖坟!罪,我犯够了,也受尽了!可是钱呢?!不够啊!人生在世,唯有‘钱’乃立身之本!何况如今这个世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更不外乎这一个字!你懂吗!蠢猪!”李二道:“哦。”李深喝道:你哦个屁!我问你,你好好的潜伏在莲花村出来做什么?我告诉你,□□不怀疑你就比猪还蠢!”李二问道:“什么 ‘莲花蠢’?”李深骂道:“你才蠢!是莲花 ‘村’!”李二道:“莲花村咋咧?”李深喝道:“那得问你啊!你自己发的电报,问我?!”李二道:“啥电报?”李深骂道:“猪啊!,电报都不知道你发你娘个屁!”李二道:“俺咋知道。”李深冷笑道:“弟弟啊,你不要跟哥绕圈子了。哥都被你搞糊涂了。”李二道:“哥,俺没糊涂。”李深叹道:“我没说你糊涂,我说我糊涂了,行了吧?”李二道:“哥,你咋糊涂地?”李深喝到:“娘的,不是被你搞糊涂的吗?”李二道:“哦。”李深锁眉道:“嗨,说到哪儿了呢......对对,莲花村在哪儿?”李二道:“哥,俺也被你问糊涂了。你想知道 ‘说’到哪儿了,还是 ‘莲花村’到哪儿了?”李深骂道:“说到哪儿了老子他娘的自己不知道?!问你 ‘莲花村’呢!你发给我的!用无线电台!”李二想了一会,笑道:“哦,俺记得嘞!上回那个同志队长叫俺给哥你发个什么,就是 ‘莲花村’啦。确实有个什么叫电台的东西,俺字儿都不会认,咋会发。所以他们就叫俺只管口述,有个同志一直‘滴滴答答’地替俺发给哥你喽,嘿嘿嘿。对了,那会子咱还在县城里吃热馄饨呢。” 一闻此言,李深顷刻感到五雷轰顶。油盐酱醋,酸甜苦辣,仿佛洪水猛涛,一涌而至。真真是哭笑不得,生无可恋,哭道:“弟弟啊,你是猪吗?!你还配合他们给你哥使 ‘反间计’是吗?!”李二道:“嗯。”李深怒喝道:“你还 ‘嗯’!娘咋生了你这么一头猪!” 想了一会,又道:“ 这么看来,‘莲花村’只是他们利用你这头猪给我发了个烟雾弹,迷惑了我们的视线。游击队这是‘声东击西’,好瞒天过海地转移!你说呢?”李二道:“俺咋知道。”李深道:“弟弟,你刚才说你们在县城吃什么馄饨,‘县城’指的 ,莫非就是柳林镇?”李二道:“是啊,哥。就是柳林镇嘞,现在他们还在那呢。是游击队叫俺回来给你带个话的。”李深纳闷道:“游击队叫你给我带话?什么话?”李二道:“俺也不明白啥意思嘞,他们叫俺对你说 ‘李队长,谢谢你帮助我们成功的转移。两军交战,我们不斩来使。何况你这兄弟帮了我们大忙。如今,我们让他完璧归赵,再会。’就这几句。”李深大怒,骂道:“他娘的!该死的游击队!这是在骂你哥我会派你这么蠢的人去,我就比你还蠢!明白了吗?!”李二道:“不明白。啥意思?”李深喝道:“这都不懂?!他们说 ‘不斩来使’,意思是说,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你是我的人!都说 ‘来使’了还不懂!娘的!我大错特错了!怎么派了你去!真是奇耻大辱啊!我以为你是我亲弟弟,能有点用,结果......嗨!”
却说兄弟二人正说着话,王小朱忽然回来向李深报道:“大哥,城郊附近发现有眼线盯着咱,很可能就是□□游击队的人。”李深道:“妈的,玩灯下黑啊。真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竟然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就在柳林镇当中!”又觑了会儿李二的傻样,道:“算了,弟弟,哥不怪你!有的人,生来就蠢,你就是那个人。就像孔子说的:‘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跟哥走吧!一起干一番大事业。你看中国的地盘虽大,却四分五裂人心乱,我敢肯定迟早是日本人的天下。古人云:‘大丈夫相时而动’ ,又曰:‘识时务者为俊杰’ 。因此,顺势而为者才是真英雄也!非比那些匹夫之勇,就算不为利,也是为了名,死不足惜!”只见李二一脸懵,李深知道他没听懂几句,于是笑道:“说简单点,就是只要咱帮日本人,咱就天天吃香喝辣!明白了吗?”李二笑道:“俺还是想跟着**。”李深疑问道:“为啥?”李二笑道:“俺不喜欢吃什么香跟辣,跟着□□可以吃小米跟馄饨!”却说王小朱在旁边,听李二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被李深骂道:“笑你妈个屁!关你狗日的毛,给我一边儿凉快去!”又回李二道:“你到游击队里走一遭,就被**洗脑了?告诉你,做特工最基本的就是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懂吗?你怎么除了给你哥挖了个 ‘莲花村’ 的坑,一点都不像 ‘莲花’ 呢?叫你潜伏在**里边儿,真就把自个儿当**了?”李二笑道:“哥,你当时不是叫俺得完全像**吗?”李深冷笑道:“你这么像**,咋戏才开始就落幕了呢?我不叫你像,你能潜伏进去吗?你就是蠢得不像,才被利用了!懂吗?”李二到:“哥,那俺到底是不是**呢?”李深喝道:“你他妈要是,还用去 ‘像’ 么?你‘是’就是‘是’,‘像’就是‘像’,‘是’不是‘像’,‘像’也不是‘是’,所以你要是‘像’,你就不‘是’,你要是‘是’,你也就不必‘像’了,明白了吗?!”李二问道:“哥,俺不是,是啥?”李深道:“你是头猪啊。”李二道:“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咋老骂俺是 ‘猪’ 呢?” 李深冷笑道:“行啊!还会赋曹子建的诗啊!谁他娘的跟你 ‘同根生’?”李二笑道:“哥,咱同一个娘咋就不 ‘同根生’ 啦。”李深喝道:“谁跟你同一个娘啦!嗯?”李二道:“哥,你不跟俺是同一个娘,那你娘是谁啊?”李深道:“废话!咱是亲兄弟,我娘不就是你娘嘛!”李二道:“这么说,咱还是同一个娘嘛!”李深被他弟弟绕来绕去都绕晕了,骂道:“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此娘非彼娘,同一个娘生一个 ‘人’,又生一头 ‘猪’ 吗?”李二正色道:“不许骂俺娘!”李深喝道:“我不骂了!都是因为你这头猪,害得我把自己娘骂了半天!我没你这个弟弟!去吃屁喝凉水儿去吧!” 李二气道:“俺,跟着**,至少还能吃小米跟馄饨!你给日本人办事儿这么久,只能吃香跟辣!”李深冷笑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小朱啊,给我拿它几块大洋来。今儿给这蠢东西尝尝什么叫做有钱人的风范!”只见王小朱呆呆地发愣,似乎有甚隐情。李深喝道:“愣你妈的愣,还不快去?!老子他娘的没钱请你啊?!狗日的......”王小朱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哥,是这样,咱客栈管钱的胡老六啊......跑了。”李深听出这话中有话,早已猜到八.九,问道:“你......什么意思?”王小朱答道:“嗨!大哥,不瞒你说。那次,你给日本人押送军火,日本人不是给了你十根金条嘛......那个胡老六啊,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没过这么大个数儿。上回,他见钱眼开,把你存在柜台下边儿的金条,还有几块大洋,都给偷走了......” 李深忽感泰山压顶,一时之痛无法形容。有诗为证:
见财远飞空怅惘,欲言又止梦还休。
两行浊泪枉断肠,世间富贵几人留?
李深慢慢地站了起来,使一身之劲,狠狠地踹着客栈的木头地板,长吁短叹数声,张口 “十根” ,闭口“金条” ,怒骂道:“胡老六!你个该雷劈的畜生!短命的王八羔子!被挖祖坟的渣滓!死全家的败类!绝了后的杂碎!......” 正当骂得滔滔不绝得时候,只见李二悠悠哉哉地喝着刚沏的热茶,一边笑道:“哥,别生气,生气伤肝。金条又不好吃,你怕啥。”李深愣了片刻,转过头,笑着脸看着他说:“你吃过金条?”李二道:“俺咋吃过。”李深笑道:“你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嗯?”李二一抬头,正准备回话,被李深狠狠地一巴掌摔了过来,一口还未下咽的热茶喷了一地。李深怒骂道:“狗日的!你是真蠢假蠢,我是你哥!我的金条啊!” 又猛然一回头,瞧了王小朱一眼,问道:“等会,你他妈怎么知道,胡老六 ‘上回’ 带钱跑了?” 王小朱低头不语,哑口无言。李深彻底明白了,喝骂道:“好啊,好啊!怎么不说话儿了?做贼心虚啦?!我在日本人面前装孙子,回来继续看你们给我唱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唱你妈!老子他娘的为了这十根金条容易吗?!每次运军火,不到几里路就被暗杀一次,这是用命挣来的钱!我难不成就想独吞了吗?老子要想他妈独吞那姓胡的能偷了去?!”王小朱知道瞒不住,正欲开口,李深早已从裤腰带里掏出手枪,指着他的颈项骂道:“说!你跟姓胡分了多少赃?!” 王小朱慌忙取出金条道:“大哥饶命!小弟再也不敢了!都是姓胡那厮鬼迷了心窍,跟我没关系!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我拿了他两根,于是就瞒了大哥......如数奉还!” 李深收起了抢,拿了那两根金条,暗思道:“这小子虽贪,却还老实。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笑里还藏刀的 ‘好人’。叫他做我的亲信绝对可靠。” 不知接下来又将如何,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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