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勉强收下就勉强收下吧。”降谷暖忍俊不禁地站起身,“不过,我明天就得走了,趁我还在,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小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姐姐,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住啊?”
降谷暖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霖的头,“小霖你应该了解,姐姐已经差不多要成年了,不会真正回来跟你们生活了喔。”
“可是...!”
“小霖小朋友,如果想追上我,就好好长大喔~”降谷暖弹了他的额头,温柔道:“人可不能拘泥于过去...小霖,人不能可怜自己,否则人生就会变成醒不来的恶梦。”
小霖捂着额头,愣愣地看着她,眼神从不甘变成了挣扎,最后化为点头的坚定。他握紧了怀里的模型车,用力说道:“好!那我一定会长大,成为比你更厉害的人!”
“这才像我的小霖嘛!”降谷暖笑着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可要加油啊,姐姐等着看。”
小霖咧开嘴笑了笑,虽然眼眶有些发红,但依旧用力挥手告别,“你一定要记住哦,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再来看我!”
降谷暖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院长身旁。
“小暖,你和这些孩子的感情一直很好。”院长温柔地说道,“只是你要记住,不管你走得多远,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知道的,妈妈。”降谷暖轻轻抱了抱她,随后退后一步,“我不是都已经‘毕业’了都还偶尔回来住几天吗~”
太阳渐渐消失在天际,月亮高高挂起,降谷暖轻声给小孩们读着睡前故事,看他们眼神亮晶晶、意犹未尽的表情,心里一阵暖流窜过。
家人们啊...这就是她的家人。
‘你真的不想确认吗?’不知怎的,降谷零这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降谷暖猛地一顿,反应过来时,身旁的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
虽然确实有些手电筒,但是降谷暖还是比较喜欢提油灯,穿着薄薄的白睡衣,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往楼下走去,接着,坐在礼拜堂,双手合十。
月光穿过水晶、火光掠过油灯,两个异然不同方向的灯火就这么挥洒在少女身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这个习惯使她会在晚上的时候这样作祈祷样,而并没有任何愿望的做这个动作。
而她,确实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
——舒服的工作、友好的舍友、温暖的家,她很满足了。
啪搭、啪搭...
今晚,是个雨夜。
——————
“小暖——该起床啦!!”小凛直接压到降谷暖身上,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揉着自己的肚子起来,迷迷糊糊的,“疼...”
“真奇怪,好久没看过你赖床了。”
“可能最近有点累了。”降谷暖坐在床上,也不避嫌,就这么换起了衣服,都是女孩子,习惯了,还一起洗澡过呢。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小凛担忧道。
“不用,我可以的。”
一身轻薄的运动衣,与降谷零在校门口约见,对方还早了几分,看见自己后递出早餐跟热巧克力。
“哟,学长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降谷暖从心的接下了,边吃边调侃道:“怎么上次拒绝得这么扎心?”
“不,其实这些是hiro做的。”降谷零无奈道:“我可不会做饭。”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出现在门口会被认为是情侣吗?”降谷暖眯了眯眼睛,夏日的微风撩起她的短发,淡蓝眸子如清水般剔透。
“不——应该不会。”降谷零看愣了,轻声道:“你很像妈妈。”
“是吗?”少女没看着他,微蹙眉盯着生菜,闭眼痛苦的咽了下去。
“你挑食?”
“不...我确实不喜欢吃生菜,可是不能浪费粮食。”有经历过有一顿没一顿的流浪生活,当然知道有东西吃就不错了。
“之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去吃。”降谷零自知戳人伤疤了,“就算结果出来你不是我的妹妹。”
“那就谢谢降谷学长啦!”降谷暖一点也不客气...好吧,后续估计也不会这么做。
亲属鉴定应该是可以只拿头发、血液给医院就好了,不必那么麻烦亲自跑一趟,可是降谷零想要多了解一些降谷暖,又得要有正经的理由。
降谷暖似乎不知道这一点。
医院里,降谷暖从包里拿出作业在那边写,而降谷零自然而然的当上了老师教她。
高中的降谷暖课业压力很大,还得打工与照顾他人情绪,她不会累吗?
...
DNA检测不难,降谷暖认真的把作业和讲义写完,降谷零教得都快怀疑人生了...
数学?okay。英文?very good!社会?ok。国文?good物理?...一言难尽。
虽然知道很多人都卡在物理,但是这人跟物理简直有壁!想起第一次听见降谷暖,是因为物理零分,其余满分,然后位居年级第二名。
有名程度胜过第一名,理化老师恨铁不成钢,偏偏降谷暖又不是故意的,她很认真努力也压根补不进去。降谷零揉了揉眉心,“你...”
先不说这令人堪忧的理解能力,她到底是怎么再把答案全写上的情况下还考零分的?有毒吧?!
“报告检验出来了。”护士小姐将文件递出,就离开,独留他们两个在这里。
“唔——难得有点紧张呢。”降谷暖眨了眨眸子,手轻抚上自己的项链,降谷零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紧张。”
不出所料,是兄妹关系的几率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降谷零心情很复杂,是高兴、是心疼、是自责怎么没早点找到她,“暖暖,以后,我也是你的家。”
“啊、那这样我有两个家了?”降谷暖比起他的激动还是很冷静,歪了歪头笑道:“哥哥。”
“...嗯。”
“你哭了?声音有点哽咽喔。”
“...才没有!”
给认真又好胜的哥哥,感谢你在夏天给予我炎热的情感,也谢谢你不排斥我的存在,我其实不太会拿真正的情绪跟别人说话,或许在里面眼里我很冷静,不过是我在隐藏着隐藏着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感情是什么了,不过能知道我是高兴的。——你的妹妹。
在降谷零身后,降谷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将手机上写的字全数删除,将它们超低保留在心里,加快脚步追上了那抹金灿而飘逸的短发。
一样的呢,这么想来弟弟妹妹也很喜欢这头金发,有空把降谷零一起带回去看看吧。
“暖暖,你要将户口簿改回来吗?”降谷零已经开始处理降谷暖的一切了。
“不用。”降谷暖摇摇头,“太麻烦了。”
“不、我不应该问你这件事的,我来处理就好。”降谷零无可奈何地笑了。
“...真的不用。”
“暖暖,你知道吗?我见过你刚出生的时候。”降谷零温柔的笑了笑,或许是对妹妹的表情,所以没有以往严肃,“很丑。”
“...反正你也很丑。”少女无语了,“你出生的时候也很丑。”
“哈哈哈哈...是是——”少年恣意的笑容,在那夕阳下,边缘渡上金沙,金光闪闪,耀眼无比,彻底刻入少女眼底,“哥哥,是跟金子一般闪闪发光的人呢。”
朝气十足,充满少年蓬勃的活力。
“金子...”他再次忍俊不禁,妹妹总能说出意料之外的话语呢,他话锋一转,“要不要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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