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
程迦栗把午饭放在桌子上，低头解着塑料袋，对宋昭鸯说：“鸯鸯，你先去洗手，我们待会儿吃午饭。”
她们平时几乎不在宿舍吃饭，今天算是破例。
宋昭鸯点头，她知道程迦栗不问是在照顾她的情绪，对方几乎用一种包容的姿态来呵护她脆弱的心脏。
但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羞愧。
她做不到对方期待的那样，没有勇气去面对那种事。
宋昭鸯只会像缩头乌龟一样，遇事便躲进自己的壳子里，自怨自艾，妄自菲薄。
她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了。
停顿几秒，宋昭鸯忽然问：“迦栗，如果我……没有让你满意，你会失望吗？”
程迦栗动作一顿，表情严肃地看向她：“鸯鸯，那你是为我而活的吗？”
宋昭鸯抿紧唇线，她看到对方这样郑重，不免感到压力。
“鸯鸯，你是为自己而活的，不需要让谁感到满意，你问心无愧就好。”
程迦栗顿了几秒，又说：“而且，你又不是钞票，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那就没必要去纠结这件事，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宋昭鸯似懂非懂，她点了点头：“好吧。”
见状，程迦栗叹了口气，从桌子旁走过来，双手压着宋昭鸯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庞抬起。
她们离得很近，却没有任何旖旎的气氛。
“鸯鸯，”程迦栗说道，“不要试图去活成别人定义的样子，你就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被那双眼睛凝视着，宋昭鸯有种被对方直视心底的错觉。
她有些逃避地挪开视线，狼狈点头。
眼前人发出笑声，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到，那双手从后脑勺挪到前面，托着她的脸颊压了压。
“鸯鸯好乖。”程迦栗嗓音低哑地说，“这么可爱，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
宋昭鸯不知道可爱多是什么东西，大概是某种食物，她茫然睁圆眼睛，显得格外无辜。
程迦栗又被她萌到，对着她的脸颊捏来揉去，像在玩面团。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程迦栗才收回她的爪子。
安娜站在门口，冲程迦栗说：“放学忘了问，下午的课你准备的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不懂的地方。”程迦栗回答。
安娜：“……你们这种学佬真让人感到恶心！”
她说着，目光落在宋昭鸯身上，问道：“鸯鸯下午有时间吗，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公开课。”
猝不及防被点名，宋昭鸯呆愣着没说话，下意识点头。
见状，程迦栗面露不满：“鸯鸯是我才能说的，你不可以。”
安娜：“这又是什么情侣之间的小把戏。”
这样嘟哝着，她拉着门离开。
宋昭鸯刚好听懂了对方的话，耳根迅速升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看向程迦栗。
留意到她的目光，程迦栗问道：“怎么了？”
宋昭鸯指了指门口，回答：“安娜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她们明明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和情侣八竿子打不着。
程迦栗想了想，说：“随她去吧，不然你可以试着跟她解释，那将会是一次很糟糕的对话。”
“……”
宋昭鸯灵光一闪，又问：“所以说，刚才不是安娜想要见我？”
而是程迦栗想要和她一起吃午饭。
闻言，程迦栗轻咳一声，坦坦荡荡说：“你没猜错，就是我想见你了，难道不可以吗？”
宋昭鸯被她理直气壮的反问惊到，一时间说不出话。
趁着这个空档，程迦栗摆好了饭：“好了，快过来吃饭吧，不然待会儿就要凉了。”
宋昭鸯只好放下心中的犹疑，走过去坐下。
程迦栗没买太多东西，她们的胃口都不算大，两个小盒装着彼此平时经常吃的食物。
“鸯鸯，”程迦栗忽然叫她，“我们玩个小游戏好吗？”
宋昭鸯本来准备撕开筷子吃饭，闻言动作一顿，不答反问：“什么游戏？”
“今天的午饭，我们换过来吃。”程迦栗解释说，“你吃我的这份，我吃你的那份，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你觉得怎么样？”
这确实很新奇。
宋昭鸯思考几秒，点头：“好哦，那我们换着吃。”
程迦栗的午饭是一份蔬菜沙拉，红红绿绿，看着就十分健康。
宋昭鸯迟疑着下筷，品尝过后，发现味道还不错，蔬果的清香味十足。
程迦栗吃着她那份番茄炒蛋配米饭，津津有味道：“果然，还是中餐更适合人类食用。”
宋昭鸯顿感无奈：“既然想吃，你也可以买呀。”
程迦栗摇摇头：“你不懂，要有维持身材的意念感。”
“之前某个品牌的负责人联系过我，邀请我去参加秀场的走秀，在那之前，我都得做好身材管理，不能出现赘肉。”
宋昭鸯不免乍舌：“你还要去走秀？”
程迦栗面色淡定：“还好啦，只是买了不少它们家的衣服。”
宋昭鸯：“……”
万恶的钞能力。
思及此，她惊觉在程迦栗面前，自己似乎有些放得开，连这种玩笑话都能冒出来。
宋昭鸯抿了抿唇，看着姿态优雅中透出急切的程迦栗，忍不住眼睛弯了弯。
对方偶尔一本正经开玩笑，其实远比她要可爱得多，只是程迦栗没有觉察到罢了。
宋昭鸯递过去一杯水：“别噎到了。”
程迦栗接过去喝了口，捧杯一脸幸福：“美味碳水，吃了果然让人感到快乐。”
宋昭鸯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吃了口蔬菜沙拉，蔬果本身的味道混着沙拉酱，一道涌入她的喉管，带来冰凉的触感。
她平时几乎不会去买这种又贵又难以饱腹的食物，如果不是程迦栗心血来潮，恐怕她不会知道蔬菜沙拉是何种口感。
吃过午饭，两人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下。
程迦栗好似随口一提：“鸯鸯，安娜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宋昭鸯不明所以：“什么事？”
“下午我们有一节公开课，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听听看，教授是很知名的学者，有独到的见解。”程迦栗一口气说完。
宋昭鸯想了下，她下午没有事，如果对方不提这件事，她大概会再去图书馆学习。
但不知为何，宋昭鸯居然生出一股想要戏弄对方的想法。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与人交流，她面带迟疑：“我下午……”
程迦栗果真紧张起来：“你下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吗？”
“没有。”
宋昭鸯：“我觉得可以去试试看。”
程迦栗如释重负的模样太明显，惹得宋昭鸯莞尔一笑。
程迦栗看着她，不知第几次说道：“鸯鸯，你笑起来真的很可爱，就应该多笑笑。”
宋昭鸯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眼睛亮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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