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纪清恩趴在床上闭着眼，蹙着眉头伸手摸手机,“喂。”
王初茗的急切的声音传进耳畔，“恩恩，大事不好，咱们公司要黄了。”
“什么？”纪清恩顿时清醒过来，从床上弹起，“怎么回事啊？”
王初茗喘着粗气，“我刚从宿舍出来看燕橘姐搬东西呢，她说公司跟她解约了，丽姐想去沪市，她想的话可以跟丽姐一起去沪市。”
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教她们的老师都在断断续续请假，前天她听见舞蹈老师在打电话催工资，隐约还听见了破产两个字。
她们公司真要完蛋了。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王初茗苦涩地问：“恩恩怎么办啊？”
纪清恩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正想约着大家一起去练习室集合，手机里的练习生群就传来消息，【下午一点，三楼练习室集合】
被这个消息弄的心烦意乱，昨晚练到凌晨三点多的纪清恩再没了睡意，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其他娱乐公司的情况她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有些公司的情况比他们公司还要差，老板连规划都没给做过，有些员工已经被迫解约了。
公司半年前来了几个训练生，已经二十多岁了，在前公司实在待不下去才来到这，训练的成果也没有他们好。
无限的焦虑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收拾收拾提前来到练习室，用跳舞来缓解的情绪。
音乐刚停止，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纪清恩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望向门口。
王初茗没什么表情进来，“恩恩，你来练习了。”
纪清恩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换了个姿势瘫坐在地上，“怎样都要练习啊。”
王初茗抿唇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你真是刻苦。”
在一块练习了两年，她和王初茗是最熟悉的，瞬间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纪清恩眼神里闪烁着不安，问：“你不想当练习生了？”
“是瑞姐不打算干了。”叹了口气，王初茗继续道：“刚从宿舍过来，她亲口说的。”
蒋涵瑞她们中最大的练习生，马上要过24岁生日了，在这条路已经走了七年，换了三家公司，到今天也还没有希望出道。
空气渐渐凝固，两个人挨得极近，谁都没说话，她们在替蒋涵瑞惋惜，也替自己担忧。或许刚才还有人再想大不了可以去别的公司，可……有那么多前车之鉴……
她们俩还小，也都有梦想，但现在，谁也不敢问彼此是不是要放弃。
十五个练习生渐渐到齐，每个人都透露着焦躁不安的情绪，直到管理他们的钱姐进来，看着她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样子，笑了，“公司倒闭了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好事。”
顿时一声声“啊——”此起彼伏。
王初茗喊道：“钱姐，你别卖关子了。”
“我是说，可能是好事，你们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也不要太悲观，咱公司被一个老板收购了，她就想做女团……但不是所有人都要。”
做了好几年练习生，所有人都能听懂这句话，不是所有人都要，那就是经过选拔，从中选优了。
钱姐说：“直接请人进来吧。”
所有的脑袋齐刷刷望向门口，一个女人身穿黑西装，头发束在脑后，脚踩细高跟进来，站定在练习室中间，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过她们一张张稚嫩的面庞。
随着进来的还有两个摄影师，迅速地一人占领一个角落。
“大家好，我是公司的新老板，隋之，之乎者也的之，你们可以叫我隋姐，刚才钱姐说了，我想做一个女团，准确的说是想做一档节目，一档揭露女团是如何选拔诞生的节目，为期一年，选几个人团体出道，大家先听我说，然后给你们时间决定去留。”
“这个节目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可能无人问津，也可能半路夭折，后续人员，后续内容，全部不确定；我唯一敢确定的是，训练时会非常严格，留下的人会有各种考核，考核不过关就淘汰。
如果你通过考核，受不了严苛的训练，自己想走，我也不挽留，咱们签临时合约，没有违约金，这一点你们放心，但是走到最后也有可能出不了道，这一点你们要清楚，现在决定权交给你们，给你们半小时时间考虑，两点，想留下公司门口的大巴车上见。”
走出练习室的隋之又折返回来，“忘了一件事，等会就有考核，今天会有一批人直接淘汰，你们考虑好。”
门外的高跟鞋声直到听不见，全员松了一口气。
纪清恩头偏向左边，看向蒋涵瑞，“姐，你怎么想的？”
蒋涵瑞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初茗靠在纪清恩的肩上，“咋办啊！”
纪清恩一言不发握住她的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被公司承诺出道已经有一年半年了，结果现在的情况是被收购。
现在来了一个女强人，想要做女团节目，但一切都是未知的……如果退出要找新公司，那还不如有档节目可以曝光，她要试一试。
蒋涵瑞握住纪清恩的手，坚定地说道：“我参加！哪怕我今天就被淘汰，我也要参加。”
和她相视一笑，纪清恩：“我也是。”
练习生一个不落的坐上了大巴车，看着全员到齐，隋姐欣慰一笑，“你们可以先在脑海里想一下等会想要表演什么，唱和跳都要准备，亮出最拿手的，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年都练了什么。”
车子驶进一个院子，在门前停下，大家排着队进入，新的训练室比原公司大了一倍，进门右手边是一整面落地镜，门的正对面是窗户和压腿栏杆，其他两面墙是大阶梯。
她们安静坐好，进来一个工作人员，颁布规则，需要每人准备一段唱和跳的音频，一个小时内报备到音频老师那里，一个小时后考核正式开始。
每个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人员在布置场地，架摄影机，各司其职。
纪清恩在公司每个季度也有考核，她和蒋涵瑞基本包揽第一和第二，压力格外的大，感受到背后有摄影机在拍摄，手心顿时浸满了汗，不停咬着嘴唇。
时间到，九名老师依次落座，隋之说道：“考核正式开始，有没有人自告奋勇第一个来。”
隋之音量大，说话自带压迫感，所有人正襟危坐，紧张到连呼吸都快停止。
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这时，蒋涵瑞举手，“老师，我先来吧。”
隋之挑了下眉，“好。”
蒋涵瑞只能说是正常发挥，结束后，无一人点评，隋之开口，“回去吧，下一个。”
纪清恩是第三个考核的，唱歌她选择了和她音色很配适的抒情歌，可能因为太紧张的原因，开口有些走调，却也渐入佳境，舞蹈选择了她练习最多的曲目，没有任何失误的完成了动作。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直到所有人都表演完，隋之说了声辛苦大家，练习生们才敢缓口气。
“来之前我说过，这个节目就是随时有人加入，随时有人退出，所以让我们有请第一批加入的练习生。”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第一个女生，就让纪清恩移不开眼，吊着高马尾，五官大气明艳，那双眼炯炯有神，丝毫不见胆怯，身高腿长，气质绝佳。
等他们都坐下，纪清恩数了数，有十个人，刚才第一个进来的女生坐在了她身旁不远处。
隋之又问有没有人愿意第一个，话音刚落，那个女生就举手了。
“老师好，我叫洛宁，今年十九岁。”
隋之露出一点刚才没有过的笑脸，“开始吧。”
音乐缓缓响起，洛宁选择的也是一首抒情歌，一开口，所有的人都被她代入了。
低沉的音色却不发闷，演绎这首歌有些别样韵味，情绪的递进，到了副歌更是让人沉醉。
本以为前期音调低，副歌高音部分会唱得有些吃力，可她却毫不费力的唱了上去。
情感恰到好处，技术也没有喧宾夺主。
一首歌结束，所有人忍不住为她鼓掌。
洛宁深鞠一躬，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半蹲着准备好舞蹈的开始动作，对着音频老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是一首难度很高的歌曲，洛宁只跳了几个动作，便能看出来她练过舞，每一个音乐的点都卡的非常舒适。
纪清恩叹为观止，明显感受到她和洛宁之间的差距。
洛宁比她，比她们的能力高出很多很多，不仅仅唱跳俱佳，展示出的气质和气场，已经可以和成熟的艺人相媲美了。
隋之满意到不自觉点头，“好，下一个。”
洛宁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发现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她，她腼腆一笑，微微颔首，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轮到下一个人上场的时，纪清恩没忍住，挪动半个屁股的位置，靠近洛宁小声说了句，“你好厉害啊！”
洛宁回了浅浅的微笑，礼貌道：“你也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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