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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齐木久留美的手艺果然很棒。

在吃过晚饭后,齐木一家热情地劝星野富江留宿,甚至出主意说可以让楠雄用超能力改一下房间布局,当场造一个房间出来。

齐木楠雄也没反对,似乎已经开始思考用哪种超能力了。

星野富江本来都心动了。但一想到,本来他的身体就极易受伤,在陌生的房子里实在无法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最主要的是,他的刀还在原来的房子里。

如果身上有刀的话,无论发生什么小意外,他都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但是现在……

“没事没事,真的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月亮已经出来了。星夜富江脸上挂着微笑,但掩盖在身后的手指彼此摩挲着,似乎十分难耐地想要紧握住什么东西。

“为什么非得上演这种漫画剧情一样的套路不可……”齐木楠雄吐槽着把父母推了回去。

“让他自己回去吧,富江应该也有些自己的事情。”齐木楠雄在门口看向他,“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告诉我。”

圆月满映,树木投下浓重的叶影,将富江纤弱的身躯包裹在浓郁的阴翳之中。

富江怔了怔,轻轻笑起来。

“好啊。”

富江白色的双瞳与天上的圆月相映,美丽得近乎诡异:“那么,约定好了哦。”

等到星野富江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长刀在刀架上安静地迎接着他。除了满室月光,此处空无一物。

“奇怪,明明以前也是这样……但今天突然就觉得,有点冷清了。”富江的指尖触摸上刀鞘,自言自语道。

“错觉吧。”他笑了笑,进了浴室。

睡觉前,富江将刀放在了枕边,对着窗外的月亮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晚安,祝我好梦。”

月辉,轻纱般漫溢而来。

/

“织田作!!”

……这是谁?好吵……

星野富江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黄昏、碎片、还有缠满绷带的一只手,上面满是鲜血。

那只手颤抖着,紧握成拳。

星野富江,不,应该说是“祂”,下意识地靠近了——从那颤抖的手上,传来了十分浓郁而深邃的,令人好奇的香味。

——啊,那是人类痛苦的气味。

“你这个笨蛋,织田作。”手的主人颤抖着,声音也打着颤,“你这个大笨蛋。”

他的眼睛……我很喜欢。

“祂”注视着那因恐惧而缩小的鸢色眼瞳,似乎在注视着属于那眼瞳深处的,彷徨又挣扎着的灵魂。

“啊,太宰,我有话要跟你说……”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太宰?

好像有点耳熟。飘游在无形之中的“祂”停了停,苦恼地思索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不要,不要说,肯定还有方法能救你的,所以不要说那种话!”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向四周高声喊道,“星野富江,你一定能看到吧,不管是什么也好,救下他……!”

在太宰治念出星野富江姓名的那一刻,富江陡然间清醒了不少。一直覆盖在视野上迷蒙的白雾散去,他认出了太宰治的面容。

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有了形状,从那双白瞳开始,到整张美貌的脸,一一固定成他人熟悉的形态。

“太宰,听我说!”一只手强硬地按住太宰治的侧脸。太宰瞳孔剧缩,顿时没了声音。

星野富江的视线下移,看到了血泊之中的红发男子。富江试探着去触碰,却发现自己似乎仍旧处于另一个维度之中,没办法触到真实的□□。

两人说了些什么,星野富江没太听明白,他只听懂了最后的一小段对话。

“你为什么知道?”

“我知道的,我比谁都清楚。”红发男人笑了,“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

红发男人按住太宰治侧脸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手指绊住了耳侧的绷带,一瞬间,太宰治脸上的绷带尽皆散开。

在浓稠的黄昏之中,太宰治缓缓地将红发男人放了下去,让他平稳地躺在了冰冷的地上。

整个空间内漫布着庞大的、宛若实质般的悲伤与痛苦。

富江茫然地歪头看着这一幕,像是刚学会英文字母的小学生被推来观看一场莎士比亚的悲喜剧。

太宰治沉默了很久。

“太宰。”星野富江喃喃道,“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

他迎着黄昏的光线,伸出素白的手指。

“向我祈祷吧,太宰。”

富江的身体飘了起来,他捧起太宰的脸,瞳孔之中的雪白几欲燃烧般跳动灼目。

“对我来说,时间与死亡,只不过是一条条脆弱而单薄的丝线。”

太宰治猛的抬起头。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孤独地站在这浓稠的黄昏之中的他,似乎有细微的歌声在大脑深处响起。

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用耳朵听到,颤栗的声响在神经上摩擦,那是星体之间浑浊重复的低语,听过一次之后就永生无法遗忘,无比甜腻、美妙绝伦,又让人恐惧到发抖的歌声。

太宰治的瞳孔深处,闪烁着细微的白色碎片。

【——————】

破碎的、混沌的词句发出怪异的声响,太宰治张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思维已快要陷入一片虚无的纯白之中。

“那么,你的痛苦,我收下了。不过这一小片和痛苦纠缠不放的灵魂……”星野富江想到了之前的味道,有一点好奇,“我就尝一点,应该没事吧?”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沾了一点什么,放进了嘴里。

“啊……明明舌尖还有点甜,但一到舌根就好苦好涩啊,还有点冲。”富江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朋友’吗?”

“那我是不是以后少交点朋友为好……?”

是富江的……声音?

在群魔乱舞的幻觉之中,太宰治只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最后一句,但很快尾音又消散于无形,还以为这也是自己幻觉的一部分。

紧接着,柔和的纯白从世界边缘处降临,浓雾蔓延,太宰治在空白的恍惚中失去了意识。

/

“织田作!”

太宰治猛的睁眼,呼吸剧烈地起伏着,额上冷汗涔涔,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

武装侦探事务所的众人惊了一下,国木田皱着眉走过来,“怎么了,太宰?”

太宰治的心脏犹自疯狂地鼓动着,他喘了几口气,发现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世界在他眼中仍在旋转着,他试图撑着沙发站起来,却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喂,太宰!”国木田独步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了他,转头喊道,“有谁在吗,赶紧倒杯水来,太宰的情况好像很不好!”

“……”太宰治动了动嘴唇,说了些什么。

“什么?”国木田凑近,紧张道,“等一下,先喝点水再说话。”

水杯凑到了太宰的唇边。

太宰却没有喝,而是嘶哑着嗓子开口。

“织田作……”他的眼瞳沉沉,“织田作呢?”

围在他身边的武侦众人面面相觑。

“织田作?”国木田疑惑道,“不是刚刚才出任务去了吗?”

“太宰先生身上的毯子,还是织田先生临走时盖上的呢。”

“真是个好人啊,织田先生。”

“是啊,是一直很靠谱的成熟男人呢。”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四周响起。

太宰治愣了愣。

此时,“正常”的记忆才如潮水般重新回流至他的大脑之中,冲散了梦境之中刻骨铭心的场景,与一丝不协调的怪异感。

“对啊,织田作明明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孩子们活得好好的,mimic也早就被我先一步解决掉了……怎么会梦到他死了呢。”太宰治虚弱地笑了一声。

“喂太宰,你真的没事吗?”国木田迟疑地问。

“没事。”太宰说,“只是做了个十分糟糕的噩梦。”

“可是,太宰,你……”

太宰治顺着国木田的目光看向自己,才恍然间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发着抖。

“诶,怎么回事?”

太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牙关止不住地相叩,连指甲也泛出冻僵的青紫色。

“突然……好冷。”他喃喃地说。

/

织田作之助在结束今天的任务时,在横滨街头遇到了一个小孩。

在机械闪烁的红绿灯与川流不息的车流之间,这个白色的孩子仿佛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在马路中心。

此时,一辆送货车正刚刚起步,面对这忽然出现的孩子明显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庞大的送货车向着孩子碾了过去——

而那小孩竟也不躲不避,转过来的白色眼睛中,没有一丝惊慌与恐惧,平静漠然得像是幽深的冰洞。

千钧一发之际,织田作之助身手敏捷地窜了出来,几乎是擦着轮胎的边将人捞了回来。

这是送货车才险险的一个急刹,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停在了路中央。

这么一场惊险的意外,致使许多车一齐停住,好在没有发生什么追尾事件。

送货车司机愤怒地鸣笛,打开车窗冲织田作之助吼道,“喂,管好你家的小孩啊!”

“啊,”织田放下了怀里的小孩,挠了挠头,“这不是我家的孩子啊……”

“突然冲到马路中间,不要命啦!”愤怒的司机继续吼道,“你不要命,我还要我的工作啊!”

“都说了,这不是我家的小孩啊……”

司机显然没心情听织田的辩解,关上车窗后又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然后扬长而去了。

车流重新恢复了秩序。

织田作之助站在马路边,与白发的小孩面面相觑。

眼看这孩子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织田只好无奈地蹲了下来,“孩子,你是哪家的,我把你送回家吧?”

小小的白发孩子歪头看着织田作,澄澈的白瞳之中,是空无一物的疏离与漠然。

“名字,星野富江。”他说,“家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看着星野富江空无一物的眼眸,怔了怔。回忆不受控制地涌起,□□时太宰的脸浮现在了脑海中。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看向眼前孩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

“现在侦探社应该也下班了。”织田叹了口气,“总之,先一起回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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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一章作话里的问题,参考了松棠和46617696小天使的意见后,决定梦境间隔中的齐木片场日常向现实只写一章,但中后期的白天篇幅将会随世界融合适量增加~

再次特别鸣谢爱潜水的小乌贼和柜里鬼的营养液,但笨作者因为再次申签失败所以心态有些小崩,写作状态也有点下滑,考虑到在这种状态下为了多写而写实在是对大家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先留至以后,但放心,作者都拿小本本记住了!小天使们也可以在评论区随时提醒作者!

最后还是感谢每个追更、收藏、评论的小天使们,即使这本之后还是签不上约,作者也会为了小天使们努力写完的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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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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