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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翌日晌午,郡王御用暖轿内的崔洝辰身着锦衣大氅,一身赤红澜袍,腰束排方玉带,头戴进贤冠,自马军司火器房侧面挑了个人少的道回了王府。

崔台敬较之前日倦容更甚,肘撑案头,指扶上额,听着中郎将王敏报晓今日朝中政事,只听得一半,就见崔洝辰脱披而入。

崔洝辰站定恭敬一礼:“儿子给父亲恭请康安。”

王敏坐在一旁,见他便笑着说:“四郎来了。”

崔台敬招手以示回复,下巴抬了下让王敏继续。

王敏颔首,接着说:“几个宫娥将玉珠尸身抬出来时,恰好被顺妃的近身宫女发现,说已经找了许久不想投了井。”话至这个地方时,崔台敬抬眼往崔洝辰这边瞥了一下,后者则回应了个浅笑。

中郎将并未在意这眨眼之间的交流:“玉珠是顺妃贴身随侍,顺妃挑剔,每日吃食宿行经他人之手总不合心意,独需玉珠,主仆二人粘得紧密,平日近乎形影不离。这人一殁她自觉是有人蓄意加害,殓时发现玉珠手上攥着福安的腰牌,于是便闹到了皇上那里。李道林干儿子多得数不过来,依他寻常性子,必不会自找麻烦袒护这么个小角色,端的那张笑皮今日难得的不好看,就连太后老人家那都惊动上了,这回正传召了几位大臣私议。”

王敏随王爷征战多年,出生入死,又是盯着崔洝辰长大,并非外人。他心细如发,是当之无愧的左膀右臂。

“李道林的这个干儿子,那真不是一般小太监,”崔洝辰指尖转着扇子,温声说:“福安的生父是李都都的亲兄长,他若不护就得落个薄情寡义的臭名声,不过此次福安给他掀了顶,想要护短极易引火**,到最后左右掰不成他定会弃之。福安有此一祸说声咎由自取毫不为过,他倚势已非两三日,手里的人命如麻又何止这一条。”

他停顿了下问,“对了,早朝,清义伯可有动静?”

提起早朝,王敏像是刚瞅了出好戏似的意犹未尽,道:“自家妹子闹着说有人要她命,她这个亲兄长竟然当堂发作,声嘶力竭的直指福安草菅人命,当下就要求严惩。按照他的说法此事那还得连坐,李道林那时脸都白了,皇上抬手就先办福安,有意避重就轻,不再往下深究便转头提了陆大人出来扭转话头。”

崔台敬垂下手,一眼明了的说:“太后必定已给皇上通过气。顺妃正受隆宠,上位后她兄长徐显州得道升天,手里拿着的厢军是个权职,但他筑室道谋,不堪大用。皇上应当是得了太后醒戒,就算徐显州犯了这样失仪之罪也能轻拿轻放压下来。”

“当初太后与六王为护储,前后费了大工夫,皇位得之不易。即便此时太后有放手之意,退身让权,但事及官家天威她怎得清净?这一脚她必须插。陆家门卒口无遮拦,无论原委,到底还是犯了御前大忌,君无戏言,此案至多只能是从轻论处,并无倒转乾坤的可能。”崔洝辰接言道。

王敏点头应道:“是的,原本有意要处绞的陆大人,被改为流放边西,随行除妻女外另给了几个家仆,算是太后最后给了点照顾。福安一事若是较真起来,他这个小叔也躲不掉,李道林果然有些本事。”

永禄帝有心护短,为着堵住悠悠众口再给自个找台阶下只好从轻处置陆世昌,加上太后从旁劝导才让事态不至于恶趋。

崔台敬敛目道:“一个内侍都都能如此左右圣意,此人不得不防。”

崔洝辰温声应说:“徐徐图之,来日方长,往后再另作计较也不迟。”

此事已定棺盖论,这个结果现下已是改无可改,从前便有重赦召回的例子,指望风声平息兴许还有转还的余地。

崔台敬瞥了眼崔洝辰执扇的手指多了枚祥云金刚戒,便问:“枭羽修好了?”

崔洝辰低头屈指,把那枚指环转了几圈,白皙的手指跟银灰色的圆环配得极好,让人挪不开眼,指环除了一圈祥云图案外有颗不仔细瞧会忽略的突起,像是轮旭日隐在云中,他回应道:“搁出去有了几日,早起去了趟马军司,许指挥使妙手已修好。”

崔台敬说:“这般精细物件,也只能找他。”

转而想到与陆世昌同朝几十载,虽谋面不多,此时也该去道个别,他转向王敏问,“陆世昌什么时候启程?”

“再过两日就得出发了。”王敏应他。

他掌撑案头站了起来,准备唤人更衣,许是无力,手明显滑了下。

崔洝辰见状迈开长腿绕过案桌扶住了父亲,忧心说:“近日父亲太过乏累,需得多歇息,陆公那儿子去走一趟。”

崔台敬虚靠案侧,估量了下自个的体力后,对崔洝辰点了下头,嘱咐说:“提醒他要顾着身子,社稷往后还需仰仗,定要珍重。”

“知晓了,父亲宽心就是。”

他挥手示意崔洝辰可先行离去。

侍仆过来给崔洝辰罩上裘披,他向崔台敬拜礼后便转身出门。

待到崔洝辰走远,王敏一副老怀得慰的说:“四郎聪慧过人,有勇有谋,偏还生得俊朗不凡。怕是到了婚配之龄,这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可惜是庶出,若是嫡出......”

若是嫡出就不会只是个郡王了,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人尖,就是九五也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想到此处,王敏遗憾的轻声叹了口气。

屋内炭火正旺,火舌喷张,崔台敬靠近,伸出双手取暖,说:“人各有命,勿要强求,你当那顶上风光真的好么?还不如平安顺遂来得实在。幼时他锋芒过甚,当初先帝许他郡王名号,就有禁制之意,却未曾想他从来都没把这些物什放在眼里,不博功绩就是摆明了要置身世外,说是性子随本王,实在更甚于本王。再则嫡庶在本王眼里从来不分,都是自个儿的种。”他从旁边夹了块碳加入了火堆中,瞬间旺起红焰。

王敏拱手作揖,钦佩道:“还是王爷豁达。”

为了节省脚力,崔洝辰选择骑乘前往驿馆,自贬罚之后,陆家原先宅邸便贴了封条,下人家仆都各自遣散,陆世昌自刑狱出来后便携家眷暂住在驿馆内。

着粗布衣衫的陆世昌正在拾掇启程的物什,不过几天光景曾经意气风发的正二品重臣竟双鬓灰白。

他一边缓慢的整理衣物,一边问身边行动迟缓的夫人:“陶岳怎么样了?”

“唉......”夫人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上的衣物,说,“约是牢里吃了苦,伤不少,不知筋骨有没有问题,请了郎中在隔间瞧呢。”

驿馆多年未曾修葺,木门像被鼠虫来回咬了很多次样凹凸不平,上面的木销已经松动,导致无法合拢,寒风一刮,边铛铛响边打哆嗦。

一双杏眼从屋内从门缝处探出,左右转了几圈,没察觉周围有什么异常,放心的转身进去。

接着屋里“嗷”的响起一声惨叫。

嚎叫的是躺在塌上的陶岳,不是因为自个受伤疼痛叫出来的,而是有人在他伤处狠狠的招呼了一巴掌。

始作俑者撅着两条长腿坐于矮榻尾,手臂堪堪够到陶岳的屁股,房间床榻也小,榻上的人翻个身都难,不过他也不用翻身,一场牢狱让他背面无一处完整的皮肤,笞痕狰狞。

还好是皮肉伤,痛两下也能过得去,他瞅着脚边的那个人调侃说;“喂,季郎中,药箱都不开,你能知道你哥这是什么病啊?”

季郎中瞥了一眼他,眉梢高高挑起,讥笑;“用得着瞧吗?你是脑壳子有病,做个暗哨能把自个都做到流放,纵观古今,也是没别人了。”

陶岳苦笑一下,偏头卧枕低声说;“陆大人乃忠良之臣,随他是承了上面的意,也是还大人的情,在陆家内多年,大人待我如同家人,他们要去苦寒之地,我断不能离。这一去远离邺京,我也算得了半个自在身,有何不好?机会难得,你如今已可为自个儿而活了。”

季郎中撑膝起身,他着素绢中单和黛蓝窄袖袍,简洁的束腰将身形恰到好处的修饰出来.他站到了床头也压低声音回应:“我还有三个月考课,之后便可入碟接活,但是现在黄册没有我的名,我一黑户出个门寸步难行,拿什么自由自在?”

平常人与生俱来的的身份在季陵这儿就像爬不过去的高山,都说那些贱籍的命如草芥,但草芥还能正大光明行走天地间,他什么都没有,比草芥还不如。

陶岳躺得久了腰也酸痛起来,他试图翻一下身,发现动起来更痛,于是放弃了。

他缓了口气接着说;“你无需考课,我没有报你的名录,三个月是诓你的。”

眼见面前的人要炸毛,他马上握拳掩嘴咳了几声,见他不适,季郎中硬生生的把火气咽了回去。

陶岳抓住时机扶枕,赶紧补充:“那年匪乱,自湖郡我在奴市收养了你,你那么一丁点儿大,连路子都走不稳,身世不明,年纪又不知。牙子只说你是广陵人,无名无姓,想来这也是诓我的话。大概是你身子不好,才被本家所弃,初跟我时手还折了一只,我还以为你养不活呢,调养许久都拿不动刀,圈子里不养...见此更无法把你报入名录里。”

也是,一个约莫养不大的残缺稚童,命如浮萍,登门造册的必要都没有。

“边西那是什么地儿?我没去过,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头!我瞧你就是与我呆久了,腻味了,找个由头躲着我呢。”季郎中愤愤,“眼下是什么时候?还有空这儿胡咧咧。你说过段时日就回,却又不给个期限,莫不是又在耍我?那你出去这些时日,我就在流月居等着你么?说走就走,你个姓陶的,好没良心!”

他一急说话就乱逻辑近乎胡搅蛮缠,这是老毛病改不了,但陶岳都懂。

打有记忆起,他都是跟在陶岳身边,终日与汤药作伴,好在他不断的督促自己练武强身,还尽力请先生教授学识,

银子少,请的先生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现在识得几个字,入仕登科是别想了,倒是后来容身的流月居里习得些许音律,也算东边不亮西边亮罢。

实在无法忍耐酸痛,陶岳硬撑起来,季陵帮他把枕头竖着理一下,手上动作着,冷漠的脸色没改半分。

想来这气是一时半会顺不好了,陶岳不打算给他捋毛,重新调整好姿势靠入枕内后,他接着说;“待你日益体健,本该引你入门,想的是没有上户总是不妥。但入门久了,身不由己的事儿见太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瞒了下来。前些日子,因府内之事我去了趟溧阳,顺道想寻个门路,偶然得知当地道府使苏录多年前有一子乱世走失,便使了些银两把内外打点了下,帮你入了户录,以后你便是道府的次子季陵,要是有人问及,就说找回来时姓名已定,改不了了。你娘亲是永康宁氏,有一长兄先任驿丞名为苏远威和一妹妹待字闺中名为苏冰。”

“这是牙牌,收好。”陶岳有些庆幸终于把这事儿给办成了,算是免去了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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