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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不过才几日过去,外边儿已经春寒交替,气温逐渐回暖。

待三七行完焚作大礼,王府便归于平寂,安平王身子稍感舒缓,各类府务以及政务也渐渐重新上了正轨。

崔台敬向来剑走偏锋,治府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只要自家觉得妥觉得舒服,那就成,好在大家足够自律,除了崔煜然在教书先生那名声实在不怎么样外,其他都还算不错。

放眼王室内外就属崔台敬最为离经叛道,这与他在外征战多年养出来的脾性不无关系,娶的几房小娘本家也以武将门第居多,因此,自他回调入京后府内风范日趋江湖,豪爽之气闻名遐迩。

嫡长子薨逝,依律当由主母唐因膝下的崔煜然承袭爵位。但他们二人均不认为这个混球能肩负重担,为着王府气数绵延着想决定劝说二郎上位。在这一年间经数次家议后便起书向永禄帝请皇谱改次子崔展青袭位。此时皇上还未颁旨,崔台敬提前让崔展青早做准备,把徽猷阁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好随时回府接管事务。

崔源泽去户部坐了几次热板凳除了热茶和笑脸之外,什么也没有捞着,韦跃太极打得他眼花缭乱,不得不依崔洝辰所言曲线救国,把心思算到了陈振德的头上。

几日在吏部办事房都没蹲住人,无法,他只好打算等陈振德下了职直接去人家宅邸上逮。他心里也七上八下,自个儿一介武夫,嘴皮子怕是耍不过这些言官老油条,担心言语交锋不利,坏了事。闷了许久,他还是找到了崔洝辰:“四弟,陈振德今日告假,你随我走一趟吧。”

知道三哥的性子,崔洝辰也不推辞,拿着扇子就跟他出了门。

季陵本就懒散磨蹭,心无所属后更加闲鱼,打算四海为家的准备做了几个几日都还没有做充分,陈大人倒像是得了个宝似的一个劲的往跟前贴,靠着几回捕风捉影地闲话去顺藤摸瓜还真解决了好几次麻烦。以前批个折子他都要关锁门关窗,现在是直接叫人搬把躺椅放在院子中间小方亭里,就呆季陵跟前听侍郎呈报公务。

今日春意甚浓还稍微有点小热,院子里的花开得十分旺实,季陵依旧眯着眼抱臂倚树,坐姿散漫。

陈余铭按先生的意思,须做完功课才得闲,还好不多,等完成后再弹琴也不迟。

陈振德净了手,搁了帕子,带着笑晃了过来。

丫鬟在剔红花草纹香几上摆好了糕点跟茶盏。

“今日天气不错。”陈振德悠闲入座,有话没话的找个头起。

“嗯。”季陵拿鼻子应了一声。

陈余铭发现行文不畅,提起笔尖,掐了两根浮毛后,接着拨墨伏案。

虽无丝竹悦耳,好歹偷得浮生半日闲。

正当陈振德抬起右手,点向季陵,家丁就提溜着袍角小跑进来,弯腰说:“启禀老爷,安平王府崔防御使跟理郡王来了。”

季陵抬了下眼皮,心想:登徒子怎么来了?无所谓,反正陶岳现在山高皇帝远的,爱谁谁去。

“快去请。”陈振德赶紧起身,抖了袍子准备出迎。

院墙外便起了句:“不劳烦大人亲迎,我等唐突,不请自来了,勿怪。”音色是出挑的温润。

说话的是还在廊里的崔洝辰,先进来的却是孔武有力的崔源泽,一道刚劲之风横扫八面,不怒自威。

他先见到陈振德,上前站定行了抱了下拳,说:“陈大人,有礼。”

陈振德还礼:“防御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崔源泽倒是想见来着,你陈大尚书不都‘忙’着呢么,崔源泽有口难言,只好装笑。

左右府婢跪地行礼,陈余铭当即撂了笔站起来,季陵也起了身,均抱拳躬身:“见过防御使。”

崔洝辰随后两步也不徐不疾地迈了进来,没注意到还低着头的那俩年轻人,先拱手:“陈大人,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陈振德还礼:“理郡王客气,二位贵客大驾寒舍,下官这破宅子好生蓬荜生辉。”

躬着身的俩人对着崔洝辰的方位,移了下步子:“见过理郡王。”

也不知哪个是府里小衙内,崔洝辰泛泛的抬了下手:“免礼。”

虽短暂的做好了准备,再见崔洝辰,季陵还是有些下意识的闪躲,心里暗骂自个儿:抽的是哪根筋,认什么怂。

崔洝辰本来还带着笑的眼睛扫过来,瞬间疑惑了:“你是...那个郎中?”

陈振德分感意外,求证似盯着季陵问:“……郎中?”

压根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再见面,哪里会告知陈余铭自个曾经还是个‘郎中。’

季陵眼睛转了半圈,再次恭身毕恭毕敬地应说:“以前干过,谋个生路而已,郡王爷记心真好。”

原是如此,陈振德重新笑了过来指向季陵,侧身介绍:“这位是家里找的琴师,季陵季公子,瞧着跟理郡王是旧时,那下官就不多作赘述了。”接着他又向旁边一指,“这是犬子陈余铭,”

崔源泽侧过身,一手握拳负背,一手摊开大掌,嗓音如洪钟道:“令郎,仪表堂堂,......不错!”

三哥是个铁直硬汉,轮到场面话还得崔洝辰接过来说:“衙内风度翩翩真是一表人才,陈大人好福气。”

原来是耍花腔来了,季陵心里讥笑着,眉毛下意识的挑动了一下。

哪成想这点小动作竟然逃不过崔洝辰眼尾的余光,他转头瞥着季陵,干干‘嗯?’了一下,依季陵之前的反应,这刁民现下怕是要伏地哆嗦了。

没料到季陵却不避不闪的站直了身,只是眼皮无力似的耷拉着,像是没有睡醒。“怎么了?”他问。

崔洝辰指了指他刚刚挑起的地方说:“你有疾?”

“没,让蚊虫蛰的。”季陵腹排,你才有病。

“季郎中,”崔洝辰轻勾嘴角,浅笑道:“这般多才多艺,这倒是让人看走了眼,不知还有没有藏着别的高能,能否让我等开开眼呢?要不来上两段儿?”

“郡王爷抬举,都是一点走市井的糊口手艺,入不得高门大户的贵眼。”季陵现下根本不想抚琴,假思了下说,“今日手指头软弹不得,怕是会扫了贵人的好兴致,讲些浅短戏本什么的,逗逗乐子,倒是可以来个一两段。”

这是拿自己当黄口小儿哄呢,崔洝辰抿了下嘴,靠在府仆抬来的八仙椅上,抬手招呼站着的那几位:“也成,索性闲来无事,咱们就听听乐子。”

上坐的这位官家脸上明晃晃写了几个大字:好好讲,讲不好,小心脑袋搬家。

坐着的几位姿态各异,却都作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丫鬟给各位奉好茶盏备好点心、水果,一副好戏要上台的小激动。

季公子又要讲故事!一时间丫鬟,家丁,府差都躲在廊下抻着脖子,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别人坐着听,自个儿站着讲,甚感憋屈,季陵不乐意。

他甩了把宽袖,自己拖了把陈振德日常坐的躺椅,理了理袍摆坐了下去。

“哎,你…..”一堆显贵在此,他还这般怠慢,府仆瞧不下去他那副张狂样,张嘴就被陈振德抬手制止了。

陈振德假把式地说了句:“放肆了!”

崔洝辰看了他眼又收回来,笑着道:“咱们随意就好,无妨。我最近听闻一桩奇案,是关于赀州魏明忠的,甚有兴趣,不知季郎中是否有所耳闻?”

季陵眼睛遛了一圈,睨到陈余铭案上的笔墨,想起了陶岳之前说过的关于魏明忠的圈内趣闻。

他抿上一口茶开始;“恰好听过。弘渊十三年…..”

弘渊十三年,赀州盐运司新进了位盐运史叫魏明忠,是当季达官力捧的新贵,课考政绩斐然。

皇帝有意放置内廷,他却说自己历练不足,望下放修以己身,从头做起。

也是不错了,混了个三品肥差又放到了富庶之地,天上人间的好不恣意。

这走马上任不久,一日他带着师爷吃了酒,见着私塾内门禁未下便走了进去,先生见是堂官恭谨行礼,站至一旁,以为是魏明忠有什么教诲。

只见魏明忠一屁股坐到先生的位置,单腿翘于座位上,随手便翻起了案上一堆文宝,他酒醉上脸,嬉笑的指着《冼星经》说:“先生真是博学,现下连佛书都教上了。”他打了个嗝,挥手打散跟前的酒气。

座下众弟子实在没忍住,个个用手提袖捂鼻,皱眉小声嘀咕:哪里来的佛经?这是本星宿八卦衍生本呐!笑死人!

魏明忠完全没察觉抽完脸接着说:“和尚有什么好?酒色才是真人间…..什么古寺清灯,那都是骗鬼的。还不如来本菜谱来的实在。”

他抬手唤师爷进身,眯眼问:“何方高僧修的此书啊?”

“回禀大人,乃酚王。”师爷拱手回道。

“嗯,”魏明忠执肘撑着额头,低低的说,“定是妖僧,胆敢以王自称。”

师爷以为他渐入梦乡,刚想吁口气,哪知他一拍桌子,惊坐起来,气势如虹的吼:“日后本官的地盘,禁了这些七七八八。”

这时他当真睡了过去,师爷叫来衙差把他扛了回宅邸。

翌日他不提,师爷以为他是把这事忘在私塾里,不记得最好,只是之后但凡瞅见‘阿弥陀佛’这几个字,这位盐运史貌似都头疼不已。

季陵起身,吃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这事在魏宅被捂得严实,怎奈却是坊间下酒的好料。再后来有一日赀州知府贺秋被唤去府衙,魏明忠凭空便丢了条不怎么常见的活鱼给他后,道,‘隔几日便是按察使督查赀州之时了,须得有劳贺大人辛苦准备。’从那之后火耗从二钱涨到了五钱,按察使来时,十名粮书硬是每人贡上五百两,民田种不出金子,大批佃户不得已弃田乞讨。贺秋把一群所谓的刁民找了个僻静地圈禁到按察使走人才放了出来。”

季陵理了下袖口,漫不经心地笑说:“按察使到的那几日,夜不歇宴,日不停曲,赀州歌舞升平,一派盛世再显,天上人间不过如此。”

他双目透着慵懒,抬都不愿抬,睫毛根部脉络交错又根根分明,罩着那双眼眸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见他不再言语,崔洝辰默了一会儿放下虚搭在椅边上的手臂,侧身问陈振德:“陈大人,要是我没记错,这个魏明忠是如今还在刑部大牢周文升的老丈人吧?”

这个案子错综复杂,拖的时日自然就长。

自从奎隆入主刑部后陈振德现下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他回道:“不错。魏明忠灭门后刑部几次三番查不出东西,董襄那边老早想报无头案,陆世昌这不一直不甘心么?奎隆刚上来,更不敢敷衍,要这么干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这阵子朝见都没他影子,估计为这事来回折腾。再说周文升,他初审就递交了休书,提早于其妻魏瑶雪分道扬镳,现下怎么问就是把事情揽在了自个儿身上,大体是再问不出来个什么了。”

崔洝辰点了下头,说:“奎大人也挺有意思,换作别人依着魏周的关系接手就将两案并作一案省去麻烦,他好似从来没这个打算,许是想上头要是压下来,先把周文升推出去顶段时间也好。”

“想推也不容易,”陈振德摸了把下颚,笑了下说,“程大人不是还顶着么?”

崔洝辰很清楚这一笑是什么意思,自个先生的举动他会不知道? 陈振德也没趁机问程恩兆具体有个什么表示,就这么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对他自己来说就不至于太过被动。崔洝辰退回椅子说:“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就是为着周文升头顶的那笔款银,按着章程,案子没有结这个银子也就入不了库,可陈大人也应知晓眼下军饷吃紧,户部那边什么情况也无需我赘述,这不就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先生压案子那也定是其中有过不去的缘由,陈大人看能不能案子办着,钱先周转出来再说?”

这个“能不能”根本就不是疑问的意思,陈振德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怎会听不出来。

陈振德还在继续回旋,状式为难道:“可这也不归下官管的呀,找户部韦跃或者找刑部奎隆去想办法都比找我吏部来得有用不是?”

崔洝辰岂能看不懂欲擒故纵?耐心陪着陈振德绕圈子,他抬手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慢悠悠转着说:“韦大人嘛...你知道的,薛将军在呢,他哪儿会找铁板踢?奎尚书自己已经是满脑袋包了,我再去叨扰不就很没眼色?周文升人在刑部没关系,证词一类由着它来回走,地契款银可以先过堂议,至于谁张这个口合适,思来想去,谁都比不过大人你。”

陈振德想了想,说:“本官了解四郎君的意思了,可即便批下来也得过内廷审议蓝批之后才能定夺,如此到底能不能落到璄州也未可知。况且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声‘四郎君’意味就深长了,几个人又都不笨,非常自然地完成了角色转换。

“九牛一毛?不是还有魏明忠的么?”崔洝辰两肘搁椅子扶手上面,目露笑意的说,“他们俩的我全要!户部手上那些治贪收缴来的零碎,你叫薛将军去拿,还有六王在世时拨了笔银子要建军备联防营,人一走,后边就搁着一直没在议,银子现在还在工部手上攥着,这笔钱,我可以不争不抢,还能让人送个消息给薛将军,让工部吐出来给伏阆峪,工部既不会为了这笔钱得罪财神爷,韦跃也不会为了这笔早就不在户部的钱去开罪薛丛锡,所以他一定可以拿到手。我送了这么大个礼给他,又怎么会再好意思挡我的道呢?”

崔洝辰不在殿前,很多事做着不方便,那么就得有个人站出来让他拿着当枪使,毫无疑问,陈振德就是他看上的枪。不过陈振德滑头得很,虽然是隐晦的站了队,但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去,他必有所求!

崔源泽也知道这事有点麻烦,他清了下喉咙,尽量用柔和一点的音色说:“此事须得仰仗大人了。”

“三郎君言重了,”陈振德赶紧摆手回道,“这些也都是暂时的,过了这个春自然就会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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