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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随着茶盏落到案面,崔洝辰的脸抬起时已覆上了凝重的神情,他清楚接下来要说每件事都性命攸关。

崔洝辰问胡远肃:“今日可是胡太医轮值御前?”

“并非,晨起接到四郎君口讯便寻了由头与当值的覃太医调换了一下,”胡肃远并不木纳,在座的礼待至此,他也仔细应答,“不过李都都有传,皇上说今日平安脉要延至午后,一会助仆通传下官就过去了。”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崔洝辰将面前空茶盏推开,直言,“皇上的脾疾可与房事有关?”

他面前三人均错愕,胡肃远随即也搁了茶盏,半晌,慎重的点头说:“承蒙中书令与二位贵主如此厚待,下官不敢隐瞒,是有的。”

皇帝因燥郁不适十日前已通报后宫,停了侍寝,此事上下皆知,早在此之前内侍所的记档也空了好些日子。

所有请脉的太医没有一人提到这个,连平日多嘴多舌的都把话烂在肚子里,腹诽大罪吃不起,根本不用交去刑司,足以让禁卫即刻杖毙。

谁不怕死?他胡肃远上有老下有小,死不起,只能尽其所能诊治永禄帝,之前开的药都另加了补虚安神的配方。

但崔洝辰开了这个口,还如此笃定,他深知再隐瞒就要犯大错,眼下说开了,无妨再全盘托出,“不仅如此,前日请脉发现皇上疑似还有不洁之疾,但症状尚且不明,下官不敢亵渎龙体,便在方子中加了清污去浊的药。“

胡肃远原地叩首,颤抖道:“下官罪该万死。”

“你,你糊涂呀。”程恩兆气急攻心,拍桌道,“那是你胡肃远一人、一家子的事吗?这是江山社稷安危的关天大事,你们太医院简直胆大妄为!你们不说,瞒得了一时,若是出了大乱子,就是灭你们全族的命。怎能私下了断?“

胡肃远连忙不停磕头,呜咽着说:“程中书!你们厚待与下官,下官本不该如此糊涂,但事关皇上声誉,这话讲出去已不只是难听的问题了......下官自知罪无可恕,这就去御前请罪受罚。”说完,他便起身欲走。

“胡太医,且慢。”崔展青起身制止,说,“要是讲纠其罪,昭离是不会关上门,让下边人退避三舍的,你先把话听完。”

胡肃远擦了把脸看向崔洝辰。

“你们大概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崔洝辰也站了起来,说,“有些事,胡太医还是少了解为好,不在其中不受其乱。一会诊脉后仍需胡太医再往这边跑一趟。另外,听闻李道林近日跟詹太医走得很近,你知所为何事?”

上回胡肃远告假,李道林点名要詹太医御诊后,詹家就已在监视的名录内。

不盯李道林是因为压根没有办法着手,他能稳在这个位置这么久证明不能划分到善类,不仅如此,他更加相当精明谨慎,皇亲重臣使的招数手段历经两朝的他门清,早就有了防备。

胡肃远想了下说,“虽然不知具体为何,但太医院按宫规互相审阅各自记薄时,下官有见着詹太医近日有关于李公公的诊治记载,是下痢之症。”

人食五谷杂粮加之气候炎热,李道林果然是病了,他不信宫外的散医,担心医术不精,自然要找信得过的太医,再怎么严防死守也无法避开诊治开药这茬。

“有何药物能使人三五日起不来床?”崔洝辰负手转动着枭羽,看着胡肃远说,“替我孝敬一下这位老祖宗。”

“药的选择倒是不少,”胡肃远垂思,“只是詹太医配药称碾都不假他手,非常细致小心。”

崔洝辰紧盯着人,声音温柔低转,说:“我相信胡太医会有办法的。”

胡肃远被盯得冷汗密布,慌忙应下:“是,是。”

崔展青与程恩兆各自静默,还在分解细化突如其来的消息。

“此事非同小可,我知你一向懂局势识大体,不是搅动是非之人,”崔洝辰眼神放至轻柔,浅缓说,“据说胡老太爷当初供职太医院也如你今日这般蔼然可亲,我虽未曾见过,但父亲对老爷子赞赏有加,秉性如恩萌是能传承下来的,你说我说的对么?”

这话面上是在说胡家父子,实际却是在保证,保证他崔洝辰如同崔台敬一样都是磊落轶荡之人。

胡肃远抱拳躬身说:“下官明白,定当办妥,不负信之。”

崔洝辰抬手示意:“那便有劳了,现已近未时就不再耽搁胡太医,误了正事不好,先去忙吧。”

人一走,低眉敛目的崔展青抬首说:“几时发觉的?”

已经走回案前的崔洝辰掀袍重新跪坐下去,平静的说:“昨夜。”

程恩兆显然没有再点茶的心力,崔洝辰涮洗茶盏,清理磨面,打算敲茶饼时被程恩兆按住了:“怎么回事?”

师生已经处了十来年,崔洝辰从懵懂稚子到如今名扬朝野,他的心性程恩兆最清楚,越是淡然少语问题就越是超乎预料。

崔洝辰放下手,略过关于季陵的段落将昨夜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到用饭的时辰,侍从亲卫没听到传唤都不敢打扰,座上三人无一人有胃口,各自沉默不言。

只见崔洝辰率先叹了一气,微微低头说:“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先生,学生怕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事了。”

“年初陆公出事,缘由根本服不了众,任性专权刻薄寡恩成了皇家挥之不去的名头,虽‘人谁无过,贵其能改’,但此后皇上却仍是无为而治。”崔洝辰双手离案,挪向程恩兆,毕恭毕敬的说,“帝王者善侔闲平之德,以义制事,以礼制心。纵使有贤臣良将加持,也无法替代掌舵之君。南俞兴荣不假,力撑盛世不易,昭离以为择一明主才能保基业长久。”

“四郎啊,”程恩兆站了起来,极少这么称呼自个的学生,这是崔台敬对崔洝辰桥梓之间的专属,承载了无法言说的疼爱,他将手轻缓的放在崔洝辰的头顶,垂目说,“王座易主不啻于改朝换代,倘若不成,仅是谋逆就要让王府上下全数尽亡。而你,就要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你半生清明就要这么败了么?”

然而不止,一旦不成他这个先生,与安平王有过姻亲关系的几家文武官都无法幸免于难。

论官阶爵位,安平王府几乎走到了顶,放眼当下,已经无人可以匹敌,这个时候挑战皇权,是个人都会说他愚蠢。

崔洝辰颔首不语,他忠名一世可以不顾,生死不过一念间,但他不能不顾及众亲的家门性命。

“我......”崔洝辰深吸一气,轻浅吐尽后说,“待一切备妥后就跪请父亲让不孝子除籍去名,再起疏上奏以告天下。这是我一个人的决断,不能叫大家遭殃。”

听到这崔展青重重的叹了口气,转首看着他说:“这事你说了不算,晚上我看,还是回府用饭,早晨出门时,父亲还一再让我叮嘱你天热要多饮水多食鲜果。”

崔洝辰喉间酸涩,缓缓应了声:“好。”

程恩兆说:“晚些时候我也过去一趟,大半年没登门,是该走动走动。”

崔展青一会还要赶去礼部做事,程恩兆手头的急件也不少,外边候着的仆从亲卫有点站不住,大人们再忙饭总得吃。

大饼脸亲卫犹豫着叩门轻声问:“主君,厨子差人过来问过三回了,您看,要传么?”

“传吧。”崔洝辰清了清嗓,侧头说。

最不缺精力的崔煜然被打磨半日后依然能一脚踹开门,季陵才想起今日他早走,朱兄没法落锁。

晃在后边的季陵见状当即倒退三步,转过半身说:“哟,指挥使今儿怎么得空来,快,里边请。”

朱兄正纳闷,往回瞅就见季陵挑着眉看着前边撅着屁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命抹着自个脚印的五郎君。

崔煜然抹完转身招呼:“好巧,又见面啦,指......”

“我给你说季陵,涮人这种事,有一回没二回,”崔煜然指着人走过来,“本郡王聪明着呢,要不是瞧你人单力薄不经涮,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

“擦干净了?”季陵抱臂走到前面看了一眼,满意的说,“一回好用就用一回,回回好用回回用,大不了换个招,要不试试看新玩儿法?”

崔煜然斜眼看着他,皱眉问:“我四哥到底教了你什么?”

季陵摇手说:“自学成才,鄙人就是这么天资卓绝。”

走的是什么路子?崔煜然终日忙于抵抗各类武力镇压和四哥的随手巨坑,眼下才惊觉季营务成长之迅猛,着实骇人。

照这么下去,他跟四哥一个填一个挖,自个不得被他俩玩死在深山老林中?

不成,得自救!就从眼下起!可又犯了难,路子太野没见过,要怎么走?

季陵没那么好的精神头在炎夏正午跟混球掰扯这个,毕竟天赋碾压不需要解释太多,他进门就丢盔卸甲去内房冲凉,难得五郎君不在,不必听人叨叨。

“欸,季陵,那扇子呢?”崔煜然跟着丢盔卸甲完,就到处翻找,没见着便大声问起来。

季陵浇了一身水,抹完脸瞄了一眼木箱顶上的扇子高声说:“让你四哥拿走了,找他要去。”

既然四哥不在,松了口气的崔煜然就坐到他惯常待着的位置,顺便应了声:“那还是算了。”

擦拭完身子穿妥衣裳后季陵舒服的出了长长一口气,他现在身心舒畅,出去跟混球掰扯十个回合都有劲儿。

饭菜一上案,季陵就发现没有备崔洝辰的份儿,每日与人山吃海喝的他竟然发觉自个也有胃浅的时候。

相反崔煜然很雀跃,他戳着肉说:“不愧是自家兄弟,你看,四哥记着我呢。”

看对案的人吃得少,崔煜然咽下一口汤说:“多吃点好扛揍,四哥掏空心思也没见得把你养多结实,挑挑拣拣的就是龙身凤肉都不顶用。”

“我晓得了,”季陵提过冰鉴上的铜壶,倒了一盏凉茶,说,“你吃这么结实就是为了扛揍,不多揍几回多对不住肚子里的那些山珍海味。”

菜碟空了好几个,崔煜然抻着脖子打了个响嗝说:“讲点良心成不?我这么替你着想的。”

季陵支腮说:“我可谢谢您嘞。”

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出自论语十二章)

帝王者善侔闲平之德,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孙权《让孙皎书》李世民《诫吴王恪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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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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