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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佟盛入皇城时就迅速更换了正经的公服,吊上腰牌抄小道走马军司的侧方内巷,将马拴在营地的马棚里后直奔指挥使偏房。

他站在帘外整理仪容,听到主君唤他才掀帘而入。

上座的俩人刚抹完嘴,崔洝辰将巾帕一放起身对佟盛说:“随我去崴阁,事情路上说与我听。”

季陵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人打,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走了。

“主君,魏雪瑶将她夫君跟孩子祭在善堂,还未立牌,没定什么时候入土,说是要让他们清清白白入周家祖祠,瞧着样子,大概是想耗着,光处理尸身都花了大力气,”佟盛紧跟在崔洝辰的身后说,“丧子之痛真是掐住她命门了,加上夫君枉死,再怎么冷静沉敛的人也没法子立马摁下来,不过,有杜简一命找补,最后好歹是平息了些,她让卑职带回这个。”

早在意料之中,崔洝趁伸手接过,果然有一本半指厚地账册,他没有在路上翻看而是打量本面上的一沓银钞,看数目还不少。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她打自一开始就不信我,拿底下官场一套来办事,”他挑动下唇角,说,“周大娘子是个赚钱能人,出手倒是大方,杜简的命能值这么多也是绰绰有余了。”

崔洝辰将那叠银钞交回给佟盛说:“给她说,季掌房让她拿着这些养好手上的那个孩童,至于银钱以后别拿了,我这头赚钱的本事也不差,用不着。那人还是没动静?”

“安静如鸡,原样不动,”佟盛将银钞收好,说,“该吃吃该喝喝,吹拉弹唱一件都不耽误,天热他闹了几日肚子,吵着要出门找大夫。卑职随便寻了个医馆抓了些药给他,起初不接受,后边实在熬不住还是用了。”

“嗯,出门在外本就没个定数,按机行事,你做得不错,”崔洝辰步子慢了下来,侧首问,“那个刀刃有音讯了么?”

殿前司巡防此时路过,见着崔洝辰原地作礼,佟盛噤声。

一行人正要走让崔洝辰叫住了,他闲散地对着为首的说:“许久不见黄指挥使了,最近忙呢?”

那人恭敬应道:“回理郡王,近日后宫杂事颇多,黄指挥使多走动在那头。”

上次两司互殴,崔煜然回府就把事当作谈资说给一屋子的人听,他以为自己耍点小伎俩能转移炮火,眼下看来,李道林根本就不上套。

二人之间的干系看似还挺牢靠的,不过,越是牢靠就越有猫腻。

御前守卫转成了内院看护,黄指挥使跟李道林多了不少碰触的时机。皇帝的安危已经没那么保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依照如今形势,九五大概也是蒙在鼓里的。

崔洝辰笑了笑说:“替我带个话,得空约个酒,我来做东。”

对面的人躬身应下,崔洝辰挥手让他们去了。

不过是句客套话,大家都明白,四郎君跟许指挥使那是什么干系?上回许谬罚完自个儿的兵转头就去御前讨说法,他那脾气一上头就跟手下一脉相承,硬是让殿前司当值的那拨人挨了棍子。两司面上将就着处,实际已是水火难容。

黄指挥使显然是等不到崔洝辰得空的。

俩人顺着朱墙迈步,佟盛跟在身侧接着说:“前些日子,大济备战让有些东西显出了端倪,主君听说过大将军江牧为吗?他手里除了执掌大济近半数的兵权还握着一股私卫,而私卫用的兵器全是特制,其中就有这个。”

“大济以前国患就是臣公私编重兵拥王逼宫,”崔洝辰停下来,说,“他们成在此举却不忌惮此事,除非这个大将军有什么过人之处。”

“主君,这人很不简单,十七年前大济宫变又腹背受敌,他力排众议让他的岳丈大人往北出使,那原本已是个隐士的老人家硬是临危受命上了,仅凭口舌灵巧便四两拨千斤地将北方局面压制下来,”佟盛用钦佩语气长话短说,“据说乱党掳走了他的娘子和儿子,以二人之命要挟他出兵护国。他只带了少量兵马在昑虞关坚守了五日,五日里他的两位副将依照部署集合余力剿灭乱党,架着如今的大济皇帝登了基。待到他回去时,他的娘子被缢死在撤逃的过道上,儿子也不知所踪,此后他没有再续弦也没纳妾室。如今的大济金殿几乎就是这位将军的簇拥,就因他膝下无子,大济皇帝应承他的从龙之功破例御赐兵符,执掌重兵。”

大致原委崔洝辰是早知道的,只是头一回听得这么细致。

“不奇怪,他为皇帝做到了油尽灯枯,若不给足油水,这样的猛将怎会甘愿听凭驱使,是个不简单的人,”崔洝辰想了想,笑说,“尽然还是个情种,不多见了,凭他的权势多少人家趋之若鹜,难不成是相貌丑陋?”

“并非,他四十有六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听闻相貌颇为出众,否则也不会在一穷二白时得到能臣千金的青眼,”佟盛眼看要到地方,就把这茬先摁下,拣关键的说,“他还是个铁手腕,那些私卫在大济排查不到行踪不受朝廷的约束,只听命他一人。若不是他此番挨着战事,周围有松动,怕是很难查出什么来。这些人很早就散落在各个地方,甚至南俞跟厥合的坊市以及庭内都有安插,他们没有标识如同咱们周遭的人一样有正经事务和户籍,为了便于隐藏他们多使轻便短小的武器,江牧为的府上有兵器图册,其中就有出现在魏明忠案子里的那把。”

在上台阶前,崔洝辰顿了下说:“立刻让甫威去火器营按着图纸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让他好生找可靠点的做,你传完话就过来候着。”

很明显魏明忠身边出现的那几刀是整个环节里最大的破绽,只有在极度愤恨的情形下才能忘记谨慎,又只会是私仇能让人变得不理智,同时与多人结怨,那么这个人应当跟他们相处时日不短或者足够了解。

崔洝辰来不及思索更多,随着侍从进到了门内,透过屏风发现议事的人不少,拐角一看除了多了兵部尚书韦跃,曹承章也在。

长案已经拾掇干净,上边展着张地图,为了方便又解暑程恩兆特地叫人备上两壶花茶分别搁在两边案头。

“往璄州增兵我没意见,但仅限于防范于未然,除非有确凿证据表明他们声东击西,否则大肆挪动兵马,极易让人钻空子,”韦跃说到这发现崔洝辰进来,他与曹承章起身要行礼,让崔洝辰压了压手掌示意继续,他坐回原处说,“火器营的弩子床丰兴王那头使不上,正好可以送到璄州去。你们可以瞧瞧,论地势谁能好得过璄州,除了没有昑虞关那样的天堑,该有的视野和配备都是俱佳的,就这样的地界最多再调拨一倍的兵力足矣。再讲昑虞关,离大济汭都最多七日脚程,尤其关下通着水路,若是他们后续增援,水陆两道都是便利,咱们岂能撤兵?”

长案后的窗户被打高,由于背阴再放上一冰盆,往里吹的风带进些凉爽,即便盛夏一拨人围案而坐也不觉难捱。

崔洝辰坐到侧案,接过程恩兆亲随递上的蒲扇悠闲的晃着,默默无闻地听在座的各位分析。

“昑虞关什么情形得问岑立,我先来讲璄州,”曹总镇一边皱眉盯着地势图,一边撑肘端着茶盏,说:“韦尚书打算从什么地方再调派七万人到璄州?邺京么?且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是目前的邺京要集齐这些人也要个三日左右,再发过去,璄州早就让血浸透了。璄南五郡加起来能走动的士卒不过三万,这当中上过场子的决计不超两万。璄州一旦破防即便丰兴王与薛将军快马加鞭也回天乏力了。要三五架飞石车就能解决的弩子床有何用?”

韦跃正要张口,曹承章又对着王敏说:“岑立,你早先与王爷征战过昑虞关,这地你比我熟,说来听听。”

崔洝辰捞起茶盏入口时瞟了韦跃一眼。

武将说话向来不中听,韦跃也不计较于此,他在意的是别人对他这个人的看法。

这要从韦跃的履历说起,与大部分武职出身的兵部尚书不同,他是妥妥的文阁出身。最早他在县郡任一衙主薄,由于机缘巧合在督粮过程中顶替了当时因贪腐被扣罚的督官做了监折中仓,就这么入了京,后因勤勉由六王保举入枢密院任副使,最后提拔到了目前的位置。

纸上谈兵是他最大的软肋,有些话根本不用言明,就在你来我往中自然能体察,他也是聪明的人,知道适时收话。

窗外蝉鸣聒噪,亲侍从窗户探头出去比划着人提杆子去粘。

王敏显然迂回得多,他提起眼前的茶壶探身给韦跃面前的茶盏斟满,再给曹承章顺手也倒上,撂下壶后说:“昑虞关的地势确实如韦大人所说一致,酉河是瀞水的分流自昑虞关西面一直通往汭都,它可以运输少量粮草却无法通行大船,此河道弯多水急又有暗礁行军船走不了。大济的兵马都是骑行入关,步行入山,守关人数过多对于他们来讲一是浪费,二是颇为冒险。大济的后背是仡赞沙原,平日里他们不担忧入侵者越过茫茫沙地上门找麻烦,是因为即便人穿过去也都半死不活了,但战时不一样,半死不活的人也能随时端掉没有兵卒的都城。”

“尤其那端镇守的是薛总兵,伏阆峪是南俞在仡赞沙原的屏障,大济的优势是守,在南北夹缝中屹立不倒已经是莫大的能耐了,”崔洝辰放下蒲扇,说,“厥合全境卧沙,他们更善于在沙原作战,大济要存留足够的兵力以备偷袭,南俞也一样,因此伏阆峪的兵马动不得。各位大人估算下,大济要连攻带守,要怎么布置大军?”

多年的师生默契顿时让程恩兆无缝对接上说:“那就得先弄清是攻哪里,韦大人,依你所见他们会将作何打算?”

王敏与曹承章已经把事情剖析得这么直白,韦跃岂能还不懂形势,加上中书令抛话过来,这是给他抬着驾递着梯。

“岑立所言倒是中肯,既然诸位将利弊梳理明了,那成,待会我就去枢密院走一趟,自丰兴王底下调拨二十万到璄州,中书令尽快批复就成。”韦跃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告辞。

“且慢,韦大人,”崔洝辰离他近,伸手按住他的手臂说,“昭离不才,还有点小建议想讲与大人听听。”

见人身段放这么低,韦跃坐正,抱拳说:“理郡王有话请讲,无需见外。”

“丰兴王手里握有近四十万兵马时,列成人墙都能抵御袭击,即便他不点老将也可轻松应对,”崔洝辰抽回手,重新拿起蒲扇轻晃说,“如今一调就是近半数兵马,再没个有经历的与他打商量,那不是为难人么?我觉着怎么都得给人补上个能臣悍将才行的。”

韦跃略略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有进有出多少像是个平衡,他看着崔洝辰却动上了别的心思:“论细致还是四郎君,处事这般周到的,后生里边挑不出几人,算起来,再过个把月就该及冠了吧?要是没寻着属意的,我家小女......”

风向转得有点快,大伙差点跟不上韦跃脚步。崔洝辰想承认,但眼前并不是浪荡的时候,只推说:“韦大人记性好,的确是个把月的事情,二位兄长还没着落,到我这就得靠缘分。这选将的事......”

“旁的人家我接不上茬,安平王府什么时候开始墨守成规的?”曹承章对此相当诧异,遍京都羡慕崔台敬家风开明,怎么舒坦怎么来,他单手撑膝,另一只手凭空划拉了下说,“你三哥老早就讲过,谁行谁先上,缘分嘛得自个去撞。我还盘算着回璄州将人撵回来让他的姻缘牵一牵呢,老蹲在那头,月老都要把人给忘掉了。还有世子......”

崔洝辰以扇作挡连忙朝对面使眼色。

“就是这么个理,王爷也没少念叨。”王敏接过来,爽朗一笑说,“大伙都是过来人,亲嘛,来时左右对一眼也许就成了,这几杯喜酒哪里能少了咱们的。听总镇的意思,你要去璄州?”

“我不一直就这么倒腾的么?哪回不是京里的差事一办妥就得马不停蹄奔回去,再说调派的邸报一下更有得忙。”曹承章对花茶兴趣不浓,解完渴就不愿意再碰,他将茶盏推到一旁才察觉王敏话里有话,他侧首说,“岑立不会拿我当能臣悍将吧?我现在就是一打下手的,过去那头不合适。再说璄州要是打起来,源泽还得与人商议呢。倒不如你重披重甲,再辛苦一回?”

“这更不合适了,落旁人眼里那就是咱们朝中无人,”程恩兆接过来说,“岑立操劳了大半辈子,眼下正是安享天伦的时候,歇着吧。我提个人,殿前司指挥使黄彻如何?”

还没等到韦、曹二人反应过来,崔洝辰拿扇顶点了点案面说:“果然是员猛将,黄指挥使威名在外,再适合不过了,还是先生独具慧眼。”

程恩兆看了过来,那眼神只有爱徒能懂:差不多得了。

王敏也附和说:“黄指挥使是跟过六王征战的老将,南北的地形他是熟悉的,加上还在当值,日常操练定然没懈怠,确实是不二人选。”

韦跃皱眉说:“是个能干人,但挨着御前我做不了主,得听皇上的意思才行。”

“那不碍事,皇上如今龙体欠安,只要枢密院给出调令给太后娘娘过个目再拿内阁报个蓝批就成,”崔洝辰停止扇风,侧首说,“都是为战事着想,皇上自然也是应允的。”

韦跃也坐累了,起身给众人抱拳说:“诸位言之有理,那就这么着,此事耽搁不起,我立即去枢密院办。”

崔洝辰起身回礼,然后对外唤了声:“替我送送韦大人。”

主君从不轻易吩咐他护送人,佟盛在外面一听就清楚要怎么做。

曹承章也忙,后脚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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