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较早期的记录,从我高二时候写下孟荷华三个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快五年了。
四年里我无限期地拿起笔,对你勾勾画画,却怎么也描摹不好你的轮廓。
四年后的今天,早上八点多,我一打开门,看见漫山白雪,不过一瞬间就融化了。
一层雪花裹着青山,好像在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融化了,露出下面的一点点绿色。
我看着这样的景象,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真好啊,雪化了,他要回来了。
他是谁。我眼睛看着山,却觉得是孟荷华。
在残荷影水的日子,跌下鬼门桥,脑袋和身子都分了家,像一朵猝然凋零的残荷。
我问林上邪,他为什么那么残忍,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竹马,砍得脖子都断成了两截。
四年里他没有告诉我,所以我一直无法写下去。
好像今天我看见了缘由,他如果不杀,孟荷华落在别人手里,也许会被肢解,看看他的大脑里到底藏了什么,竟然能够一个人从游隙里面,带回来一个活人,三个残废,四具尸首,和一个头颅。
或许又要查查他的血脉,为何与那未来力量或者远古力量有联系,当然我没想好这个力量到底是什么。
当初游隙初始,只是空间裂开一条缝,道门以剑门林家和巫衍门孟家为首,没人查出有什么东西。
直到后来游隙裂变,从里面爬出来的深渊怪物,拥有的力量单人无法抗衡,而成立以林,孟,……等十道门为首的赤衍道盟,百家道门参与其中。
百年来培养了近百名天才道人,进入游隙试图消灭怪物,却无一人生还,尸骨无存。
只有孟荷华回来了,不仅回了,背上背着仍然活着的林上邪,怀里抱着他们那一队,最小师妹的头颅,一只手牵着四根绳子,连接的是另外四具尸首,另一只手,拖着一块布,布里面包着或是断手或是断脚,也有双腿全断的人……
他自己眼睛已经变了颜色,血红的颜色,没人挡得住他的脚步,道盟有人骂他逃跑,失了道盟气概,也有人上去接自己孩子的尸首。
他一根绳子一根绳子的松,直到林上邪从背上滑下来,他背后一轻,走到一个老婆婆面前,脚下一重,跪下来,将手里的头颅举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他说:“殷婆婆,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阿蛮。”
少年时他自诩天下第一,其他九门天才道人,不能与他敌对半个时辰,唯有唯唯诺诺的林上邪敢与他一较高下。
初入道盟,万人同选,方十岁,他第一名通过试炼。
百家道门,千人同擂,十三岁,他独占魁首。
轻狂傲慢,不知所谓,十五岁,他初见游隙,只觉得不如自家巫衍之术操控的鬼傩傀儡有趣。
志得意满,一跃成神,十七岁,他作为领首,进入游隙裂缝,发誓要除进妖魔,带领其他人完好无损的回来。
初见端倪,全员溃败,十八岁岁,他作为领首,带回了一堆尸骨,当着众人的面,自废一层修为。。
十九岁,巫衍一门遭游隙记恨反噬,一夜之间,巫衍一门全员覆灭,只剩下孟荷华。
他披头散发,宣布巫衍一门退出道盟,被列为道盟逃兵。
二十岁,孟荷华初次显现游隙怪物特征,左眼眼白消失,长出黑色额角,人们才知道,怪物可以传染人类,被全道盟追杀。
二十一岁,孟荷华解释无果,逃至鬼门桥。
二十一岁,孟荷华被剑门天才林上邪一剑封喉。
二十一岁,孟荷华尸首无踪。
七年后,道盟九门,再次推选天才道人,肩负拯救世界的任务。
除林上邪以外,无一人有当年孟荷华的风采。
林上邪站在擂台之上,看着擂台之下已然战败的千人擂,亦如孟荷华当年一样,问着:还有谁。
他以为今日这个领首他当定了,忽然人群中一声嘶哑的声音传来。
“我。”
林上邪转头望去,那人戴着斗笠,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只见脖子上裹着层层纱布,还有露出一半的红色莲花印。
他觉得熟悉,可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叽叽喳喳爱吵爱闹,声音朗润,少年气概,不会如此老态龙钟,声音嘶哑粗粝。
他问他:“道友请上台吧。”
他上台后,和林上邪打了个平手,却无人知晓他是谁,也无人知晓他用的那种法术。
林上邪问他:“道友何门何派。”
他微掀斗笠,露出眼睛,粗糙布料掩盖的声音,他只道:“我回来了。”
道盟小辈不知道,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十八岁领首孟荷华,只知道他是那个沦为丧家之犬的道盟逃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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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关于孟荷华的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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