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途有两个手机号，平日联系朋友家人的是另一个私人号，并不是持续在线。
在直播间关闭的时候，他给沈知周传的数字就是这个手机号。
也亏得这位高冷哥能记得。
谢途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在“我是沈知周”打头的聊天窗口中发送了一个萌萌的“Hello”表情包，又飞速说明“我是阿图斯加”。
不过他又觉得目前的情况还是坦诚些更好，于是顺手又打下了“我叫谢途”。
奇妙的是，先前他以为自己和沈知周大概不会有再碰面的可能，没成想还是自己最后主动给出了联系方式。
在发送消息之后，对面显示在输入中，最后沈知周轻轻打了一个“嗯”。
谢途的手顿了几秒，他总感觉沈知周像是早知道一样。
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消失，沈知周接着发了一条短语音。
谢途点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没出什么事吧？”
也许是因为沈知周声音本来就比较沉稳，也许是因为曾经“组队”的缘分，相同的遭遇，谢途不用多说，沈知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此刻这条简短的语音不会让人觉得冒犯，而是莫名的安心。
加上还有人同自己有一样的遭际，便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没有，你呢？”
谢途顺手也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对面的沈知周没有发送语音，只是简单地说“没事”。
或许沈知周也看到了类似的新闻和贴子，心下有了什么猜测，谢途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两个人见面或许更好。
“情况可能有点儿复杂，我们见面说说？”
“今天要上播，不太行。”
他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会去做，于是也不多纠结便问出了口。
他们先前有简单分析过，进入到直播间的人，都在K大附近——
至少在被拉入异常空间的时候是如此。
而沈知周既然在K大附中门店帮妹妹买东西，大概率住在K市，谢途自己平时上播号ip则显示得很清楚，沈知周想必也知道。
沈知周说：“好。”
谢途没想到沈知周也答应得挺快，开始思考在哪里面谈比较好，不过沈知周很快回复：
“下周一下午三点到五点，芳华自习室。”
“可以吗？”
谢途回复了“好”，没察觉到自己笑了笑。
——
晚上六点半，谢途登录了自己的一些小号养了养，顺便关注着主播群和公司负责人的动静。
按理说如果他在其他地方露面参与了什么活动，负责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提醒他合约里的部分条例。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主播群里还是跟往常一样，聊着些有的没的，负责人的消息还停留在前两天的一条公共通知。
无事发生。
谢途喝了口水，又登了个刚开服的武侠手游东戳西戳了一阵儿，简单调整了一下状态，临近七点的时候又登上了无界契约，开启了“阿图斯加”的主播号。
“……哇，最近官方又给新的兑换码了，祖宗们记得换噢~~”
他一边开启了游戏里的试炼高塔，在图鉴中挑选一阵，配好了上阵的魔灵。
这个兑换码无界契约的官方并没有公开，也可能即将公开，是谢途根据自己的经验试出来的，是他为数不多的个人特长之一。
目前官方的试炼已经出到了第一百五十层，他满级大号不久之前已经打满，现在登录的是最近养的小号，演示一下用最低阶的食草灵极限通过第九十层。
“哼哼哼哼~~”
食草灵被召唤出来，在主控周围摇着绿色小手哼着歌，蘑菇形状的小脑袋一颠一颠的。
光看外型，就是以防御型为主的萌系奶妈魔灵。
食草灵出场音效结束，谢途也跟着哼起了相似的调子，弹幕划过一众“2333~”，并问他什么时候再唱一首“好运来”。
“看好了，这个食草灵释放技能的时间点要注意一下，卡一下视角，可以触发顶级防御屏障。”谢途一面操作着键盘，一面说，“刚好可以将怪物击打出保护圈。”
“击飞出去之后，续接二技能，再加普攻累加，伤害会有百分之十六的提升。”谢途继续操控着界面里的主控和魔灵，“叠加伤害之后就快了。”
这一关是保护碑石关卡，主要任务并不是击倒所有怪物，而是成功让碑石完成自动修复，达到进度百分之百。
而怪物进入保护圈或者主控离开保护圈，都会让进度出现倒退。
所以要么将伤害提高到能秒怪的程度，要么就是用技巧将怪物击打出圈，拖到残血，适时去收割，不然怪物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阻碍保护圈内的碑石修复进度。
谢途完成了丝滑操作，看到弹幕飘过“眼睛学会了，死手快学啊……”
“妈妈，他的魔灵我的魔灵好像不一样……”
“图神魔法系列 1”
“ 111”
“……”
谢途轻勾唇角，最后在食草灵和主控都近乎只有一丝血的时候完成了关卡，得到了“碑石”的奖励。
紧接着，他退出了试炼高塔，开始操纵主控探索魔灵世界，找到了一片大陆上的荒芜之地，将碑石放置在了这里。
魔灵世界中的碑石就像是一个种田道具，只要能在空地上放下，每一天周围都会长出青草等东西，时间一久，也会爆出魔灵碎片。
一打游戏，时间就过得很快，谢途稍微有点儿手累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又读了点儿直播间粉丝的评论，最后下播了。
他顺手将今天录屏里的试炼操作剪辑了下来，在博主号“阿图斯加不熬夜”发了一条新博文，并开了一个小抽奖活动。
没过多久，博文有了一些点赞和评论。
“锦鲤来，锦鲤来~”
“我不是倒霉连环的目标人物，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好运来啊好运来！”
“蹲住，让我中吧啊啊啊~~”
“……”
谢途不禁觉得，依照那个莫名其妙直播间里的活跃程度，有的人也认出了他是阿图斯加，但在跟前的直播间虽然也热闹，但完全没有跟什么“校园异闻录”有关的内容，很是奇怪。
那群观众，真的是“人”么？
他暂时关了电脑，闭了闭眼，接着起身洗了一个澡，最后瘫上了床。
准备休息之前，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只看到网上出现了一个热搜“倒霉连环”。
想到刚才评论区里有不少人都提及了这个词，谢途于是点进去看了看。
这个词爆起来的主要原因，就是有好几个贴主都整理出了前后被爆出来的一些欺凌事件，大大小小来自全国各地。
而跟着欺凌事件一起被码出来的，是多起“意外事故”。
欺凌事件的害人者一方，不约而同地惨遭横祸。
谢途习惯性地将手机抡了几圈，睡醒一觉后打通了公司负责人的电话。
“刘哥，我家里有点儿事，要耽误几天。”谢途说，“下周一到周四请一下假。”
他平时是能上播的时候都上播，偶尔周一的时候休息，估计沈知周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个……”刘哥并不大爽快，“要四天那么久吗？”
“是啊，我要回趟老家。”谢途声色平静，“要个来回嘛。”
那头的刘哥手头事情也不少，听闻先是嗯了几声，而后又对着公司办公室内的谁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又对谢途说：“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谢谢刘哥。”
挂断电话之后，谢途脖子后仰，盯着自家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想不到有一天请假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那些莫名其妙落在手中的奖金，也像是烫手的诅咒，隐隐让他觉得是偷了他人的气运。
这感觉可不好受。
何况现实世界中发生变化，也有一种依旧被无数双眼睛监视的感觉。
——
周末正常上播之后，时间很快到了谢途和沈知周约定的时间。
芳华自习室在K大周边，是众多自习室之一，这两年进一步扩建，甚至在里面设了咖啡厅。
谢途踏进来的时候，看到沈知周正坐在咖啡区的一个软沙上，适时停下了手上敲键盘的动作，合上电脑抬起了眼，朝谢途招了下手。
“想不到你会选这里，不过这个地方也挺不错的。”谢途一面上楼一面对着沈知周说，“隔音效果不错，以前我有些朋友就喜欢来。”
芳华的条件不错，干净整洁，独立空间隔绝了噪音，虽然收费小贵，但还是会有不少人预约。
“对了，你之前说自己K大毕业的，学什么的？”
谢途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沈知周浅浅“嗯”了一声，然后道：“计算机，研究大数据那一块儿。”
“你呢？”
谢途笑笑：“美院的，视觉传达设计，不过现在也没做有关的事了。”
他体感沈知周的“无业游民”一定是在信口糊弄，但也不准备刨根问底，于是又换了话题：“你也住这儿附近？”
“对。”沈知周打开了一间自习室，“你来这里远吗？”
“不远，我就住在这一转，金湖二期那边。”
谢途回答，然后跟着沈知周一道坐下。
“网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吧？”谢途也不绕弯子，直入正题，“我总觉得都不是偶然。”
“奖励和惩罚很明确。”
沈知周从自己的灰色背包里拿出了一小沓纸张。
谢途接过来一看，发现是新闻和K大超话内热度攀升的贴子的梳理，不禁笑道：“沈同学，你可真是准备周全。”
“没什么，就是从前开组会被折磨惯了。”
想不到沈知周也有忍不住吐槽的时候。
“那这次见面可不就太严肃了？”谢途一哂，跟着道，“不过有你这样的队友，感觉靠谱。”
各类事件发生的时间跨越数年，并不一致，而关联人事故发生时间集中在了这两天，累合在一起，感觉就是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惩罚着一切罪行。
“对了，你有联系上其他人吗？”
沈同学：加上老婆微信聊上了芜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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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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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现实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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