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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枕无忧

春雨绵绵,悄然而至,轻拂着窗棂,细细密密跌入室内,落在皓粉无暇的娇颜上。

司画一进来,便瞧见自家小姐在睡塌上睡得酣甜。连忙命人接过箱匣后移步到睡塌旁,拿起柔帕擦拭洇润的粉面,柔声唤道:“姑娘,可醒醒,下雨了,回床上睡罢,仔细着凉……”

话音刚落,榻上的人儿悠悠转醒,长睫扑扇着朦胧的睡意,缓缓抬眸,声音懒懒地问道:“嗯……司画,什么时辰了呀。”

“快未时了,姑娘可要传午膳?”司画瞧着姑娘惺忪的娇俏模样,掩笑询问。

杜僖妍微微颔首,司画便唤来嬷嬷去准备膳食。司画是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因从小便在身边伺候,年纪与她相仿,故而僖妍平日待她并未讲究太多主仆之分。

雨丝随风飘荡,扑打在脸上痒痒的。僖妍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侧头问道:“今日让你去西市买的东西,有带回吗?”

司画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点头应道:“都带回来了,掌柜说这些都是日前胡商运过来的货,成色极好。”司画接过丫鬟取来的箱匣呈至她的面前,启开后,露出里面琳琅纷彩的珠子。

杜僖妍打量了下各色珠子,色泽、质地和大小都甚是满意,不禁莞尔。

司画站在一旁,面露疑惑,忍不住不解地问道:“姑娘买这么多珠子是作何用呀?”

“自然是用于刺绣了。”僖妍闻言,笑盈盈道,随后让司画将箱匣先收起。

片刻后,丫鬟恭身进了来,手托着银盘,将各色菜肴一一摆上桌案。

“今儿膳房怎么做的都是我爱吃的。”僖妍目光在桌案上游走,眼底闪烁着雀跃。紫苏鸡鲜嫩可口,紫苏叶的独特香气仿佛在口中舞动;她又尝了一口鲈鱼羹,鱼肉细滑,与汤汁相得益彰;接着是火腿焖笋,正值时令的春笋,脆嫩爽口,沾染了火腿的咸鲜,口口生香。

一旁的丫鬟恭敬道:“回郡王妃的话,王妃近日见夫人又清减了些,特意嘱咐了厨子准备这些您爱吃的。”

闻言,僖妍微愣,低喃:“那倒让母亲费心了。”转而扬声道:“司画,吩咐膳房做一碟橘糕给王妃送去吧。”司画轻快地应了声,转身退了出去。

橘糕是王妃最爱的甜点,僖妍记得这一点。自从嫁入瑞康王府,王妃对她一直关爱有加,像是弥补着什么,每次相见总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也特许她每月十五才来请安。

她知晓是王府觉得愧对于她,这纸婚约,是幼时皇上亲旨她嫁与王府幼子安启延,即现如今的御南郡王。成亲当晚是二人第一次会面,也是仅此一次的会面。

那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耳边全是恭贺声、喜乐声。艳红喜帕的掩映下,隐约瞥见绣球红绸的另一端,身着大红金绣瑞雀如意云纹喜服的挺拔身影,是她素未谋面的夫君。瞧不见其神色,只能隐约嗅到些许甘松香,和身旁散发的冷冽气息,让她心底不由得犯怵。

“吉时到——”耳畔响起了一声高喝。盖头下,只见一侧宽袍广袖,衣摆曳地,玄色缎面软靴踩着红毡迈步前进,步履稳健,她旋即碎步跟上去,跨过火盆,三拜天地。

“礼成,送入洞房——”洪亮的嗓音唱响,又听周围一片贺喜声起:“恭喜太妃,贺喜王爷,……”

她被人引领进入新房。室内,红烛摇曳,光影斑驳,一张雕花红木大床,床顶缀满了斑斓的珠宝流苏,彰显着华丽与奢华。屋子里弥漫着淡雅清香,熏炉中燃烧的檀香味道沁人心脾。

但与她拜堂的那人就再未出现过,唯有他带兵离京的消息传来。听着外面逐渐消退的喧嚣声,僖妍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暗忖,这样也好,两人素未谋面,倒省了一份尴尬的仪式。

想罢,她不再有所顾忌,径直伸手揭掉了红盖头,唤来司画褪下繁琐的凤冠霞披,顿感通体舒畅,这才仔细打量起整间房来。

房子极大,分东西两厢。东侧摆放了八个大箱笼,是她娘给她留下的嫁妆,若非由姨母保管,恐怕也没能妥善保存至今。她走向西厢房,门虚掩着,推门而入后,可见窗前倚着一张书桌,桌角堆放着笔墨纸砚。房内摆放着四扇屏风,屏风上绘制了山水画,还有两幅字画。

司画跟在身后,双眼泛红,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隐了哭腔轻声道:“姑娘……郡王爷他今夜恐怕……”

她只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吩咐司画去膳房端些吃食过来。

在外人看来,新婚之夜,便独守闺房三载,此境遇实属凄凉。但于她而言,却不觉有何委屈。虽为尚府嫡女,但自幼丧母,父亲又宠爱续弦,对她并不尽心。

未出阁时,在府里日子过得冷清,也养成了她无拘无束的散漫性子。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只是未触及底线,她都懒得去挖那心思。

若不是这纸婚约,皇命难违,她也不知现如今会是何处地。这桩婚事,是她娘尚在世时,受皇帝亲指,而娘去世后,也成了她逃脱尚府的一个依仗。况且,这桩婚事,她本也无所期盼,所以如今局面,也就谈不上什么悲欢喜怒。

……

“郡王妃,表小姐又送信过来了。”门外小厮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僖妍连忙放下筷箸,欣喜地接了过来。幼时,她与爹娘曾在江南的连州待过七年,打小她就与温然表姐最为要好,温然也打心底疼爱这个表妹,即便后来她爹仕途飞升,举家搬至京城,也一直与僖妍保持书信往来。

温然总忧她在夫家过不好,怜她所嫁非良人,成亲当日恰逢临盆之际,姨母与她都无法抽身前来,只得托人送来了厚礼和代为保管的嫁妆。

虽尚书府的人薄情,但幸得夫家人厚待,太妃宅心仁厚,王妃和王爷更是待她不薄,从不为难她,对她多有补偿,嫡长子则另有世子府邸,一年见不上几回,但待她这个弟媳也算是宽厚有礼。这样家风宽和,性格良善的一家子,偏生出了安启延这样的逆子。

司画瞧姑娘看信看得开眉展眼,忙嬉笑问道:“姑娘,可是表小姐说了什么趣事儿?“

“温然邀我去江南。”僖妍嘴角弯起一抹明媚,脸颊上的梨涡亦是荡漾了开来。她将信拢入怀里,对司画笑吟吟道:“去膳房看看橘糕做好没,一会儿面见王妃,便可一同捎上。”

……

春日午后,雨过天霁,阳光透过枝桠洒在精致的瓷茶具上,王妃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手中捧着一本诗集,神情专注。僖妍轻步走进,低声向王妃行礼,王妃抬头,温柔地笑了笑,眼中满是关怀。

“今日的膳食可合胃口?”王妃轻声细语,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多谢母亲挂念,今日的菜式极好。”僖妍恭敬地回答,侧身朝一旁使了个眼色,司画连忙端着一碟橘糕上前。王妃看到橘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轻轻拿起一块,细细品尝,酸甜适中,味美酥松,生津开胃。

“还是僖妍会哄本宫开心。”王妃含笑望着她,目露慈爱,接过司画递过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

“母亲喜欢就好。”僖妍垂眸微笑着回答,转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王妃的神色,试探道:“温然表姐今日来信,邀我们去连州做客,王妃可愿一同前去?”

王妃轻叹道:“这些年本宫操持王府庶务,已经很少出门走动了。本宫也四十有五了。如今颐养天年,儿孙绕膝便是最大的愿望……哎,要不是承泽这小子胡闹,这边疆一去就是三年,书信也差人送过来几封,这没良心的也不知像了谁。”

安启延是嫡次子,嫡长子安承钧世子年过二八,娶妻五年,却未诞下一子。提及两个儿子,王妃的眼神沾染了几许轻愁。

“大的小的都不让本宫省心……僖妍,这几年真是苦了你了。”王妃轻抚着僖妍的手背,眼底闪烁着歉疚。

“母亲言重了,儿媳身为王府的一份子,自当尽力分担。郡王此番远征是为了国事,也是万般不得已,不日一定会凯旋归来,平平安安的。”僖妍温言劝慰,世子的家事不好掺和,只能替那没良心的夫君美言几句,让王妃宽宽心。

王妃闻言,拍了拍她的手背:“本宫知你速来懂事,只盼承泽归来后能收心,好好待你。你平日束在王府,也是该出去散散心了,你幼时在连州长大,这么多年没回去,对那处定是极为思念,如今温然邀你前去,倒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江南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本宫老了,就不随你们折腾罢。”

僖妍抿唇一笑,心头一暖,抚慰道:“王妃正值壮年,哪能说老呢?”

王妃摇摇头,看了看天色,婉言催促:“时日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收拾罢,此次出行记得多带些随从护卫。此事我会与王爷和太妃禀报的。”

……

马车已行了七日,距离江南的连州还有数百里远。夕阳西斜,落霞漫天。

“小姐,前面有一家驿馆,今晚可要在此落脚?“为首的尹侍卫调转马头,停在马车一侧,恭敬地朝车内请示道。因此次出行低调,不想惹人耳目,僖妍让众人在外以“小姐”称谓她,马车也没用王府的马车,而是租的普通的青布马车。

僖妍放下手上的针线,掀帘看了眼外面,颔首应允。

马车驶入驿馆,徐徐停稳。尹侍卫在车外恭敬道:“小姐请在车内稍侯片刻,容手下的去驿馆打点打点。”

“嗯,去罢。”言毕,转身靠着车厢闭目休憩,车厢内的丫鬟嬷嬷也纷纷提了包袱到驿馆内安置。

忽的起了一阵风,远处再次传来错乱的哒哒马蹄声。司画卷起了帘幔,僖妍睁眼朝外瞥去,只见前方烟尘弥漫,隐约能见几匹骏马疾驰而来。

为首的男人勒住缰绳,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束带佩剑,戴着青面獠牙的盔冑,辨不清神色几许,只露出一双浓眉朗目。他神色冷峻,眼神锐利地环顾了一圈,僖妍不期然和他对视了一眼,刺得心头一跳。只听他一旁的官兵扬声呵斥:“官差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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