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惊鹊向身侧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女子,明明一层薄薄的纱帘却将人的面庞遮挡得严严实实。
陈惊鹊落下提着点心的手,站在原地仔细回看过去。纱后的人动了,却没有如同陈惊鹊想象中地向伊走来。
陈惊鹊愣了一下,抬脚跟上去。
眼看着那人灵活地走位,差点就要跟不上。陈惊鹊越走越急,几乎要跑起来,被跟着的人还是停下了脚步。
“闻况?”
这人正是邵婆婆的孙女,邵闻况。上次四人在处州便听闻已经来到京城的人。
如今伊来了锦卉苑,怕不只是随人来赴宴的。
“陈娘子。”闻况并未有何特殊举动,只是颇有礼地行礼。
“你......”
“你别过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话。”闻况后退一步。
“对不起……”陈惊鹊道。
“......也不都怪你。”闻况直勾勾地看着陈惊鹊,似企图从伊的脸上看出些文章,“但我不知道我还能怪谁。”
陈惊鹊直言:“我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知情。”
闻况沉默一会,似是做了什么决定,“那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听不听。”
闻况抱胸倚靠着柱子,伊心里还乱着,伊觉得自己的心找不到落地的地方了。
陈惊鹊回看着点头。
“去镇上会遇到的那几个泼皮,不成气候,根本原因是有人找了过来。我不知道那是谁,婆婆也没打算让我知道那是谁。”
“我能预感到我们的生活变得不安宁了,婆婆不想走,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伊在那里守着连我也不知道的秘密。”
陈惊鹊已经打开了点心的包装,闻况看着伊递过来的点心,没有接过。
“你买了东西走后,婆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急着做点心了,整天坐在院子里磨刀刃,不是做菜的刀,是当时伊教我练武的枪。”
“伊那几天只说了几句话,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京城来人了,风雨要来了,闻况,记得关窗。’”
“关窗。关窗哪有风雨来得快。”闻况起身,不再给陈惊鹊一个眼神,“我会自己查清楚的,陈娘子......也不必自作多情。”
“我怕你给的,都是假消息。”
......
柳掌柜又忙去了,陈惊鹊在院子里散心。至于两日前闻况那些话……邵婆婆之死或许和自己是有些关联的,可谁都没证据来索伊陈惊鹊的命,连陈惊鹊自己也没证据。至于闻况……人各有愿,只愿伊能想开些。
“三娘子,你的信。”有人将一只信封交给正进门的陈惊鹊。
“多谢。”
伊悠闲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吃点心,身旁太湖石假山流下小瀑布,淡淡的水汽和快落山的太阳格外让人舒适。
正要打开手里信件。
“陈惊鹊!陈临狩!你是早就把这边儿的事儿忘了九万八千里了吗?”一个男声从院外响起,“有了相好的还是有了别的?”
陈惊鹊一把将自己脸上的汗巾子甩开,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去你爹的,别爷爷爹爹地把什么行为都往情情爱爱上靠,我有在忙着做事。”
苏问惜赶紧道歉,“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陈惊鹊也缓和了情绪,走到亭里的案几旁,带着怀疑,“怎么专程来找我?”
苏问惜不客气地坐到对面,给自己盛了些水,“你这壶里都没什么水了。”苏问惜将仅有的一个底喝下,“另一个骨梦里出了事。”
“哪个?”
“半旬前才发现的一个,在西京。”
“洛阳?”陈惊鹊提起兴趣,“被人发现了?”
“差点儿。”
阿兰提着一个食盒从院子里路过,一进来便看见了角落里的两人,“苏哥怎么今个来寻?”
“洛阳出了些事,我来同惊鹊商讨些事项。”
阿兰脚步不停,“你们聊,我到前厅去。”随后又补充道,“惊鹊,聊完了到前厅。”
陈惊鹊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毕竟还有别人在,“好。”
待阿兰离开,陈惊鹊重新看向苏问惜:“洛阳的骨梦你来找我干什么?”
“古妖。”
陈惊鹊眉头微动。
“感兴趣吧?”
“感兴趣是一回事,啧。”陈惊鹊向着凭几倚靠过去,“有那能力不死是另一回事。”
“前两个不就没死。”
“这次要是不一样呢?”陈惊鹊有些不想搭理他了。
“不会的。”
哼。
男人就是天生就会打算盘计较的,到了这个年纪,更是厉害,打得真是好主意。
“不可能。”陈惊鹊摇摇头,伊要去也不会让姮娘伊们跟着白去,“我又不是你家专门‘砍骨头’的。你请我,我同意的话就只能一个人去。”
陈惊鹊轻敲桌子,站起身来,“划算吗?”
“好吧,你一个也行。”苏问惜看着并不失望。
“我要去也不会跟你们苏家,姮娘更不会。想白闝武力,不可能。你家穷成这样了?要派你过来给我表演打算盘了都?”
“没办法。我给那边说过了你肯定不同意。”
“那你还来。”
“毕竟家里男人多,爱出点子,也都爱自己手里那些银子。”苏问惜叹气,弯弯绕绕太多了。
“苏问情,你们家可有处置?”
苏问惜没回话,陈惊鹊自然听出意思,嗤笑一声,“罢了。”
苏问惜见过陈惊鹊对当初那些做事不仁不义的掌柜的手段,也有幸参与过。伊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利用一层一层人心,使那些人当众做出恶事,众目睽睽,没人会怀疑对方是被人陷害。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别被人发现。”陈惊鹊手段不错,但到底还没对付过手里有人的。
“我做事,除了同伙,只被姮娘发现过。”
苏问惜无奈,“哦,又要我做什么。”
陈惊鹊微笑,“还不到时候,你会有好处的。”
“这次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这要看苏问情自己想要什么程度了,还有你想要什么程度。”
临终了,这苏问惜终究舍得问句:“你阿姊呢?”
陈惊鹊上了几个台阶,又回头低眉看他,“我阿姊是个忙人,你这闲人还是回家忙去吧。”
“还有,你刚喝的水,可是放了好几天了。”
陈惊鹊到前厅时,一个男人正同阿姊说什么。
“这媒人怎么又来了?”伊轻咬了咬后槽牙,“去给再婚的说亲也不够他说的吗?”
“你无父母要供养,说不成婚,实在没说法。”那媒人正对阿姊继续劝,“找个人陪你不好?”
“我不是人吗?在场的都算不得人吗?”陈惊鹊的声音从厅外响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