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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天色暗

窗边落进一片红叶,正好落在宋却的肩上。

宋却伸手将它拿起来看了又看,然后顺手放到了桌角。

“除了前几天的低烧,真的再无状况了?”俞萝按着她的脉,忍不住再次确认。

俞萝医术高超,她的手指搭在宋却手腕的瞬间就该清楚这位病患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非要把宋却每天每时的感受都问出来。

宋却轻轻笑了下:“你喂过那么多百姓喝汤药,他们没事我就没事。”

俞萝凝重道:“这不是怕你这个药罐子不耐受嘛。”

“那现在可以说是形势大好了吧。”

“当然。”俞萝高兴完之后,立刻换了个语气低声说道,“但还是按你所说的没有声张,宫门城门仍然不许开。”

宋却点点头:“至少要拖半个月。”

“好。”

沉默了一会儿,宋却还是没扛过心里的担忧:“那徐敬慈呢?”

“用药的剂量少了,他若想好,估计要等挺久。”

“我明白了,多谢你。”

俞萝摆摆手,开始收拾起药箱:“不客气。马在后院,大人随时能走。”

俞萝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宋却这尊大佛要伺候,还得去外面伺候百姓这种更大的佛。如今能简短叙个一两句,把该打听的事情打听完,已经是很好的场面了。

在听到傅识若陈山风受困的那刻起,宋却就把一切想好了。她周围的这些人,不能再有人因为她的疏忽受伤或离世了。

北疆入中原的理由,无非跟当时塔尔莱暮聚集一众手下求孟浮帮忙的理由是一样的。

称王,岁贡,独立,安定。

后三个目的,等到龙椅上的人换一个,自然能够水到渠成。这一点北疆也清楚,毕竟它分出的两拨人都在朝堂找到了归属,这种大事不会不知。

所以只剩下称王了。

宋却看着桌角的红叶,一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北疆到底谁称王其实跟大梁压根没有关系。但宋却突然想起之前塔尔莱暮对她说,徐敬慈之于北疆乃是大患,只要徐敬慈在一天,北疆永远只能居于大梁之下。

塔尔莱暮如今称得上一声盟友,徐敬慈对他基本没有威胁。

但另一位皇子不行。

王储之争激烈,皇子们各有所谋,塔尔莱暮能允许徐敬慈平安顺遂,但另一位未必就能。加上城门口的一出闹剧还得徐敬慈落了满身的病,宋却就更不相信那位盘踞洛阳的殿下能够容忍徐敬慈的存在。

或者说,朝中那位不知名的内应与这位殿下联手的本意,就是除掉徐敬慈,借朝中势力掺和进这场剑拔弩张的夺位中。

秦渊渺至今没传消息来,想来朝中那人姓甚名谁是真的问不出。但在周景佑逼诏途中闹出内应一事,对谁都不好,因此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

宋却的想法就趋于简单粗暴。反正她有塔尔莱暮的信物,趁着此时两方人马都在洛阳,她直接去砍掉北疆王的头,替塔尔莱暮占个位置不就行了。

北疆有难,他们不得不还,就连徐敬慈他们都没空管。

但这事又不太能让徐敬慈知道。倒不是不能,而是宋却不敢。

徐敬慈对自己那真是一副事事有着落的样子,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徐敬慈不会不答应。

可还是说不出口。

近乡情更怯,从前宋却嗤之以鼻说真是矫情,直到自己经历了才发现,原来有些坦白之言真的很难面对面说出来。

本就不想让他担心,他最好脑袋空空整日傻乐到新帝登基,如果被他知道了,指不定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然后欲言又止地放自己离开,搞得自己也提心吊胆的。

他这样病着也好,无论多情急,他都出不去将军府的大门。

“那我跟你一起出去。”宋却说,“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再把孟浮牵出来。”

俞萝:“?”

本以为“牵”这个字用得太夸张了,但俞萝跟着宋却到后院一看,平日里矜傲的孟浮真的被拴在树旁边。他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的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

俞萝:“……”

宋却把一头墨发扎起,穿了利落的便衣,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她面色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惨白,被阳光一照,尤其显得白里透红。

她解开孟浮嘴里的布条,准备在孟浮开口骂人之前给他来一下,但对方满眼不解,连话都说不出。

俞萝咂舌:“他身手不在温大人之下,你怎么制服他的?”

宋却真心实意地表达了自己的困惑:“不知道。我跟他说‘你过来我跟你玩点别的’,他就上赶着来了。”

孟浮:“……”

孟浮:“你又要发什么癫?”

宋却面无表情地说:“兄长,烦请你送我出城。但怕你惹出事端,我会一路牵着你。”

他们二人避开百姓耳目,偷偷在城门守卫的掩护下出了大门。

孟浮的脖子上戴了个铁环,这是宋却精心为他准备的精铁,并用一根长长的链子作为他们之间的唯一连接。

而挣脱这个项圈也很简单,要么把头砍了,要么用钥匙打开。

其实宋却并不准备用项圈这种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如果把铁环扣在孟浮的手上,按照此人的脾性,中途但凡他脑子一抽不高兴了,还真的能像章鱼似的断手逃亡。

孟浮有些微妙的害羞,他耳朵红了个彻底,纵使因为链子的原因让他还要在骑马途中控制距离,但他还是难得心情愉悦。

不过他说话的语气依然又傲又硬:“我们去哪?”

大梁兵马本就有部分驻扎边疆,宋却的手中有徐敬慈的调令,去了那边轻而易举就能出兵。在此之前,宋却手下的部分暗卫死士也已悄无声息地往北疆的方向去了,如若出兵困难,刺杀也未尝不可。

众多队伍正在以宋却为中心,在一片嘈杂的大梁喧闹中,筹谋一段荒谬的入侵。

但这些,在今天以前,尽数被宋却瞒天过海在大门紧闭的将军府中。

此时她也不说话,扯了一把铁链,孟浮差点重心不稳跌落下来。

马匹飞快驶过京郊的树林,满地枯黄的落叶被马蹄踏了个粉碎。孟浮的马只比宋却慢了半个身子,他看到宋却飞扬的马尾和冷漠的侧脸,突然之间福至心灵。

秋日林间,宋却在耳畔风急略过时听到了孟浮的话:

“京城的巨变瞬息万变,你少自以为算尽机关了。”

宋却被风吹得眯起眼睛,她眼前恍若出现惶惶鬼影。她迎面直上,没有言语。

如果错算只会让无辜之人枉死惨死,那在必然行至的变故的路上,她会缜密地算计每一步。

此番离京,只能万全。

徐敬慈醒来时已是太阳西沉,他身上皮肉脱落的地方微微疼痛。

他竟睡了大半天。

说来也奇怪,自从早上宋却喂了自己那碗粥后,他就昏昏沉沉的,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但醒来时发觉屋内寂静,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周围无人,他压根无从问起,只能穿好外袍,奋力去拍被锁上的大门。

很巧,俞萝刚回来。他这一拍把唯一知情的人拍来了。

“徐大人醒了?”俞萝推门而入,丝毫不顾徐敬慈身患疫病,吓得徐敬慈急忙往回缩。

俞萝关上门,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交到徐敬慈手里,嘴上还体贴地解释了一通:“徐大人别担心,下官与病患接触良久,要得病早就得了。”

“这是宋大人托我交给你的,她去北疆了。她说朝中的内应是冲你来的,希望你小心应对,洛阳那边探不出来,宫中又一直没有动静,她就往源头去了。走之前还嘱托我照顾您。”

徐敬慈登时觉得有如雷击。他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了之后心上人不仅走了,还去北疆那种地方。

他急匆匆打开信封,薄薄的一张纸,简短明说了如今情势,与俞萝所言毫无二致。

通篇正事,让徐敬慈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虽然是先斩后奏,但至少奏了。更别说是为大梁和自己的小命才动身……纵然万分心急忧心,但完全没办法站在主流道德水准上谴责宋却的所作所为啊!

那从私人感情方面谴责好了。可是宋却又在最后简单地安慰了自己两句:“大梁不必用将军。望徐舍徐大人保重身体好好养病,勿念。”

这下徐敬慈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他伤心完了,又有些开心。

宋却是相信自己的,也是担心自己的。徐敬慈如今身患顽疾,能做到不让宋却担忧,就已经是对她天大的帮助了。

徐敬慈捏着信件,慢慢坐了下来。宋却没有落款,只有清丽俊朗但带着锋利的一手好字,证明了这封信是出于她手。

他看了很久,也出神了很久,而后出声问道:“她自己走的?”

“跟孟公子一起。”

徐敬慈:“……”

他心中半点嫉妒之心都没有,满脑子想的都是“怕孟浮闹事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徐敬慈叹了口气:“她就算把孟浮带走,京中也会有其他阻碍的……我能为她分忧的地方不多,只恳请俞大人多照拂我,我也好尽浑身解数帮她一把。”

俞萝想起宋却的话,忍不住耸耸肩,但嘴上还是应了一句:“好,徐大人放心。”

十月中,宋却抵达北疆,持兵符与骑兵汇合,并以使臣之名入北疆皇宫,声称与塔尔莱暮殿下协商了封地一事。

十月末,京城大雨。宫中情势僵持不下,皇后顾桐意欲毒杀皇帝,澈王大义灭亲,将皇后关押,名正言顺接手兵符。

十一月初,皇帝提拔岁音楼中数人为内侍近臣,优伶为官前所未有,朝中哀载之声一片,帝不言。

当日,澈王接乐王上殿,言明四皇子之死与岁音楼有关,言语间未曾提过皇帝也参与其中。

皇帝震怒,以不敬先祖为名褫夺澈王封号,朝中替澈王求情者不在少数,其中以傅珏李筠等人最盛。

于是罢黜澈王的圣旨,成为当朝第一道被撤回的圣旨。

岁音楼意味不明,澈王与陶相彻夜长谈,决定暂缓针锋相对之势,全力与岁音楼抗衡。

翌日,傅思孺之死在京中不胫而走,江南疫患付诸刀光剑影的事实也瞒不住。百姓强开城门,然得温雪音镇压,肆意编排流言者被处死街头悬挂城门。

为打消百姓疑虑,太医俞萝言明瘟疫已不足畏惧。

十一月中,京城病患无恙,宫门开,温雪音携俞萝入宫。岁音楼人员奉皇帝手谕共同入殿。

宋却你在大纲里没说你要去北疆啊……?以后这种事提前告诉我,我给你买机票……

死手快写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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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天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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