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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诡异结界

藤源伊立于幻境中央,目光扫过四周的虚无,眉头微蹙。这是第二道咒印结界了,为何依然走不出去?他喃喃自语:“想来那少年已经回去了。”为了脱离千代的结界,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看来凌天明对他真的很重要。

初到上海,藤源伊便动用了他的式神见越入道,去寻找贺茂千代的所在。见越入道本是吃人的恶魔,因念其修行不易,藤源伊将其收服,并签订灵契,收为式神。而见越入道的本领,在于能寻到隐藏的结界之路。

一处胡同尽头,是一堵青石砖墙。藤源伊轻轻将手放在砖墙上,一阵奇异的能量从墙内传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能量的脉动,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然在这里。辛苦了,见越入道。”

随着藤源伊的轻语,见越入道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藤源伊站在墙壁前,目光深邃。暗雾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漫开,藤源伊的指尖抚过青石砖墙。墙缝间渗出的咒力像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腕,冰凉黏腻,恍若蛇群游走。他闭目凝神,这结界竟以精血为引,千代的术法愈发暴戾了。

他喃喃自语:“千代,为何你的每一个咒术封印都要以精血为引?难道人世间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留恋的了吗?”

他咬破食指,血珠坠在砖石上溅开猩红蛛网。整面墙突然发出垂死野兽般的低吼,无数青黑色触手破壁而出,将他缠成茧中之蛹。藤源伊未作挣扎,任由咒力吞噬。他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雪夜——贺茂千代跪在神社前,赤着身体。含泪狂笑。

幻境之内,一轮清冷的圆月高悬,藤源伊抬头望着银月,四处张望,脚下虚无的地面泛起涟漪。"千代!"藤源伊踏碎满地月光,玄色长袍扫过水面般的地面。涟漪荡开处,无数猩红彼岸花破土而出,花芯淌着血。"你还要躲到何时?"

黑暗中响起玉佩碎裂般的笑声:"藤源君,别来无恙?"那声音忽左忽右,像蛇信舔过耳垂,"当年抛弃我的人,如今倒找上门来。"

藤源伊喉结剧烈滚动:“千代!你,真的是你吗?”你藏身何处?"

"藤源君,好久不见,藤源君竟还认得我,当真是让我倍感荣幸。"虚空中轻笑声起,这般急切寻来,是要同我叙旧?"我这贺茂家的弃子,藤源家的弃妇,当真配与日轮同辉么?"。藤源伊踉跄后退半步,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呜咽:"千代!让我见你的真身!"

"真身?"细碎银铃般的笑声震得地上月影乱颤,"贺茂家的弃子,藤源家的弃妇..."也配让藤源家的天才阴阳师屈尊降贵?"

藤源伊赶忙解释:“千代,不是这样的。我从未说过要抛弃你。”

"没有?"贺茂千代的质问化作万千钢针,“可你终究还是抛弃了我。藤源师兄,同袍情谊在你眼里,原来和那些人的虚情假意没什么两样。”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诅咒:“家族的荣耀、个人的名声……你全都在意。区区一个贺茂千代,又算得了什么?”

藤源伊的喉咙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声音:“千代……不是这样的,我……”

贺茂千代却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藤源君,你说你不会抛弃我?好,那就和我一起完成大业。”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甜腻,像是哄骗孩童的糖果,“只要你答应,我会重新考虑……是否原谅你。”

藤源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摇头:“千代,不要再犯错!当年的那些事,你难道都忘了吗?”

贺茂千代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你是指什么?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她忽然又笑了,笑容明媚得近乎诡异,“哦,对了,藤源君,我现在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我所做的……都是能福泽后代的好事。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共享天皇陛下的荣耀。”

藤源伊的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他艰难地开口:“千代,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贺茂千代的笑容骤然消失,声音尖锐得像是刀锋刮过瓷器:“够了,藤源伊!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的事,回去吧!你不适合这里,好好做你的阴阳师。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藤源伊却一步上前,声音低沉而坚定:“和我一起走!”

贺茂千代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戾气翻涌:“藤源伊!”

藤源伊不退反进,目光灼灼:“千代,你若是不和我一起走,我是不会离开的。”

贺茂千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疯魔的意味:“还真是顽固不化的老样子。既然你想留……那就永远在这里吧。”

随着话音落下,藤源伊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黑暗被硬生生撕裂,露出一道刺目的光。下一秒,他站在了一片繁花盛景之中——美得令人心醉,却也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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