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闲愁,两处忧思。今夜咸阳与未央皆无眠。
嬴政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自己似乎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中。
他在寝宫四处观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惊动了一个应该是宫人的人来问,嬴政怕被人发现不妥,就没怎么言语。
这样一来,他自然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一点,刚才他听那宫人称呼自己这副身体为“皇上”。
一个闻所未闻的称呼,虽然不难猜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刘彘这人是三皇五帝其中之一的化身?渡自己平地飞升了?
虽然寝宫更奢华,衣着更庄严,可也不至于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况且仙人有补天造人,排山倒海之能,还需要内监服侍吗。
嬴政百思不得其解,他小时候就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如今年近而立更是成熟稳重,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意思。
可面对这种非常之事,哪怕是嬴政也是茫然无措的。
他立时三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枯坐思索到天明,还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晨起的常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这个举动却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一大早起来朝见皇上的大臣们接到皇上身体不适不能来的消息,虽不至于在廷上炸成一锅粥,但也是各怀心思的归家。
散时,石德则是随着太子一起离开了,待走到四下无人处,石德开口问:“殿下,陛下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石德的话其实有些冒犯,但太子并没有追究,同时也不欲多言,“皇上的身体没什么不好的。”
面对这样的回答,石德还想追问,但被堵了回去,
“老师最近如何了?”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父亲身上,石德有些不解,但还是据实说了,“家父最近身体倒有些不好。”
“那你最近应该好好照顾丞相啊。”太子笑着说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石德没摸准太子话的意思,也心事重重地走了,至于石德归家后如何被石相狠狠训一顿那是后话了。
午后,椒房殿里热闹非常,只因为卫长公主和太仆妻卫君孺都在今天来看皇后卫子夫。
三人共处一室,卫子夫和大姐卫君孺不咸不淡地聊着,卫长公主并不插话,而是独自坐在一边。
突然,卫子夫对卫长公主说:“你待会儿走之前,去给你父皇问个安吧。”
卫长公主冷淡地扯了一下嘴角,“我不去。”
卫子夫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和你父皇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呵。”卫长公主再开口,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陛下不也躲着孩儿吗,不去也省着他看了我心烦。”
卫子夫不再说话了,卫长公主情绪也不太好,扔下一句,“母后、姨母,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公主还是这样郁郁寡欢的吗?”卫君孺看着卫长公主完全消失在眼前,才开口询问。
卫子夫点点头,“是啊,一天天没个笑模样,也不知那个栾大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卫君孺轻叹,“哪里是五利的关系,明明是和陛下……”说到这儿,卫君孺也噤了声。
卫子夫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糟心的事,她总是头疼。
“我也明白,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忧虑太重伤身,再者她一直和皇上置气,可皇上又不止她一个女儿。”
卫君孺安慰她,“公主是长女,从小就是陛下的掌上明珠,陛下对她还是宽容的。”
卫子夫轻笑,也不知认不认同这句话,“但愿吧,谁又知道呢,不说她了,姐姐今天来是为什么?”
“是公孙让我来问问陛下的事情。”
卫子夫眉头紧锁,“问陛下?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看着妹妹严肃的表情,卫君孺有些迟疑道:“说陛下,陛下他……不好了。”
“完全是一派胡言。”卫子夫坚决否定了这个传言,又嘱咐,“姐姐你回去告诉公孙,陛下没有没有任何问题,也少搭理外人的打探。”
“无论如何,还让我这姐夫稳住吧,大姐你有空多去看看卫青和长公主,近日为了避嫌就不要入宫了。”
比起暗流涌动的汉廷和水深火热的嬴政,刘彻这边的情况要好的多。
毕竟他是后来者知道秦的历史且之前就在就在秦宫呆了很久了,所以暂时没出现什么不知其意和不识其人的尴尬事情。
况且嬴政还未亲政,偶尔不上朝也没什么,就算去了一般也是当个摆件,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
但刘彻依然有他的烦恼,第一就是他和嬴政性格不尽相同,虽然他们本质上可能都有属于帝王的豪情与无情,但他们所示人的一面却是大相径庭的。
如果说嬴政是一尊冰冷的神像,那刘彻就是灼热的太阳。让神像温热和让太阳变冷,都是难以想象的。
起码现在板着一张脸的刘彻极其不舒服,他一直觉得嬴政平常示人的表情兼具鳏寡孤独四种气质,十分苦大仇深。
虽然嬴政也觉刘彻其人一看就骄狂淫奢。
但此刻刘彻又不得不这么做,万一被赵高等人发现什么不妥,那可就不妙了。
再有,刘彻现在心里压力不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两次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却完全不知道。
虽然这回的身份比上次好多了,但刘彻作为大汉的皇帝,他完全不想像这样小心翼翼的在秦国当王。
一统**,法治万民够伟大,但这不是刘彻穷极一生的事业,他心念的是自己北击匈奴,征伐四方的壮丽。
嬴政也是一样的,他们都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应有的位置上去,可是面对这种非人力所能及的事,谁都没有办法,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刘彻陷入了低迷,不过并没维持多久,因为赵高来了。
赵高看起来与平常一般无二,但刘彻总感觉他的做派更加伏低做小了。刘彻冷着一张脸,模仿嬴政的模样等他开口。
赵高没看出什么不妥,而是跪地呈上一枚玉佩,那玉佩质地莹润光泽,雕成一尾鱼的形状,是个不错的东西。
刘彻伸手拿起玉佩把玩着,仔细看了看,他直觉这东西可能是一对的,但不知为何只有一只。但他也不敢贸然询问,只等着赵高说明。
赵高有条不紊道:“这玉佩是为郑夫人招魂的术士进献的,说是能安神养魂,本来有一对,不过另一只已经遗失了。”
刘彻听见了,但没当回事,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块玉而已,虽然玉质难得,但跟它差不多的刘彻也见过,何况它还缺失了一只,是以刘彻只把这玉佩当个玩意,握在手里抚摸着这尾鱼的纹理。
但是奇怪的是,赵高说完了话却没走,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时不时小心地看看王上,嘴唇颤抖,欲言又止。
刘彻也发现了,他神色不变,模仿着嬴政的口吻说:“有话快说。”乍一听,语气和嬴政也有七八分像,起码赵高完全没听出来不同。
赵高今天来其实不是为了送什么劳什子玉佩的,而是为另一件事,但恐大王听后会生气,所以才先献宝,这也是一种先礼后兵吧。
他颤颤巍巍地跪着,“大王派去留意太后动向的人回来报,近来太后和吕相不常联系而是和一个叫嫪毐的宫人举止甚密。”
关于嬴政的母亲赵太后的事情刘彻倒是知道,赵太后名声比较一般,她的事情即使过了百年到刘彻那时候,也是香艳传闻,反面例子。
但是等真真切切听到了这事,他自觉也是够尴尬的,母亲私通被儿子发现什么的。
刘彻一时间没做出反应,赵高见了,觉得王上并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所以壮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就是,太后最近在吃药,安插在那儿的宫人去看残余的药渣,发现那药都是……”
“安胎用的。”赵高说完了最后一句,立刻垂下头,不再抬起来。
怪不得这么害怕呢,原来是赵太后怀上了嬴政的便宜弟弟,刘彻心里默默吐槽。
“什么便宜弟弟?”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正要开口的嬴政,刘彻惊疑的看了一眼四周,根本不会有人开口说话。
这声音好像是从他心里传来的。
其实看仅存史料的话,嬴政是更胡萝卜点的(活泼),对喜欢看重的人有种直男式的关照,不过至今没看到很符合我心中那个形象的二创,只有翁小孩版还可以。
当然刘彻也不内向,只是没二创那么阳光开朗大男孩,他好像挤兑人喜欢阴阳怪气,我以前总觉得大帝那版正剧人设有点太阴批了,现在才发现也有点意思。
我这里的人设其实有点偏,虽然我提笔写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事儿了,不过理大纲的时候也是刻板印象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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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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