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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第一次月考如约而至,考前一天温可盈一直在看她这些天做的错题本。每天训练结束后已经八点了,回到家洗完澡最快也要八点半才能开始补课,补两个小时就到时间睡觉,时间根本不够用。

还好家教老师会提前帮温可盈整理好重点笔记再顺便帮她把错题打印下来做错题本,不然温可盈根本没有时间去做笔记本和错题本。

这一次月考级长要求全级学生打乱座位来坐,座位表出来的时候冼悦争先跑到班级通知栏那看位置,她不仅看了自己的位置,还把其余三个人的位置一起看了。

冼悦看完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我分回自己班考试耶,太好了,我不用跑来跑去了。温可盈,你和付蔚希都在17班考试,你们要去5楼。胡婉婧在7班,黎锦聪在8班。”

黎锦聪听着冼悦的“报道”正经地和胡婉婧说:“胡婉婧,那到时我和你一起过去考场吧。”

胡婉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付蔚希见状也和温可盈说:“那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去吧。”

温可盈轻声回了一句:“嗯。”因为要参加月考,温可盈提前和教练说了之后三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在学校,只能结束考试后再去训练场练习。

第一节早自习结束后就要去各自的考场了,付蔚希一直盯着还在背语文资料的温可盈不敢打断她。直至温可盈背完了,抬头看向付蔚希时才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

温可盈读懂了他的意思:“你是准备好可以去考场了吗?那我们过去吧。”

虽然其他人已经动身出发去各自的考场了,但是距离开考还有一定的时间,付蔚希耐心地说:“不着急,你如果还想再复习一会那我们晚点再出发也来得及。”

温可盈合上自己的背诵资料把它放到自己的书箱里:“就这样吧,不看了,我们上去吧。”

付蔚希手上拿着装满笔的笔袋,看到温可盈两手空空,以为她忘记带笔了便轻声提醒道:“记得带文具。”

温可盈从容地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两只笔,一只黑笔和一只2b铅笔:“嗯,带了。”

付蔚希有点震惊,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带这么少的文具进考场,再少也要准备多几支黑笔和一个笔袋吧。

温可盈和他一起并肩走着,明显感受到他在放慢着自己的脚步等自己。两个人这么一起走着不说话怪尴尬地,温可盈决定随便说点什么:“你看上去对这次考试还挺胸有成竹。”

楼梯间的同学上上下下,略显得有点拥挤,温可盈明明是走在外侧的,走着走着付蔚希就专门绕到另一边让温可盈走靠墙的那一边:“还行吧。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温可盈边低头看脚下的路边和付蔚希对视:“也还行。反正把会的写上去就完了。”此刻的温可盈看上去特别淡定。

付蔚希说得对,不用这么着急,反正早上来没到时间也是在课室门外等。一堆人还拿着复习资料在门口做最后的挣扎,希望考前还能再复习多一点。

付蔚希和温可盈找了块没人的栏杆靠着,身后是其他同学朗读背诵的声音,唯独这两人看着对面的教学楼沉默不语。

温可盈目视着前方的建筑物发呆,付蔚希刚开始也在观察对面的建筑物,看着看着他不由地单手插起裤袋,目光却偏向温可盈那一方。

今天温可盈忘记扎头发了,此刻微风吹起时,她柔顺的头发顺着风向向后飘扬,吹起的每根发丝散发着阵阵的发香,站在她身旁的付蔚希也能闻到明显的清香味。

从侧面观察温可盈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又密又长的睫毛,紧接着是高挺的鼻子,流畅的下颚线。当所有五官组合在一起时,面无表情的温可盈总是给人一种疏远的清冷感。

大抵是注视温可盈久了,温可盈感受到付蔚希在看她便把头转了过来,此刻付蔚希连忙转头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温可盈,要不你考考我吧。”

温可盈有点无语,学霸不都是一早就会背这些必背古诗的了吗?考前还考什么啊?真无聊。然而还是配合着付蔚希的要求:“你背一下《文氏外孙入村收麦》。”

付蔚希听到题目后二话不说流利地背了起来:“《文氏外孙入村收麦》苏辙,欲收新麦继陈谷,赖有诸孙替老人。三夜阴霪败场圃,一竿晴日舞比邻。急炊大饼偿饥乏,多博村酤劳苦辛。闭廪归来真了事,赋诗怜汝足精神。”

正当温可盈在思考下一首让付蔚希背哪首时,监考老师在门口吆喊起来:“好啦好啦,同学们,赶紧进教室啦,别看了。”

还在捉紧背诵的同学一脸无奈,而有的同学已经放弃挣扎抱着必si的心态坦然走进考场,早si早超生。学渣们则兴奋地进入了考场,无论怎么考都是吊车尾的成绩,早考晚考都得考,还不如痛快考完就可以放松去玩。

付蔚希走进门前突然转身回头坚定地凝视着温可盈的双眼,直至黑褐色的瞳孔里装满着他的身影:“温可盈,考试加油。”

面对突然的转身,近距离的接触让温可盈有点不知所措:“嗯,你也加油。”

顺着座位号温可盈最终锁定了自己的位置,对了一下右上角的信息纸,不错,名字上就是写着温可盈。可是,这个位置怎么......付蔚希就坐在自己的右后方?

坐下来后的温可盈不可置信地把头往后探了一下,付蔚希也关注到了温可盈的举动,微微抬起眉头注视着她仿佛在问“怎么了”,温可盈和他对视过后便重新坐正起来。

监考老师还没开始发卷,此时温可盈依旧保持着挺胸双手十指交叉摆在桌上低头看着桌子若有所思,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原应是这几天背的笔记,没想到出来的是付蔚希。

熙熙攘攘地楼梯间总有几个小步跑着上上下下的同学,他明明走在自己的右手边,在最里面,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走到我的左手边去了?他刚刚,是为了不让其他同学碰到我所以才让我走最里面的吗?他人还怪贴心的。

发试卷下来前没有事情做总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就像是参加比赛还没进赛场时在候场区里等待,温可盈的脑袋也总会嗡嗡嗡地想很多东西,身为射击运动员,温可盈对自己的心率频率情况总是异常的敏感。

及时调节自己的心跳频率是温可盈最擅长的事情。温可盈微微抬起眼眸,监考老师此时已经开始把试卷分发给第一排的同学让他们逐个往后传.

她下意识地闭起双眼,脑海强制屏蔽掉各种杂念,1......2......3......深呼吸......呼气........再次睁开眼,试卷刚好传到了自己的位置。温可盈拿起一张后便用手往后递给后方的同学。

上午的考试总算是结束了,因为下午不用去训练场,想着一直呆在学校能节省出更多时间来复习,温可盈选择中午直接在学校的饭堂吃饭,吃完回班级里简单休息。

冼悦一听到温可盈要和她们去吃午餐露出两颗大牙对着温可盈傻笑:“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耶。”

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已经上学快一个月了,早就习惯了学校的环境和高中的生活节奏。对温可盈而言,她其实也就上学了8天,这8天还是只有上午才在学校上课,下午就回训练场训练。

温可盈觉得学校的饭堂还是挺新奇的,一股脑地跟着她们来到了饭堂。

还没等温可盈开口,胡婉婧就主动帮温可盈从书包里把饭盒拿出来。接住饭盒的温可盈轻声对胡婉婧说了句:“谢谢。”

温可盈环顾了一下饭堂四周,陈旧的地板瓷砖,半亮半暗地天花板吊灯、边角都已生锈的长方形铁桌椅和只有短短10米的窗口可供学生排队取餐。说实话,和初中相比,临安一中的饭堂挺简陋的。

温可盈的初中读的是国际学校,一所临安市里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初中的饭堂会以中餐为主西餐为辅,中餐除本地的菜系外,学校还会烹饪其他地方的特色菜,让学生感受不同菜系的美食,鲁菜、川菜、粤菜、苏菜等应有尽有,一个月的菜式不重样。那时温可盈最喜欢吃的就是学校的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和清蒸鱼。只要去到对应的窗口选择自己喜欢的菜式,端上碟子就可以找座位吃饭了,吃完到指定的位置放好碟子就行。

一楼的西餐厅更是以自助餐的供学生自由搭配,可惜温可盈自从成为射击运动员后饮食管理严格了许多,很多油炸食品都吃不了。

除了菜品味道可口,种类繁多,饭堂的装修更是像外面的餐厅一样采用舒适的圆桌搭配着软皮靠垫的座椅。一到节日,饭堂的工作人员就会用心地换上各种可爱的贴纸来装饰整个饭堂。当时温可盈觉得学校的饭堂是除了训练场外让她觉得最温馨的地方了。

虽然初中和高中的饭堂相差得大,但温可盈向来不是那种娇贵爱挑剔的人。既来之则安之。

温可盈此刻看着自己手上的饭盒问起胡婉婧:“平时你们中午都吃什么?”

胡婉婧拉着温可盈一个劲的往“土豪餐”那边排,其他人也尾随在她身后:“看看哪边好吃吃哪边。今天的普通餐真的没法吃啊,全是素的,青瓜炒肉片、支竹鱼蛋.....都不好吃啊。去吃土豪餐的卤水鸡翅吧。”

温可盈也没尝过高中饭堂的饭菜,只能任凭胡婉婧他们推荐:“我不挑,都可以。”

人群中温可盈高挑的身材引起一众同学的注意。许是因为她前几天都是只上了半天学,除了同班同学,其他同学能见到她的机会比较少,在饭堂排队见到她时难免交头接耳起来。

“那个女生好高好瘦啊,皮肤白到发光那样。”

“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级长说的射击运动员?”

“应该就是她了。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温可盈。”

“原来她就是温可盈啊,还长得挺漂亮的。”

明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但是温可盈只能强忍着好奇心没有转身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她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性子,就装作没听见吧。

每逢这个时候温可盈就会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眼神明明在看向空地发呆却给人一种格外犀利的感觉。

“同学,你吃什么呀?”阿姨把头探向玻璃窗口,拿着菜勺等待着温可盈的发声。

就一瞬间,温可盈又恢复成慈眉善眼的状态:“阿姨,我要一份鸡翅。”

话音刚落,阿姨就在温可盈的饭盒里打上了主食和配菜递回给她:“下一个。”

接过饭盒的温可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阿姨已经在等下一位同学的叉腰仗势便从队伍中退了出来站在一旁等冼悦他们陆陆续续把饭打好。

冼悦打好饭直接领着温可盈前去找座位,这个时候的座位不好找,正是吃饭的时候基本都坐满了人。刚好看到一桌人吃完离开,冼悦立刻一屁股坐进边边的位置:“温温,我们就坐这里吧。”

温可盈贴着冼悦坐了进去后胡婉婧也贴着温可盈坐下来,就这样冼悦和胡婉婧把温可盈夹在中间坐满了一整排。

原以为跟在身后的付蔚希和黎锦聪会另外找座位,没想到今天像抽风了一样跟着冼悦和胡婉婧坐了下来。付蔚希把饭盒直接放在了温可盈对面的位置,而黎锦聪则坐在胡婉婧对面的位置。

温可盈打量了一下一圈人的脸色,最后还是把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们平时都是一起吃饭的吗?”

胡婉婧坐下来后便开始动筷子吃饭了,边嚼边说:“不是,平时都是我和悦悦两个人吃。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吃他们的。”

黎锦聪很喜欢逗胡婉婧,什么话都要接一下:“现在座位都满啦,让我们坐一下不行吗?”

冼悦总是很会在适当的时候和别人开玩笑,把整个气氛调动起来:“当然可以啦,和两位班草吃饭是我们的荣幸呢。”

温可盈还在嚼着饭,听完也忍不住暗自偷笑起来。温可盈吃饭时总会大口大口地吃,两个腮帮子鼓得满满的,整个人难得露出可爱的一面。无论吃什么她看上去都好像吃得很香的样子,她也不说话,就一直边吃边安静地听别人讲。

她吃东西的仪态一看便知道家教很严,用餐时依旧保持着挺胸的坐姿闭嘴咀嚼,没有发出吧唧嘴的声音。哪怕是大口吃饭,也会细嚼慢咽。

和温可盈一样专心吃饭的,还有付蔚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把这三个爱说话的人隔在了两边。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就这样惊扰了这样氛围。

也许其他班级的男生,也有可能是其他年级的学长。他轻轻拍了拍温可盈的肩膀,待温可盈朝他转身后,便弯起腰低头递了一台手机过来问道:“可不可以加个weixin认识一下?”

温可盈留意到手机屏幕的页面亮起“添加朋友”四个大字。只见她面带笑意温柔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回学校。”

男生顿时尴尬了一下,他的好兄弟们就在不远处观望着这一切,等着他把温可盈的weixin加到手。他努力寻找别的余地:“告诉我微信号也行。”

温可盈并不想让对方太难堪,便礼貌地回应:“不好意思,我忘了。下次我带手机回学校了我再扫你。”

男生也意识到温可盈在给台阶他下了,只好顺着下来:“好,那下次你带手机回来了我再加你。”

男生走后温可盈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心无旁骛地继续吃饭。

冼悦则打趣起来:“唉,我也想加你微信。”说完这话,其余四个人都盯着冼悦。

温可盈则正经地说起来:“可以啊,我等一下把我手机号写给你。”

冼悦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你忘记微信号了吗?”

温可盈此刻面不改色地回应道:“对啊,我是忘记微信号了,但是我记得我手机号。我手机号连着微信。”

冼悦没有想到温可盈还有腹黑的一面:“可以啊你温可盈,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温可盈此时在嚼最后一口,嚼完后才回复道:“我吃完啦。你们慢慢慢吃,我等你们。”

胡婉婧有点被温可盈高速地吃饭速度给惊呆了,看着已被清盘的饭盒,开始了灵魂拷问:“你怎么吃这么快?你饱了吗?”

倒不是温可盈吃得快,而是他们一直边吃饭边聊天,自然吃得就比较慢,温可盈叹了一口气:“没有吃饱,学校的饭只给这么少的吗?我在家一顿要吃8个鸡翅,一大碟青菜再配两碗米饭。”

胡婉婧有点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你饭量这么大的吗?可是你看上去很瘦啊。”

冼悦不语,只一味地用勺子把自己还没吃过的那一边的饭勺给了温可盈:“我吃不完这么多米饭,分给你吧。你会介意我勺子上的口水吗?”

温可盈甜美地笑了起来:“谢谢,不会介意。平时训练量挺大的,如果不吃多点的话下午容易饿。”一旁地胡婉婧连忙也用筷子夹起了一大勺米饭给温可盈,还夹多了几条青菜:“青菜还吃吗?我吃不完这么多。”

看着饭盒又“丰富”起来,温可盈宠溺地回应道:“谢谢。”

这时,一双被掉转过来了的筷子也默默夹了一只鸡翅过来。温可盈挑起眉头盯着在用筷子头夹鸡翅的付蔚希,许是被盯得不好意思了,付蔚希才缓缓开口:“我也吃不完。”

温可盈这才收回视线,重新大口干饭,只是这一次,她第一口吃的就是那块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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