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琛!你好歹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翻墙偷猫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你要不要脸!”钓雪气得几乎跳脚,话音未落便已从窗口飞身而出,急追着那道抱着猫、笑得嚣张的身影。
“就不还~你这猫生得这般灵巧可爱,合该在我将军府里享福!”陆明琛朗声大笑,三两下借力,轻巧地跃上院中那棵繁茂的古树。
盛夏浓荫如盖,花开满枝,他稳稳坐在一根粗壮树干上,枝叶掩映着他半边身子。
他低头朝树下急得团团转的钓雪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猫:
“小雪啊~省省力气吧,就你现在这样,可抓不住我。”
他笑得眉眼飞扬,阳光穿过叶隙,在他发梢肩头跳跃,衬得他整个人明亮又耀眼,“这辈子能逮住我的——从始至终,可只有云昼一个!”
“你做梦!主人她才不会去抓你!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你!”钓雪在树下仰头怒吼,恨不得立刻飞上去揪他下来,可偏偏前阵子为了助他国征战,一双龙翼受了重伤暂无法舒展,此刻也只能干着急。
“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子呗~下辈子不行,还有下下辈子。”陆明琛浑不在意地笑着,顺手挠了挠怀里小猫的下巴。
他向来就是这样,明明追求云昼的路上屡屡被灵泽、钓雪、云深他们联手截断,可他从不气恼,仿佛什么挫折都打不碎他那身灿烂昂扬的气度。
他就那样闲适地坐在绿意盎然之间,任凭阳光将他勾勒得金光粲然,笑容清爽得像山涧最透亮的那捧泉水。
恰是青山少年不知愁,笑掷风华入云楼。
……
独栋别墅门口前。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状态这么差?”云昼疑惑的上下打量着钓雪。
“……昨晚做了个噩梦。”钓雪咬牙捂着半张脸,眉头拧成一团,额角青筋跳动不止。
“什么噩梦?把你逼成这样?”灵泽难得好奇地关心了一下钓雪,被钓雪随便敷衍了过去。
“把门带上,然后跟我来。”云昼吩咐着,她看向灵泽:“对了灵泽,我有件事想问你。”
灵泽:?
“你现在很有名啊?怎么去做了模特?”云昼好奇问。
二人走进屋内,钓雪将门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轻响,随后站定在云昼左侧,灵泽则立于右边。
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男人如同两座沉默的塔,将云昼围在中间,愈发显得她身影单薄,仿佛能被轻易笼罩。
“那时候……只是想上电视。”灵泽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脸颊,视线飘忽,始终不敢与云昼对视,声音里带着一种笨拙的试探,“我想……让你看见我。”
这三年,他从未相信过她的死讯。
他更宁愿固执地认定,她只是离开了,或许在某个他找不到的角落静静看着这一切。
于是,他押上自己最显眼、却也最不像他会选择的筹码——那张被上天眷顾的脸。
他跨行做了模特,踩着不属于自己的光圈,站上刺眼的舞台。
每一次快门闪烁,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他都暗自期盼,其中能有一道,来自那个失踪的人。
他不求更多,只卑微地希望:
不要忘记我。
他希望自己的脸能印满大街小巷,希望无论她身在何方,一抬头,一转身,都能看见他还在原地。
灵泽那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就这样化作无声的广告牌,沉默地矗立在每一个她可能经过的街角,细小无声,却又无处不在。
“……”云昼抬起眼,静静地审视着他。她总觉得这行为背后藏着某种她尚未读懂的心思。
就在她目光停留的片刻,耳畔骤然被一阵汹涌嘈杂的噪音淹没——那独属于灵泽的心声,正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感知:
【……看见我了吗?】
【……爱……】
【……好喜欢……】
【……只想被你看见……】
【……别忘记我……求你了……】
【……我多么希望……你的目光……能只落在我一人身上……】
【……我如此卑劣……竟敢奢望……】
【……不……我不配得到……】
太多,太杂,太汹涌。
强烈而酸涩的情感几乎让她窒息,像溺水瞬间灌入胸腔的海水。
云昼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再深究。
说到底,她也没立场去干涉别人的选择。
只是……他那个艺名,为什么偏偏要冠上她的“云”姓?难道这也与她有关?
原来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竟真是如此。
一丝微妙的涩意悄然漫上心头。或许,终究要怪她自己。
怪她被操控成为傀儡的那段时日,像一把冰冷的刀,将他们所有小心翼翼的关心和靠近都毫不留情地斩断,甚至反过来出言伤害。
让他们感到失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能理解。
“抱歉。”云昼忽然停下脚步,声音轻柔却清晰。
钓雪和灵泽同时一怔,茫然地望向她。
这道歉来得太突然,太不合时宜。在他们心里,她何错之有?
在她看来,自己或许曾“抛弃”甚至伤害了他们。
可他们心底比谁都清楚,真正令人绝望的,是他们自己。
在她最需要被坚定选择、被全力拯救的时候,他们却因一念之差陷入自我怀疑,最终什么也没能做到。
就连后来鼓起勇气去找她、求她回来,也被那时身为傀儡的她毫不留情地一掌挥开。
可这三年来,最痛的从来不是被她击退的那一掌。
而是直到前不久他们才得知,原来她一直都在,意识清醒却孤身困于深渊。
他们竟然从未真正想过这种可能,连触碰真相的边缘都做不到。
最终将她带回光明的人,甚至不是他们,只是一个人类。
一个普通人类。
“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最忠诚的部下。”
云昼转身面向他们,抬起双手,一左一右轻轻捧住两人的脸颊。
她的指尖微凉,目光却温软得像一场不容拒绝的雪,“我最信的就是你们,和阿深。你们从未让我失望过……这一次,却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她苦笑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不会再有下次了。”
“主人……”钓雪最先受不住,紫晶般的眼睛里迅速积起粼粼水光,眼看就要滚落下来。
云昼瞧着瞧着,忽然笑出了声。
“钓雪啊……”她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眼角,“你还是这么黏人。这三年,是不是特别想我?”
“当然——!!!”
话音未落,少年形态骤然消散,一条紫鳞闪烁的小龙迫不及待地盘上她的肩颈。
他不敢太大,只缩成恰好能被她全然环抱的尺寸,冰凉的龙鳞贴着她温热的肌肤,龙头眷恋地蹭着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近乎呜咽的、满足的轻嗡。
云昼被蹭得发痒,边笑边侧过头,目光落向始终沉默的灵泽。
他整张脸都红透了,唇抿得发白,眼神亮得惊人,却僵在原地,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
云昼无奈地弯起眼睛,伸手将他轻轻拉近,给了他一个结实的、单手的拥抱。
灵泽整个人瞬间僵住。
好几秒后,他才像是终于确认这不是幻觉,极其缓慢地、试探地弯下腰,将额头轻轻抵上她的肩头。然后他闭上眼,极其克制地收拢手臂,回抱了她。
这是一个充斥着心跳声与无声喟叹的拥抱。
他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珍重与小心翼翼。
这样就很好。
一个拥抱就够了。
他从来不需要她的道歉。
他只要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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