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公子,咳咳。”
陆时宴看着安渝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自己,也好像并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终于听到陆时宴在叫自己,安渝也反应了过来,现在可不是心疼的时候。
“没事没事,多谢太子殿下。”
“也多谢安小公子体谅。”
“殿下也不必老是公子公子的叫我,唤我安渝就好。”
“安渝,名字很好听。”
安渝看着白月光太子就这么看着自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都怪这太子长得太好看。
“那今夜就委屈小渝了,洞房花烛还是要做做样子。”
安渝听完这话,顿时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稍加思索后,安渝开口道:
“殿下是说今夜睡在一起?”
“小渝可愿意?”
“嗯。”
桌上放着被二人忽视许久合卺酒,陆时宴转动着轮椅坐到桌前,手臂虽因久病而有些无力,也还是稳稳当当的倒了两杯酒。
看着安渝微微抬眸看过来,陆时宴缓缓开口道:
“你我二人都明白我们做不成真正的夫妻。不过,小渝可愿意陪我喝杯合卺酒,我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了。”
言语中的落寞与自嘲丝毫不加掩饰。
一瞬间,安渝对陆时宴的心疼达到了顶峰,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殿下放心,你这样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陆时宴从小便没接触过这般娇气又爱哭之人,儿时弟弟妹妹都还小,后来又到了军中,接触的不是机关算尽之人,就是糙汉子,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都是参过军的。
这说掉就掉的眼泪着实让陆时宴一愣,不过却也不甚在意,如若墨影情报无误,那这位安小公子演技可称得上是出神入化。
安渝先是闻了闻,又伸出舌尖尝了下,这酒应该没什么度数,不过就凭太子这个身体情况,恐怕也是要注意一下的。
“殿下的身子,可以饮酒吗?”
安渝的话打断了陆时宴的思索,转而拿起酒杯道:
“无碍。”
说罢,便举杯看着安渝。
两双同样覆着红色婚服的手举着同样喜庆的酒杯,交织在一起,各自喝了杯中的酒,直到杯底见空才停下。
明明度数浅得很,可安渝喝完还是感觉嗓子到胃满满的都是灼伤感。
这不会就是古代的烈酒吧。
安渝甚至感觉都有些站不稳,便直接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坐下,想着可能喝急了,坐着清醒一下就没问题了。
不大的夜风吹得室内灯火摇曳,陆时宴直接起身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再次转过身时,安渝早已经面色泛红的依靠在床头,不知今夕何夕。
“小渝?”
陆时宴一边温柔地唤着安渝,一边朝着对方走去,落坐在安渝身边。
安渝也不知此时是否还清醒着,也许本人也不知道。见陆时宴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也丝毫不慌,就好像突然把屏幕放大一样。
“殿下?”
“小渝可是自愿嫁给我,又或者想从孤这里,得到什么?”
突然放大的俊脸让安渝一下子沉迷,伸手在对方脸颊摸了摸,是和手一样的温度。
像没听到对方在说话一样,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殿下放心,以后殿下就有我了。我一定会一直站在殿下这边的,小渝早就仰慕殿下许久了,之前投湖也不过是给外界做样子,我早就吞下了闭气丹,不会死的。”
喃喃到最后几个字便是用气声说出来的,声音微乎其微。
说罢,也不管对方是否听见了又或者是都听懂了,便一头栽了下去,径直睡着了。
而陆时宴可就没这么容易入睡了。
“仰慕,许久?”
眉头轻轻皱着,似乎在思索这句话有几分真假。
闭气丹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虽然稀有但要是安启山这种首富能弄到也不足为奇。
“安小公子所谓的仰慕,又是从何来?”
陆时宴没在这耽搁太久,将安渝安置在床上后便划着轮椅便离开了。
在天蒙蒙亮时才悄声无息的出现在婚房内,换上婚服在安渝身侧躺好,佯装入睡。
-
“小渝,醒了?”
安渝昨夜一晚都穿着婚服睡,如今起来全身酸痛。稍微伸个懒腰缓解了下,注意到陆时宴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坐在轮椅上看着书。
“殿下,早上好。”
陆时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意思简单明了,直接回道:
“早上好。”
商景帝念及陆时宴情况特殊,如今居住在自己府中进宫多有不便,也便取消了这个礼节,让二人不用去。
陆时宴对此一副淡淡的表情,还轻微笑了笑,道:
“父皇也是体恤我的身子,不进宫小渝也会轻松一些。”
安渝在心里撇了撇嘴:这皇帝分明是不待见太子,连婚礼都没来,现在更是不想见到这个儿子,估计在盘算怎样体面才能处理掉,换个太子的人选。
“也好,殿下感觉如何?昨夜那杯酒我喝完就没意识了,麻烦殿下了。”
说完也急急忙忙的换好了衣服,不得不说不愧是将军府,进来服侍的都是魁梧有力的男子,说是仆人,不如说是仆人打扮的侍卫。
一番折腾后,安渝终于清清爽爽的坐在了桌前,精美却精简的早餐被摆放整齐后,服侍的下人们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安渝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儿子,公司事务也都是大哥一人承担。从懂事起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教育上一点也不含糊,礼仪文化丝毫不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此时见陆时宴没什么动筷的意识,也就坐在桌前,可怜巴巴的盯着对方看。
正看书消磨时间的陆时宴看着看着总觉得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一回头便明白了。
男人笑得如沐春风,随后道:
“抱歉,小渝。快尝尝,厨子是从西边带回来了,手艺总归有着独特,不知道小渝吃不吃得惯。”
“没事没事,我不挑食。”
嘴上刚说完,安渝便拿起筷子开动了。虽说饿了一天了,但从小培养的饮食举止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吃得很快也不见仪容上有什么不妥。
不过很快安渝就眉头紧皱一下,再皱一下,最后把刚刚咬过一口的糕点放在碗里,又尝了另一道菜。
果然,一个厨子做不出两种味道的菜。
“殿下,平时一直是这位西域的厨子负责殿下的饮食吗?”
见对方默默地吃掉了两块糕点,面色如常,安渝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嗯,有个不妥?小渝吃不惯吗?”
安渝摇了摇头,又低头咬了下奶糕,也还是不好吃。
也确实不是安渝吃不惯,小时候安渝也经常和家人去草原上玩,尝遍了各地的牛奶酸奶,和各类奶糕奶制品。安渝对奶制品分外热衷,更是对各类美食赞不绝口,后来回家后还经常念叨着,最后做饭阿姨见不得小少爷可怜巴巴的,还去学了奶糕的做法。
“殿下在西域征战四年,吃过的奶糕也都是这个味道吗?”
“也不瞒小渝,我还从未尝过西良真正的奶糕。”
“这位厨子也并不是西良国人,是边疆小城的普通百姓,若不是我没能守得住他的家,也不会沦落到敌军去。也亏得他机敏,在敌军混得个差事,如今随我回京,便当个厨子,做得自然不是那么正宗。”
都怪这脑残作者,若没有那该死的剧情,陆时宴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想吃什么没有,哪用得上吃这种仿制品。
思索片刻,见陆时宴仍旧面不改色的咽下这索然无味难以下咽的奶糕,安渝的眸子突然一亮,道:
“殿下,不如让我试试?让殿下尝尝真正的奶糕。”
“小渝还会下厨?”
“自然是会的,那殿下等等我。”见男人微微点头表示应允,安渝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膳房。
“墨影。”
“在。”
男人紧皱着眉头,眸子盯着安渝碗里仅吃了两口的奶糕。
“属下得知,安启山虽然商铺开遍大商,却难以在西域地区进行贸易,不仅如此,安启山本人也并未踏足西域,安小公子也更加不可能接触到西良正宗奶糕。”
“嗯。”
“属下昨夜按照主子的吩咐重新调查安小公子,安小公子的话并非不可能,不过也是疑点重重。”
所谓的疑点,不用墨影说陆时宴也清楚。
安渝如今十七岁,比自己要晚上三年。而出征后二人便不可能有交集,那唯一的联系便在六年前,也就是安渝十一岁时。
即便有时间上的重叠,二人也不大可能有交集。
若安渝所说,投湖是为了掩盖内心意愿。那如今看来,陆宥齐,还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安渝原只是一个陆宥齐用来羞辱自己,顺便谋得安家财产的工具。
而如今……
墨影退了下去后,陆时宴继续坐在桌前看书消磨,不知过了多久,安渝端着一盘刚刚做好的奶糕进门而入,兴冲冲的将其放在桌上。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时宴。
“殿下,尝尝看。”
早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奶糕与厨子做的在外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软软糯糯的奶白色块状。
陆时宴夹起一块闻了闻,浓郁的奶香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
暗处的墨影见他家主子毫不犹豫的就要吃下安渝做的奶糕,急得差点暴露身形。
“小渝,很好吃。”
陆时宴感觉到满口的香甜,也感同身受刚刚吃厨子做的奶糕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殿下可喜欢?”
安渝自认为自己的厨艺可是得了家中阿姨的真传,外加这府里的原料都是最纯的,味道依然是差不了。
“喜欢。”
不久,两人便将安渝做的一盘奶糕全部吃完,再看着桌上还剩下的早膳,陆时宴也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饭后,陆时宴让管家带安渝熟悉一下将军府,自己则以腿脚不便为由待在书房看书。
看了一会书后,陆时宴面色复杂地开口道:
“告诉墨寒,让他回军中即可,不必再待在膳房了,让原本的厨子回来。”
“是。”
墨影出门后,回想了一下刚刚闻到扑鼻的香气,脸上也不由得同情起将军。
墨寒在敌营潜藏了两年,回来便说已经做得一手特色菜肴,在没有潜藏任务时总喜欢待在府里为将军做西域菜色。原本众人品尝后也并无不妥,可如今和正宗的再次对比,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看来墨寒这爱好,又没有施展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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