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一上午等在考场，风平浪静。周凌出考场时夏阳带他去吃葱油拌面。想来，这是她与这位少爷最后一顿饭了吧。周凌吃得很快，可见是合他口味的。中午在那家咖啡馆，他们又点了两杯柠橙干姜苏打，周凌看书，夏阳补觉。
下午的巷子剑拔弩张，夏阳这回没带枪，赤手空拳站在街头，抱歉道：“上次我无意伤诸位。”
那位领头汉子嗤道：“这次你不带枪，难道能拦得住我们？”
夏阳诚恳道：“拦不住也得拦啊。”
防守不进攻，防守还要注意力度不要伤人，结果自然很惨烈。夏阳被一脚踹到腹上倒地时，已经不想起来了。
不知道这次谁带了刀，她手臂上被划了一道，鲜血淋漓。她习武十年，不是没见过血，杨师傅和她对招时，都是真刀真枪地干，再怎么注意也会受伤的。不过她习武十年，没像今天这样输得这么惨，这么憋屈。
后来终究是没起来，很多人从她旁边过去，她就在那直挺挺地躺着。夏阳不起来是因为他们赶不上了，等考生一起从考场出来，乌泱泱的谁认得周凌？
果不其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夏阳愉悦地弯起嘴角，从地上起来时，觉得浑身都痛，整个人像在灰里滚了一圈。她不打算拖着这副狼狈的样子去见周凌最后一面。
周凌从考场出来时，环顾四周，不再见到那抹熟悉的等待的身影。他有不好的预感，打开手机打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挂掉发微信，提示信息发送失败。他面沉如水，眼神冰得骇人。
夏阳回来，一身伤痕却不减精气神。她直愣愣跪在杨师傅面前时，这个中年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夏阳立刻请罪：“对不起，我错了。师傅，你罚我吧。别气着自己。”
杨师傅沧桑一笑：“好孩子，你没错。”
“跟他断了吧。”
“这种人家，我们惹不起。”
夏阳点头，她走之前就答应了杨师傅。路上把电话卡注销了，微信也注销了。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
不久后，高考成绩出了，文理状元都在一中。理科状元是周凌。夏阳虽然知道他厉害，但没想到他这么变态。家庭变故，父亲入狱，公司破产，这种境况下他还能稳住拿了个状元，甩了第二名十分，而且他才十六。她那时看他每场考试出来就只是懒懒地说自己饿了，完全看不出来考得很好的样子？夏阳看了看电视台对他的采访。
一张红木桌前，少年懒散地坐着，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依旧是那副矜贵的公子范儿。他旁边的女同学坐得端正，脸颊微红。镜头给到周凌。
“周同学，成为理科状元的感觉怎么样？”
对面的周凌道：“不怎么样。”
“周凌同学，能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吗？”
周凌头都没抬：“不能。”
“那你觉得你成功的最大秘诀是什么？”
周凌掀掀眼皮：“吃好睡好。”
“你……”
“剩下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你问她。”他看向旁边的文科状元。文科状元没想到他这么回答问题，脸上的惊诧还没收住，被录了下来。剩下就是文科状元的采访，相比周凌，她回答问题正经多了。
夏阳都给看笑了，电视台在周凌面前这么没面子的吗？这算哪门子的采访？
她和周凌的故事大概到这里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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