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原因方便透露吗？”黎逸川问道。
“不太方便。”沈语迟说，“麻烦你们现在就帮我进监狱吧。”
大概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要求。黎逸川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华程菲也觉得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有研究要做。在外面有危险。”沈语迟解释道。
难怪呢。“那你也把监狱想象的有点美好。”黎逸川说道，“进监狱是劳动改造，可不是进去享福。你每天得干活，那还有时间做什么研究？”
“所以才要请黎警官帮忙。”沈语迟说道，“人类文明内忧外患，我们不能等到观察者们决定格式化我们那天再想办法啊。”
黎逸川听懂了。沈语迟是打算研究怎么对抗观察者。而他，现在的任务则是抓到那些未来杀手，同时寻找艾先生的设计者。
想到这儿，黎逸川说，“我明白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黎队，今晚别忘了，九点还有密码大师的直播呢！”华程菲突然想到这件大事。
想到密码大师，黎逸川的后槽牙差点咬掉。行啊，今晚会会他！
“今晚大家辛苦一下，加班。”黎逸川安排道，忽而想起自己已经不是队长了，又赶忙问苏清言，“您说是吧，苏队？”
苏清言哭笑不得的，“挺你！”
这边黎逸川接到来自母亲的“爱的呼唤”，黎妈妈要他回家吃饭。黎逸川心说您真是我亲娘啊。我这面工作正忙呢！哪有时间啊！
“就吃顿饭的功夫，耽误不了你什么事！”黎妈妈态度坚决。
“黎队，您先回去吧。密码大师眼下不会有什么新的动静。就等9点看看他到底要干嘛吧。”苏清言规劝道。
黎逸川一听，也是这么回事，“那就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咖啡。”
回到家一进门，黎逸川先把自己的警服脱掉，挂在衣帽架上。
“老妈，我回来了。”
接下来，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屋里除了亲爱的母上大人，还有一个年轻女人，黎逸川心说不好。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桑伯伯家的女儿，桑瞳。”黎妈妈开心地说道，“小桑以前在外求学，最近才回来发展。”
“你好，我叫黎逸川。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早该联系你，最近工作有点忙。”黎逸川想着自从他妈给他女方的电话后，他就忙着工作，一直也没给人家个说法，这事自己属实不对。他摸了摸耳朵，“我这工作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不是故意晾着你的。”
桑瞳也很大方的笑了一下，“没关系的。”
黎逸川只是浮皮潦草的看了桑瞳一眼，就已经鉴定为“美女”。距离近了，桑瞳的模样更细致的展现他面前。
一双眸子里的水光像寒潭一样清冽。抬眸看向别人时，自带的疏离气质仿佛在冷冷地说，“你有意见啊？不服憋着!”。又长又翘的睫毛，自带眼线效果。眼尾微微向上收笔，仿佛画师故意要赋予她勾魂摄魄的魅力。
要是以往，黎逸川肯定会抓紧机会在美女面前展示，但是今天，他实在没心情。他和“可爱”的密码大师还有个约会呢。
吃饭的时候，黎妈妈不停地和桑瞳说话，讲一些黎逸川小时候的糗事。桑瞳听了也很配合地笑。看得出来，黎妈妈很满意桑瞳，那架势巴不得马上就让俩人原地结婚。
这顿饭吃的非常尴尬。黎逸川一句话没说，闷头儿吃菜。等到桑瞳要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得送一送。
黎妈妈对于这种事当然是乐见其成，虽然桑瞳明确说不用，自己可以的。但架不住黎妈妈的热情，还有黎逸川的行动力，她就不再坚持。
“我不知道你是桑伯伯的女儿。”黎逸川在路上说，“你不用听我妈的，她那个人就那样，听风就是雨的。我知道我可能不符合你对另一半的要求，所以，我们做朋友吧。”
桑瞳莞尔一笑，“黎队在办案时也是这么武断专横，不听对方的想法吗？”
“啊?”黎逸川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一种跨服聊天的感觉。
“没什么。你确实不是我的理想型。”桑瞳停了下来，“但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平时也很忙。”接着桑瞳没给黎逸川解释的机会，直接说道，“谢谢你送我下楼，请留步吧。”然后转身走了。
等到黎逸川反应过来的时候，桑瞳已经走远。
“连朋友都没得做，做事够果断。”
黎逸川不禁有些欣赏桑瞳了。这哪是小白花，这是纯纯的芝麻馅汤圆吧。不过这样也好，彼此都省心，也不用演戏。
回到局里，黎逸川给大伙买好的熬夜利器--咖啡--已经送到。
“今天阿姨特意要你回去，是相亲吧？怎么样了？”苏清言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不咋地，人家没看上我。”黎逸川答的很干脆，一点不避讳，好像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似的，“也难怪，本来嘛，咱们这行，一天天没事时岁月静好，有事时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人家姑娘年纪轻轻，长得又好，就想安安生生地过太平日子。我和人家得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去祸害人家啊。”黎逸川想的倒是很开。
“怎么能这么说呢！”苏清言有些不满。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现在肩负有关全人类命运的重大使命，这时怎么也不能分心啊，苏大队长！”黎逸川故意语重心长的样子让众人忍俊不禁。
苏清言听得直撇嘴，“你啥时候觉悟这么高了？”
“大概从我看到孟琰琰介绍的未来世界人类被AI圈养的时候吧。”黎逸川摸了摸下巴，心有余悸，“我倒不一定有后代，但是一想到我们人类的后代被机器人像养鸡似的关在笼子里，我就他么的......反正老子绝对不答应!”
“您老终于和我不保密了哈？！未来世界！要不是何泌，你还打算瞒多久？”苏清言想起这事就生气。
“那个，我错了，苏队，”黎逸川认错的速度远远大于他改错的行动，“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命，行不？”
“切，懒得和你一般计较。”苏清言微嗔道，然后把季凌宇发现的凶手指纹属于上个世纪的人这一奇事告诉了黎逸川。
黎逸川一听，觉得这事也太邪了。一会儿说是未来的人来追杀叛军的，一会儿又发现是过去的人穿越到现在，怎么滴，你们过去和将来的人都瞅着我们现在的人好欺负是吗？扎堆往这来，来就来呗，还那么客气，带来这么多的案件！
“怎么回事？过去的人？”32号也很吃惊，“这不合逻辑。除非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啊，“觉醒者”找到沈语迟，是因为沈语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未来杀手找到“过去杀手”，肯定时候因为他有什么独一无二的地方。
这么看来，密码大师应该是个挺厉害的“邪祟”吧，这么老，这么邪性。
“是因为他使用的密码，我们和你们都难以理解吗？”黎逸川猜测，“毕竟语言这东西更新换代地很快。100年间变化更大。”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苏清言说道，“如果只是需要密码设置方面的障碍，未来人使用的语言我们岂不是更不熟悉。”
“说得对啊。”何泌加入讨论，“所以这个所谓的过去式和将来时能勾结在一起，肯定跨不过我们这个现在时。”
“滚，别和老子说英语。头疼！”黎逸川手里拿着季凌宇的报告，顺势打了何泌一下，“说人话！”
何泌的脸上挂着一丝礼貌而又不失微笑的尴尬，“就是说，他们勾结在一起，都是各取所需，而这个需，就是我们现在所存在的叛军。”
“叛军来自未来，和过去有什么关系？”苏清言觉得何泌说了一团没营养的废话，这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我......”何泌本就不擅言辞，这会儿一急之下，竟有点磕巴，“我，就，就是说，......天生犯罪人......哎呀！”
何泌召唤出他的神器，小澄同学。
大家这回是第一次看到比较成型的小澄同学，她的虚拟形象是一个二次元的女警察。短发齐耳，大眼睛萌萌哒，用一种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主人，你好。有什么吩咐？”
“小澄同学，介绍一下天生犯罪人。”何泌在AI面前，重拾信心，口条顺溜了不少。
“好的。”小澄同学嗖的一下飞到屏幕左上方，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诉。屏幕上出现了大量的图片，视频和文字，伴随着小澄同学的讲解，“天生犯罪人”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一群荷兰女性发现，她们家族中的男性很容易走上犯罪道路，这些男性不仅有学习障碍，还有很强的攻击性，不少男性会成为纵火犯、□□犯或杀人犯。
遗传学家汉斯·布鲁纳对这种现象很感兴趣，便开始着手研究。1993年布鲁纳发现这个家族遗传性的犯罪行为，与一个基因的变异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个变异的基因位于X染色体上，他还为这个变异基因取一个代号，“MAOA”。这个研究结果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说明人类的攻击行为与基因有着密切的关系。
有些家族的男性之所以一直延续犯罪行为，就与MAOA有关。
随着研究的深入，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凯文·比弗将MAOA进行了细分，即MAOA-L和MAOA-H。
其中，MAOA-L不怎么活跃，而MAOA-H则比较活跃。
拥有MAOA-L基因的人，很容易出现焦虑、赌博、吸烟、酗酒，注意力薄弱、厌食等行为，很容易出现攻击行为，特别是拥有此种基因的男性更容易出现犯罪行为，很可能成为犯罪团伙的一分子，还喜欢携带武器。
拥有MAOA-H基因的人，则更爱冒风险，容易从事高风险的经济行为。
后来大家默认，拥有这种MAOA基因的人就是所谓的天生犯罪人。
小澄同学讲解完毕，又飞回屏幕中央，贴心的问道，“主人，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小澄愿意为您解答。”
视频图片里的天生犯罪人杰弗里和他从未见面的父亲达雷尔的面目狰狞，和小澄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想说，那个密码大师，”黎逸川斟酌着语句，难以置信地说，“是一个天生犯罪人？”
“哇靠！”华程菲惊叹道，“那天生犯罪人既然生下来就注定会犯罪，就应该从一出生关进监狱啊。”她的想法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那后来呢？”苏清言继续保持着孜孜不倦地求学态度，“后来怎么样了，刑侦学院为什么没有收录这些呢？”
何泌推了推眼镜，“这些不仅刑侦学院没有，就在网上也都不见了。按理来说，雁过留痕，网络上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就很有阴谋内味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黎逸川奇怪道。
“这是孟琰琰的笔记上记载的。”何泌说道，“她提到这个，是怀疑杀手们都是被编辑了MAOA基因的人。”
“那这和密码大师怎么联系上的？”华程菲不解道。
“基因是通过人类的遗传和变异所产生的。而基因又是最不受控的东西。即使是艾先生，也做不到发明基因，他只能发现基因。”32号在那边科普上了，“所以，极有可能是，杀手或者艾先生偶然发现了密码大师的基因，出于某种目的，他们合作了。”
也巧，何泌也把孟琰琰的推断解释给大家听，和32号说的大差不差。
“哪能是什么原因呢？”黎逸川回想起密码大师每次的歇斯底里，以及毫不掩饰的对警察的不屑和恨意，“清言，搜一下密码大师上个世纪留过的案底。”
“可是，这马上就9点了。”华程菲说道，“档案室早就关门，而且，直播就要开始了。”
黎逸川点点头，“明天吧，我觉得我们对密码大师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9点正。办公室的昙花在角落悄悄地绽放，月光流转，在花瓣上敷了一层晶莹的微光。
可是办公室的人们都聚精会神的围在电脑旁，无人欣赏月下美人的风姿。
何泌收到了一个陌生的链接，同时，电话再一次响起。不过这次没等人接，电话铃就停了，孤零零的，好像刚才就是大家的一个幻觉。
何泌点进了链接。一个黑乎乎的直播室呈现在大家面前。
左下方显示，“欢迎您进入AKA直播室。祝您有一个好心情。”
右边的图案里，有“炽天使”，“毒蛇”，“审判天使”，“撒旦”等，不停的有人在点击这些图案。
但是整个直播室里的人数并不多，大约是刚刚开始的原因，右上角表示人数的的数字停在13就不动了。
突然，一个火把照亮了直播间，跳跃的火光更给直播室里添了一种东方恐怖气氛。
“欢迎大家来到杀人直播现场！”主持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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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生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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