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和明叶整理好了资料,正动身前往下一个世界。五年的期限不算长,两人一路配合研究一路搜集世界信息,不知不觉竟过了一大半。
方安也逐渐习惯了陪着明叶各个世界穿梭的日子,他等待一阵眩晕过去,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柳树下,周边还围着不少窃窃私语的人。方安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他慢慢站起身来,朝围观的人群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喂,你没什么事吧?”一名少女叫了他一声,“你最好有请得起大夫的钱,因为你晕在这里挺久了,我帮你叫了大夫。”
那少女一身劲装,头发高高竖起,背着一把五彩绳装饰的弯刀,眉间点了一抹鹅黄,英姿飒爽。
不巧,身无分文。方安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却意外发现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
打开,被金灿灿的金锭和白花花的银票幌了眼睛。
方安淡定合上了钱袋,不淡定的在脑袋里狂敲系统【“不是说每个世界的身体都是我自己原来的吗???这钱是怎么回事???”】
莫白仍然负责辅助系统的在线客服,淡定道【是这样的亲~这个世界是您来过的世界呢~所以我们为您构造了您上次的身体和身份,钱袋是丰厚补助哦~】
他来过?方安忍住对自己的脸一看究竟的冲动,谢过了替他叫了大夫的姑娘。见人已经没什么事,人群便慢慢散去,方安打量着,却忽然发现几乎每个人都配了武器,刀剑戟弓,鞭笛琴箫,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大夫匆匆来看了一眼,发现人根本没有事后怒气冲天的回去了。
那少女看了眼方安鼓鼓囊囊的钱袋,眼睛转了几圈,露出一个惹人怜爱的笑,她慢悠悠走到方安面前,颇为担忧:“真的没事?虽然本姑娘帮你叫了大夫,但是看起来这大夫治不了你的病。”
这小姑娘颇会说话,方安尴尬地后退几步,眼看着对方的眼睛跟着自己的钱袋走。再看这小姑娘虽然英姿飒爽,但掩不住周身的疲惫,头上的发带沾着尘灰,想必许久没找到安稳的落脚点。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豪放到不在乎这些细节,但介于自己的钱袋要被灼热的目光盯穿,方安觉得还是“她缺钱”这个解释来的恰当。
正好,方安虽然到了以前到过的世界,但世界很大,他又不可能哪里都去过,所以他急需一个本地人来带带路。
“多谢姑娘关心,我的身体还好。”方安对她拱拱手,“姑娘大恩没齿难忘,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可否邀请姑娘同行,一切费用尽可包在我身上。”
真的有这种好事?少女本来只想哄骗着人给自己几两银子买点吃食,没想到这人实诚的很,居然要包养自己!
……话说这种应该是叫包养……吧?
谁管他!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少女被感动到了:“好说好说,你想知道什么本姑娘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咳,我们能不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怪不好的。”
她带着方安左转右转,最后直逼整个街上最高最亮眼的客栈。方安肉痛地付了天价房费,看着人流攒动的街道,第一件事就是赶忙回房照镜子。
镜中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面容温润,方安只觉得眼熟,苦思冥想,终于在众多面孔中得到了答案——他这是回到了大楚!
自己离开的时候大楚和大没剑拔弩张就要开战,如今也不知到底怎样了。不过看这地方喧嚣热闹,大概也不是太糟糕。
不过在确定自己到底在哪方势力地界内之前,方安打算先不透露自己的来路。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当初自己答应轩鸣天下安定便回去看他,到底是难以做到。
想起那孩子,方安暗暗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叮咚”一声,系统发来了消息。
【明叶说,自己被关起来了,求救命。】莫白看热闹不嫌事大【哦,关在了大楚地牢。】
方安:“……”再说一遍关在了哪儿?
这不对吧,按理说既然是上次的身体,明叶的身体应该是太上皇……
哦,这就对了。方安冷漠的想。太上皇死了那么多年,谁还能认出来他。
总之,先把可怜兮兮的太上皇救出来才是首要任务。
确定了第一步,方安简单收拾一下走出房门,瞧见那名少女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门。她从头到脚都换了新,大开大合地活动着肩膀,大概是洗过的头发还没干,松松散散的散在身后。方才还不觉着,可这一会儿,方安却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姑娘可知为什么这地方有那么多习武之人?”方安看着少女将背上的弯刀妥善安置好。
“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十年一次的江湖比武大会,多少人挤破了头来参加呢!”少女惊异道,“别叫姑娘了,我的名字叫林追音,也是来比武的。”
见方安不太清楚,林追音看在这是金主的面上耐心解释:“这地方叫北城,大楚和大没紧挨着的唯一城池,上一届天下第一朝廷打仗退位了,现在不打了,大家当然要比武重新排榜。”
“原来如此。”方安终于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份?”
林追音担忧地看他,似乎是认为那大夫果然治不好这人的病。
“平宁十六年。”林追音扯了扯嘴角,“需不需要我再讲一下平宁这个年号?”
这个倒是不用了。方安仔细回忆,想起了平宁是轩鸣继位时取的年号。他离开的时候轩鸣才刚刚继位,如今竟已经过去十六年了。
既然轩鸣尚在位,那救明叶倒是不必太曲折,可自己这张脸同十六年前离开时没有分毫变化,在凡人间实在难以解释。
“不必了,多谢林姑娘。”方安叹了口气,对比武没什么兴趣,“林姑娘若要参加比武,还是要万事小心。”
毕竟林追音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在一帮江湖老油条面前实在太稚嫩。
林追音不乐意他这么说,搞得她好像很弱一样:“什么意思?我也是很强的好吗?”
她趴在扶手上扫视,指着一个阴郁的男人给方安看:“看见他没?最擅长易容下毒的谭百,江湖榜上五十多名呢!半个月前还不是被本姑娘通了个对穿,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好。”
方安不是没见过血,但还是不免被这小姑娘的英勇事迹惊了一下。
林追音没有特意放低声音,楼下的又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那谭百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逐渐发青,最后猛地拍桌站起,却牵扯了心口的伤,表情更加狰狞:“姓林的!你偷袭手段卑鄙无耻,还好意思当众说出口!”
“你输给我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敢说,我如何说不得?”林追音毫不客气,“论卑鄙,你一个成天下毒的岂不是更胜一筹?”
谭百平生阴险狭隘,明里暗里害过不少人,江湖中人素来对他有意见,此刻看他吃瘪自然找到了乐子。
“你!”谭百眯起双眼,一条泛着紫光的粗长毒蛇绕着手臂抬起了头,蛇信偶尔吐出。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让开了几分,生怕被那毒物伤到。
“你什么你?哦,没关系,我知道你受了伤上不了榜,心里难受的紧,原谅你了。”林追音体贴的点点头,随后嗤笑,“怎么,觉得你这宝贝蛇一整条不好看,想让我剁碎点?”
毒蛇瑟缩一下,又绕回了谭百颈间。
“你等着瞧!”谭百气到头昏,又奈何不了林追音,只能狼狈的转移目标,最后狠狠剐了一眼无辜的方安,转身离开了客栈。
方安:“……不是我什么也没说啊。”
“嘿还敢瞪老娘的人!看我不——”林追音撸起袖子就要追,被方安着急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方安无奈道,“比武之前省点力气吧。”
反正他和明叶做完任务就走,停留不了多少时间,也不怕那人报复。
“……也罢。”林追音哼哼几声,忽然脸色一变,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方安吓坏了,难不成还是中了那人的招?
林追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饿了。”
方安松了口气。转身去找店小二点菜了。
林追音望着谭百离开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她轻声嘟囔些什么,随后恢复了笑容,慢悠悠跟在方安身后。
“对了,你说刚刚那人擅长易容?”方安忽然想起什么,“市面上有什么可以直接得到的易容术吗?”
如果有的话,他大概可以把自己这张脸弄得再老一些,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细说,你这是要骗谁?”林追音大快朵颐,含糊道,“市面上那些易容术,骗骗普通人行,但凡是行走惯了的,肯定会看出破绽,到时候岂不是更解释不清?”
方安犯了难,虽然轩鸣不是武林中人,但是难保皇宫内没有懂易容的护卫,万一被揭穿,到时候还要多一份麻烦。
算了算了。实在不行自己只想办法寄封书信也好。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办法。”林追音咬着筷子,眼睛又咕噜噜转了起来,她身体前倾靠近方安,小声道,“我这儿倒是有个易容的术法,保证除了顶级高手没人能看出来。”
只不过是有条件的。方安在心里替她接上,“你接着说。”
林追音笑嘻嘻:“爽快!这术法可不算好拿,我要求不高,只要你等到比武结束之后送我去大楚京城就好。”
她的银子一早就花光了,虽然有干粮,但是节衣缩食的日子哪有有人付账好过。
“自是可以。”方安正好和她顺路,也笑,“那可否多问一句,比武还有多久结束?”
“这不是巧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林追音颇为骄傲,“啊真没办法,人家晋了级还是要比,这次就暂且先拿个前十。”
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了门。林追音蹦着跑在前面,方安跟在她身后四处打量,发现了不少奇人异士。
“那个蒙着眼睛的,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说会一些仙人法术,”林追音不忘跟他介绍,“真是奇了怪,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想必是些别的手段。”
倒也不一定。方安轻咳一声。
“还有那个坐着轿子的,手里的胭脂扇千变万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个人得格外注意……”
方安跟着她的介绍挨个看过去,能被林追音点到的确实都是人群中比较有实力的能人。一个擦肩,方安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然而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等他想要仔细看时,那双眼睛的主人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擂台和观看席距离颇远,大概是害怕比试者控制不好伤到人。除了各种江湖人士,方安还看见了驻扎在各个角落和出入口的朝廷人员维持秩序,的确是合法合规的正经活动。
方安曾经在天门剑宗见过弟子们不动用灵力的比试,跟台上正在进行的打斗很是相似,只不过台上的比试者们没有灵力傍身,在除此之外的功夫上比小弟子们强上太多。即便是对比试不感兴趣的方安也忍不住随着人群叫好。
太阳毒辣,方安这具身体是普通人,有些受不住暴晒,于是另寻了阴凉处坐着,身旁却坐着另一个人。
“这位公子,有缘啊。”是那个先前坐轿子的人,方安望见对方手上漂亮的胭脂扇,和扇子旁漂亮到过分的脸,一时分不清对方的性别。这位安能辨雌雄的侠士身旁跟着十几个贴身小厮和丫鬟,正不停歇的准备冰袋和扇风。
“这位侠士,何出此言。”方安谨慎了些,来时被林追音一顿科普,他大概记得这位“胭脂扇”是在江湖榜上排名前三十的存在,性格乖僻,十分不好惹。
胭脂扇轻笑几声:“倒是谨慎的很,城里可都传开了,有冤大头被‘邪刀音追’缠上了,你莫不是还不知道林追音的身份?”
“平路相逢而已,何来冤缠。”方安没想到林追音也是名士,但为何会沦落到毫无盘缠的地步。
胭脂扇又打量他,手中折扇飞转,化出一盏清茶来,自顾自啜饮:“今日一见,也算交个朋友,不知公子姓甚名甚,何方人士?”
不知为何,方安总觉得这人目的不纯,他毕竟和朝廷有些关联,于是面不改色扯谎,“性方名叶,四处云游而已,何谈来处。”
“哦。”胭脂扇似乎看出来他在撒谎,面色不虞,“四处云游却不会武艺,又不带侍卫,想来颇有家底人脉。”
“过誉。”看出来又如何,方安淡定想。对方总不能在这种场合动手。
胭脂扇果然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台上的比斗中。
此时台上刚刚决出胜负,巨大的机偶排行榜被驱动,上面齿轮拼成的字迹不断滚动,改变了榜上的名次。
“这种比武到底意义何在?”胭脂扇扇风的速度忽然加快,有点抓狂了,“有这个本事的不屑来,没这个本事的打不过,净是些不上不下的家伙挣些面子。”
你这是把自己也骂进来了吧???
“热死了!”胭脂扇啪一声合上扇子,终于忍不下去,“去,告诉安排比赛的,我要下一个比!”
一名小厮点头哈腰地去通报了。
然而台上已经站了下一场,胭脂扇最快也要再等这一轮比完。
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林追音,一个是手持长鞭的女子。
台下哗然。
“是‘嗜蛇’和‘邪刀’!”台下爆开激烈的讨论,“一个是扬名多年的师紫宴,一个是最近风声鹊起的林追音,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小屁孩而已,师紫宴可是成名多年,有什么可比?”
“你是没被林追音打过吧?她手上的邪刀可不是吃素的,你看谭百,还不是惹不起她?”
林追音平日里不太靠得住的样子,然而站在擂台上的时候,她却神色肃穆,认真道:“林追音,请指教。”
师紫宴从腰间取下长鞭,那鞭带着电弧一样的光芒,上面却生者无数软刺,正随着她战意的增强缓缓蠕动,变成了□□的勾刺。
“云山师紫宴。来吧。”师紫宴露出一抹敷衍的笑,不动,众人都知道她对战的习惯,只要是切磋,一定会让对方一招。
林追音自是知道,她抽出那把微微有些弧度的刀,出鞘的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邪气久久不散。
方安作为修者,一眼就看出那刀有问题,那邪气并不是来自刀,而是从林追音的体内散发出来,刀只是出鞘后释放了对邪气的封控。
是林追音体内有邪气。
但其他人看不到邪气的流通,只知道拔出刀来就会有,于是简单认为只是那把刀的问题。
林追音飞身刺向师紫宴,师紫宴手腕微动,蜿蜒的长鞭便朝林追音面门席卷而去。少女弯身躲过,一招落空。
让过一招,师紫宴便没有再给她继续近身的机会,她驱动紫鞭,尖刺带着电光,竟像长剑一样缠绕戳刺,林追音没有顺势远离,反而逆着鞭影靠近师紫宴,手中邪刀微颤,狠狠砍切在鞭身上。
留下了一道轻浅的痕迹。
“好刀。”师紫宴露出一抹欣赏,“不过还不够。”
方安看着短短几息两人便过了数招,惊讶之余也暗暗惭愧,自己之前确实因为年纪就小看了林追音。
台上的比试已经进行到激烈处,林追音始终不紧不慢地逐渐靠近师紫宴,偶尔横刀挡去鞭风,鞭子击在刀身上发出令人耳酸的声响,林追音却只是手臂一晃,稳稳地接了下来。
师紫宴已经没办法只靠手臂挥动拦住对方,她双脚分开,运起全身真气来攻击,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晶莹的汗珠。
“林追音的居然能高强度撑这么长时间?”
“我看她应该拖不下去了,耐力好有什么用,总归拖不过师紫宴。”
“如果能一击得手……”
林追音的背几乎全被汗水打湿,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累一样,朝着师紫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师紫宴不吃她这一套,眼看着林追音将刀脱手朝她扔来,师紫宴便料想她是撑不住了,所以想远程得手。鞭身挥动,师紫宴抽上那把声名远扬的邪刀,感觉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
然而下一秒她的击打落了空。
林追音竟还抓着那把刀,她潜心费时营造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幻觉,让师紫宴的鞭子终于露出了破绽。抓准机会,林追音俯身冲去,不等那鞭子的轨道扭转便抵住了师紫宴的心口。
胜负已分。
“承让了。”林追音收刀入鞘,心满意足地给自己鼓了鼓掌。
师紫宴刚刚只觉得心口冰凉,明明知道只是比试,却有种自己会丧命于此的感觉,她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又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很是尴尬,便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就要下台去了。
然而台上赢的人乐意,输的人乐意,台下看的人却不乐意了。
“用邪气幻觉这种阴招!胜之不武!”云山的子弟愤然不平,“我云山不服!”
“邪门歪道终究是不长久的。”连年纪稍长的长辈都参与了进来,“诸位也都看见了,撑不住了便用邪招,心性终究不正。”
林追音想笑。
师紫宴只觉得比输了还要丢脸。
“够了。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承认就是。”师紫宴黑着脸,“丢人的东西。”
云山毕竟供她为圣女,被她训斥,便不敢再吭声。师紫宴简直不想再多呆一秒,她向林追音拱了拱手,衣袂飘飘离开了擂台。
排行榜再次传来声响,林追音的名字一路直上,直接冲进了三十多位,堪堪停在了胭脂扇后面。
“哼哼哼。”林追音乐呵呵地坐到方安身边,若是有尾巴,都要摇上天去,“这下看他还敢不敢骂我。”
小祖宗,谁敢骂你?方安无奈地想。
胭脂扇如意地插进了下一场,不出几息就把对手轰下了擂台,见林追音占了自己的位置,正要气冲冲找她理论,却眼尖的看见了什么,又奸笑着走开了。
林追音莫名其妙的追着胭脂扇的目光看去,原本愉快的神色猛然僵住了。
一名穿着官服的男人正对着守卫统领说着什么,随后一行人的目光立即锁定了林追音和方安。
两人同时出了一身冷汗,随后诧异地对视一眼。
“你怕什么?”异口同声。
看一眼对面,再次对视:“要不先跑?”
飞快达成协议,林追音拽起方安的手就借着人流跑出了门。
那个官服男人狐疑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上班太久失心疯了。
他好像看到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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