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圆也渐渐的从那件事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再也不提婚约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也减少了。
奚如玉只能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初那么爱笑的小姑娘已经找不到了从前的影子。
不过她并没有焦急多长时间,因为在某一天里为芋圆把脉的时候突然发现这脉是喜脉。
她犹豫了许久,一再斟酌措辞,还没想好怎么说出来,最后还是芋圆先猜出来的。
她本来以为小姑娘会情绪不稳定,没想到反而笑了,一如当初咋咋呼呼的模样。
“真好。”芋圆笑的弯起了眉毛,脸上的小酒窝也重新浮现。
“正好如玉也不打算嫁人,那我们一起来抚养这个选择来到我们身边的孩子吧。”
奚如玉则是松了口气,无论怎样,开开心心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后来她收到了郡主的来信,说是她离开的太早了都没有看到接下来的戏。也感谢她当初为哥哥弄洒那杯茶。
看来他们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奚如玉继续往下看去。上面写的是程萱当初想给欧阳俟下的药是让人浑身无力还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药。想要造成欧阳俟欺负她的假象,这样好能借机博取当事人同情,再借机上位,却没想到那杯茶被奚如玉给挡下了。
她就另外干了别的事情想要达成目标,欧阳俟也不是傻子,发现了她的意图之后,将程潇给打昏了绑过去,让他们俩滚在了一起。所以第二天程府又是极为热闹,程夫人偷人的事情别人都还没忘记,她的儿子又和自家侄女搞在了一起,这一下沦为了柳州城的笑柄。
这让程氏如何受得了?就算她被休了,但是这么多年从奚鸢手里骗过来的东西和手里的嫁妆也够她生活的挺滋润了,而且儿子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她跑去和儿子闹,让他坚决不能娶这么个什么都不是的侄女,宠爱归宠爱,但是一涉及到她儿子的利益就立马翻脸不认人了。
程萱也非常心寒,慕濡了这么多年的亲人居然这样对待自己,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甚至还因为想为自己的儿子铺路而毁掉自己。
所以她也三天两头在程府闹。程潇也就刚开始尝到滋味肯敷衍她几句,后来都懒得理她。再加上母亲支持他,更是觉得程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不是眼了。
程府一天到晚是热闹的很,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看的开心,尤其是南阳郡主。
后来程武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把程氏丢了出去,又勒令儿子必须迎娶程萱,这才清净了一些。
程夫人被丢出来之后还是不可置信的,她想去别的地方约儿子出来,程潇却不愿意管她。
毕竟他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和这么丢脸的母亲有来往呢?以前在程府还好,别人不清楚,但是出了门就不一样了。
后来程夫人被人偷走了身上全部的钱财饭都要吃不起的时候,他更是看不起了,还一直埋怨她。手里攥着这么多钱也不想着早点给他,心疼死他了,真是活该。
之后程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做她当初最不齿的行业,但是因为年老色衰又风餐露宿保养的不行,只能靠着乞讨为生。就这样她的儿子也从来没有过来见她一眼。
程潇娶了程萱后程府并没有像程武想的一样会安静下来,两个人就像与生俱来的冤家一样,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闹地整个程府都不得安宁。
程潇的仕途也止步于此,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借着南阳郡主不停地升官,妻妾成群,日子过得快活得很。反而一再颓废下来,无尽的争吵几乎占了他全部的人生。
但是他也不敢纳妾,不敢休妻。因为他现在的生活和仕途也靠着程萱的父亲支援,而且他也见证过程萱不少狠厉的手段,所以也就只敢动动嘴皮子去吵架。
再后来奚如玉偶尔去柳州的时候,看到程夫人如今的样子还支援了一番,给她找了间屋子,请人时不时来给她做一顿饭。不过不是她脑袋被踢了以德报怨,而是她当时看程夫人貌似坚持不了多久了。
然而这怎么行?她一辈子这么骄傲的不就是她的儿子吗?程氏又怎么能不见证自己儿子今后的生活呢?
不过这些都是不太重要的事情了,奚如玉在芋圆的儿子出生之后过得还挺充实的,她们一起教导这个孩子长大成人,见证他变得越来越优秀。
在师父也走了之后,她把自己所学到的医术传给了收的几个徒弟,把师父赠予自己的那套金针也传承了下去。
她的神医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因为她不仅解决了许多疑难杂症,更是凭借着一手金针把许多中毒的人从生死之际救了回来。
更让世人钦佩的是,每到天灾的时节,她都会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出来义诊很长一段时间。
她的徒弟们把她用一生研究出来的药方和治疗方法写进了书本,为后人所传颂。
直到后世,医学界也都赞叹着这个女医师,在那个年代里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得到了这么高的赞誉。
这些都不是奚如玉能知道的了,她这一生过得都很舒坦,结交了一些有趣的朋友,也见证了一个小生命的成长,也算是无憾了。
其实对于程夫人她还是挺惊讶的,因为她在接近晚年的时候收到了柳州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这些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是那个她在柳州雇的小丫鬟告诉她,程夫人走了,走之前给她送来了一封信,她才恍然大悟。
不过程夫人到底是真心悔过还是怕她报复自己儿子,这就没有人得知了。
奚如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变弱了许多,眼睛更是睁不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束缚住了。
难道她是被绑架了,劫匪想要撕票?不过还没等她胡思乱想起来,就听到有一道女声奇怪道,“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随即奚玉如感到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身上,吓得她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顿时感觉一阵委屈,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来声音,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哭喊,还有刚刚那个女子变得气急败坏的声音。
“哭这么狠做什么,烦死了!给我闭嘴!”那个女子说着还想要伸出一只手来捂眼前的婴孩。
“夫人,这可使不得,她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而且她虽然是个女孩,那也是您亲生的啊。”
奚玉如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妇人把她挪了位置,努力为她辩解。
“如果不是她纪郎能一直不回家吗?她就是个扫把星!一定是因为她是个女孩,纪郎才不愿意来看我的,她为什么就没听到我的祈愿,投生成男孩,让我为纪家生个长子呢?”明悦发出歇斯底里地喊叫,用力的将自己手里的枕头砸向女儿的位置。
奚玉如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这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还有扑面而来的风。
妇人连忙用手挡住那厚重的枕头,就这样奚玉如还被那粗糙的边角砸了一下,脸颊一阵生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婴儿的原因,她的情绪变得更加明显了,就比如现在,内心觉得格外地委屈。
“夫人,您忘了姑爷根本不知道小姐的出生啊,等到他回来知道后,一定会非常喜欢小姐的。”
“周妈你又在骗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明悦的声音由尖锐逐渐变得飘忽,泪水缓缓滑落脸颊。
不过奚玉如没有精力听这所谓的母亲继续在那里闹腾了,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然后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听到一直抱着她的周妈在那里一直念念叨叨,然后把她装进了一个柔软的小篮子里,就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小姐你不要怪我,再不把你送走的话夫人就要疯了。哎,你也是可怜,本来出生在富贵人家也是件好事,没想到夫人对你这么抵触。”
“周妈给你准备了一些银票放在了篮子里,这些也够普通人家生活一辈子了,希望那个家庭能够善待我们家小姐,让我们家小姐能够开开心心地长大,一生顺遂。”
奚玉如迷迷糊糊地听到周妈在那里不停地祈祷着,还在她的小手上套了根细绳。
不过她也没法改变什么,于是动了动小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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