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在公司的要求下石惜海参加了名为《未来之星》的选秀节目，由于并非星汉公司主捧的选手，他没能出道，最终排名止于第十一名，与出道位相差2个名次。
虽然如此，赛后第一年石惜海还是吃了不少选秀红利的，公司给他接了不少商务，也与一些小品牌合作过。然而还没等石惜海体会到秀粉的无情，反而先成为了公司内斗的牺牲品。星汉娱乐旗下艺人分为三个部门，演员部门，艺人部门与偶像部门。星汉娱乐原本是以影视剧为轴心的经济公司，自然以培养演员为主，演员部门也是人数最多，公司最为看重的部门。
公司内演员横着走，别的艺人都要低一头。而石惜海所在的偶像部门在3年前才匆忙成立，可以称得上弟中弟的存在。虽然一开始公司对偶像部门给予厚望，然而三年下来，回报率却让人失望，甚至成为了公司三个部门之中唯一一个连续2年赤字的部门。
这也是石惜海明明赛时人气不低，赛后公司却并没有为他好好规划，而是急于给他接商演商务的原因。
部门之间本就有竞争，此时便拉开了帷幕。甚至到了后期，负责偶像培训的经理以及另一个大经纪人还被竞争公司挖走了，而岗位流动率也越来越高。在这样的背景下，偶像部门越发管理混乱，就连公司塞进出道位的两个人都自顾不暇，更别提石惜海这样的小小艺人。
没背景没资源，也不愿找别的“出路”的石惜海，就这么成为了千万偶像之中，再普通不过的过气艺人之一。
以上是楚佳树这三天查询到的资料。
“楚哥，你好厉害啊！”石惜海这下是真的佩服了。他算是那种很好带的艺人，平时只管训练，完全没在意过别的事情，更别提公司情况了。当楚佳树把这些一点点跟他说，他才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难怪他有将近一年的空白期，难怪带他的经纪人一年之内换了三个。
“你都是怎么查到的？”石惜海问。他身在公司中却什么都没听到，楚佳树只用了三天就将这些打探得清清楚楚，他实在是很好奇。
“看新闻，看财报，看论坛，看招聘网站。”楚佳树过于言简意赅，他看出石惜海其实没太听懂，但也没打算更深入地给他解释其中门道——毕竟石惜海是他要培养的艺人，而不是下一个经纪人。
“原来都是公司耽误了我……”石惜海这下更是不甘心了。他本以为是自己没实力，没星运，却完全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你错了。”楚佳树及时打断了他因怀才不遇产生的愤懑。“虽然公司内斗让你提前一年糊了，但如果按照他们的规划，你最多也只能再红一年。”
公司原因固然重要，石惜海本人却也不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石惜海不服气，“如果给我资源，我肯定红得更长久。”自从见同公司艺人上了个热门综艺后一夜涨粉几十万，石惜海也曾做梦自己能够一夜爆红。
“就凭现在的你？”楚佳树平静地给石惜海判了死刑，“你抓不住的。”
他的语气过于笃定，石惜海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楚佳树继续问道：“你那些自媒体账号，都多久没更新了？”
“……”石惜海哑口无言，进而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羞愧。
星汉娱乐会审核艺人在认证的账号上更新的内容，且严格规定使用语言。石惜海不是不爱冲浪，而是嫌麻烦，一想到自己无论发什么都要被人管，自然很厌烦在社交账号上营业，干脆当甩手掌柜，将这些全都交给公司。
他在小号浪得飞起，大号就只有转发的商务代言等官宣消息，几个月才发自拍或是简单的vlog。
楚佳树怀疑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账号已经停运快大半年了。
“你不是没有机会，你只是搞错了机会的定义——你不够努力，得过且过，不屑于随手可抓的机遇，只做梦天上掉馅饼。”楚佳树语气仍然温和，却仿佛有根刺扎在石惜海心里。
从未有人这样批评过他，剖析过他，他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几次呐呐想反驳，最终还是选择弭耳受教。良药苦口，良言逆耳，石惜海懂。
“如果不摆正心态的话，给你再好的运营团队也是白搭。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教会你的，以后由我来。今天我们就说清楚，以后我也会督促你，不会再让你犯相同的错误。”
如果躺着就能赚钱，那自然不会有人去付出努力了。艺人被市场与粉丝惯坏，经济公司只追求眼前利益，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楚佳树并不只想要可以替换的流水型艺人——他要教带着石惜海，教他如何在娱乐圈中撕出只属于自己的天地。
“嗯。”石惜海闷声答应，好像一只焉了吧唧的大狗正在认错。
“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楚佳树笑着夸了他一句。他对石惜海的性格还算满意，虽然有着眼高手低、容易犯懒松懈等毛病，但还未沾染上娱乐圈真正的恶习，知道亡羊补牢与知耻后勇。“那我们继续吧。”
这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开了整整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是由石惜海点外卖送到家里来。楚佳树说得口干舌燥，石惜海也听得头脑发胀。
虽然楚佳树的有些提议石惜海还没能了解，但这一天下来，他对楚佳树的信任也越发深厚，两个人之间比初次见面时要更为熟悉了。
“三个月内，绝对打响第一炮。”楚佳树将这句话做为今天会议的收尾，同时合上手里的笔记本。
他对石惜海的规划非常清晰，他对石惜海的期望也异常之大，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势在必得。石惜海仿佛被他的自信传染，心里有了点底气：“楚哥，你就这么对我有信心吗？”
然而楚佳树只是对他笑着点头，作为回答——如果他说他不是对石惜海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信心，对方今天建立起来的自信恐怕就会产生裂痕吧。
他楚佳树是谁？这样的小任务想难倒他，那可没门。这个名为「金牌经纪人」的游戏第一关，有点太看不起他这个玩家了吧？
虽说开局无车无房无存款，只有一张经纪人证书与存折里的一万元让他有些意外——还好他口才了得，成功说服石惜海借住一段时间——但通过与任务对象石惜海接触的三天，楚佳树非常有信心能够完成「让石惜海成为顶流」这个任务。
玩游戏，就没有谁比他更在行了。
只是没想到「金牌经纪人」这个游戏竟然真实得就像一个独立于此的小世界，甚至有点像另一个平行宇宙，处处细节，NPC真实自带逻辑，楚佳树不得不收起游玩心态，认真地把自己沉淀进这个世界里。
或许就是为了真实度，楚佳树自进入游戏以来，只知道任务目标石惜海的基本信息，以及要把他培养成为一名不逊色于这世界的顶流明星的艺人，除此之外的状况必须由他自己去探索。
今天一整天与石惜海所讲的内容，也全都是楚佳树自己查来的讯息。
这反而激发出了楚佳树的兴奋。有难度的游戏才好玩，不可能的挑战他非要挑战。
明天，他的游戏正式开始——不知道他的对手，是否也已经身在局中了呢？
*
@stone石惜海：大家好久不见，今晚八点来颤音看我的直播吧
“楚哥，那我就这么发围脖了？”石惜海还保留着把内容给经纪人审核的习惯，楚佳树瞅了眼，点点头，他便将这个直播通知发了出去。
石惜海围脖账号粉丝两百万左右，其中有一半是公司给他买的，作为一个过气艺人，他的真实数据得大打折扣。不过即使抠脚一年，石惜海还是有一部分死忠粉的。
才发出去的围脖立即有了回复，都是在惊呼失踪人口回归的粉丝们。石惜海看着飞速增加的回复，暖心的同时，又有一些愧疚——在那些没有工作的日子里，他本可以继续为了粉丝们努力，可他却自己停下了脚步。
一只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别多想，今晚好好表现。”楚佳树道。
这几天他们往市场跑了几趟，把石惜海这套三室一厅的其中一个房间手动改成了直播专用房间。楚佳树这个贫穷的经纪人是一分钱没出，而可怜的石惜海听信他的鬼话花大钱买了套高端直播设备，都快把之前攒的钱掏空了。
在楚佳树的计划中，直播是整个运营周期占比很重的一环——因此他心安理得地说服石惜海掏钱，毕竟他才是给石惜海这个老板打工的打工人。
这是石惜海时隔一年再次出现在粉丝面前的首播，自然非常重要。两个人光是调试设备就已经调试了几小时，如果不是楚佳树提前定了闹钟，他们差点还要错过约定时间。
“天啊是活的石头！”
“上一次直播还是在上次”
“失踪人口回归”
“呜呜呜石头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活动啊”
一条又一条的弹幕从屏幕上飞过，看得石惜海心里暖洋洋的。百感交集之下，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局促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最终只是笑了笑，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
这场直播楚佳树并没有特别安排什么活动，只是让石惜海静下心来，与粉丝们沟通。这和以往石惜海做过的直播都不同，之前公司给他安排的活动，要么就是带货，要么就是品牌合作，他自己也不是会来事的性格，像这样坐下来和粉丝闲聊，顺便答疑解惑还是第一次。
“好久不见？的确好久不见了……嗯，马上就不在星汉了，是和平解约。不不，不会退圈的，我还想继续跳舞给你们看呢……”
楚佳树在一旁听他和粉丝唠嗑，同时也拿着手机看弹幕，观察粉丝们的反应。和他所想一般，这场不含任何广告的直播拉近了石惜海与粉丝的距离。他几乎有问必答，粉丝们的热情和参与度都很高，争相发着弹幕，或是提问他的近况、未来打算，或是给他加油鼓劲。
“这段时间是不是谈恋爱去了？”石惜海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你们看看我这么糙这么丑，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实。直播没开美颜，石惜海本就算不上标准帅哥的脸，在镜头下显得更接地气了，而且还穿着直男最爱灰T恤。和同公司别的艺人相比，他的品味时尚可以说是灾难级别的，粉丝没少在超话喊话让他多出去买买衣服。
“不过我的确和人同.居了。”石惜海忽然丢出了一个能把粉丝惊坐起的消息，“就是他——”
他伸出手臂使劲一拉，尚未反应过来的楚佳树便忽然被他拉到了镜头前。石惜海像献宝似的对着镜头炫耀道：“你们看看，我的新经纪人是不是很帅？”
无端受他牵连的楚佳树挑起眉，心道这家伙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没商量的情况下拉他出镜。虽然他倒也不是很介意……
很快地，像潮水一样汹涌的弹幕就淹没了石惜海的直播间。
“好帅好帅好帅”“救命，3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位帅哥的名字！”“石惜海你居然背着我们认识了这么帅的帅哥”“咋回事？当场出柜？”“石头886我宣布现在我是你经纪人的粉丝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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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过气选秀咖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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