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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晴天

叶青在拍摄现场热得汗流浃背时,才惊觉夏天已经来了。

自上次跟穆泽分开来剧组之后,紧锣密鼓地拍摄了快一个月,叶青的戏份终于杀青。

Starry活动上乔治屿闹出的新闻,在这一个月里的走势也十分曲折。

开始的时候话题还都集中在乔治屿本人身上,好坏掺半。随后就有很多关于叶青的负面新闻冒了出来,有嘲讽叶青出身低微的,也有贬低叶青音乐水平的,总的来说就是乔治屿的粉丝认为叶青不配成为乔治屿的偶像。

叶青进入这个小世界时给自己设定的职业是歌手,这也是叶青未曾体验过的职业。

但体验了才发现,需要处理的人际关系过于复杂了,叶青便联系主系统将这个小世界关于自己的故事线做得再简单一些,日常淡出大家的视野,专心研究音乐。

后来,叶青在音乐领域确实取得了不少成就,粉丝的数量也非常庞大,但叶青平时近乎隐身,除了发专辑或者代言的产品发广告时,几乎很少出现在网络上,大家只知道歌曲,却都不了解叶青这个人,这样的生活叶青也比较满意。

故事线虽然简单,但叶青总归是真实存在于小世界中的人,偶尔还是会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网络上多数人都在出言维护,晨兴也在极力控场,可不好的言论还是一茬又一茬地冒出来。

系统199也过来问是否需要出手处理,叶青拒绝了,多数情况下这些新闻很快就会过去,况且他已经进入了主线剧情,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掺合到小世界的更多剧情线中。

网上正热闹的时候,择城放出的新概念无人驾驶汽车的宣传片就登上了网络热门新闻,叶青作为该产品的代言人,精妙地演绎,优秀的配乐,将产品,包括叶青这个人推到了新的高度,把之前的热闹都盖了过去。

这是叶青拿到的择城第六个重磅产品的代言,俨然成为“金主爸爸”的宠儿。

看到这些,叶青不得不感慨,还好当时精简剧情的时候没有剪掉和择城的联系,不然不仅可能吃不饱饭,也少了与穆泽认识的由头。

杀青后,叶青没有耽搁,坐晚上的飞机赶回S市。

他现在只要离穆泽太远,都会很担心,因此一直在跟剧组协商,在不影响其他演员的情况下,尽快地拍自己的部分。

这一个月除了拍戏,空闲的时间叶青都在研究这个小世界的剧情,以及调查穆泽。

穆泽只是一个配角,系统提供的故事线中记录太少,网络上可以查到的内容也很有限,但从这两份资料中还是可以看到差别。

穆泽从很早开始,就在一点一点地摆脱原本的剧情了。

叶青回到家,走到阳台上,果然看到了隔壁的灯光。

竟然还没有睡么?还以为自己的歌声有催眠的作用,正想着怎么提醒对方早点休息,隔壁阳台的门打开了。

穆泽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就看到一个在发呆的小傻子。

“穆总怎么还没休息?”

“还有些工作的事情。”

“工作的事情是忙不完的,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

穆泽看叶青还穿戴整齐,估摸对方是刚刚回来,想到之前因为泡冷水生病的事情,开口问道,“剧拍完了?顺利么?”

“很顺利,等后期处理,然后就是一些宣发活动,其他时候准备新的专辑。”

“对了,新专辑的那些歌听起来怎么样?”叶青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语间的期待。

原来那部手机中存储的只有数字编号的歌曲是新专辑。

“还没听。”

“哦,没关系,等我后面调整一下再听新版吧。”

“给我这些做什么?”

“专辑么?我给澜哥送了一套,当然也不能少了我们穆总的啊。”觉得自己有点飘,叶青赶忙补了几句,“也可以送人什么的,不过送人很可惜的,都是买不到的。”

穆泽愈发觉得叶青这个人很有意思,说他害怕自己,又什么都敢说、都敢做,但说他胆子大吧,每次说话都可怜巴巴、怯生生的,很有趣。

“我要休息了。”检验一下听了真人的声音之后会不会睡得更好。

“嗯,晚安。”

叶青看着对方进屋了,才离开了阳台去洗漱睡觉,似乎见了对方一面,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拍戏回来之后叶青就过上了筹备专辑的枯燥生活。

中途抽时间与Starry商量了直播的频率和模式,会以唱歌为主,每次一小时,叶青还提议让后台关闭打赏的功能,极力避免可能的矛盾。关闭打赏,意味着平台的收入也大幅度减少,因此合同中的抽成并不高,不过叶青已经很满意了。

直播的地点就定在了环宇的直播间,设备齐全,还有工作人员在场,可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叶青看着自己的行程,心情很不错,与环宇的合作不少,比如这周要拍的几条广告,之后的直播,以及为一部引进的动画电影配音,近期都可以待在环宇,他就可以有理由去刷脸,比如蹭蹭顺风车什么的。

穆泽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就收到了叶青的信息。推开门,不出所料,对方正站在门外,拿着手机朝自己摆手。

椰青:穆总早#太阳#,上班了嘛?可不可以带我到环宇?

椰青:#可怜巴巴#

穆泽几乎一夜没睡,头疼得厉害,腿也一直在疼。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钢钉上,钢钉从脚掌刺入,穿透了膝盖,想要将他永远钉在原地。

从卧室走到门口,穆泽的背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冷汗,没有额外的精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他不想将自己暴戾、尖锐的一面暴露给叶青。因此不得不低下头,逃避了叶青的眼神,兀自向电梯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看到叶青一直乖巧地站在门口,穆泽心里叹了口气,招了招手。

“谢谢穆总。”

叶青笑着跟了上去。

穆泽打开陶戈递过来的各项会议资料,试图分散注意力,但疼痛让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余光撇到身边的人,今天叶青倒是很安静,拿着平板电脑写写画画,五官精致,眉眼如画。

“穆总,是不是不舒服?”

叶青在电梯上就发现穆泽的脸色实在太差了,一些动作也与往常不同,当时没敢问,担心会让穆泽产生排斥的心理。但此刻看对方紧皱的眉头,还是忍不住关心起来。

“没有。”穆泽惊讶于叶青的细致入微,他一直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动作和表情,自认为与平日无异。

“我中午去找穆总吃饭吧?”

“我中午开会。”很好,每次都绕不开吃饭。

“开会也需要吃饭。”

“他们会订工作餐。”

叶青还想再嘱咐,正好有电话进来,只好先接起电话。

穆泽看到对方接电话的时候,还要看着自己,笑眯眯的,心中感慨自己的脾气竟然已经这么好,对叶青过于纵容了,索性闭眼假装休息,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竟然慢慢有了睡意。

【宿主,你不应该再用精神力。】

“没关系,我有数,他情绪不对。”

【……】你有什么数,你最没数。

叶青顺杆子向上爬的功力十分深厚,今天蹭了早上的车,第二天连晚上回家的车也可以蹭上。再后来可以用即将下雨,适合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为理由,磨着穆泽去家里吃了一碗面条。

穆泽吃完叶青做的牛肉面,拿着对方塞给自己的水果拼盘回了家。

看到黑暗的、空荡荡的房间,压制了一天的烦闷情绪又从心底涌出。

穆泽坐在沙发上,盯着果盘里面的苹果兔子,猕猴桃乌龟,还有提子刺猬,它们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亮色。

不知道坐了多久,穆泽缓过神来,伸出僵硬的手,拿起一个提子塞到嘴里,好甜。

又是一整晚的失眠,穆泽用力地锤打自己的头,试图盖过头痛。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在耳畔,伴着电闪雷鸣,憋了几天的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仿佛也冲开了身体的某些开关,疼痛如毒蛇一般,沿着骨骼从脚下向上攀爬,绞断骨头,撕破皮肉。

穆泽蜷缩在床上,身体剧烈地颤抖近乎抽搐,冷汗浸湿了睡衣,整个人仿佛泡在水里,隐约可以闻到雨水混合着鲜血的腥气,仿佛回到腿刚被打断的时候,被扔在雨中,大雨将血水冲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穆泽急促地喘息着,无声地大喊。

但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屋内令人心酸的呜咽。

叶青被清晨的雷雨吵醒,大雨遮天蔽日,好在是个周末,吃个早饭可以去睡回笼觉了,爱心早餐必须要准备。

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叶青决定**腿三明治。

【宿主,为什么任务对象最近对你这么纵容?】

系统看着宿主天天磨人,任务对象丝毫没有拒绝,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问了出来。

叶青正在处理食材,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就要出事了。”

当一个人脆弱、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有人陪在身边,拉他一把,再强的人也不例外。

【出什么事?】

话音刚落,崩坏值警报瞬间拉响!

没等系统说话,叶青冲了出去,用力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就在他考虑让系统入侵防盗系统的时候,门被用力地拉开。

穆泽站在半开的门后,脸色惨白,双目赤红,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怨恨与恶意,仿佛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叶青心底漫出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试图像向往常一样与对方交谈。

“穆总,一起吃早饭吧,我做了三明治……”不知道为什么看穆泽这个样子,自己说话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滚。”穆泽机械地回应,随即准备关上房门。

叶青没有多想,立刻伸手挡住了对方关门的动作,急声道,“穆总,要不要到我家坐会儿?我给你……”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对方,叶青明显看到对方颤抖了起来。

“我这样好看么?”

“你们都想看我这个样子。看我这个样子觉得痛快是么!”

“看一个残废痛苦的样子你们就这么高兴么!”

“就这么高兴么!”

“穆泽!”叶青见对方已经失控,不停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收起你们可笑的同情心!”

穆泽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低着头退回了门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就是个疯子,当心我也弄死你。”

说完,门“碰”的一声就关上了。

穆泽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屋内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

“穆泽!”秦兰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紧锁的房门,一脸不耐烦,“要吃饭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还是少年的穆泽躲在墙角,嘴唇微动,努力想要张口解释他对大雨的恐惧。

“快点出来!”

“大家都在等你吃饭!”

“你又犯什么病了?”

“你这个废物,倒是说话啊!”

而周围的喧嚣让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妈妈,哥哥怎么了?”

“小岳乖,去别的地方玩,你哥又犯病了,离他远一点。”

哄走了小儿子,看着躲在墙角的人,秦兰耐心告罄,走过去直接将人拉了起来。十几岁的少年瘦得只剩骨头架子,轻易地就被拎了起来。

“吃个饭还要别人请,饿死你算了!”

“别天天一副别人欠你的模样,我们不欠你!”

“真是丢死人!”

那时的穆泽被扔在饭桌前,听着父母对自己的批评,周围佣人的议论,耳边嗡嗡作响,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住筷子,恶心的想吐。

穆泽蜷缩在门边干呕起来,呕到直不起腰,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不动了。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声音将穆泽从记忆的泥淖里拉回了现实,有人在他门上挂东西。

穆泽缓缓坐直身体,想听得仔细些,但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雨声。

叶青站在门外,盯着门,久久没有动。

刚刚将从家里翻出来的水果和小蛋糕挂在了门上,怕穆泽听不到,特意弄出了一点儿动静。

叶青摸了摸胸口,心很疼,全身都在疼。

大雨连着下了两天,直到周一才停下,但天没有放晴,十分闷热,让人喘不上气来。

穆泽坐在车上,远远看着站在单元门旁的叶青,对方戴着口罩,压低了帽檐,看不到神情。

话说得太重了,穆泽心想,不会再有人对自己笑得那么好看了。

一直看到对方的保姆车来了又离开,穆泽才回过神,让司机开车。

工作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身体的疼痛,但就是无法静下心来。穆泽放下手里的文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不过穆泽的心神不宁没有持续太久,下午快六点的时候收到了叶青的消息。

彼时穆泽正在会上听负责人汇报,手机的提示音使本就气氛凝重的会议更加压抑,大家小心翼翼地观望,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却见他们大老板拿起了手机,然后情绪明显好转。

椰青:今天还可以搭顺风车么?

穆泽:可以

椰青:那我还有半小时结束,可以等我一下么?

穆泽:可以

椰青:谢谢穆总

椰青:#乖巧#

叶青与之前一样到了约定的停车场,意外的是对方今天竟然先到。叶青借着停车场昏暗的灯光打量着对方,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得人更为消瘦,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着青,眼眶发红,好像特意图的胭脂,十分脆弱。

明明两天没见,却仿佛分开许久。

“谢谢穆总。”

“嗯。”穆泽将手中的文件合上,递给了前面的陶戈。

叶青为了蹭车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设,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可以让穆泽稍微高兴一点,或者做些什么才能让穆泽舒服一些。

而穆泽则是努力克制着身体的不适,试图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两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家里的停车场。

穆泽从车上下来,缓慢地向电梯走去,想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发现应该与自己同路的人依旧站在车旁,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步未动。

穆泽的心蓦然一沉,不等他说话,就见叶青快步走了过来。

“穆总。”

“嗯?”

“别生气。”

穆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住胳膊,脚下一空,直接被人背了起来!

“叶青!”

“不要乱动,危险。”

“叶青!”

穆泽还想再挣扎,有很多难听的话想要说出口,但在电梯玻璃中看到对方的眼神,突然沉默了。

电梯缓缓向上,叶青透过玻璃与穆泽对视着。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穆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叶青在回应什么。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叶青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穆泽心想,竟然有人在为自己难过。

“我不痛快。”

“也不高兴。”

“我没有同情你。”

“我更不觉得你是疯子。”

几句话说完,已经到了穆泽家门口,叶青弯腰,轻轻将人放下。

“收拾一下,过来吃晚饭。”

没有等穆泽的回答,叶青就快步走回了家里,步履匆忙,生怕听到拒绝。

【宿主,你的心跳很快。】

“背了这么久,累的。”

【……】

系统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有充足的经验,没有宿主会听它的劝,不撞南山不回头。就是这个对象有点棘手,想想大佬之前的做派,可能它的“统生”马上就要结束了。

穆泽过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甜甜的南瓜粥,和两个清淡的小菜,看这个粥的软烂程度,应该是提前预约做好的,所以早上就想着要一起吃饭了么?穆泽心情忽然就变好了不少。

“最近都在环宇么?”穆泽一边喝粥,一边问道。甜度和热度刚刚好,喝了一口就觉得身上暖了起来,很舒服。

叶青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心里紧绷的弦跟着松了下来。穆泽搭了台阶,想要翻篇,叶青也不执着,两人的相处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嗯,上周三四五,拍了两条广告,这两天是我接的一个动画电影的配音,明天再处理一下就差不多了。”

“不用经常去晨兴了?”

“不用,我的合约快到期了,我想筹划自己的工作室。最后帮他们带带人,把之前签的一些公告做完,和平分手。”

穆泽爱吃甜食,叶青又蒸了个豆沙包,刚刚蒸好,叶青一边说一边夹给对方。

“他们竟然放你走?”穆泽不太懂娱乐圈的规则,但如果是他,肯定不会愿意放叶青走的。

“与公司的发展方向不同吧。”叶青觉得他现在装可怜已经不用酝酿,说来就可以来,“他们觉得我要求比较多,不太讨人欢心。”

听懂了叶青的言外之意,穆泽没有说话。

“我之所以加入晨兴,还是之前路上救助的老人,恰好是方总的母亲,因这个人情,方总这几年已经很照顾我了,不然像我这么不听话的可能没有公司敢要。”

见穆泽一直不说话,叶青忍不住凑近了一点,“穆总,以后我要是喝西北风了,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投资?”

“做慈善么?”

叶青忍不住开始絮叨自己是个潜力股,插科打诨,倒是很轻松地吃完了晚饭。

收拾好厨房,叶青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穆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钢琴出神。

“穆总,想弹琴么?”

穆泽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叶青面前,五根手指无力又扭曲,十分丑陋。

动作快过脑子,叶青直接握住了伸到面前的手,轻轻摩擦着,对穆泽的反应感到十分意外,他一直以为穆泽是不愿意展示自己不好的一面的。

“叶青!”直到穆泽将手收了回去,叶青才回过神来。

“抱歉,穆总。”

为了缓解尴尬,叶青连忙在穆泽身边蹲了下来,掏出抱在怀里的小熊,张开小熊的手臂,往穆泽的腿上缠。

“做什么?”

“腿是不是不舒服?”叶青轻声问,“之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听老院长说,热敷会舒服一些。这是我新买的,暖和么?”

穆泽低头看着抱在自己小腿上的小熊,热度缓缓透到皮肤上,他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小熊的耳朵,毛绒绒的。

看着穆泽难得露出的如孩童般懵懂的表情,叶青调整着小熊的位置,让发热的地方尽量多的贴在腿上。

“穆总,想不想听歌?”看到对方有些脆弱的样子,叶青很想哄人,“我之后教你弹琴好不好?今天勉强点歌听呗。”

“12。”

“什么?”

叶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意识到穆泽说的是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睛。

外面又下起了雨,穆泽闭上眼,感受着腿上的热意,听着温柔的歌声,沉浸在温暖中,一动不想动。被拐的那十年中的恐惧与伤痛,回到家后的精神折磨与周遭的厌恶,似乎终于可以在这个晚上暂时抛之脑后。

叶青把睡着的人抱了起来,见对方睡得并不安稳,轻声哼歌哄着。

抱起来比几个月前还要轻,怎么有人对自己这么狠呢?

叶青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理了理穆泽柔顺的头发。

“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么?”

穆泽醒来的时候,看着明显不同的室内装饰,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看到床头的电子时钟,早上七点,他竟然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印象中一直有人在跟自己说话,让他不要害怕,但此时身边并没有人。

原本围在他腿上的小熊已经掉在了地上,穆泽赶忙下床,把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熊捡了起来。

走出了卧室,果然看到了蜷在沙发上的人,被子盖的很严实,只有头发露在外面。没有打扰对方,穆泽走到落地窗前。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温暖的阳光穿过云层洒了下来,是一个晴天。

穆泽轻轻捏了捏小熊,看着玻璃里的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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