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了大半辈子的校医一看到踢开门的赵应青立马坐直谄媚的搓着手而后凑上来,“少爷……”
“别说废话。”赵应青冷冷的声音却发冲,他一脚踢开碍事的椅子直奔铺着白床单的床,校医这才发现赵应青背着个人,他震惊的同时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个倍感熟悉的少年,许予书虽然很疼但他还是忍耐着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发现校医在看他时他弱弱一笑轻轻道了声麻烦你了。
“你要干站到什么时候。”校医对上赵应青不耐烦的视线立马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又是你啊,这次也是被人打的吗……”校医小心绕过心情看上去不太美妙的赵应青蹲在许予书面前看着膝盖的伤。许予书脚心还是最疼,可他没有说话,他不想怀疑岑伶给他的鞋,即使确实是那双鞋害他摔倒。
“摔的是很严重,我给你拿酒精消消毒包扎……”校医说完又小心绕过赵应青准备他的东西,赵应青抱胸看着垂头不语的许予书,眼前人摔倒的画面在脑中重现,又不是左脚踩右脚摔倒。赵应青目光落到许予书的袜子上,那双原本白色的袜子也很惨烈,染了血和灰尘失去原本的颜色。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赵应青盯着许予书的脚,听起来不可思议,万一是脚受伤导致的摔倒呢?
许予书愣了一下发现赵应青在盯着他的脚,他瞬间明白赵应青的意思,诚挚的开口,“谢谢你。”
“……?”
许予书又说了一遍,他伤成这样走不了,赵应青把他背到这里,他说几句谢谢都是应该的。
赵应青无语片刻冷冷说:“你是该说谢谢。”
“上次也谢谢你。”赵应青沉默的看着认真的许予书。
他真的理解不了这个人。
赵应青很少直奔主题的说一件事,但这次他说了,“你脚上有伤吗?回答有还是……”他盯着有些慌张的许予书,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他不再问多余的废话冲早在一旁不敢过来的校医开口,“脚底有伤。”
“没有。”许予书脱口而出缩了缩脚,他不想再有其他人受伤,这样的伤他会慢慢痊愈的,不管那个人为什么欺骗他伤害他。许予书这个反应惹到了赵应青,他的感觉不会错,许予书的反应也没有错。
“唔……疼……”赵应青直接抓起许予书的一条腿,脚底的袜子有好几个口子,那脚底也血肉模糊,看到这副场景赵应青直接冷哼一声一下子把许予书摁在床上。
膝盖有伤本不适合打弯赵应青却死死压着他的腿,许予书还没反应过来赵应青的话就把他炸的晕头转向。
“你这样的家伙活该被欺负。”
过往的遭遇以一句话的形式具象化在他面前,许予书忘了疼也忘了呼吸。
“没有?没有这是什么?上天独给你的惩罚吗!?你是傻子吗!”赵应青觉得血气翻涌死死捏着许予书的脚腕,他抓着许予书的一只袜子扯下来,许予书觉得那袜子血连着肉,把他整个人都扔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赵应青看着那深深浅浅的口子咬牙切齿,这个家伙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个情况不说想截肢吗!?
“我就告诉你你活该许予书,你认为世界上都是好人,坏人死绝了是吧!你在隐瞒什么?你一个人承受什么!!”
许予书鼻子发酸,他看着对他大发雷霆的赵应青眼眶泛红。往日的思维他会这样告诉自己:赵应青是为了他好。他甚至还会回想起这件事谢谢赵应青,可赵应青后面的几句话一出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他无法活在都是坏人的世界,可周围的人好像都是坏人。
他不把人想好他怎么办。
“你滚……你滚……”许予书挣扎着,他讨厌这个家伙。他用手挡着脸抽噎着,赵应青深呼吸冲医生伸手,“东西给我。”
“疼抓我。”
烧人的酒精从膝盖灌下,疼到骨头的感觉持续从膝盖流到脚踝,许予书自始至终抓着床单小声哭着,赵应青在那小声的哭中给许予书消毒绑纱布。腿上的伤没有严重到去医院,可脚上的伤校医无能为力,他一个玛丽苏学校的校医,接到最多的工作是帮那些小姐处理手上的小伤口,其他的操作还只在那个少年身上做过。校医看着不哭了又无力反抗在赵少爷怀里的少年心里暗道奇怪,怎么一个两个都对这个少年这么上心?
许予书很丢脸,他希望赵应青就那么扔下他不再管,而不是这么抱着他。
许予书很想念岑伶,可岑伶一直没出现,如果是岑伶一定不会骂他凶他。
“放开我……”
“你自己去医院?”
“岑少爷会带我去的。”许予书说完感觉赵应青好像真的要扔下他,随着明显的深呼吸后赵应青阴冷的开口。
“你再提他我打断你的腿让你爬去医院。”
许予书嘴唇抽了抽埋着头不说话。
岑伶想出场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赵应青的话也没有什么毛病,但对许予书来说太多锋利。抛开所有的一切,许予书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岑伶不觉得赵应青能照顾好许予书,他想了想出来截胡。
停车场里两个人对视没有说话,许予书察觉赵应青停下来看向前面,岑伶靠在一辆车旁。
“我找到那个人了,以后也没事了,我送你去医院。”岑伶在看到许予书点头后对赵应青伸手,“麻烦你了。”
许予书趴在岑伶背上看着头也不回走了的赵应青松了口气。岑伶扶着许予书到了副驾驶。
“没发生什么吧。”
许予书摇摇头,赵应青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再和那个家伙打交道。
许予书上下学是最大的问题,岑伶不介意上下学接他,可许予书执意拒绝,他可以自己来,岑伶接送他也很麻烦。“我可以自己来的。”岑伶看着两只脚包的跟粽子似的许予书也只能同意,“平日小心些。”
许予书点点头刚想走却因为岑伶的一句话停住,“以后就算我给的东西也要小心。”
许予书知道不是岑伶,他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点点头,岑伶看着许予书用双拐撑着身体慢慢爬着楼梯,而此刻通往A级的电梯停在一楼,赵应青从里面出来还单手抱着一个篮球。岑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能对许予书公平些。
那缓慢的身影着实显眼,即使在通往C级狭窄又发暗的楼梯上。
“你不帮帮你的小男朋友。”
意识到赵应青在对他说岑伶扫了眼赵应青慢悠悠开口,“和你没关系吧。”
赵应青拿着篮球的手青筋暴起脸却像在八级大风中仍屹立不动的雕塑。电梯门关上岑伶才开始认真考虑系统的话,他不可能一直面面俱到在许予书旁边保护许予书,系统有时候也会维修(他质问时系统说他在检修),像系统说的那样,如果有一个闲人,再加上点对许予书的兴趣,这个人就可以给许予书提供一定的帮助或庇护。
许予书需要这样的帮助和庇护,直到他高中毕业脱离玛丽苏学校。看刚才赵应青的反应,不是一点有戏,免费的工具不用白不用,他不出现赵应青自会凑过去。果然,赵应青十七岁庆祝宴的邀请函在一天早晨出现在许予书桌子上,此时许予书脚上的伤才刚好差不多。许予书拿着邀请函问了岑伶好几遍,“真的不是给错人了吗……”岑伶都没收到这么用心的邀请函,他那印刷版的邀请函对上那封手写的邀请函立马少了大半诚意,他示意许予书拿好邀请函,“没事,我去问问他。”岑伶在让许予书安心后才回到教室,赵应青刚好打球回来旁边跟了两个人。
“赵应青。”岑伶直奔主题且明知故问,“你给许予书邀请函了?”
赵应青旁边两个人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谁不知道许予书的大名,更何况是从岑伶嘴里说出。可这是什么情况?赵少爷邀请一个三类人参加宴会,还是生日宴?
赵应青抬手拿搭在肩膀上的白色毛巾擦着刚活动完出的汗,他把头发全部撩上去漫不经心的开口,“多了几张邀请函。”
“你就写了许予书的名字?”岑伶可不信这些话。旁边的人屏住呼吸听着。
赵应青看着岑伶片刻突然一笑,“我邀请你的小男朋友让你不开心了?”
岑伶哪有不开心,他只是担心许予书遇到危险,毕竟那是赵应青的生日宴,鱼龙混杂,万一真出什么事他不好出面,最好就是把危险值降到0。
“我是怕有人不安好心,你也知道,许予书脚还没好全。”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夏琴琴在一边不知道听了多久,“好啊,许予书吗?”
岑伶:“……系统,她对许予书没有恶意吧。”
【没有,许予书对她没有威胁。】
说了好笑,全校人好像就夏琴琴听他解释,知道他和许予书没什么。
“他还能穿女仆装吗?他好可爱的。”夏琴琴脸上洋溢着笑,龙天游在旁边附和。岑伶毫不怀疑,龙天游在输掉比赛后没有找许予书的麻烦夏琴琴有很大的功劳。
“不能穿啊,好吧,岑哥哥,许予书不在那家甜品店了吗?上次去没有他蛋糕都不甜了……”
岑伶把追着他说话的夏琴琴推向龙天游,“管管你的人。”本来因为岑伶推夏琴琴而要发怒的龙天游听到那句管管你的人立马开心到降智。“我觉得还是挺好吃的……”秦朗发表着他对甜品店的观点。
生日宴邀请的是同一个班的学生,学生的家长,以及赵家复杂庞大的关系网中的各路大佬,许予书可是里面唯一的清流,岑伶可不能让许予书一开始就被人讥笑成为生日宴谈论的热点。
“走义弟,哥带你拿衣服。”许予书下意识点点头,可一看到金牌裁缝拿出的布料他急忙摆头,名牌和定制的区别他还是知道的,岑伶给他花这么多他受不起。
“不行伶哥……”岑伶拉着许予书有点恨铁不成钢,“钱都不敢花你还敢干什么?”许予书有点哑口无言,可这钱也不能超过他的认知范围吧……
岑伶专门给许予书挑了身纯白的布料,他觉得许予书非常适合白色,尤其是在比量的时候不安又纠结的看着你。
“怎么了?”岑伶把给许予书选的料子让他们现在赶工开做。许予书左看看右看看凑到他面前小声询问。
“只穿一次能退吗……”
“……?”岑伶突然觉得嘴唇发干他舔了舔。
“应该不能。”岑伶体面的开口。
许予书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他窘迫的坐在那里。岑伶又给许予书定做了双皮鞋,他本想再给许予书配上什么手表胸针,可一看许予书那稚嫩清秀的脸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许予书有种小孩子装大人的感觉,可没有办法,不打扮成这样赵家可能连门都不让许予书进。
“宴会当天我带你进去,要回去也找我。”许予书嗯了一声。
当天许予书坐在岑伶的副驾驶上深切体会到一个词——富丽堂皇。赵府就像电视上的皇宫一样,光是从大门开到花园就花了半个小时,从花园到举办宴会的府邸也有一段很长的路,花园的每一朵花都是精心摆的姿势。接连不断的豪车鱼贯而入,少爷小姐,老爷太太,一个个下来那么光鲜亮丽,这一切是他一辈子接触不到的。岑伶停下车示意许予书下车,他看出许予书的怯意安慰道:“下车吧,我在。”许予书点点头。他很快被一些人认出来不属于这里,对经常参加宴会交际的人来说许予书可以说是新面孔,所以他被搭讪的次数最多,而每一次搭讪都被岑伶挡回去。
“抱歉,我弟弟认生。”
许予书在岑伶身后一直低着头。岑伶无声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弄巧成拙,许予书是因为他在变好,更勇敢更坚强,可也好像更依赖他。岑伶看着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在思考要不要让许予书去交际。宫殿三楼西侧的房间里衣服都堆在床上,赵应青打着领带看着窗户外来的差不多的宾客以及那抹白色的身影。
一旁收拾的女佣看了镜子前的赵应青好几眼,他们少爷这次这么重视外貌,果然比平时更加帅气!而且还喷了香水细心选择领带!看来这次生日宴很重要,毕竟老爷和夫人说要宣布少爷的婚事……
女佣小声叹了口气,当年小姐也是在生日宴和秦家三公子订了婚,不知道这次少爷和谁订婚。
“你过来。”女佣闻言走到赵应青旁边,“少爷?”
赵应青望着游刃有余挡着酒的岑伶突然开口,“我和他谁帅。”女佣在一大堆人中仔细甄别少爷说的人,要说让人眼前一亮的只要岑家小少爷了。虽然她很喜欢岑少爷今天暗红的西装,但她还是热爱工作的说:“岑少爷今天可比不上您。”
赵应青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香水又在衣服上喷了几下才说。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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