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内心非常惊讶,同花顺竟然会害怕一个凡人。
就在宇文少虞的手即将落在它的头上的时候,同花顺的力气瞬间翻倍,从落玉怀里跳了下去。
肥硕的身子犹如一道迅速的闪电,不见了踪影。
宇文少虞笑说:“这猫还挺灵活。”
落玉扯了扯嘴角。
“人有趣,连养的猫都有意思。”
听见他这句话,落玉抬起头,正好和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宇文少虞的这双眼,她就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落玉自认为这话有她没听出来的深意,但就是因为听不出来所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不会突兀,只能干巴巴地说:“是吗?”
宇文少虞点点头,突然转移了话题:“上次答应给朕做的姻缘结的宫绦呢?”
落玉有些囧然,“……还没做好。”
其实是她给忘了。如果宇文少虞今天不说,她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宇文少虞心知肚明,呵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曲起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一敲:“真想看看你脑子里整日都在记些什么。”
落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疼,感觉怪怪的。
落玉在宫里过了一个人间的新年,上元节那一天,宇文少虞突然来到她宫里,吩咐身后的宫女给落玉换衣服。
“这是什么?”落玉一头雾水地看着两名宫女手上端着的托盘,托盘上放置着衣服。
宇文少虞拉起她的手,把她往屏风后面带,“赶紧换衣服,今天朕带你出宫玩。”
“出宫?”落玉十分惊讶,“真的吗?”
“难道还是假的?”宇文少虞摆手,那两名宫女便服侍落玉换衣服,他离开屏风后面,背对着屏风。
落玉一边被宫女摆弄换衣服,一边问:“陛下怎么想着要带臣妾出宫玩儿了?”
“今日是上元节,民间有灯会。”
落玉扒着屏风,抻着脖子往外看:“灯会啊!那一定很好玩!”
宇文少虞无奈摇头,伸出手把她的脑袋推回屏风后。
落玉老老实实换衣服,换发型,等一切收拾好再出去的时候就见到宇文少虞已经换下了明皇龙袍,身穿月牙白衣袍,头戴青玉簪,低头喝茶的样子完全是一位温润少年郎。
但当他抬起脸,那双略带阴郁的眼睛打破了那份温润,平白生了一股邪气。
出宫的时候,落玉左顾右盼,很不安稳。
“陛下,就咱们两个人出宫吗?喜风公公不跟着吗?您不带着护卫吗?这样会不会很危险?”
宇文少虞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多话。今天,就你和我。”
“……哦。”
落玉安稳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那……陛下您有带钱吗?”
那一双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求知欲,宇文少虞忍俊不禁:“没钱就抢,怕什么?”
落玉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讨没趣,于是闭上了嘴,不问了。
即将出最后一个宫门的时候,宇文少虞对落玉说:“出了宫,不能再称呼朕为陛下了。”
落玉点头:“那该称呼陛下什么?”
宇文少虞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唤朕夫君,朕唤你夫人。”
噌一下落玉脸红成了太阳,“这……”
“叫一声来听听。”
落玉很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他。
宇文少虞催促:“快一点!省得一会儿拆帮了。”
“……夫、夫君。”落玉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蝇。
“你说什么?朕没听见。”
“夫君。”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宇文少虞却觉心中一颤,心里升起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若干年后,他才清楚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心悦。
“朕还是没听清,你大声点。”
落玉敢怒不敢言:“你明明听清了。”
“没有。”宇文少虞一本正经,“你声音太小了!”
落玉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闭眼大声喊:“夫君!夫君!夫君!”
好一阵没人回应,她有点心慌,睁开了眼,突然发现宇文少虞凑近了她。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呼吸彼此交缠。
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宇文少虞的视线落在她唇上,继续靠近。
落玉屏住了呼吸,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裙。
宇文少虞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却一触即分。
那是一个很短很短,又很克制的一个吻。
她听见宇文少虞在她心跳声中说:“夫人,夫君在这呢。”
下了马车,灯火辉煌又人声鼎沸的长街出现在他们眼前。
对于刚才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落玉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和局促。
周围人流如织,每个人脸上带着笑,结伴而行,笑意吟吟。
就在这时,落玉觉得自己手心一热,低头看去,就见到了宇文少虞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热意是从他手心里传来的。
落玉抬头看他,灯火照射在他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暖黄色的灯光。
他的神色自然,好像本应该这样做一般。
落玉笑了一下,也握住了他的手。
渐渐地,由大手包裹着小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灯会上的人非常多,有时候人多了,宇文少虞还会护着她,避免她被别人撞到。
落玉对什么都感到新奇,这个摊子逛逛,那个摊子看看。经过猜灯谜的时候停下来,看人家猜灯谜。经过杂技表演的时候停下来,和人群一起为艺人鼓掌叫好。
她看见灯会上的少女们人人提着一盏精致的小灯笼,有些心动。
宇文少虞见状,拉着她的手停在了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子上。
卖花灯的摊子的主人是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见到落玉后有些僵在了原地。
落玉没有注意到,只低头看着那些制作精良的花灯,有些眼花缭乱。
她看见里面有一盏兔子形状的花灯,伸手拿了起来,转头对宇文少虞说:“夫君,你看这个花灯好看吗?”
宇文少虞点头:“你喜欢就好。”
“那就要这盏了。”落玉抬头问带着面纱的摊主,“老板,这个怎么卖?”
女子怔然良久,没有回落玉的话。
直到落玉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一两银子。”
落玉看向宇文少虞,满眼写着:给我买。
宇文少虞从衣袖里掏出银子扔到了桌子上,“还有想要的吗?不多买两个?”
“没有了。”落玉摇头,“走吧。前面好热闹,我们抓紧时间,不然回家就晚了。”
宇文少虞牵起她的手,“好。”
带面纱的女子看着男女的背影归入人群的洪流,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落玉又拉着宇文少虞来到了一个卖元宵的小摊贩前,买了赤豆和黑芝麻两碗元宵。
热气腾腾的元宵被端到桌子上,落玉吃了一个赤豆的,眼睛一亮,吭哧吭哧低头吃,期间抬起头看宇文少虞正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呢?”落玉的视线落在他面前那碗黑芝麻馅的元宵上,“凉了就不好吃了。”
宇文少虞将那碗黑芝麻元宵推到了落玉面前,“想吃直说,别找借口。”
落玉嘿嘿笑了两声,吃完赤豆馅的,又开始吃黑芝麻馅的。
吃完后,落玉心满意足:“真好吃呀。”
宇文少虞不解问:“家里不也有元宵?和家里厨子做的有什么区别?”
落玉很认真地回:“都好吃。但是因为环境不一样,所以给人的感受也不一样。虽然家里的厨师做的很精致也很可口,但这里的元宵,很有烟火气。”
宇文少虞忍不住笑,“就你这杏仁般的脑子,除了吃喝竟然还能想些别的。”
“你!”落玉瞪他。
“好了。”宇文少虞的笑落不下去,“那边还有放河灯的,去不去看?”
“去!”
宇文少虞是不会放河灯的,只有落玉一个人买了河灯,在写字的时候还悄摸摸地躲着,不让宇文少虞看。
放完后,宇文少虞问:“写了什么?”
落玉微微抬起下巴,对他狡黠一笑:“不告诉你。”
时辰不早了,他们回了宫。
宇文少虞还有公务处理,没和落玉回她的独秀宫。
影从外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河灯。
如果落玉在这,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她刚放下去的河灯!
影将河灯呈上,宇文少虞放下奏折,细细看过去。
河灯上写着四个字:早日归天。
宇文少虞:“………………”
宇文少虞脸色难看,手上青筋绷起,“你确定这是她写的那个?”
影低头回:“属下确定。”
宇文少虞闭了闭眼,将花灯捏成了一团,然后扔到了火炉里。
很好,在这吉祥喜庆的日子里,她竟然想早日归天。
是皇宫里待得不舒服?还是朕虐待她了?竟然这么想死?
宇文少虞内心一阵火烧,头也开始疼起来。
“陛下?”影担忧地看着他,斟酌良久才说:“会不会是贵妃娘娘,说的不是自己?”
“那还能是谁?”宇文少虞怒声道,“难不成是朕?”
影立马跪地请罪,“属下是觉得可能是谁得罪了贵妃娘娘,娘娘才会以灯寄托情怀。”
宇文少虞垂了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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