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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吾道何孤?(五十三)

茅朔怡在姜嬴尚未到来的男权社会中,觉得家里有个男人可以帮助她们的财产不被抢去,但也只要有就好。

对于茅朔怡来说,活一个男傻子刚刚好。内能借牠守住家中的几亩地,外能借牠卖惨引起她人同情。

但再多一分精明,对于茅朔怡来说,便大事不妙了。男傻子傻时,牠没用,虜母一心照顾牠,家中大事小事都以茅朔怡为主。即使是再破败的家族,她也依旧享用号令众人的权力。

权力再小,也是肉。

而男穿越者占据男傻子的身体,让男傻子恢复神智,意味着权力的丢失。即使在那时,男傻子好起来会让她们家更好,茅朔怡依然还是义无反顾的重新毒傻了牠。

凭着这一件加分项,社恐1号给了她一点机会。

闵金戈悟道的消息传到茅朔怡耳中时,她正在灯下静静地翻阅一本字帖。那是姚嘉声交由她的任务,复原古往今来女性大家的作品,选取能够振奋人心的作品,汇成一系列丛书。

字帖是其中的一个系列。其中的字,有的被男人夺去抢占,有的被虜子偷取献槑男畜,有的被男人与虜子联手毁去埋葬,而如今,她们终于重现人间。人们终于得以看见,这些一条搭着一条的流动的线条,搭成遒媚、厚重的模样,从横竖里,从撇捺中,从勾折间,蓬勃出的生命力量。一股独属于女人的力量。

闵金戈破障的消息同样经由文字承载传来,社恐1号轻轻抖动身子,让茅朔怡眼中的字体流动起来。

流成一条黑色的澜江,水面下是无数的字碑。

她顺着江水一路溯源,终于寻找到她们。金石声响在自然的狂野之上,也响彻她的耳畔,这世间的第一个字,并非出现在柔软的书毫之下,纸、绢、竹简也不是它最初的承载物。兽骨制成的刀被粗壮的她们握着,于大地、于石头、于兽骨之上,刻下一笔笔锋利的文字。

那才是她们本来的模样。

茅朔怡在字中悟道,对于诗句的掌握远胜于姜嬴三个半文盲徒子。但也仅限于那一夜。那夜过后,她再没从字里感受到那种奇姼的感觉。无奈,只能对外宣称自己是符修。

玉璋城中,姚嘉声重用她,其她人对她却颇有微词,姚嘉声不在,她闲了不少,所以总是来找姜嬴。每次都是为了闵金戈。

她对闵金戈是有愧疚的,但是茅朔怡知道,若是时光倒流,姜嬴也不曾降临这个世间,她重新选择,同样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闵金戈,向坐在高位上的男俞黜族告密。

她选择让“茅”做自己的姓,也是因为这一点,茅草茅草,她知道自己是一株墙头草。

但墙头草也有自己的执念,那就是闵金戈。

茅朔怡从前觉得闵金戈蠢,总是做着没有效果的事情,但世界陡然变化,没有意义的事情变成了有意义,并且收获巨大,她总是有些不服的。

不服化作郁气,没人愿意听她发泄,她便找上了姜嬴。

但即使只是发泄郁气,也要转上好几个弯,不让别人发现真实目的,相当的,拧巴。

就像现在,她找上姜嬴,仿佛纯粹只是为了吐槽闵金戈对于诗句的一知半解。

“我跟她说过很多遍,‘三山十洞光玄箓,玉峤金峦镇紫微’是指山很高很美又秀丽又矫健,如同忠诚的守卫一般守卫着宫城,‘镇’是守卫的意思,她总是记不住,总把‘镇’理解成镇压。这一次也是,她一定是又想起她那个错误答案了,才给宗门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姜嬴才旁边含糊地应着,只觉这些少年人之间的情感,真是异常复杂。

“神使。”

这时姜嬴的通讯器响起,有人来报:“同在学宫的玉嬷嬷反映,李梦渔女士最近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上课时颇有些心不在焉,她希望您能去看看。”

得益于姜嬴降临那日临时编的谎话,现在玉璋城的人还将李梦渔当作是和姜嬴从神界下凡的神明。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自然让人不免浮想翩翩。

姜嬴接下这份需要她上门做心理咨询的任务,并未急着去,而是又叫上了社恐1号,去向她打听问题的所在。

李梦渔的症结不难找到,比起姜嬴这一去数月的遭遇,甚至算得上小儿科。

李梦渔的反射弧极长,反应也慢,在姜嬴离去又回来之后,她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一篇爱男小说中的主角。

所以她为此感到愤恨。她慢慢想明白自己的遭遇都是因为小说的虜创作者,创造她的人,爱卖沟沟远胜于爱她。

还发现在最后一个世界,虜创作者安排她回到前夫男卖沟沟身边生了一堆孩子。这还不够,她还看到创作者专门为卖沟沟写了一篇番外。番外中,她并没有被生子男系统绑定,真的死了。

于是万字的篇幅被用来描述卖沟沟的悲痛,告诉读者其实卖沟沟一直以来都是爱着她的,只是出身豪门,看多了亲人之间的内斗,所以天性凉薄,没人教他如何爱人,才不知道怎么爱人。

李梦渔从未感到如此荒谬可笑,就算是在批改学生的试卷时也从未如此。

文字烙印思想。她作为老师,资历越深,对这句话的认识也越深。即使一个人完全驾驭了文字,学会了用文字矫饰自己的心理,总会有破绽埋在其中。况且此文作者算不得语言矫饰上的大家。是以整篇文中,创作者字字不提牠自己,却又字字再写牠自己。

写牠自轻,写牠自贱,写牠将生儿男视作最高的人生价值,写牠将男人的认同视作毕生追求。牠自轻自贱,承载一切的人,却是她李梦渔!

身为这样一个创作者创作出的灵魂,李梦渔有些恶心。

姜嬴弄清李梦渔魂不守舍的源头,马不停蹄前往她的住处,到达学宫时,视野尽头天地相交处,已经有了光亮。

她爬上学宫后院的墙头,差点撞上一株树的繁茂树冠。院中没有光亮,屋子中床上人窸窸窣窣的翻身音逐渐响亮。姜嬴索性将手肘搭在树枝上,默默等着天亮。

良久,墙内外的声音多了起来,混在一起朝着姜嬴耳朵袭来,姜嬴感受到了困意。好在还有满树的苍翠同她作伴,鲜嫩的绿叶苗子,在阳光之下,美好的就像夏日午后的碳酸饮料,让她的眼睛尝了个鲜。

听到一声惊呼,姜嬴抬起手臂,被她压着的树枝回归原位,连带着整株树冠都跟着颤了颤。在绿叶和晨风的交战声中,姜嬴朝着不远处、被她吓了一跳的李梦渔挥舞小臂,微笑洋溢:“早上好啊!李老师!”

——

“所以说,你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姜嬴坐在书案前,翻着那本《快穿之好运连连》,这正是李梦渔的症结所在。

从前穿越之时,姜嬴也曾担心过会有小伙伴出现李梦渔的情况,但是几个世界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对此接受良好,连带着姜嬴也彻底忘记了这件事。

该说不愧是老师吗?姜嬴将手中的小说合上,整洁的字迹被掩盖在深蓝色的封面之下。她与系统只给过李梦渔电子版的小说,因为小说原著是没有资格出版的网文。没想到这几日,李梦渔竟然将电子版的小说抄录成了纸质版,难怪她会深深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中。

若说一开始,这怀疑只是浅浅几分,在连日的抄书之后,怀疑便成了内耗,席卷整个李梦渔。

简而言之,抄小说抄的。

李梦渔挠挠后脑,颇有些惭愧。

她早就听说了姜嬴这一次出去遇到的事,和那些事一比,她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她不知道姜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给她做心理咨询的,但她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姜嬴,在经过数月的冒险之后,突然遇上了李梦渔身上小儿科的烦恼,也会觉得无法理解。

就像是在写满了平面几何、立体几何、数列等数学大题的试卷上,突然来了一道“1 1等于几”的数学题,让人多有不解,甚至不敢下笔。

在其她人都已经踏上修仙之途的现在,沉湎于这种情绪真的太让人无语了。

李梦渔在心中尖叫,她自然不愿意姜嬴为此小看她,从姜嬴手中抽出书籍,将这本书投到房间角落的铜盆中,又往里面丢了一道火符。

“姜女士,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可以调理好的。”

火苗从书的底部舐上,向书脊处,向中间延伸,李梦渔盯着火苗吞噬字迹,烧毁书籍,看着一个接一个被虜创作者创造出来的她。

如果将这本小说拆分开,将里面不同世界的她单独拿出来,谁会认得那是她?尽管她们都顶着李梦渔的名字。但在书中,李梦渔时而是骄横跋扈不识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时而又是清纯善良的底层小白花;时而是心狠手辣的恶殬妇人,时而又是懵懂无知的清澈少年,只因小说中有不能OOC这一设定,于是在不同的世界,她就必须演出和原主一样的性格。

所以她在一整本小说中,既阴险又善良,既光明又卑鄙,既恶殬又清纯,既高高在上又平易近人,简而言之,是个精分。

李梦渔曾经辅导过亲戚家的小女孩,十岁左右的年龄,有一本带锁的日记本,上课时会和同学一起在上面故事接龙。在她们的书中,李梦渔也见过一样的情况。她们笔下的主角,霸道甜美善良腹黑傲娇毒舌清纯可爱沉稳睿智脱线跳脱冷傲搞笑种种兼顾,永远不会崩人设。看似与虜创作者相似,本质又有十足的区别。

女孩们是想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安在她们笔下的主角身上,爱意笨拙却又炽热,但年纪比她们忝添几十岁的虜创作者却不一样,牠笔下主角性格、经历、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男角色、引起牠们的心疼,引起牠们的怜爱,在这场跪求垂怜之战中,获得胜利。

这是她诞生的原因、存在的意义。李梦渔想通这一点时,不是醍醐灌顶,也不是豁然开朗,而是更多的疑惑纷至沓来,所有的疑惑都可以归咎于一点,为什么?

创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是她的创作者,所以即使知道了牠的不堪,李梦渔仍旧想去了解牠,甚至存了几分希望,或许她能改变牠。

她从系统处要来了偷窥创作者文字的方法,于是那人的一切思想、作为和经历尽收眼底。

她看到那人为了写好古代世界观,漫步各个网站,查阅首饰、殿饰房饰、窗饰、纹样等多个文集;也看到那人为了磕周边国家的真人男演员同性CP,在那个国家的新闻网站上乱窜,在人工智障的翻译软件中,找到可以磕得糖点;看牠为了在某个写文网站上发不被允许的带□□章,用一个链接叠着另一个链接,以出演碟中碟中谍的气势,将文字叠就的床事送到读者眼中。

然后,做出这一切的牠,会对着女权主义者说自己作为底层中年妇女,深陷惛因,根本接触不到、找不到任何女权思想,以此指责女权主义者高高在上,不够亲虜。

她逐渐知道了牠的一切,知道了牠最勇敢的时候便是为心爱的男人冲锋陷阵的时候;知道了她一旦遇到教导反抗的言论,就会如同AI一般,自动丧失主观能动性,输出“都是社会结构性压迫”;知道牠日思夜想都想生下一个儿男,连回笼觉的梦中,都是牠生下儿男后,如何对着婆婆颐指气使,趾高气扬。

烧掉小说之前,李梦渔想的是,这样的人,是她的创造者啊!

真是让人恶心!

火焰已燃尽,小说已成飞灰,李梦渔顿悟:感到羞愧的不应该是她,因为陷入桎梏的从来不是她,而是牠。牠无能,牠自甘下贱,这一切都将铸成牠的结局,而只要李梦渔不插手,牠是何结局,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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