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师兄安然无恙后,元贞又问到了前来找师叔的其他师弟,却得知师叔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们。
“你这师叔当的也太不靠谱了,人丢了都不知道,没准他们早就被僵尸当成毛血旺给吃没了。”周邢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老道士意味深长地说:“吃他们的可不是僵尸。”
元章伤还没好利索就非要跟着元贞出去找人,他们在城中看到了明日午时处置假道士的告示,可赫然利于闹市的巨大竹笼中关押的正式他们的同门。
他们立马回去禀告师叔。
“想必是那些和官府走得近的假道士倒打一耙,诬陷我们。”元章愤愤不平地说。
“不如我们今晚就去把他们劫回来。”元贞建议。
可是老道士却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仰躺着,抱着酒葫芦一阵狂灌,大喝一声“好酒”,然后就没了下文。
元章去扯师叔的袖子,可老道士已经开始耍起酒疯,咕咕嚷嚷不知在说什么。
“看来还得你们来想主意。”
深夜,元贞和元章换了夜行衣去救人,却发现竹笼前灯火通明,好几拨人在巡视看守。
两兄弟对视一眼,决定冒险一次,刚要起身,却被一股大力按下,他们警惕地回头,却见来人是打着哈欠的师叔。
师叔二话不说扯着耳朵将两人拽了回去。
“师叔,您这是干嘛?为何不让我们去救人?”
师叔在元贞头上用力一敲,说道:“你们啊你们,轻举妄动,莽撞!权等明日午时。”说着便继续打着哈欠去睡觉了,只留下两兄弟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二日午时转眼即到。
今日阴天,黑云压顶,密不透光,空气中也充满了低迷。
若不是有老道士的压制,两个小道士早就坐不住了。
关押小道士们的竹笼早已被移到城门外,原本还有很多好奇的百姓想要围观对这群假道士的处置,可在得知处置方式后竟都落荒而逃,纷纷回到家中紧闭门窗。
有胆大者也堵在了城门内,却也不敢上前围观。
原来处置的方式竟是用这群假道士做法引来僵尸,然后将僵尸一网打尽,为此特意挑选了天阴无日的日子。
百姓对这个方法肯定是赞同的,毕竟在他们眼中那些骗子死有余辜,若是死前能够助真道长们打杀僵尸,也是他们的福报了!
那是一群身着黄色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为首一人神色肃穆,责令官兵将两丈宽的圆笼架在半空中,其余道士在笼下掘地,成桶的鸡血被拎来,倒入坑道之中,鲜红的痕迹不一会就爬了满地,成密文形状。
“师叔,这画的是什么,怎么从未见过?”
老道士远远地看去,当看清了这符文后,眉头紧锁。
“这是已经失传的符文,能够引来邪祟。想不到他们确实有两手。”
远处林中传来啸鸣,几人都不安起来,他们都知道,僵尸要来了。
就在这时,元贞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周邢并没有按照约定留在城中。
那鸡血中不知掺了什么东西,轻而易举便被点燃。黄袍道士还在做法,周邢看向黄袍道士的方向,只见若干黄符在道士周围上下翻飞。
周邢只觉得那黄符好生厉害,竟然勾得他这样的大僵尸都蠢蠢欲动。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藏在口腔中的尖锐牙齿有些发痒,似乎非要喝上足够的鲜血才能平复内心的躁动。
远处传来隆隆雷声,人们不禁看过去,却发现那并不是雷声,而是成群的僵尸袭来。
一黄袍道士皱眉,对为首的道士说道:“师父,为何此番我们做法未成,僵尸就被召来了?”
为首的道士也陷入沉默,看向地上还未成形的符咒,命令众道士:“快快割开笼中之人的手臂,完成这符文的最后一笔。”
与此同时,发现了黄袍道士这一举动的师叔也对二人说道:“千万不要让他们得逞,僵尸会率先攻击有伤之人!”
未开灵智的僵尸主要靠嗅觉分辨周遭环境,若是叫他们闻见了血腥味,这些小道士肯定是他们首要攻击的目标。没想到这群黄袍道士竟打得这个主意,把小道士们当做诱饵吸引僵尸,他们则趁机灭除僵尸。
元贞和元章二人听命后立即跳出来,打断了黄袍道士的施法,困在笼子里的小道士原本还以为小命休矣,看到师兄来救,纷纷扒在笼子旁欣喜若狂。
“老道士,你绑我同门,还要做些阴狠法术利用他们吸引僵尸,究竟是何居心?!”元章对为首的老道士说道。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幽幽说道:“你们这群欺世盗名之人,辱我茅山正统不说,还欺骗百姓,令他们妄信于你,以至于我正统之派遭受连累,我才要问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二人没想到黄袍道士竟倒打一耙,不过他们没有心思逞口舌之辩,救人要紧,持剑上前,打断几个要伤小道士的人。
黄袍道士见状毫不相让,“枉你们自称正道,如今僵尸将至,若不用鲜血完成这符咒的最后一笔,届时僵尸必会对城中百姓群起攻之,即便是这样,你们也要拦吗?”
他的声音不低,城墙上少数看热闹的百姓、维持治安的官兵都听到了他的话,纷纷哀怨起来。他们怒指元贞二人,叫他们不要搅扰道长做法,连累无辜。
“若不是你们滥用这术法又怎会引来僵尸?如今却将罪责怪在我们的头上,你们开坛之前怎不为城中百姓考虑?”元贞用剑挡开仍不死心欲伤人的黄袍道士,一边质问道。
可眼下僵尸将至,城中百姓可管不了这些,皆四散奔逃。
人群四散,免不了有所冲撞,在此乱象中,一人静立原地,格外瞩目。
周邢极力忍着眩晕,却突然察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识地回身攻击,却发现身后那人竟是老道士。
静远道长在他背上点了几下,“屏气凝神,不要失了心智。”
周邢听后心下一惊,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被发现,转身要逃,却不及老道士动作迅速。
“我早已知道你的身份,并无心害你,你作何要逃?”
周邢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还是认为这老道士不安好心。
老道士又说:“告诉尸群,让他们退回去。”
不远处的僵尸已经清晰可见了。
“我又不是他们的爹娘,你凭什么就认为他们会听我的?”周邢反问。
老道士:“你若不想失去神志,像那些只会食人血、钻鼠窝的无智僵尸一般,就按我说的做。”
随后,老道士念了一段口诀,周邢听后,似乎稍有好转。
他随老道士默念,并让僵尸退去,果不其然,不远处的僵尸停了下来,并渐渐退去。
另一边,元贞和元章正与黄袍道士缠斗。
人虽不比僵尸力气大,但胜在灵活,元贞挑起剑锋去挡黄袍道士迎上来的法剑,用一招三清剑法,一剑化三剑,分别与左右围堵的几人对招,一时间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为首的黄袍道士见僵尸突然退下,心中不解,低头看向手中转个不停的罗盘,并未上前交战,等他抬头看见出招的二人后,登时心知这两人也有些手段,并非原以为的不学无术的骗子。
元章一剑挡住袭来的几名黄袍道士,掩护元贞趁机砍断枷锁,放出了笼中的小道士们。
小道士一出来便接应师兄,跟黄袍道士斗起来。
刀光剑影,兵刃相接,响声不绝于耳。
正在这打斗正酣时,却不料远处再度传来异动,两派人马手中的动作缓了下来,转头一看,竟然是僵尸群去而复返。
蹲在一旁看戏的周邢也惊了,对一同看热闹,不对,应该是观察敌方底细的老道士说道,“我没召唤他们。”
师叔也百思不解,拎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青城彻底乱了,尸潮席卷而来,百姓四散奔逃,官兵无力抵抗。
这种情况下,两方不约而同地暂时和解,一同迎僵尸而上。
两方原本都以为对面的是骗子,但没想到僵尸来临时却都毫不畏惧,像打了鸡血一般冲入尸群,阻止僵尸侵入城中。
黄袍道士对看管城门的官兵喊道:“关城门!”
随着他的话落,四十丈高的城门被几排士兵拉下,轰然一声,彻底紧闭。
周邢想控制僵尸,却发现这些僵尸竟然不听他的话了。
众道士纷纷结阵,冲入尸群,三三两两,配合无间,通力击杀僵尸。
老道士也抱着他的酒葫芦冲上前线,祭出黄符,念动咒语,符文泛起红光,直直飞入尸群,被贴上的僵尸登时无法动弹。
黄袍老道则一手持高锡青铜八卦镜,一手持桃木剑,与其他黄袍道士相配合,用墨斗、红线拘来僵尸,一剑捅入僵尸正胸,僵尸惨叫一声,便砰然倒地。
至于发现无法控制僵尸的周邢则龟缩一角避难,所幸僵尸虽然不听他的,但也没有伤害他这个同类。
元贞似乎发现了周邢的窘境,硬是从围困的僵尸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周邢面前。
僵尸越来越多了,人力渐渐不敌。
师叔对黄袍老道喊道:“收缩兵线,回城!”
那黄袍老道也正有此意,于是两方通力合作,所有道士听令后向城门靠近,边退边战,尸潮也随之向城门逼近。
来到城脚,城墙上早有接应者,快速有序地将他们拉了上去。
众人在城墙看向下面,僵尸犹如发狂一般向城门袭去,再长叹望天,天空亦无拨云见日之象。
“龟缩潜逃非长久之计啊!”黄袍老道感慨。
经过刚才一站,两边道士之间的嫌隙也淡了不少。
黄袍道士对他们作揖说道:“我们与道友也是不打不相识,方才共御尸潮,也算是共患难的友人了。”
老道士摆摆手,表示一笑泯恩仇。
黄袍老道还要说什么,却被手中八卦镜给惊动,他低头一看,那镜中微微冒蓝光,阴盛阳衰,镜中倒影直指不远处的周邢。
黄袍老道心下一惊,立马喝出声来,“大胆孽畜,竟然混入人群,看贫道不收了你!”手中的桃木剑竟直接向周邢飞去。
老道士手疾眼快,一手拦下黄袍老道的桃木剑,说道:“阁下为何突然对我门中弟子动手?”另一只手则暗暗向元贞比划,意思让他带人先行离开。
可那黄袍老道偏不依,大声说道:“道友有所不知,我这八卦镜能辨天下邪物,刚才那人分明已是飞尸魔魃,如若不除,恐祸患无穷啊!”说着便要追上去。
“这不可能吧,他若真是僵尸,刚才怎么不袭击我们呢?”老道士还想拦,可那黄袍道长已经下定决心,带着一群黄袍道士追了上去。
只剩下老道士和一群小道士留在原地沉默。
老道士轻叹一声,“天命无常,该行此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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