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雾气升起,夜色降临,熟悉的鸟叫声响起。
休息了一个白天的众人,在听见鸟叫声时都惊喜的站起身,唯有张启辰沉着脸。
等到出去了,他就找人把那鸟弄死。
张启辰正想着要怎么弄死那只抓伤他的鸟,却没想到那只鸟就站在他身后的树杈上。
小鸟盯着张启辰歪了歪脑袋,今晚它选择了咬掉他的耳朵。
只是有些可惜,它的嘴不够大,只咬掉了一半。
“啊!啊……我的耳朵!”
张启辰痛呼着,一只手无助正在不断流血的耳朵,一只手伸着妄图抓住那只咬伤他的鸟。
“啾!”小鸟一口咬掉张启辰掌心的一片肉,扑棱着翅膀飞到对面的树上。
众人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张启辰追着那只鸟跑远了。
身后四人见状赶紧追上去,张启辰跑了没两步就累的停下来。
他右边肩头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他死死盯着那只鸟,只要有一点机会,他绝对会让那只鸟知道什么是剥皮抽筋。
身后追上来的人看着张启辰的惨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递了几张湿纸巾过去。
大概又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我怎么感觉越往前走雾气越浓。”肖梁跟在周子衡身后,觉得有些冷的搓了搓自己胳膊,发现没得到回答,歪过身子顶了顶身旁的人。
“别顶我,本来路就不好走,而且你才发现啊?雾气何止越来越浓了,你没发现脚下的路都越来越泥泞了吗?”
丁珏说着有些嫌弃的在旁边的树枝上刮了刮沾满脚底的泥。
飞在最前面带路的鸟看着身边围绕的游魂,转过头看着后面的人。
这哪里是雾,这里挤挤挨挨的全是活人死后化成的游魂。
“这鸟确定是带我们出去,不是带我们去别的什么有去无回的地方?”肖梁搓着胳膊想着不由得发了下抖。
“不会,有亮光。”周子衡看着穿透雾气而来的亮光,拨开面前的树枝跨过去。
只一步,原本弥漫在周围的雾气瞬间消散不见。
周子衡往前走了两步,转头看向身后。
那些雾好像被什么拦着,站在这个角度看,就像一堵灰蒙蒙的墙。
“wc,这什么情况!?”季康扶着张启辰迈出来,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身后。
“进去吗?”肖梁转头问身旁人,“这地方住的真的会是人吗?”
丁珏听着冲肖梁翻了个白眼,随后说:“我猜里面不仅是人,还是沈家的那个大少爷。”
“不过如果那个大少爷死了的话,那确实就不是人了。”丁珏凑到肖梁耳边故意拉长语调的吓他。
周子衡看了眼不远处挂着的牌子,他也听说沈邢把他的大儿子赶出家门,丢到了沈家废弃的老宅里。
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被丢到这样的地方,沈邢明摆着是在让沈枝曲等死。
周子衡抬头看了看二楼窗户透出的亮光,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见面前的宅子逐渐亮起灯光。
暖光从屋内透出来,照在地上,面前的屋子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屋。
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周子衡推开门,亮着灯的客厅里并没有人。
跟在周子衡身后的人,因为害怕不敢凑近,只能伸长脑袋往里看。
轮椅在地面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二楼的门被人拉开,里面的人像是有些不方便。
不像是常人一般,拉开一半的门就往外走,反而拉着门完全推开。
最先出现的就是那双无力的腿,之后整个人才慢慢显现出来。
周子衡抬头望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一时间愣住了。
实在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位被赶出沈家的大少爷,长着一副如雾中白铃兰的精致面容。
不过大概是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咳咳咳……”沈枝曲推着轮椅走到二楼护栏边,刚停下就感觉喉间有些难受,控制不住的咳了两声。
原本他还打算下去,现在……还是算了,他怕自己刚折腾下去还没开口说话就晕过去,别吓着人。
“沈少爷。”
“嗯。”沈枝曲隔着栏杆看向下面站着的人,一共五个人,人数倒是对上了。
只是在世界线里,倒是没人受伤。
沈枝曲蹙眉看着其中一个人脸上的抓伤,是鸟抓的。
“沈少爷一个人住吗?”张启辰嘴受着伤,原本不打算开口说话,但是在看见沈枝曲的一瞬间,他改了主意。
他就喜欢漂亮的,越漂亮越好。
越漂亮的东西,弄坏之后呈现出来的破碎感,就越让他心惊。
只是他找了这么多年,不管是人或动物甚至是物品,没有任何一个,能比得上沈枝曲。
哪怕沈枝曲并不完美,但是那些残缺,却意外的为他增添了一丝奇特的意味,就像是残缺的美玉、破碎的琉璃。
他一定要把沈枝曲弄到手。
反正他只是一个沈家丢弃不要的东西,就算被沈家那边知道了,大概率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不,还有我的管家。”沈枝曲看着张启辰并不遮掩的目光,没什么感觉。
那种浓厚的掺杂着恶意占有欲的目光,他不知道感受过多少次,好像自他睁眼,那种粘腻带着恶意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他。
直到他的身边出现一个虔诚的信徒,从那天开始他再未感受到那些目光。
沈枝曲不在意,可是缠在他手腕上的黑雾格外在意。
沈枝曲感觉到黑雾的抖动,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压住,指尖安抚的摩挲着。
“他就站在你身后。”
“什……么!”张启辰听着不明所以的转头往后看了眼,就看见他的身后贴着一个人。
贴的很近,他甚至感觉转头时,额头撞上了那人的下巴。
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启辰被吓的往后倒退一步,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这人起码有一米九。
他裸高一米八六,穿鞋一八八,额头却只到那人的下巴处。
而且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秦烨盯着被他吓的往后退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真想杀了他。
秦烨想着,突然感觉到自己分出去的鬼气被捏了捏。
少爷。
秦烨抬头看向楼上的人,可惜少爷没看他。
只捏着鬼气变成的黑色花朵,时不时用指尖压压花心,在拨弄一下花瓣。
秦烨忍下身上时不时被人触碰勾起的焦躁感,重新低下头看着站在一楼客厅里的几人。
“可以让你们休息一晚,水和食物厨房里都有,楼下的房间你们自己看着挑。”
秦烨说到这里额外多看了眼,那个脸被抓花的人。
“晚上安静一点,以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上二楼。”
秦烨说完,抬脚正准备往楼上走。
就听见有人问了句:
“请问有一些基础治外伤的药膏吗?”
秦烨听着没答话,只抬起头看着楼上的人,见沈枝曲点了头,才有些不耐烦的回了句:“待会给你们送下来。”
说完没在搭理后面的人,三两步迈过楼梯走到沈枝曲旁边,推着人回房间。
被撂在楼下的人也不生气,只是跑进厨房翻找水和食物。
这大半夜的,他们几个跟逃荒似的跑进来,人没把他们赶出去就不错了,总不能还挑三拣四的。
周子衡等其他三人拿完之后,才进去,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就看见张启辰依旧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大概能猜到张启辰心里的想法,那些扭曲阴暗的想法。
不过他也懒得去劝他,只是拿着从张启辰身边路过。
“他很美,你觉得呢?”张启辰抓住周子衡的手,歪着头盯着周子衡的眼睛看。
他们两个彼此都清楚,他俩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喜欢把漂亮的东西打碎,一个疯狂迷恋着残缺不全的东西。
“在看见他那双腿的时候你心动了吧?”张启辰说着冲周子衡露出一个笑。
周子衡甩开张启辰拉着他的手,径直往对面的房间走。
张启辰也不生气,只是抬头往上在多看了眼,随后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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