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雅阁三面临水、浮华荣景,戏台够大,文人墨客诸多。
又有“水中庭月”的戏称,每到夜晚,倒映在河面上的逍雅阁就像明月发着荧色的光泽,与红色红火的景象相得益彰,更凸显古色古香的韵味。
白月来时,被这里的风土人情给威慑到,这里的人儿各有各的不同。
但都挺和气的,有一种江湖气。
这里跟那些富丽华贵的酒楼略有不同。
不单是从装潢上看不出奢靡,反倒别出心裁,简约大气。
最重要的是自在,男女皆可消费,没有过多的繁文礼节,就是一个姑娘边嗑瓜子边翘着一只小脚,翘啊翘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也没人觉得奇怪。
“这个世道啊,是个好世道~
人没了脾气,又没了骨头,
还不能喊冤,该,活受罪。
先入戏,再入人,人五人六好装蒜。
越有钱,人越坏,混吃等死一把手。
马屁吹得响,阵势要够大。
大伙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
“好~~”
“接下来,欢迎下一组选手入场。”出场的是一个魁梧的彪形壮汉,每走一步都气势汹汹,散发出极度不好惹的架势。
另一个穿着打扮朴素,瘦瘦高高,似乎一拳就能将其击倒。
但他眼里透出的淡定,又显得此人非同寻常。
台下是满堂喝彩,好声不绝于耳,白月跟随他们进入逍雅阁三楼。
阿咏着实太好看了,好到每一个细节白月要是捕捉不到,都会觉得可惜。
看着心情愉悦的安妲,阿咏眼里笑意满满,心情竟好到说不出话来。
一进来,安妲自来熟的跟这的熟客打起招呼,就连这的酒保她都认识。
落座后,问过白月、阿咏后,便熟悉地点上了这的特色小菜。
“沈香水、荔枝膏水、雪泡缩皮饮、乳糖真雪。剩下的便是酱猪蹄、鸳鸯五珍脍、玉笛谁家听落梅、藕粉火腿饺、梅花糟鸭、龙景茶叶鸡丁、好逑汤,最后再来一个玫瑰松子糖。瑞露酒来上一斤,便可。”
酒一上来,白月吃酒时,两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只见白月先闻了一闻,有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白月心下大喜,小酌一口,尝尝味。
但已从她的表情里可看出,她喜饮酒。
“啊~真是好酒~~”白月喝酒的爽快样,有点男儿气。
逍雅阁江湖客栈,白天是寻常酒家,到了酉时正点。
吹拉弹唱的戏台就成了竞技场,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进入此客栈的客人,都可作为挑战的对象,但需经本人应允。
规则是:需下赌注,择优者。
简单来说,别人不能白打,如若你是挑战者,须下赌注,若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当然啦,如若你的条件不优,对方有权拒绝。
台下的观众,一来可以吃吃喝喝看大戏。
二来可下注猜谁输谁赢,赚彩头。
挑战者比较亏些,一般情况下,被选之人可开条件,若挑战者不应允,极大可能会被拒,这样一来挑战者不仅有失颜面,还难以下场。
还有一种就是随机,任选两名进行比武,赢了有奖赏。
只是今日恰巧是仲秋节,台下不止坐满了客,一些手拿一壶酒站在台下观望打戏。稍微有钱的就上二楼欣赏,反正一层更比一层贵。
出乎意料的是,白月屁股还没坐热乎呢,竟被几名女子发出挑战。
用不用这么捧场啊!
白月这才留意到,周围竟有为数不多的女子紧盯着他们看,但看向她时,眼中敌意甚浓。此时此景,白月眼眸微沉,心中略知一二。
果然,身边两位都是红人..
白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她。
只可惜他们淡然处之,什么反应也没给。
这一刻,白月突然顿感失落,面上无异,心里却思念起了某人。
原来两人连演戏都不肯演到最后,她忍不住嗤笑一声,便朝酒保摆摆手,语气坚定又带有几分随性道,“不比。”
前来询问的酒保讪讪离去。
听到她的答复,两人丝毫没有动容。
倒是白月先按耐不住性子起身,对他们礼貌地说了一句,“如厕。”
转身背对他们时,白月眼眸一厉,表情微冷,但很快又消失了。
恢复平静,白月抿唇微笑,眸光黯淡,眼底闪过一抹没落的苦色。
闯荡江湖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逢场作戏的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拐角时,白月百无聊赖地抬眼看向楼梯口,便没多想走向四楼,站在四楼的高台往下望,还别说,一览无遗。心情却迟迟不见好转。
呆了一会,也没什么雅兴,便往回走,哪曾想..
有几个个别的食客引起了她的注意,看着他们气度非凡,风姿卓卓,纷纷有被他们迷倒的架势,无意间瞥见不远处有一群女子围观,歪头,心生好奇。
白月凑个热闹,走进围观人群,探头往里一看,目光落在那人额上的九瓣莲花上,不知为何竟有某种莫名的吸引力,好看,白月顿时心情大好。
“配我刚刚好。”是惊喜的声音,白月不觉自己言语有失。
反倒像看到猎物般的眼神,神采奕奕,隐含一些势在必得。
花痴般的白月,顿时激起身旁其他女子的反感,一记记刀人的眼神直射贸然闯进她们小团体的人。白月不知是不是心大,竟没留意。
也许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不知是不是吃酒吃多了的缘故,白月竟独自上前,站在那人身侧,俯身凑近俯瞰人家,觊觎人家的美色,对于她**裸地注视,那人他毫无异样。
还没等白月再凑近,身后的侍从已然上前一步,二话没说就拔刀,白月反应迅速,率先出击,在他脖颈处用力劈下,迅速点了他的定穴。
侍从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地眸光,暗骂,“偷袭!”
白月无视侍从,主动上前搭讪金仙,“台兄,可否与你聊上一聊?”
眼里的调戏意味很浓,男子没有搭话,似乎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识趣的人肯定会知难而退。
但她非但没有,还唇角带笑。
白月笑容中夹杂了点挑逗的意味。其实她也知自己不能再上前了,如果在上前,不仅不礼貌还易得罪人,但她还是选择了上前。
面对心仪猎物时,猎人一般都会主动出击。
出乎意外的是,男子身后的其他侍从并没上前制止她的行为。
反倒是用看好戏地眼神看她,顿时陷入怪异的气氛,白月想拉椅入座,手还没碰到椅子,就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击中胸口。
“砰”的一声,白月被弹飞出去。
毫无征兆!
不远处那群围观女子戏谑地看她,纷纷笑话她的不自量力。
一手撑地,一手扶住胸口,白月手中竟有血渗出,白月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金仙若无其事地品尝着他的美味菜肴,丝毫没把白月放眼里。
“好在仙人大度,要不然非要了她的小命不可。”
“就是就是。”
“我道是谁,又是个水冬瓜装鼻子做眼睛。”
“对吖,什么玩意。”
身边叽叽喳喳地嘲讽,白月越听越上火,这群什么人啊,就在快要发火之际,只见一人从人群里朝她走来,只需一眼便被他完全给迷住。
“你来这干甚?你知不知...”阿咏指责的语气。
“我就想看一下他额上那朵莲花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就把它给摘下来送与你,若是假的,我也帮你也画一个。”白月故意这么说。
有眼无珠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金仙倒是头一回见,本还不把她当一回事,一听这话,金仙又将杯子迅速地砸向她。
岂料被身旁的阿咏伸手一把给接住,转头,朝他冷道,“我要你将这个逍遥阁卖与我,你都不肯,如今,你也不许来欺负我的人!”
说话间阿咏已将杯子给捏碎。
霸气!
白月满眼崇拜地看着阿咏,嘴角含笑。
那人却仿若无事一般,不再理会他们。
“你无妨吧?”
“无妨。”白月笑开了怀,想不到他还关心自己。
阿咏将白月抱起,白月却在空中比划着金仙额头上的九瓣莲花。
比划完后,转头对阿咏笑着说了一句,“可真好看。”
谁知此话一出,那人竟朝她看了过来,只是一个清冷的眼神。
不得不说,好看极了。
白月朝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阿咏,心想:谢谢你帮我。
想到这,白月竟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阿咏顿然止步,低头诧异地看向她,两人对视一眼,白月腼腆地避开他的视线。
他笑了。阿咏的笑,很轻很浅。
回房后,将白月抱到床上,阿咏眼神极冷。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亲我。”
白月:“.......”
“如若那句,想把莲花摘与我也是戏言,今后便不必再提。”
白月对视他冰冷的眸子,竟发觉自己有些可怜,有些人本就难以接近,人家愿意让她接近兴许是运气好罢了,又或者是人家心情好而已。
有时候想要的不要太多,多了也得不到。
阿咏将白月抱到四楼厢房,便出门,没做多的停留。
寂静无声,床上的白月侧躺看着阿咏留下来的药。
出了一会儿神。
最终,干笑一声,一笑了之..
我不过,也是枚棋子。
神思恍惚间,奇怪的是,有一人正站在她的床头,一言不发直盯着她,两人互相对视,虽什么也没说,当下白月精神一震。
紧闭起眼,白月忽然堆满笑容,笑得甜滋滋,激动地用脚踢踹被子。
蒙进被子白月双手紧握,似在祈祷般,嘴里碎碎念,“不要消失不要消失~~”
奇了怪了,猎人都没找上门,猎物竟会亲自送上门?
那她可不客气啦!
想着大干一场,白月欣喜地睁开眼,瞥向那人刚站的位置,可..
可可恶!人..人呢?!
白月腾地一下坐起身,举目四望,连盖着的被子都掀开。
结果什么都没有。
难道,她方才?是出现了?幻觉?
不应该啊!
他看自己时,那嫌恶的表情是那样的真实。
“算,明日他不来,我便去找他...”
定要把他拿下!
一鼓作气,白月双手握拳高高举起,一脸春心荡漾~
结果,白月累得又重新躺下,心满意足地闭眼。
“若不是眼下太困,我定好好跟你玩玩~~嗯嗯~”
晨曦,一匹烈焰红马名唤“绝尘”,快马加鞭朝逍雅阁赶来,坐骑之人更是大有来头,北杀鬼魅城魔教之次子,萧魅。
因外貌出众,外界称“世间其美,东邪西魅。”
此人天生狼性,在大陆向来都是横着走,不笑时冷艳十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谁知道他一个不愉悦,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黑发发尾五寸是红发,据说,他的红发可以肆意截断化为历针,其毒性就是在世华佗也无药可救。
额间有一道赤红,红色越艳,说明其历针的毒性越强。
长相俊美,不同于凡人的俊朗,一眼就很有魅态,此人酷爱红色,据说连吃的米饭都是红颜色,以饮食人血为生,每日泡一池子鲜血永葆美颜。
红衣金装,策马奔腾,英姿飒爽,眉宇间的喜色溢于言表。
随着马蹄一声“嘶吼”,前蹄向空中飞起落下,停稳。
此人迅捷从马背上下来,抬手抚着马背,红马幻化成一枚左耳银龙耳挂,西魅行走间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步履轻缓与方才绝尘归来形成鲜明对比。
面容冷清,眸光清亮,对身边的人或事就连半分兴致也无。
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看起来极不好惹。
酒保看了都要避退三分,让出走道。
西魅似乎有要找之人,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行至门前,他含蓄一笑,推门而入,看到被他吓了一跳的白月。
他玩味十足地对着白月吹了一个口哨“呼哦~~~”脸上喜色甚浓。
嘴角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坏笑,旁人看了肯定突感肉香~~
白月见鬼了,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甚至,毫无感觉。
只是....他来作甚?
——
众所皆知,江湖分为五大派:全真、玄学、神霄、清雅、无门。
全真道派金代道士王嚞掌门、玄学派一代宗师陈抟老祖、神霄派女子掌门林灵素、清雅剑派阴阳眼顾曦、无门派无门无派简称江湖派,无约束。
白月算半个江湖派,此人吃不饱、饿不死、睡不醒,吃喝嫖赌就没有她没沾过的,赌只开局,第一场输了便没以后。嫖嘛,那得有钱,她穷得只剩下臭要饭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吃喝那是蹭,有宋九儿这冤大头在,正所谓吃喝不愁。
宋九儿是白月的死党,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九儿富人子女,色胚一枚,人生两大爱好,吃与美男。
长相嘛,难说,两三百斤能好看到哪去,却跟白月一样,有个和自身极不匹配的名字,她叫宋九儿,据说在家排行老九。
还有一个是从小廋到大,在她们一行人中就数最好看的,同样也是最倒霉的一个,有个让白月至今都想不通的名字,叫陈不死。
三人在一块疯疯癫癫,竟还策划偷看男子洗澡,没事就探讨谁家的公子最好看,然后翻墙偷摸溜进人家后院,趴墙偷窥人家洗澡。
观望时,三人表情如出一辙,哈喇子流的晶莹剔透。
要不说陈不死最倒霉,每回被逮着的人,不出意外都会是她。
最后被她家人揪起耳朵拎回家,回去那是一顿揍!
然而侥幸逃脱的白月和九儿就躲在屋门外侧耳偷听,两人还偷着乐探讨经验,说出对方的不足之处,下回该如何如何改进。
完全不管她死活。
第二日,两人又厚颜无耻来找陈不死求和,两人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不死也是狗改不了吃屎,明知和这俩混球混在一起准没好事。
也下定决心不跟这两人来往,可每回都抵挡不住两人的劝说。
不过她家老母可没那么好的脸色,一看是她们,扬起扫把相迎追出几条街都不成问题,反正这三人已经臭名远昭,倒打一耙的事也没少干。
缺德是肯定的,反正怎么快活怎么活嘛,人生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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