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事务所
霓虹光线透过玻璃,在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程闻昭站在窗前,指尖极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眸色幽深。
—— 这是她熟悉的谈判节奏。
—— 但这一次,她的对手,是殊野最厌恶的人。
沙发上,芭乐悠闲地端着咖啡,杯壁上残留着淡淡的指痕,显示她刚才摩挲杯身的动作。
“程小姐。”她语调缓慢,眼神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要的财务数据,我带来了。”
她推过一份文件。
—— 《Xx研究所:五年资本流动与风险报告》
程闻昭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芭乐,目光意味不明。
“你花了多大代价拿到这些?”
芭乐轻笑,指尖敲了敲桌沿,与程闻昭的动作遥相呼应。
“程小姐,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温和的残忍,“她们撑不下去了。”
程闻昭垂眸,终于翻开文件。
资金流动曲线、实验失败率、隐性负债……
纸上的数字,像是一颗定时炸弹的倒计时,每翻一页,就更接近引爆点。
她的指尖轻轻一顿,随后合上文件,声音平稳:
“所以,你的意思是?”
芭乐微微一笑,似乎很享受这个谈判的过程:
“她们的项目正在拖垮你们。”
“事故频发,每次收拾残局的,都是你们。”
“可财务报表告诉我——”她顿了顿,“Xx研究所,已经开始削减对你们的款项。”
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程闻昭静静地盯着她,指尖仍然规律地敲击桌面。
—— 资金链断裂,她早有察觉。
—— 但芭乐不仅看穿了,还提前布局,握着筹码,等她上钩。
她微微勾唇,语气不明:
“所以,你想投资我们?”
芭乐放下咖啡杯,眸光微敛,语气意味深长:
“不止投资。”
“我要让你们成为决策方。”
她缓缓靠近,低声道:
“如果你们能预判风险,甚至左右局势,那么Xx研究所的事故,就再也影响不到你们。”
程闻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翻开芭乐递来的第二份文件。
—— 《狂犬事务所·战略重组计划》
融资 2 亿,将狂犬事务所从单纯的事故处理方,升级为独立的风险预警与决策机构。
程闻昭的指尖摩挲着纸张,眸色深沉。
就在此时,一阵冷冽的声音打破沉默。
“程闻昭。”
她微微偏头,看向身旁的殊野。
殊野的眼神冰冷,直视着芭乐,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意:
“你真的要跟她合作?”
芭乐笑意不改,似乎对这句话颇感兴趣:
“哦?殊小姐在担心什么?”
殊野缓缓开口,语气锋利如刃:
“你一直想打压Xx研究所,现在却突然要帮我们脱离她们?”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文件上,微微皱眉,
“你不是在救我们,而是在等Xx研究所倒下,好让我们也一起陪葬吧?”
空气瞬间凝固。
芭乐眨了眨眼,似乎叹息般地笑了:
“殊小姐,你对我可真不友好。”
殊野冷笑,语气犀利:
“你值得友好吗?”
她的目光锋锐,直指芭乐:
“你是个投机者,哪里有利益就往哪站。你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些资料?”
芭乐没有否认,修长的手指推过另一份文件:
“如果我真的想让你们陪葬,又何必告诉你们这个?”
程闻昭低头,看见文件封面上的几个字。
—— 《Xx研究所:机密时间实验记录》
她指尖微微一滞,翻开文件。
字里行间,透出秘密的重量。
芭乐轻声道:
“Xx研究所,过去十年,一直在进行时间裂缝的秘密研究。”
“你们帮她们收拾的‘意外事故’,很多都只是实验失败的后果。”
程闻昭盯着文件,沉默片刻。
殊野的手握紧成拳,指节泛白,声音冷冽:“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些?”
芭乐笑了笑,语气暧昧:
“如果我说,我也曾资助过她们的项目呢?”
殊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侧头看向程闻昭,语气坚定:
“程闻昭,我反对。”
“她不可信。”
程闻昭没有立刻回答。
她缓缓合上文件,抬眼望着殊野。
目光沉静,却带着些许柔和的意味。
“殊野。”她轻声唤道。
“那么,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殊野微微一愣。
程闻昭的指尖轻敲桌面,语气温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不想让我答应?”
殊野的指尖微微收紧,嗓音低沉:
“她从来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程闻昭轻笑,目光锁定芭乐。
“15% 股份,外加 2 年内不得撤资。”
她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抬眸:
“或者——”
“我们直接公布这份实验记录。”
芭乐微怔,随即勾唇笑了。
“程小姐是在讨价还价?”
程闻昭轻笑,“不。”
“我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殊野身上。
那目光,是向着她的。
程闻昭在签字前,忽然偏头看着殊野,声音低缓,带着一丝轻笑:
“你一直都这么聪明,怎么这次不肯信我?”
语气不疾不徐,似是漫不经心,却在某个微妙的瞬间,透出一丝专属于殊野的温柔。
她的眼神沉静,像是夜色下的深海,深不可测,却隐约闪着点点光亮,仿佛只为某个人亮起。
—— 殊野的心跳,倏然一滞。
她本该立刻反驳的,可这一刻,喉间的言语却仿佛被什么温柔地拦住了。
殊野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她移开目光,指尖下意识收紧,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心绪的动摇。
此刻,狂犬事务所的命运,已悄然改写——是向上,还是坠入深渊,无人知晓。
程闻昭轻敲桌面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殊野低垂着眼,指节微微泛白。
她从未信任过芭乐,但此刻,比起芭乐——她更在意程闻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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