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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真聪明

过了年没几天,温度就下来了,倒春寒来势汹汹。

苏绾骑自行车去上班,围巾,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到了地方,腿和膝盖还是冻得让她叫苦不迭,只希望这天气赶紧过去。

这天她脸冻得通红,腿脚冻得有点不利索,手里拿着围巾和帽子“窸窸窣窣”地迈进办公室,差点和里面出来的一个高个子男人撞个满怀。

两人吓一跳,很自觉的分别往旁边让让,擦身而过。

苏绾看到狭长的单眼皮,头发耷拉下来快要盖住眼睛,这眼睛里的阴郁让人过目不忘,她忍不住回头,看见那个男人在门外也正回头打量她。

他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个子出奇地高和瘦,微微弓着腰,他看见苏绾回头看他,他挑了挑眉毛毫不在乎地转身走了。

这个人和这厂里所有的人都不太一样。

她憋着直到和周怡两个人去食堂吃午饭才敢开口问她。

“今天早上一早在咱们办公室出现的男的,特别高特别瘦。”

“我知道你说谁了,周副总吧,他这几天好像是在公司,可能还没开始出差。这个人要怎么跟你说呢,最重要的事,你不要惹他,他说话嘴毒得很,要是心情不好一点情面不给的。不过他不怎么在公司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咱们公司在省城和哪个大学有合作的实验室,都是他管的,有时候去客户那里驻扎给人家开发产品,这些都是他负责的。很厉害但是很可怕。”

“他得罪了很多人吗?”

“那倒没有,就是看他怼人怼过几次,大家都知道了,他倒也没有那么疯。再说上面还有陈总呢,他敢怼别人,陈总怼他。但我胆小,我不敢惹他。”

下午要开会,苏绾看时间差不多了,去会议室开空调开电脑。

这些本来也不需要她做,她主动记着多做一些琐事,省得这么大个人杵着讨人嫌。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愣了一下。

里面赫然坐着一个人,头发戳着眼睛,正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噼里啪啦”的打字,他抬头看了苏绾一眼,问:“有事?”

苏绾站在门口,抬起的一只脚不知道该不该迈进去,

“没什么要紧的事,如果你不希望被人打扰,我可以一会再来。”

周逸群又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她:“会做ppt吗?”

苏绾说会。

他连忙让苏绾进来,转头从地下放的双肩包里掏出另外一台电脑,

“帮我做几个表格,做好了传给我。”

他那神情让苏绾觉得像临时补作业来不及的小学生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新来的?”

他眼睛盯着电脑,嘴里问了一句。

“来实习的。”

他又问了几句,当知道苏绾是F大的,他点点头,“我是你们隔壁的。”

苏绾听了这话,惊得暗抽了一口气,F大的隔壁只有一所如雷贯耳的大学,她属实有点惊讶。

她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惊讶什么?你不也在这里。”

苏绾不知道怎么接话。

“美食街上的阿五炸鸡还在吗?”他问。

“不在了,听说是搬到音乐学院后面的斜街上了,我没有去过不知道真假。”

苏绾把一个做好的表格发过去,他头也没抬,下意识就说:“收到,谢谢。”

这种不经意的细节说明这个人骨子里的教养非常好,很难把他和周怡口中的人联系起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时,屋里专注的两个人都吓一跳。

门外站着陈池,陈河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为首的是陈池。

门口的三个人看着屋里挨着坐的两个人,在门口停了几秒,这屋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这场面让他们愣了一下。

他们鱼贯进入,分别落了坐。

其他三个人看看苏绾又看看陈池,苏绾刚站起来要走,陈池说话了,“你坐着一起听吧,听到的东西不要往外说。”

周逸群把ppt投到墙上开始汇报,苏绾忙着做剩下的两个表,听了半耳朵,说的都是新的一年的计划和项目。

等周逸群把该说的说完了,陈池若有所思地说:“我想了想那个离心机里的镀锌膜这个事还是要搞起来,这个能搞出来我们至少可以赚个几年的钱。”

陈河说:“谁不想搞啊,肯定赚钱啊,那些人手里拿着钱找到我们门上了都,关键咱们也没有这个研发能力啊,现在专利捏在德国和以色列手里,我们拿什么去啃这么大个骨头?”

“慢慢来,先走出第一步,又不是让今年就解决,做个平替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能达到差不多功效也有市场。咱们总要一步步蹚出路来,弄不出来就弄不出来,研发总要成本。”

“那怎么搞,去挖几个人?这个就不是三言两语的事了。得成立一个组。”周逸群问。

“这么着,先用最笨的办法,先去买两台机器回来,照着它学。咱们合作的大学不是有相关的专业吗?咱们赞助他们的研究生项目,指定方向,让他们先搞起来。后续走一步看一步。”

“买机器你得找个人弄,手续很繁琐,这两个公司管控购买的客户,需要提供背景资料,咱们这个公司他们百分百不会卖给我们。得有个人负责和他们接触。这边我没有时间,我得去落实和大学那边的事。”

陈河和带眼镜的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朝周逸群说:“你不会是指望我和老夏做吧?用英文?”他差点把自己说笑了,他连英文字母有几个都忘了。

周逸群不搭理他,看着陈池说,“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人选,特意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合适的人选。”

陈池盯着他看了一眼,马上把目光转向了一直不说话的苏绾。

苏绾点头说:“我应该可以,我有口译和笔译的证书。”

“你不是学管理的吗?”陈池问她。

“我们专业双学位,这两个专业哪个都不好,学校干脆设了双学位。”

陈池点头,“一会儿你找我一下,我把公司名字给你,你先联系看看。”

这事就算定了。

然后说起另外一个事,方脸、长着一对招风耳的老夏说:“尺素的事情解决不了,他们坚持和嘉和有合同在先,甚至在我们之前,如果不供货给对方,他们违约。合同给我看了,的确有,一共签了五年,还有四年,双方有起订量和供货量的要求。”

陈河不爽,“这么有骨气,每吨加钱给他都不要?那再加钱!砸到他满意为止。等于违约金我们来付了,他有什么不满意?”

老夏也同仇敌忾,不停地推他的眼镜,“嘉和必须解决掉,成天恶心我们,本来市场就我们两家能做,我们都有肉吃,非要压我们的价格,搞得大家只能一起喝汤。”

陈池左右活动了下他的脖子,想了一会,说:“不能这么干,给尺素砸钱会把他们胃口养大,他们永远可以拿嘉和来拿捏我们,他随时可以放点货给对方,等于我们递了把刀给他们。这件事要么我们玩个大的。”

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一种隐隐约约的兴奋。

周逸群本来往背包里装电脑的手停了下来。

苏绾又想起那天晚上他面无表情把人打趴在地的样子,她的心跳有点乱,她有点怕他。

屋里几双眼睛都盯着前面那个人,除了苏绾,其他几个人都太了解陈池的做事风格了,他们心跳因为嗜血而加速,等待这个一直胆大妄为的人亮出他的刀。

“不要再去找尺素,按合同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要卖给嘉和就让他卖。我们的产品以后都比嘉和便宜一半,无论他卖多少都比他便宜一半。”

“你疯啦?这么搞裤衩子都赔掉了。”陈河双手一伸,费解地叫出声。

“我们贴钱啊,先把嘉和搞垮了再说,他玩不过我们的,就看他能坚持多久。等他垮了,我们就是独家了,再把价格涨上去,把赔的钱赚回来。这个市场我们至少可以独占一两年,到时候我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剩下的人倒抽一口气,不是不行,是没几个人有胆量干这种事。

“这过程变数很多,现金流要很庞大,你要考虑工厂和实验室的周转,一着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周逸群严肃地说。

“想赚大的就要有胆子玩大的,不然凭什么让我们赚钱?现金流你放心,我把我私人的钱拿出来玩,不会影响公司。再者,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业务太单一。”

周逸群装模作样地鼓了两下掌,“牛B,我发现你越来越疯了,越有钱玩得越疯。”

他当年就是被陈池还有陈海这些人的疯劲吸引的。

那时候他刚上大学,穿着妥帖的白衬衫,留着规矩的短发,连指甲都剪得工工整整,人们提起他的大学必然双眼发光充满艳羡,他的未来是一条已经铺好的笔直的康庄大道。

可是他偏偏不想走这条大道。

他厌恶他妈妈脸上的意气风发,她把他从小打造成一个完美的产品,不许有自己的思想,不许有自己的时间,为此甚至不惜和他爸爸离婚。

他是她最成功的产品,向世人炫耀的战利品,她钢铁意志的勋章。

他曾经试图毁了这件完美的产品,站在十二楼上他退缩了。

她带他去找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拒绝相信从医生口中说出的那三个字,他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他最早的记忆是背不出足够的唐诗没有饭吃,饿得眼泪汪汪,他恨所有的唐诗,日后说起李白杜甫都要咬牙切齿。

他记得电视里放着西游记,他妈妈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而他双手握着两块冰,冻得手失去了知觉。

他看着沙发里的女人,不理解她为什么可以看不见别人的痛苦,他心里斗生恨意,他的妈妈从来没有和温柔可靠这些词放在一起过。

他想把得意的神情从她脸上撕下来。

那年他刚上了大学,顺着七拐八拐的小巷找到了法拉利驾校,对着墙上“法拉利”这三个字看了半天,确定“利”字少了一撇。

驾校就一间房,在一楼,光线昏暗,进门处放了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

房间后半部分用块三合板隔了一个房间,通过开着的门能看到里面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衣物和被褥。

有一个人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接待他,那眼神让他觉得像动物一样野蛮。

没一会,从外面进来两个男人,看着和自己年纪相仿,说说笑笑,谁都不放在眼里,有种愚蠢的自大。

和这样的人在一块他觉得非常自在,有种毁天灭地的快乐。

他逃课和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混在一起,跟他们一起睡在几个平方的地铺上,哪怕他们去打架他也跟着,他觉得热血沸腾,终于活过来了。

陈池是里面话比较少的一个,打架却毫不含糊,让他显得尤其的酷。

有一天他们蹲在门口抽烟,像两只晒太阳的黑猩猩。

陈池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应该回学校去,混社会的大学生听起来比较拉风。”

他一想觉得有道理,反正以他的智商,稍微用点时间就能搞定考试,还有很多时间跟他们厮混。

他后来一直怀疑,他们一起混的四个人中,只有他们三个是傻的,陈池这个人哪怕那时候脑子也是清醒的,只是他不吭声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会散了,大家鱼贯边往外走,陈河跟陈池说,“工程那边正在车间里试大亚要的产品。”

“走,去看看。”

陈池调转脚步往楼下走。

离得老远,车间轰隆隆的机器织布声就往耳朵里钻,心脏不好的人干不了这活。

车间里靠窗的那台机器这时围了四五个人,有一个修机器的师傅,一个市场部的,两个工程师和一个织布的工人。

织布机是个巨大的机器,一般来说不管织什么布都是大同小异,可以通过更换不同的部件和调节齿数的疏密来达到要的效果。

机器旁的几个人正弯着腰俯身在机器上商量怎么达到客户要的布,维修的师傅手里拿着扳手,不时按着其他三个人的要求调整零件。

他们最后在商量要定个什么样的齿数头。

陈池站着听了一会,自顾自地走到机器旁,拨开那个维修工,弯腰拧下一个部件,交给那个工人,“把中间这个赤砸弯过来。”

那个工人接过来蹲下就“啪啪”砸起来。

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

倒是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工程师很快明白了过来,他了然地点点头,有种茅塞顿开的开阔感。

陈池把改造好的部件“啪”一声按回去,抬头吩咐那个工人,“开机织一段看看。”

工人嘴里答应着,推下闸刀,机器就轰隆隆地运作了起来。

几双眼睛都盯着出布口,那白色的布“吱吱呀呀”一点点露出头,等它再长点再长点就看清了。

大家都露出了笑。

陈池接过维修工递过来的抹布,把双手的机油擦干净,随意地跟大伙说:“就这意思了,弯曲的弧度你们再调整下,这样一来我们能省下半个月时间,交货时间就宽裕了。”

他和陈河像来时一样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办公楼的人知道了。

周怡说的,“我们老板真的聪明的。”

被办公室的老金听见了,他捋一捋那已经很稀疏的头发,接话到:“那还要说的,这个园区但凡能把厂子开起来的哪个人脑子不好使的,别看有些人天天指点这个指点那个,这个老板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好,我一向都觉得这些人自己是猪脑子的,脸多大,轮得到他们指点的。还是那句话,这个园区的老板,别管现在是不是混得不行了,没有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咱们这位,那还需要说什么,整个园区没有比咱们更赚钱的了,不是靠他的脑子靠的什么?啧啧,小姑娘看事情还是简单。”

周怡和苏绾相视一笑,好为人师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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