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戎玉不再佩戴面具,以那副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示人时,蝶娇娇惊得眼珠子都要长到戎玉身上了:“天呐!眼前这个绝世容颜的仙人是谁?师尊?!”
戎玉有些羞涩地清咳了两声,对旁人的赞美之辞俨然有些害羞,直到店小二端粽子送到他们跟前,看到戎玉的倾世容颜之后的夸张反应之后,戎玉才逐渐习惯了他人对自己的溢美之辞。
曾经,戎玉对自己的异瞳是自卑的,他曾遭到同窗们的排挤和鄙夷,让他很长时间都无法与自己的异瞳共处,可如今,身边的这些人都对他的美貌赞叹艳羡不已,令他忽然找到了与自己天生的异瞳和解的平衡点。
今日正值人间的端午佳节,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上了艾草,所以戎玉等人一早也吃上了小二端来的粽子。
蝶娇娇特别爱吃人间的美食,当即拿了两个粽子剥了起来,剥了一个粽子是蜜枣的,他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吃完了,又去剥另一个,另一个是玉米馅的,又香又甜,回味无穷。
戎玉剥了一个粽子,优雅地吃起来,是玫瑰豆沙馅的,香甜可口,吃完后,又剥开另一个——竟在这个粽子里只出了一枚铜钱。
“哇!师尊,你要发财!”栀夏惊喜地道:“这么稀有的运气都让师尊碰上了!师尊,你注定有财运!”
戎玉对他大惊小怪的行为习以为常:“迷信。”
栀夏道:“怎么是迷信呢?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栀夏,你还没拆你的粽子呢,快看看是什么馅的。”蝶娇娇迫不及待地指了指栀夏面前摆着的两个粽子。
栀夏拆开一个,咬了一口——是咸蛋黄馅的。三两口就将这个粽子吃完,又拆了另一个,竟也是咸蛋黄馅的。
栀夏笑道:“瞧,双黄蛋,说明有双喜临门的好事要发生。”
“有道理耶。”蝶娇娇附和道。
“好了,我们该动身前往卓然亭了。”戎玉向两人道。“是,师尊。”
众人离开了客栈,戎玉吹了一声哨令,天空便飞来一只仙鹤,乖巧地停在他的面前,他飞身乘在鹤背上,又向栀夏道:“栀夏,你和蝶娇娇共乘青龙罢,我乘小白在你们的前方带路。”
说罢,仙鹤小白载着戎玉展翅高飞,栀夏取下腰间的青色丝绦,叫了声:“小青!”
霎时,青色丝绦化成了一条青色巨龙,恭敬地向栀夏道:“主人。”
蝶娇娇激动地道:“好有型的青龙!真是太帅了!”
栀夏跨上青龙背,又让蝶娇娇快点上来。待到蝶娇娇也骑上龙背后,青龙腾空而起,周围的风呼呼作响,蝶娇娇有些“晕龙”,抓紧栀夏的肩膀不敢放手:“栀夏,小青飞行的速度太快啦!我有些受不住!”
栀夏两只手抓着小青的龙角,回头道:“你可要扶稳我,若是不小心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蝶娇娇听罢连忙紧紧抓住栀夏的肩膀,吓得动也不敢动。
青龙小青紧跟仙鹤小白身后,终于,仙鹤小白开始降落,青龙小青也随即降落,众人来到了卓然园林。
戎玉抬手摸了摸仙鹤小白的脑袋,便让它飞回九重离恨天去了。而栀夏的青龙小青也化作了一条青色丝绦,缠绕在栀夏的腰际。
戎玉向前走去,寻找那只琉璃盏,栀夏和蝶娇娇紧随其后。
卓然园林结构复杂,地形蜿蜒曲折,像一座巨大的迷宫。栀夏和蝶娇娇不知不中就与戎玉掉了队,迷失了方向,不停呼唤道:“师尊,师尊您在哪里?”然而,并没有得到戎玉的回应。
偏偏栀夏与蝶娇娇这两人都是大路痴,眼下更是走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两人正漫无目的地瞎走,走到一间静室,由于两人都走得精疲力尽,遂踏入了这间静室歇脚。
静室中,有一座陆判官的铜像,定晴看去,只见陆判官的另一只手上竟托着一盏琉璃盏。
“快看!这尊陆判铜像的另一只手上,是不里有一盏琉璃盏?!”蝶娇娇问栀夏道。
两人面面相觑,确认再三后,栀夏取下了陆判铜像上的琉璃盏,只见底部写了四行诗——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功名尘土荒芜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敛财红眼人情薄,金银成山眼闭了。
栀夏听戎玉说过召唤琉璃灯神的方法,遂念出了这四行诗,又说了句:“释放琉璃灯神。”
刹那间,琉璃盏金光乍现,一位扎着马尾的少年伸了个懒腰,然后恭恭敬敬地道:“我尊敬的主人,我是你的琉璃盏灯神。因为你是我的最后一个主人,所以,我只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哦。”
琉璃盏灯神鱼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当他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时,吓得倒退了两步:“啊?你你你…你不是人?”
栀夏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眼前的这个琉璃灯神骂了,没好气地道:“你说什么?你才不是人!”
蝶娇娇拽了拽栀夏的袖子:“栀夏,他说得没错呀,你本来就不是人啊。”
栀夏顿时想起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确实不是人类,而是一只修仙的狐妖。
“你是个狐妖,如何是人了?”鱼音反问道。
蝶娇娇向鱼音道:“孔雀鱼鱼音,你可知我们是谁?”
鱼音一怔:“好久都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凑近了栀夏看了看,又凑过来观察了一番蝶娇娇:“虽然你们都是妖,一个狐妖,一个蝴蝶精,但是你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
鱼音的声音骤然犀利了几分:“你们的身上都沾染了我所厌恶的…九重离恨天的仙气!”
栀夏和蝶娇娇惊愕了片刻,蝶娇娇率先道:“没错,我二人都是在九重离恨天的修仙者,奉揽月长老之命,前来捉拿你!你束手就擒罢!孔雀鱼!”
说罢,蝶娇娇从袖中拿出了他的法器捉妖葫芦,取下瓶塞,将葫芦对准鱼音:“孔雀鱼鱼音!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哼,原来是捉妖葫芦瓶。九重离恨天的那帮老顽固们还爱玩这种过时的俗玩意。鱼音冷笑,忽尔间化作一缕白烟,自由自在地飘来荡去,笑声清脆桀骜:“哈哈哈,你祖宗在此!你祖宗在此!区区一个捉妖葫芦,能奈我何?”
蝶娇娇见自己的法器完全奈何不了化作白烟的鱼音,气得直跺脚,向栀夏道:“栀夏!快想个办法!”
然而栀夏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对化作白飞来飞去的鱼音,他道:“鱼音,你变回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栀夏又转头对蝶娇娇道:“娇娇,你把捉妖葫芦收起来罢,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同鱼音商量不好吗?”
蝶娇娇听罢,讪讪地收起了捉妖葫芦,栀夏向鱼音道:“前辈,你我不如坦诚相见。”
“哈哈,有趣,你是我遇到的最诚恳的狐妖。”鱼音果然如栀夏说的变回了原样,笑道:“那么,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栀夏。栀子花的栀,夏季的夏。”栀夏向鱼音道。
“栀夏?真是个动听的名字。”鱼音向栀夏走近,又飞起来绕着栀夏转了两圈,赞道:“你比我遇到的所有人类主人都要好看,如若你是人类,那么你就是我的第三十四个主人…”
说着说着,鱼音拿起一张帕子擦了擦眼泪,又擤了下鼻涕:“如若你是人类,待你许下一个愿望后,我便能重获自由,可是…召唤我的你竟并非人类,我不知又要等待多少年才能遇见我的第三十四个主人…”
蝶娇娇打断他:“你已经不用再等什么第三十四个主人了,我们是奉揽月长老之命捉你回九重离恨天领罚的!揽月长老说,你并未好好实现你历任主人的愿望,反而害得你的历任主人不得善终!你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快同我们一道回九重离恨天去罢!”
“又是揽月长老那个死老头!”鱼音狠狠地道:“那个老古板懂什么?他殊不知人类的贪、嗔、痴、怨、恨,更不知人性本恶,人性本贪的道理。我帮助人类实现他们的愿望,其实根本就是变相的助纣为虐。他们不得善终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鱼音拂袖发怒,室内的地面裂开了道道又深又长的裂口。蝶娇娇连忙飞起来停在半空中,以免地面塌陷害得自己掉下去。
栀夏能共情鱼音的愤怒,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人类,他安抚鱼音的情绪道:“鱼音,人性本贪没错,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本应该做的是不要助长人类的贪念,而不是无限放大他们的贪婪。”
鱼音无端被栀夏说教一番,心里仍不是滋味:“我作为灯神,必须无条件实现人类的愿望。你这样劝慰我并不能减少我的怒气,倒更让我心中觉憋屈烦闷。”
栀夏这才发现自己劝诫的方法并没有起到效果,便道:“你若同我们回九重离恨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劝说揽月长老,让他还你自由,不再被封印在那小小的琉璃盏中,做什么名不符实的琉璃灯神。”
“就凭你们?”鱼音不屑地打量着栀夏和蝶娇娇:“你们大概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小小修仙者罢,又并非揽月老头身边的红人,如何能劝服那固执死板的老古董?”
“我们还有王牌选手,一定能把揽月长老说服!”栀夏自信满满地道:“你还记得望鹤仙君吗?他是揽月长老最欣赏看重的弟子…”
“望鹤仙君…”鱼音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你是说…那位望鹤仙君戎玉…”
说曹操曹操便到,一阵清冷的声音在栀夏和蝶娇娇的身后响起:“栀夏,蝶娇娇。”
栀夏与蝶娇娇同时回头,见到师尊这个救星,激动地如临大赦:“师尊!”
啊!真的是望鹤仙君戎玉!鱼音呀然一惊。
鱼音望着戎玉,见他竟取下了脸上的冰蚕丝面具,露出一双美艳的异瞳,顿时又吃了一惊:这不是妖族至尊才拥有的异瞳么?望鹤仙君道骨仙风的谪仙人物,怎会长了一双异瞳?
没有再细想,鱼音铁了心不想同戎玉等人回九重离恨天,他来到栀夏的面前,微笑着向他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第三十四个主人。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当然,你大概不会许愿,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内心深处,看看你最渴望的是什么罢…”
栀夏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思考,鱼音化作一缕白烟猛然钻入他的内心深处。片刻后,鱼音笑着变回原样,扬起嘴角道:“找到了…”
鱼音望了望栀夏,又望了望戎玉,向栀夏眯眼笑道:“原来,你竟想要你的师尊?”
“啊?不是…”栀夏心道不好,自己其实只是有一缕意识附在了这尊身体上,其他的一切包括心之所向其实都是不由自己。原来栀夏的心愿确实一定是爱望鹤仙君爱到死去活来,可现在自己的心愿可绝对不是这个啊!
他现在的心愿是:苛全性命于该世界,不求闻达于任何人,断情绝爱好保命,无爱一身轻,单身万岁!
然而,鱼音显然在进入他的内心后,感受到的是原来的栀夏的心思!
鱼音向栀夏道:“栀夏,如你所愿,你的愿望…实现了哦。”
“什…什么?不是…我…”
栀夏的心中冒出一万个问号和一万个感叹号:不会罢?这是要干什么啊?
想着,栀夏的眼皮竟越来越重,最后竟然连意识都变得轻飘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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