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长老将戎玉、栀夏、蝶娇娇传唤至大殿,长老神色肃穆,眉头紧锁,沉声道:“望鹤仙君,你们所负责的东边区域姑苏城,近来极不太平。城中出了个杀人魔,名曰张昭廷。此人仗着手中那本《生死鬼书》,肆无忌惮地杀人作恶。鬼界对此竟不管不顾,那便由我们天界来管一管这目中无人的宵小之辈!”
戎玉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弟子领命!”
“阿戎留步。在你们去往姑苏之前,老夫希望你们先去一趟白骨林救人。到了白骨林,你们需费心寻找那可怜之人的埋葬之处。”揽月长老言罢,微微叹气,不再多言。此乃他派给弟子们的历练,让他们去凡间积仙德,不便泄露太多天机。
戎玉等人领命,收下揽月长老交给他们的姑苏地图,便动身下凡前往白骨林。
白骨林内,花草繁茂,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绿草如茵,然而阵阵冷风却悄然拂过,带来丝丝森然寒意。戎玉等人小心翼翼地在草丛中行走,每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这片神秘之地的静谧与诡异。蝶娇娇紧紧跟在戎玉身后,神色紧张,不时环顾四周。他轻声问道:“师尊,我们要救的人究竟在何处呢?这偌大的白骨林,要到何处去寻找他呢?”
戎玉微微皱眉,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沉声道:“用心找总能找到,不要浮躁。”
栀夏走在最前面,全神贯注地寻找着白骨林的突兀之处。他的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忽然,眼前的一块巨大石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石板巨大无比,表面粗糙,仿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栀夏心中一动,连忙朝戎玉和蝶娇娇喊道:“师尊,娇娇!你们快来看这里!”
戎玉和蝶娇娇闻声赶来,脚步匆匆。他们来到石板前,看着眼前这又大又长的石板,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栀夏指着那处巨石板道:“你们看,这里被一块又大又长的石板压住了,不知下面埋了什么东西?”
戎玉扬起衣袖,微微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施展移物法术,一道光芒闪过,那沉重的石板缓缓升起。只听“轰隆”一声,又重又长的大石板被他移开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四分五裂。石板落地的瞬间,扬起一片尘土,弥漫在空气中。
众人凑上前去看石板下的土坑,土坑中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栀夏自告奋勇地道:“不劳师尊脏了手,我来罢!”
栀夏将手掌放在土坑上,神色凝重,口中说了个“起”字。霎时,那土坑的泥土纷纷如流水般汇聚在一起,流到栀夏的另一只手心里。泥土流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白骨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栀夏又一挥手,念了句:“尘土飞扬!扬尘!”那些泥土就纷纷扬扬地落到别处的花草里去了。
没了泥土的遮掩,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位安静躺在长坑中的妙龄少女。她双眼紧闭,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她的头发梳得整齐又好看,如黑色的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衣服也是顶好的丝绸面料,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得搬不动了,两只手交叉,乖巧地放于腹部,手指纤细如削葱,嘴唇犹如璎珞般红润,肌肤如同凝脂般光滑。
蝶娇娇用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轻轻摇头道:“她已经死了。”
栀夏仔细观察着少女的身体,发现她身上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判断出这个少女可能是被人活埋致死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恨道:“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竟将这个小姑娘活埋在坑里,还用巨石板压在坑上!真是太心狠手辣了!好歹毒!”
戎玉轻轻掀开她的眼皮,观察少女的瞳孔。他的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这个可怜的少女。向栀夏和蝶娇娇道:“这个小姑娘曾经拥有过通灵鬼眼,她可能是被什么与鬼界有关的人给害死的!失礼了…”
戎玉对着小姑娘的尸身赔了个不是,用手掰开了小女孩的嘴唇。只见这小女孩生得红唇贝齿,然而,诡异的是,这个美丽的小姑娘竟然没有舌头。
“她的舌头被拔掉了。这位小姑娘生前遭到过狠毒的虐待,我们得救她!”戎玉向栀夏和蝶娇娇道:“这位小姑娘还没有死太久,她的灵魂还没有被黑白无常勾走,所以还有救!”
戎玉朝栀夏道:“栀夏,你前阵子一直在捣腾着做九转回阳丹,做了不少,眼下便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快给这位小姑娘服用一颗,再晚些等她失了魂魄便来不及了!”
栀夏应声,但对自己研究出来的九转回阳丹的功效不太自信:“我还从未真正给死人试过九转回阳丹,不知它是否真的能救活死人…万一失败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优柔寡断上了!”蝶娇娇劈手夺过栀夏手中的一颗九转回阳丹,塞进少女的口中喂她服下,朝栀夏道:“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啦!”
戎玉一手扶在少女的后脑勺,一手拖起少女的双腿,将少女从深坑中抱了出来。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抱着一件珍贵的宝物。栀夏接过少女,让少女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他低头打开脖子上的八音盒项链,召唤出宫商角徵羽,让它们演奏安魂曲为少女固魂。
八音盒项链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宫商角徵羽五个精灵围绕着少女飞舞,悠扬的安魂曲在白骨林中回荡。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治愈的力量,安抚着少女受伤的灵魂。安魂曲演奏完三曲,戎玉、栀夏、蝶娇娇都关切又期盼地望着双目紧闭、双唇紧抿的少女。终于,栀夏膝上的少女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睫毛也轻轻颤动,大家听到了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少女在栀夏的膝头悠悠转醒,睁着水汪汪的葡萄眼睛望着三个陌生的男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意识到自己枕在陌生男子的膝上,慌忙弹了起来。
“啊…啊…啊…”少女想要开口向栀夏道歉,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急得泪如雨下,痛苦地跺脚。不一会就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栀夏望着少女痛苦挣扎的神情和不知所措的泪水,心生恻隐,为之动容。他温言安慰道:“好姑娘,别哭,你一定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不要怕,有我们在,我们为你做主,让害你的坏人付出代价!”
“没错,人在做天在看,害你的人必将遭到惩罚!小姑娘,你有什么委屈便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报仇!”蝶娇娇正气凛然地道。
少女泪流满面,只可惜,她努力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听到“呃呃啊啊”的声音。
戎玉见状变出一张宣纸和一支毛笔,递到她手中,问道:“小姑娘可会写字?想说什么,便写出来给我们看罢!”
那少女用力点头,握起毛笔,展开宣纸铺于地面,自己跪坐在地上,提笔扬扬洒洒地写了起来。
吾名邢欣蕊,乃姑苏邢县令之女。父卒,为张宏大人收为养女。吾甚慕张大人之子张昭廷,然其乃姑苏城中令人闻风丧胆之杀人魔无影也。其有鬼界《生死鬼书》,书人之名,指其人,倒数三数则亡,亦可书死法,否则七窍流血而死。
昔吾因过分迷慕张昭廷,助纣为虐,为其杀人之帮凶。吾与鬼界万相鬼侍交易,得通灵鬼眼及鬼界法术。后张昭廷与《生死鬼书》契,获鬼界之力,杀万相鬼侍,吾遂失鬼界法力。
吾幡然醒悟,不愿一错再错,然竟害养父养母。张昭廷为灭口,拔吾舌,活埋吾于白骨林。
三位公子救吾于深坑,必非凡人。求三位公子惩张昭廷此十恶不赦之徒,以告慰无数冤魂之灵。
戎玉等人看完邢欣蕊的自书,皆为之震惊——原来这位少女竟曾经就是那个姑苏杀人魔的义妹。
戎玉道:“还请邢姑娘为我们指明去张府的方向。”
邢欣蕊重重点头,然而她被埋在土里太久,浑身乏力,腿上软得没有力气,刚站起身便又跌倒在地上。
蝶娇娇见状,连忙走到邢欣蕊身旁,蹲下身子关切地道:“邢姑娘,我来背你罢。”
邢欣蕊连连摆手,栀夏道:“邢姑娘,你不要拒绝了,这位哥哥想背你,你便答应罢。”
邢欣蕊踟蹰片刻,终于答应下来,由蝶娇娇背着她走。蝶娇娇发现这小姑娘背起来很轻,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背着她,就像背着一对羽毛翅膀。
“邢姑娘,张府要怎么走?”栀夏问她。
邢欣蕊比划着,让栀夏把掌心摊给自己,栀夏照做,将掌心向上递给邢欣蕊。邢欣蕊用手指在他手中写道:向东走十里,再向右拐,最气派的那座府邸便是张府。
栀夏对戎玉和蝶娇娇重复道:“邢姑娘说,向东走十里,再向右拐,最气派的那座府邸便是张府了。”
“好。”戎玉和蝶娇娇点点头,朝张府走去。
张昭廷近来又杀了许多人,但官府却都拿这个姑苏杀人魔无可奈何。他更加变本加厉,目中无人,觉得自己就是人间掌管生死的神,是无人能敌、无懈可击的存在。
杀人杀得累了,他便让府中长得漂亮的丫鬟侍寝。那些丫鬟们战战兢兢,却又不敢违抗。张昭廷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丫鬟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心中充满了得意。侍寝完之后,便将这个可怜的丫鬟杀死,仿佛她们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同女人在一起,又让府上相貌清秀的小厮侍寝,养成了断袖之癖。当然,玩完之后他是一定要将这个人杀掉的。
戎玉等人走到了张府门前。栀夏和蝶娇娇达成共识,由他俩前去张府会一会这位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姑苏杀人魔。
“师尊,您留下来照顾邢姑娘,我与娇娇去张府见见这位姑苏杀人魔。”栀夏对戎玉提议道。
“嗯,你们万事小心,早去早回。”戎玉答应道。
“是。”栀夏和蝶娇娇点点头,便前去敲张府的大门。
小厮开了门,见来者是两个陌生男子,长相清秀,衣着光鲜,便问道:“敢问二位公子有何贵干?”
“我们是张公子的远方亲戚,特来拜访张公子呢。”蝶娇娇微笑着道。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人难以抗拒。
小厮见这二人仪表堂堂,不似说谎,便道:“二位公子且在门口候着,我去通报我家二爷一声。”
“哎,有劳小哥了。”栀夏道。
张昭廷正在房中吃着丫鬟小厮投喂的葡萄和白桃。葡萄圆润饱满,如同紫色的宝石;白桃鲜嫩多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张昭廷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肆意地使唤着身边的人。小厮前来通报道:“廷二爷,您有两位亲戚前来拜访,小的让他们在门口候着呢!”
“亲戚?”张昭廷眼珠直转,心中疑惑。他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还有什么亲戚。道:“我怎么不知我还有什么亲戚?”
“小的见他们锦衣华服,说话不似作伪,若廷二爷不想见他二人,小的这便打发他们离开?”小厮询问道。
“慢。”张昭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我去见见他们。”
“是,廷二爷请。”
张昭廷打开府门,见眼前的这两位公子生得墨眉皓目,唇红齿白,当即心生好感,也风度翩翩地问道:“二位公子请恕在下无状,只因亲戚们不走动,都疏远了,在下委实有些记不清二位是在下的表亲还是姨亲了…”
栀夏笑道:“瞧表哥你这记性,姑母还好吗?我想给姑母请个安。”
原来是阿娘那边的亲戚,阿娘素来不与亲戚走动,难怪我不认得。张昭廷心想。
蝶娇娇道:“表哥,姑父可还好?”
张昭廷忽然声音哽咽,哀声叹气道:“唉,二位表弟有所不知,天有不测风云,我阿爹害了疯病殁了,大哥和阿娘也被那罪该万死的姑苏杀人魔给杀了,如今偌大的张府只剩我一个佼幸平安的苟活者了。唉,这可真是…家门不幸呐…”
张昭廷演得淋漓尽致,如果不是知道他其实就是姑苏杀人魔,连栀夏和蝶娇娇恐怕都要被他蒙骗了。
“表哥,节哀顺变。”栀夏拍了拍张昭廷的肩膀。
“嗯…哎呀!瞧我这待客之道,怎么还站着说话,二位表弟里面请。”张昭廷招呼栀夏和蝶娇娇进屋坐,又命丫鬟上茶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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