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衾舟一整节课都在看手表，在熬到最后时分，率先起身走出了音乐室。
他回了一趟教学楼，到教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皱着眉头走出来，心中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顾衾舟，你在找我吗？”
专属于温瓷年清冽温润的声线自身后响起，顾衾舟立刻转过身，入目的是少年精致的面容，以及那双仿佛哭过的眼睛，眼尾红似桃花瓣。
温瓷年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胸膛明显起伏，气喘吁吁，仿佛力气用光，精疲力竭得只能靠着柱子才能站稳身体。
那身蓝白校服套在少年身上，尤显宽松。
顾衾舟想起第一天起身让座时，无意间触碰对方的腰，脑海里浮现“不堪一握”这四个字，太瘦太骨感了，比女孩子都要羸弱很多。
彼时，他还未发觉内心的一瞬未知悸动，只是更加坚定了想要喂饱温瓷年的想法，最好高中毕业之后，少年能长些肉，不至于现在这样弱不禁风。
再胖一点，应该会更漂亮闪亮，好似夜空的明星一样，引人注目。
“去食堂吃饭，再慢几步可能没多少菜了。”顾衾舟语气平静，长腿一迈，动作自然地走到温瓷年身旁，虽然心中好奇对方消失一整节课究竟去做什么了，却没有急着追问，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带着饭友去食堂干饭。
温瓷年不发一言地跟在他，听话又拘谨。
“年年，顾大腿好像特意回来找你诶。”临近食堂，钩月感动的眼泪几乎要从嘴角流下来。
“钩月，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对我这么好的理由。”温瓷年咬了咬下唇，偷偷瞥了一眼身旁高大的男人。
“也许是对同桌兼室友的优待，也可能是被年年的人格魅力吸引。”钩月想起刚刚天台上发生的事情，心疼又崇拜，“你刚刚在天台救人的样子好帅，年年是个英雄。”
温瓷年想反驳，但是想想没必要和钩月较真，要不然太扫兴了，而且第二人格对他来说是像个弟弟，是个天真的孩子，要宠着，更要好好守护着。
顾衾舟吃完饭没打算离开，而是一脸探究地跟着温瓷年，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询问：“你第四节课去做什么了？”
温瓷年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轻声回复，“去医务室买药了。”
他去天台把孟词悉救下后，确实去了一趟医务室，买了一盒健胃消食片，因为钩月太会吃了，吃撑了都不会停下来。
如果没有顾衾舟请吃饭，平时会买的药也只能是奥美拉唑、兰索拉唑之类的保胃药。
顾衾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追问他买什么药需要花一节课时间，哪怕好奇，但也不会不识趣地刨根问底，显然对方也不想说才会一带而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顾衾舟深知自己和温瓷年的关系还没好到分享彼此的秘密，或者亲密到可以互相开玩笑，因此他换了个话题，“你现在要回寝室午休，还是去教室？”
“去图书馆。”温瓷年走走停停，侧目望着他，“你呢？”
“过段时间有比赛，我去体育场训练。”顾衾舟漫不经心告别，“看样子我们不太顺路，那就下午见了。”
“下午见。”温瓷年轻轻回应，目送着他离去，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收回视线。
图书馆周围有很多四季花树，绿化带也很大，穿插而过的石子路弯弯绕绕，幽静的氛围感十足，如果晚上，还能逮到一些早恋的小情侣，教导主任如果在这儿蹲点，绝对一抓一个准。
但现在大中午，哪怕没什么人，也很吵闹，秋蝉叫声不断，路过的成群学生嘻笑打闹，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温瓷年特意绕了小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遇到熟人，也不希望被陌生人争议，被当做饭后谈资，只能远离那些人，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他此刻还算不错的心情。
温瓷年没有直接去图书馆，而是折返回教室拿了几本书放到简约的白色帆布袋，才慢慢吞吞下楼，周转了一圈进入图书馆。
四楼的图书室有一排排的双人隔间，最后一间，孟词悉坐在里面等着姗姗来迟的温瓷年。
“孟同学，麻烦你给我辅导作业，以后我只会在这个时间段打扰你四十分钟。”温瓷年把课本作业拿出来，规矩地坐下来。
对面的孟词悉用复杂的视线审视了一遍他，幽幽道：“辅导作业我没问题，我想知道那家侦探所靠谱吗？”
“我无法保证，但是你除了这个办法别无选择，我只能告诉你这家侦探所很专业，拥有的侦探科技也很先进，办事效率极高，前提给的金额足够，能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调查清楚，幸运的话还可能拿到证据。”温瓷年真诚直白地平视对方， “当然，就算你不去做，时间也会查明真相，也许你父亲是凶手，也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你等得起吗？”
温瓷年一语惊人，孟词悉自问自己等不起，只能信一次他。
接下来进入非常和谐的辅导阶段，当然是温瓷年自认为的和谐。
对面的孟词悉快要崩溃了，黑着脸问道：“你该不会所有科目都不会，你刚刚问我的那些都是很基础很基础的知识。”
温瓷年垂着眼没有辩解，诚实道：“差不多吧，只有一科英语过得去，其他都不会。”
前世，他因为长期吃抑郁药，导致记忆里减弱、精神衰弱，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其实他也有过巅峰时刻，虽然没有他哥那么厉害，但是小学初中也拿过很多奖项。他一点也不笨，反而比大部分人早慧。
更何况现在突然重生，那些久远的知识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对于其他人来说很简单的基础题，对他来说，也变得陌生难懂。
“这些全都不会？基础都不会让我怎么教 ……”孟词悉质问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无可奈何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心想自己还不如早点跳下去，也好过此刻辅导一个全面学渣好太多。
“所以，有什么打好基础的速成办法吗？”温瓷年，顿了顿，“我很聪明的，能学得很快。”
“我信你个鬼，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轮不到我当这个冤种了。”孟词悉嘴上说着反话，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拿出草稿纸，给温瓷年演示那道物理题的基础，然后指导他一步一步算出来。
让孟词悉意外的是，温瓷年确实学得很快，足够认真耐心，脑子也很灵活，所以结束的时候，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装不懂，他只是提点了一句，结果对方立马领悟写出来了。
“谢谢你的指导，对我很有帮助。”温瓷年收拾好书本，准时辞别，“那我不浪费你休息的时间了。”
“明天继续，晚上我去联系你介绍的那家侦探所。”
“祝你成功。”温瓷年真心实意道。
*
体育场，顾衾舟刚和贺文澜打完最后一场篮球。
他们原本都是校篮球队的，过段时间有一场联校的篮球比赛，教练把他们都报上名了。
顾衾舟是作为队长，更要负责自己的团队，每天抽出一些时间练习是必不可少的。队员汗淋淋地打完几场之后，各自直接回了寝室洗澡。
体育场只剩下顾衾舟和贺文澜两个人唠嗑叙旧。
“顾少，你真的没被人夺舍了，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留级，还是去了那么乱那么烂的班级，甚至放着豪宅不住，而是去住宿，疯了吗？”贺文澜每次见到顾衾舟都要问一遍，很可惜当事人连敷衍都懒得，直接发起呆，装聋作哑。
“顾衾舟！你说句话吧 ，别让我自言自语，这很尴尬的。”贺文澜气急。
顾衾舟凉凉地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人，反问：“你还会尴尬，恕我直言，根本看不出来。”
贺文澜被阴阳得瞬间没了脾气，“下下周比赛，你觉得我们能拿第几。”
“你们不添乱，第一稳了。”顾衾舟扬了扬眉，傲慢又自负。
“不愧是你，顾少。”贺文澜喃喃道：“最近学校破事还挺多的，八卦也多。”
“什么八卦？”顾衾舟喝了一口水，随口一问。
顾衾舟对很多事情都不关注，也不会刻意注意周围的谣言八卦，因为课间的时候，他戴上耳机连着MP3听英语，基本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那个学霸孟词悉，高二段的年级第一，甚至比我们班的温陶时还要厉害一些，如果他在高三，这第一还真说不准谁会得到……这几天听到的消息据说他爸好像杀人进监狱了，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你很闲八卦这些……等等，你刚刚说的名字叫什么？”
“啊？孟词悉，怎么了？”
顾衾舟突然站起来，看向教学楼的方向，突然想起前世叫这个名字的人好像跳楼自杀了，而那天，他好像手摔伤了没有去学校，因此也没参加校篮球比赛。
“贺文澜，帮我个忙，找个人盯着孟词悉，最好是他同班的人。”顾衾舟板着脸，一脸严肃。
“什么意思？顾少你把话说清楚，连个解释都没有很莫名其妙。”
“他可能会想不开自杀，反正你去找人盯着，不管我猜得对不对，你帮我观察一周，我给你报酬。”
贺文澜错愕地看着他，“我看你才是闲着，行吧，反正他那个班级我也有认识的人，不过，你真的没被什么东西夺舍附体吗？”
“你猜。”顾衾舟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故意吓他，“再多问一些废话，我不介意换你的壳子用用。”
贺文澜：“……”
“赶紧去冲个澡，等会要上课了。”顾衾舟不想跟他继续扯皮，拿起校服外套放到臂弯处，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了。
“不是，大哥！你特么什么时候对上课那么积极热情了？”贺文澜无语地低骂，“真是见了鬼了。”
顾衾舟没搭理后面嘴碎的人，走得更快了。
回来了，这几天隔日更，今天去医院拍片了，手腕韧带拉伤没办法长时间打字，过个四五天之后会尽量日更的，反正不会坑，感谢各位追更支持的小天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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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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