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关灯前。
屋门响起声音。
莫迢顺着看过去,一团黑影,直接不打一声招呼地穿过门缝,潜入屋子。
知道是谁,莫迢淡定瞅他一眼:“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许妄辰安静三秒后,才眼不眨地说:“我怕鬼。”
“……”莫迢嘴一抽,“你们鬼也分三六九等?”
许妄辰对答如流:“是啊,每年要吸够阳气,可我身边只有你,阴气太足,达不到业绩。”
莫迢听乐了,“那你就去找个大汉子啊。”
“不行。”许妄辰说,“我比较挑食。”
莫迢立下结论:“活该你受欺负。”
随后,她又无奈口吻说:“但很可惜,你并没有说动我。”
许妄辰叹了口气,拿出杀手锏:“这栋房子生前是我的。”
“诶——”莫迢纠正他,“只有二楼是你的,一楼已经被我买下了。”
她话音落下瞬间,空中一个大箱子“噗”一下子出现,悬浮在半空,然后安稳落在桌子上。
是一个黑色保险箱。
莫迢正疑惑。
许妄辰直接开口:“我可以从你手中再买回来。”
莫迢欲待开口。
许妄辰再次打断她:“里面有100万,你可以想好之后再回答。”
“……”
什么意思?!
以为金钱就可以将她收买?
就可以让她将自尊踩在脚底吗??
那当然……
ok啦~
莫迢翻了个身。
“睡吧睡吧,随你睡。”
下一秒,许妄辰勾起唇一笑。
然后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安稳地躺下。
莫迢斜睨他一眼。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怪癖。
非得躺她屋这地板上才能睡。
“你生前的时候,也喜欢躺在这儿的地板上睡觉吗?”
莫迢很认真地盯着天花板,发问。
许妄辰:“……对。”
他硬着头皮承认。
“是……癖好吗?”
许妄辰咬牙说:“是。”
莫迢哦了一声,并且表示理解。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什么样的人和鬼,她都应该放平下心态看待。
……
“唉,突然变成富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这笔钱了。”
莫迢视线自动忽略掉那团黑气,停在了桌子的保险箱上。
安静房间响起稳重清晰的声音。
“做你任何想做以前却没机会做的事情。”
“不。”莫迢启唇,“在我短短24年的人生里,任何的梦想都实现了。”
爱豆梦也好,演员梦也好。
都已经实现了。
任何的期望。
也都落空了。
莫迢话语中看淡的意味很浓,仿佛过往云烟都已消散。
她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
许妄辰怔了下,但还是温柔开口:“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只要你想,它就有价值。”
想要做的事情……
安静沉默间,莫迢意识恍惚。
随着视线渐渐聚焦起来,她说:“我想吃火锅。”
许妄辰稍愣片刻,然后笑道:“那明天晚上我陪你去逛超市。”
莫迢:“好。”
鬼,是不用睡觉的。
它们,在光明到来的时候。
会短暂的消失。
白天,又将会是自己一个人了。
在这沉闷的屋子里。
不想让气氛沉寂下来,莫迢又寻找着话题:“你说,为什么我看别的鬼就能够看清它们生前的长相。”
“可你,除了声音,我只能够看见一团黑影。”
安静三秒后。
许妄辰问:“你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吗?”
莫迢想了下,随后摇了摇头,“不是,以前也遇见过几只鬼,和你的情况一样。”
那团黑影,隐约点缀着光,忽闪一下,刺到了莫迢的眼睛,她不由眨巴了下眼睛。
紧接着,又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天神说,因为我们的灵魂是肮脏的。”
莫迢轻呵一声:“他放屁呢。”
“我还见过很多杀人犯、强/奸犯的灵魂呢,他们的灵魂就干净?”
莫迢懒懒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所以啊,我看不见你们,正说明……说明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但肯定是我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你太帅了,我眼睛不敢看,就自动将你给屏蔽上,怕我爱上你。”
许妄辰猝忽笑了,连带着胸腔振动的沉闷音,听起来,他的心情很愉悦。
须臾后,许妄辰才很小声地说:“我不好看的。”
莫迢:“嗯,什么?”
那团黑影身形影影绰绰,像电源不足般闪烁光芒黯淡。莫迢怀疑,这星光,莫不是随着他心情而变化的。
他淡声开口:“我没你说的那么好,长得也不好看的。”
莫迢怔了下,随后不由地发出轻笑。
她真没想到,这人关注的点在这里。
她只能道:“男人的帅来自于女人的想象,你就继续这样服侍我体体贴贴,我就会把你当成一个帅哥来看待。”
许妄辰浅勾了下唇,语气更谨慎了,“可我……不想活在你的想象里。”
莫迢觉得这人是在故意为难她,不禁道:“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看不清你。”
安静了好久。
男人也自知自己要求不太现实,不再说话了。
世界好似终于安静,窗外没了各种闲杂音,万物平息,黑夜彻底万籁俱静下来。
屋内,只有独属于一个人浅弱的呼吸声,在狭小空间内格外清晰。
少顷。
空调吱唔作响,呼呼冷风刮起,压下房间里的燥意,男人将温度升高,看了眼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女人。他开口叫她:“星星。”
莫迢嗯了声,然后懒懒纠正道:“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许妄辰问,“你不是叫牛星吗?”
莫迢一噎,解释道:“当初故意逗你随便取的,我真名叫莫迢。”
她又补充:“莫须有的莫,迢迢牵牛星的迢。”
许妄辰忍不住笑:“原来是这样的由来。”
“可我——”许妄辰说,“还是喜欢叫你星星。”
莫迢:“星星这个名,有人占了。”
许妄辰一愣:“谁?”
莫迢觉得这人今夜话倒挺多,但也不讨厌这种分享欲,毕竟,多少年没人好好听她说说话了。
“我一老友,他小名就叫星星。”莫迢说,“所以你这样一叫我,就会让我想起他,勾出我的伤心事。”
许妄辰犹豫间开口:“他……你那个朋友,怎么了吗?”
“他死了。”
许妄辰顿了下,半晌很小声道:“抱歉。”
“没事。”莫迢却不怎么在意,“多少年过去,我早就放下了。”
说完,她就深深打了个哈欠。
“睡吧。”
许妄辰说。
莫迢的眼皮渐沉,整个人在梦境中抽离,又不忘说:“我都告诉你我真名了,你不礼尚往来一下?”
在莫迢意识渐离,真正睡过去的那一刻,仅剩下的那点思绪让她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会让你记起来的。”
欲待开口。
下一秒,就栽进了睡梦中。
夜晚星空闪烁,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上,悄然无声。
梦境愈来愈偏离,将莫迢往更深处拉扯,整个人陷在温暖大床上。
恍惚间,她听见了声响,很清脆的碰撞音。
但眼皮沉重,意识模糊,她只不满哼了声。随后声音渐小,她又深睡了过去。
听到了莫迢被吵醒不耐的声音。
许妄辰动作停下。
然后,等他发觉莫迢睡安稳后,他才看向门外欲待破门而入的影子,眼睛在一瞬变得犀利,狠厉眼神透出阵阵压迫气息。
嗓音发出低吼:“滚。”
影子身形变化,欲冲进门,却被蓝光阻隔门外,弹射至后园。
许妄辰微微驱动指节,蓝光顿时将影子彻底笼罩,形成一个囚笼。
他才一字一字地说:“在你的二楼好好待着,别踏进这里一步。”
“不然,”许妄辰微笑,“就撕了你。”
影子瑟缩在一旁,发出低声的鸣叫。
-
翌日清晨,阳光比闹钟更先打卡上班。
闹钟铃声乍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亮的很。
莫迢有起床气,很大。
这会儿睁开眼,眼底满是腥红,浑身低气压围绕。
爹的。
莫迢脏话就在嘴边。
这闹钟用脚想,都知道是谁定的。
除了那个跟管家婆似的人……不,的鬼,还有谁。
她烦躁揉了把头发,爬起来关掉闹钟。
闹钟备注——
今日气温较昨日低,空调不要开太低,短裤就不要穿了。早饭我来不及做,但你也要记得吃一点。南街的那家今早不开,不要走空。
还有,晚上见^_^
看见这些。
莫迢努力缓了好几分钟,没再躺着,艰难地叠好被子下床洗漱。
这套流程对于在此生活了半年的莫迢来说,已经熟练到渐渐麻木。
夏季本就令人乏倦,莫迢踩上拖鞋,想随便转转买顿早饭,最好也把午饭也给买了。
至于晚饭。
答应了那人吃火锅的。
九点,准时出门。
一出门,隔壁家守门的大黄狗就顺势吠了两声,被出屋的赵大妈拍打了两下才叫停下来,然后“嗷呜嗷呜”地不满哼唧。
赵大妈堆起笑脸:“星星啊,醒了?每天这个时候,准点出门,保准见到你呀!”
莫迢勾唇应了声。
等莫迢走远后,赵大妈才摇头惋惜开口:“好好的姑娘,咋姓牛嘞?”
还叫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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