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症,又称肌萎缩侧索硬化( ALS ),运动神经元病的一种类型。是累及上、下运动神经元的一种慢性进行性神经系统变性疾病。
典型症状为肌无力、肌萎缩;明显的肌束颤;一般无客观的感觉障碍,常有主观的感觉症状,如麻木等;括约肌功能常保持良好;患者意识常保持清醒。
患者多死于疾病晚期累及呼吸肌,呼吸肌麻痹或肺部感染。
该病目前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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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早晚会躺进休眠舱。
具体可以追溯到五岁时,家人带他去医院做了一次疾病倾向基因预测。(注1)
一种可从基因链筛检出疾病易感基因的技术,预测受试者未来患各种重病的几率以及发病时间。
一般用于对未来患病风险较大的疾病采取针对性预防措施。
而景川的检测报告显示,他的身体基因极端易感一种疾病——渐冻症,有关渐冻症的发病率几乎是百分百!
虽然现在身体是健康的,但是它一定会在无法预测多远后的未来发作。
那一天,家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当目睹一只手激动地将检测单拍到桌子上时,年幼的景川模糊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如果在发作前医学界依旧没有治疗渐冻症的手段,他人生的光景就将错位于更遥远的未来。
毕竟没有人会浪费感情与注定躺进冷冻休眠舱的人建立社交关系,甚至更深的家庭关系。
付出感情不会有多久的回馈,还要承担失去的痛苦。付出多深的感情就会受到多深的伤害,而只要付出的感情不够多,失去的那一刻就不会那么痛苦。
如今人体冷冻技术足够成熟,仅仅只是休眠到崭新的时代再醒来而已。
争吵无疾而终。
如同他们从未热切过的亲情。
*
往后的日子里,景川的家人言传身教地让他学会了如何在交际关系中保持不远不近的疏离态度。
也对,作为一个注定会在这个时代沉睡的人,对他付出感情纯属浪费,建立羁绊不论对别人还是他自己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景川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惜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讲道理。
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就会有牵绊,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
也许是因为某些个性臭味相投,插科打诨乐此不疲的损友;一起成长和进步,拥有共同奋斗历程的同僚;有过误解与冲突,最终和解后互相欣赏的对手;源于责任与义务,经历长期共事与扶持的下属;甚至在常去的店里给他打八折的老板……
哦,还有某台有了自我意识的强AI生命。
虽然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难以言喻算不上和睦,但是果然……
还是想继续相处下去啊。
景川的家人并不怎么认同景川的想法。
他们的想法是,如果医学界一直没有办法治愈渐冻症,那就认命在冷冻休眠舱里躺平,他们会给他挣到足够的钱供他在未来苏醒后重新适应社会。
不可否认,按照他们的做法,景川会被保护的很好,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只需要享受就行。
景川理解他们这种态度和做法。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非此不可的牵绊,但他不想放弃当下早已习惯适应的生活,希望自己可以活在这个时代。
他依旧想努力试试。
景川渐渐长大,开始介入家里的产业。
让人意外的,景川的能力非常强,让本就庞大的家族企业国际势力再一次扩张。
为了赚钱,他在不损害种花区人民利益的情况下无所不用其极,征伐海外市场,地痞流氓般薅走金钱、利益,把隶属于自己麾下产业内所有的可流动资金全部投入医疗研究。
上面当然是相当支持的,年纪轻轻就能够研发出强人工智能的景川是足够优秀的顶尖人才,只要没有什么原则性问题都能给担着。
但真正的目的却依旧没有达到。
有关渐冻症治疗的研究仍未有重大进展。
直到某一年,景川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再灵活,无法使用筷子,走路有时会忽然摔倒,力气也变小了许多,这是渐冻症发病初期的症状。
时间不多了。
景川没有告诉他的家人。
他只是默默将吃饭的筷子换成叉勺,一个人走向一座只听从自己命令、口风很紧的医疗研究所。
他开始以学习和工作很忙为由,减少回家的次数。
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数年后,这件事暴露了。
景川的家人再见到他时,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面上的肌肉萎缩,四肢僵硬,不复曾经的风采。
他甚至无法说话,吞咽困难,难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病房里,一张雪白的床靠在拉开过半窗帘的窗前。
被子盖住床上的人的身体,只露出面色苍白的脑袋,偏长的短发凌乱地压在脑后。
家人们看着躺在他们面前睡着的景川,做出决定。
“人体冷冻计划,执行吧。”
******
东京,医院病房。
野原一家负起责任,叫来救护车把景川送到这里,他们在医院过了一套检查流程后,已经傍晚了。
万幸身体没有检查出问题,在这里待一晚第二天就能出院了。
小忆:各种意义上的万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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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从病床上坐起来。
“景桑?”坐在病床边的野原广志看向景川,“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景川捂着额头回答:“没有。”
——只是对躺在病床上有心理阴影。
野原广志:“这样啊,有什么事交给我来,景桑在床上休息就好。”
“你明天不用上班?”
“公司的假期还没用完,另外美伢酱待会儿会送便当过来哟。”
说美伢美伢到。走廊里,野原美伢背着新之助,手里提着便当袋,用另一只手敲了敲门,“广志,景桑,我们来送饭了哦。”
“广志、广志,饭饭、饭饭。”
“新酱,要叫爸爸,不能叫广志。”
“广志广志。”
野原广志从她身上接过了新之助,野原美伢则是把便当的包袱解开将饭盒和筷子递给了景川,“来,请尝一尝吧。”
小忆:是这个时代的食物耶,快尝尝。
景川接过便当,右手在筷子上方停顿一瞬,拿起了它。
掀开盒盖,便当内容是很传统的日式料理,份量少,方便易食;份量少,摆盘精致;份量少,色泽丰富……
小忆:好了好了我知道它很少啦!
筷子使用第一下还算是生涩,后续就迅速熟练了起来,他夹起配菜送进嘴里。
野原美伢笑盈盈问道:“怎么样?”
小忆:怎么样?
景川神色平静地回答:“很好吃。”
——好咸。
小忆:哎?历史上不是说日本饮食口味偏好极为简素,追求单一纯粹的本味吗?
景川:是啊,好纯粹的咸味。
听到别人对自己手艺的认可,野原美伢很高兴,“真的吗?那就多吃一点。”
景川:“……”
小忆::D
一旁的野原广志正抱起新之助,语气柔和地与他沟通着:“新之助要叫爸爸哦。”
新之助指着野原广志:“广志,”接着又指向野原美伢:“美伢。”
“不对不对,”野原广志指着自己:“爸爸,”指向野原美伢:“妈妈。”
“广志,美伢。”
“不对不对,爸爸,妈妈。”
“爸爸,广志。”
“不对不对,广志,美伢。”
“广志,美伢。”
“哎,对了!就是广志,美伢——这不对啊!”
“老公!”野原美伢转头凶野原广志:“新酱还这么小,你怎么可以凶他呢?”
“对不起!”
景川:希望你三年后还能这么想。
野原美伢忽然想起他们现在不在自己家里,脸颊微红地向景川讪笑:“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景川的语气毫无起伏:“挺有意思的。”
真的。
野原一家:“……”
一时间,野原一家竟不知道这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
“那个,景桑。”野原广志额头滴汗,“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准备在春日部买个房子。”景川回答道。
居住的地方果然还是得离世界主角近一些,才方便完成系统联盟派给小忆的任务——虽然他们到现在都不清楚任务是什么。
野原一家:春日部?
广志和美伢对视一眼,他们得意地笑了笑,广志满脸骄傲地从兜里掏出张叠起的地图,美伢则掏出几张一看就是从什么杂志上撕下来的画纸。
地图展开,野原广志指着其中一处用红笔圈起的住宅区,而野原美伢将画纸摆在景川面前,仔细一看是各种房子的实际图纸。
“请看!”
“这些是我们前段时间为了买房,几乎跑遍了春日部市面上所有待售的成品住宅才对比出的成果!这片住宅区是个好地方哦,很安静、距离闹市街道又非常近,像医院啊商场、幼稚园之类的地方,距离也不远,我们也在这一片买了房子。
哎呀,当时我们跑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最适合我们家的房子,就是离车站稍微远了点嘿嘿嘿嘿……”
野原美伢重重地咳嗽一声。
野原广志回过神:“啊不好意思跑题了,总之,想要买房子,这些是最合适的。”
景川观察了一下图片中房子的结构,不出意料都是类似野原家的一户建,附赠独院和一到两个停车位。
土地面积60~200平,建筑面积90~160平,大多是木质结构,两到三层的小楼。
景川:要住在郊区啊……等一下,这一类房子似乎没有物业?
不过有独院,并且日本土地私有,房屋可以随意改建。
这种房子景川从来没住过。
小忆:要试试吗?
景川:当然。
哪个蜡笔小新的粉丝不想体验住进这类房子的感受?
虽然他更想住野原家的房子就是了。
一旁又喧嚷起来。
“新之助!”“啊呀,新酱那个是爸爸的便当,盐太重了,不适合宝宝吃的。”
“蛋蛋,蛋蛋。”
“那个要叫鸡蛋哦,新之助。”
“蛋蛋,蛋蛋。蛋蛋,蛋蛋。”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爸爸的蛋饺给你吃吧。”
“耶,蛋蛋,蛋蛋!”
野原一家愉快地笑起来。
景川看着他们,眉眼柔和下来,也轻轻笑了。
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了啊……
'咕噜——'
新之助肚子发出响亮的声音。
景川的笑容僵在脸上。
“啊,新酱要拉肚子了耶。”
“厕所,厕所在哪里?”
“在走廊的另一头。”
“快走啊老公!”
“失陪了景桑!”
偶尔也会发生这种事嘛~
就这样,第二天景川就迅速出院,去买下了野原家房子……
附近的一处住宅。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注1:是我编的,小说设定里未来存在这种技术。目前我们现实生活中市面上的基因筛选检测,仅限于可以检测出一些遗传疾病的易感基因,并且在风险概率方面没有那么精准。
大概。
主角生活态度积极向上,然而作者却想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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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进医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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