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吃完饭。
桑小叶和白沉星窝在沙发上。
白沉星给她按摩着因为坐得太久而疲惫的腰部,边柔声说道:“关于指甲的都市传说我前几年查阅《子渊怪物志》中记载了一个,叫做《指女》,故事可以追溯至唐代。”
桑小叶被他按得很舒服,眯起眼睛:“说。”
白沉星娓娓道来:“这则传说是从唐代大明宫传出来的。”
“传说,有一位宫女,相貌平平。但一双芊芊玉手,如细腻的葱白,十分好看。即使作为宫女要干粗活累活,但那双手仍然是白璧无瑕。一次偶然的机会,皇帝见到了这双手正在采摘链子的手,像藕段一样,心生欢喜。即使宫女模样一般,也让其御前伺候。”
“宫女以为自己要飞黄腾达,攀上枝头做凤凰了,夜夜欣喜。也知道这双手的宝贵,格外呵护。皇帝更是因为这双手就宠幸了宫女。”
“有了盛宠,宫女变得趾高气昂,还给自己的手涂抹胭脂水粉,保养得比玉髓还要好看。”
“皇宫中的其他女人嫉妒宫女,因为宫女无背景无依靠,于是决定毁了她这双手。在一天夜里,他们用热油兑上融化的白糖,泼到宫女手上。宫女惨叫不断,双手已经严重烫伤,肿起脓包,被烫得溃烂。她以为皇帝会给自己报仇,但皇帝连看都没看,惋惜这双手,随意处置了几个人。”
“那双手彻底废了,即使养好了也像两个枯树枝。从此,宫女就没了宠爱,巨大的落差感让她精神不正常。”
“皇帝烦了,将她打入冷宫。”
“最后,宫女疯了。”
“她以为只要手重新变得漂亮,就可以重新获得宠爱。她从宫墙下的小洞爬出冷宫,双手因为攀爬而溃烂沾染鲜血。宫女跌跌撞撞,正好看见了小厨房做饭的其他宫女,那个宫女的手,像自己从前一样。”
“也不知道她怎么拿起的刀,想要硬生生把别人的手剁下来,安在了自己手上。”
“只可惜,手剁下来后,鲜血浸透了断手的指甲,指甲变成血红的颜色,一点都不漂亮。皇帝喜欢的是如同葱白的指尖。”
“尖叫吸引来侍卫,侍卫推门发现宫女正在一根根拔出断手上的指甲,将自己灰色枯槁的指甲扣下来,安在断手上。但她的指甲因为严重烧伤已经皱成一团,怎么可能放得上去?”
“最后,发狂的宫女被侍卫打死。从此宫女住过的冷宫开始闹鬼。其他人看见她化身厉鬼,夜夜巡游。”
“厉鬼见人就要看你的手好不好看。”
“如果你的手好看,她就会用菜刀砍掉你的双手,卸掉你的指甲。”
“如果不好看,她会放过你一命。”
桑小叶惊奇:“好有年代感的都市传说啊,那真有人见过?”
白沉星:“记载说因她而死的有三个人,死后指甲都被拔出来,指甲被血染红,手被拿走。后来大明宫人心惶惶,为了辟邪,不少宫女都将指甲染成了红色,以求厉鬼放过自己。”
桑小叶沉默。
努力回想刚才看到的女尸模样,女尸确实没有指甲,难道那些手从胸膛中掏出来的正好是尸体主人的指甲?
那。
桑小叶身体一抖。
半个月前在山海岛度假时,她曾经刷到过一个视频——顺宁区荒废写字楼发现女尸。男主播在尸体旁边发现了红色指甲。
如果将这一切串联起来,自己身边的怪事从月初就开始了?
桑小叶神色不定。
白沉星捞起桑小叶,笑了笑:“想什么呢?觉得自己遇到了宫女了?”
“没有。”桑小叶翻了个身,爬起来蜷缩在白沉星的怀里:“我对这个故事不满意。”
“晚上给你读小说?”白沉星提意。
“好。”
洗澡、上床。
每次诡异发生时的后续余波总是平静得很,桑小叶怀疑自己脑子可能坏掉了。
主卧也弥漫着淡淡的香灰味,应该是白沉星在她洗澡的时候轻扫了一遍。
铺上了全新的四件套,是桑小叶最喜欢的湖蓝色桑蚕丝。陷入其中,蚕丝包裹着四肢,仿佛泡在柔和的温水中。
白沉星最近总喜欢从背后抱着她,只不过偶尔手臂会微微抖动,应该是做噩梦了。
背后被包覆着,就没有空落落的不安全感,但肌肤相贴,桑小叶却觉得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
桑小叶闷声说道:“你都要勒死我了,原来咱俩不是各睡各的,一人一边吗?”
白沉星:“现在发现那是个错误。如果你还有精力,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桑小叶讨饶:“腰疼,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谁让你今天像疯了。”
白沉星喉咙滚了滚,手上却加重了力度,亲了亲她的后脖颈,嗓音微微发哑:“下次注意。”
她以为自己没有兴致,但当看到白沉星撑在自己身上,露出胸膛和小腹的肌肉时蛊惑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激动。一般妲己都是女人,但她觉得白沉星就是个妲己,他掐着自己手腕主动举到他的嘴边,轻轻咬上皮肤,留下一片粉红色的印记。
细碎的灰蓝色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像银色,衬得肤色又是雪一样的白。侵略的唇齿从锁骨到小腹,彼此的眼泪和汗水交融蔓延。
最近,白沉星总是力气很大。
要做死了一样。
今天更是,即使腰后垫着枕头,但四肢仍然像要散架了。
高热的体温几乎让她融化了。
做完一次,整个人大汗淋漓又累得昏昏入睡。
桑小叶翻了个身,钻到白沉星的怀里闭眼睡着了。
要不是刚才做了,估计满脑子还是女尸,肯定要失眠。
桑小叶睡得很安慰。
但搂着她的白沉星半点没有困意。
桑小叶发丝间的草莓香气一点点钻入他的鼻腔,顺着血液扩散。
发现怀里的人熟睡了,呼吸绵长。他帮桑小叶摆好姿势,白沉星打开手机。
莹亮的手机灯光照射在冰霜般的脸上,英俊的脸颊上似乎没有任何人类情感,像精确运行的机器。
手机时间显示时间【2:54:34】。
凌晨两点五十四分三十四秒。
白沉星没有刷短视频,也没有看新闻,盯着手机上的时钟。
【2:54:35】
【2:54:36】
……
【2:55:23】
【2:56:01】
……
白沉星回看一眼桑小叶,最终在她眉眼落下一吻后,下床离开。
与此同时。
桑小叶睁开了眼。
她很困,困到根本控制不住合眼。
但天生的第六感让她觉得现在的性行为好像是有目的的,不是单纯的情到深处的享受,反而是在让她累,让她睡着。否则白沉星不会翻来覆去折腾自己,舒服是一回事,故意让自己不能自已后累得昏睡是另一回事。
桑小叶翻过身。
客厅灯光没有开。
白沉星的脚步声很轻。
但落在桑小叶耳朵里仍然很清晰。
桑小叶光脚下床,探出门外左看看右看看。
客厅另一边的厕所亮着微弱的灯光。
主卧有厕所,为什么会去远的?
桑小叶脑补出结婚十几年,丈夫偷偷出轨的画面。
她蹭着脚步,小心翼翼来到厕所门口。
厕所内只有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
门上只有四块气泡排列的圆形装饰玻璃,看不清里面人在做什么。
桑小叶耳朵贴在门上听,她有一种错觉,似乎屋内根本没有人,白沉星只是故意开着水龙头早出一点声响。
那白沉星在哪里呢?
会不会根本没进厕所,而是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等着自己假装睡着后偷偷跟着出来查看,其实白沉星就躲在阴暗的角落看自己?
桑小叶脊背发凉,看向客厅。
客厅的床层窗帘密不透风,半点霓虹光线都照不进来,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厕所灯光晕染黑暗,桑小叶甚至都无法在不开灯的情况下找到厕所位置。
这么黑,足够躲人了。
桑小叶挪开脚步,缓慢的靠近客厅窗帘的位置。
啧啧,啧啧。
窗帘拉开一个小缝,都市午夜灿烂的灯光照射着落地窗,五彩斑斓的光影照在桑小叶的脸颊上。
她刚要回头。
赫然间,玻璃上闪过一个影子!
直勾勾的盯着她,就站在她背后客厅茶几的位置!
是……白沉星!
他果然不在厕所!
“白沉星!”
桑小叶忍无可忍回头。
背后哪里有什么人?
什么都没有。
厕所仍然亮着灯,客厅没有一个人。
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印在玻璃上。
错觉?
桑小叶没有窥探的心思,当即开灯。
“白沉星!出来!别吓唬我!”
没人回应。
桑小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又从空气中闻到了那股湿烂的味道,好像热带雨林生长了满地的蘑菇。
准确地说,这些蘑菇生长在过度腐烂的生肉上。
“我数到三,三、二、一!”
她不敢靠近厕所,只能扯着嗓子喊,声音越大,心中莫名的恐惧似乎小了些。
数到一。
没人。
那间厕所如同另一个空间,她不想靠近危险。
自己是在做梦吗?
还是醒着?
桑小叶冷汗淋漓,不知道站了多久。
咔哒。
厕所门开了。
“小叶?”
白沉星从厕所出来,疑惑看了看客厅和犹如惊弓之鸟的桑小叶:“做噩梦了?我就出来上个厕所。”
桑小叶没说话。
白沉星走到她面前,低着头:“吓到了?我陪你睡觉。”
桑小叶没抬头,观察着自己给白沉星买的深灰色毛拖鞋,在发现没有红色苔藓后松了口气。
没事。
没事没事。
桑小叶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白沉星:“不太舒服。”
桑小叶:“你会在偷偷和别人联系吧?”
白沉星蹙眉:“怎么可能?”
桑小叶没搭理他,进入厕所。
上下一扫,突然发现灰白色的地板瓷砖上有一抹橘色的印记。
作为一个女人,她太清楚这是什么。
是血。
被擦过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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