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百多年……
“我要走了，去蒙德。”
花蔓向璃月的好友们告别。
魈想问他为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说了句：“一路平安，早点回来。”
来给他送行的除了往生堂第七十四代堂主和他的儿子之外，还有遗孤院那群孩子们的后代。
人类的寿命很短，动物更甚，或者说，于人偶而言，任何生物的寿命都很短。
起初花蔓并不在意，但在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后他渐渐感到迷茫。
每当他想和好友们分享新奇事物时，却又会忽然想起：啊…他们已经不再了啊……
人类的寿命好短。
慢慢的，迷茫变成了并不存在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口，怎么挪也挪不开。
和所有人告别后，他来到了绝云间最高的那座山的山顶上，那里有他的承诺。
在璃月的这几百年，也不是没有人向他表达过爱意，但往往会在他问出那些问题后退缩——
“爱是什么？”
“你有爱吗？”
“爱是什么感觉？”
“你为什么爱我？”
“你真的爱我吗？”
“哪里可以找到爱？”
……
但也总有胆子大不怕事的。
那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驱邪方士，名为墨妄，受伤昏迷在野外时被他所救。
“多谢小仙人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墨某甘愿以身相许！”
“小仙人，我开玩笑的！求求你，不要躲着墨某。”
“小仙人，这是墨某在外寻来的清心花花种，待它开花了云某便将它挖出来赠于小仙人。”
……
起初他对他的称呼还很正常，用词也比较礼貌，只是慢慢的……
“花儿花儿，我家种的花又开了，一起去看吧，可好看了！”
“花儿，要不要去我家玩？我家阿桔会后空翻！”
“嗯？爱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的问题！花儿你怎么这么可爱！花儿，我好像更喜欢你了，等我什么时候爱上你了一定会告诉你。”
“花儿花儿，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笑过，你这么好看，笑起来一定更好看，要多笑笑啊。”
“花儿，我好像有点爱上你了，可你的那些问题我还是说不清楚，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等我想出来了一定来告诉你。”
“花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嗯？不会？真的吗真的吗，花儿你怎么这么好！”
“花儿，这是琉璃袋的种子，等它开花了我把它挖出来送给你！”
“花儿！快看快看，我有神之眼了！还是火属性的，以后给你做饭就不用那么麻烦的生火了！”
在他面前，云珩总是表现得非常热情，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可他总觉得云珩并不开心。
“你不开心。”他说。
可对方只是有些诧异的愣了两秒，随即又变回平时那幅笑嘻嘻的模样，说：“现在开心了，花儿，你是怎么发现的？”所有人都觉得我不会难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发现了，快说点什么难听的话吧，不要再给我希望，小仙人…求求你…求求你…怜悯怜悯我吧……
“你不开心的时候，我的这里，会不舒服。”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他核心所处的位置，而后又说：“你现在又不开心了，为什么？”
只见对方扯着难看的笑容，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对他说：“可是花儿，我还没有想清楚你的那些问题，花儿，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将这件事扯到那些问题上，但没关系，不过没关系，只是等一等而已。
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墨妄送给他的花一些种在花盆里，一些被做成了永生花。
那天，是墨妄的八十岁大寿，虽已入杖朝之年，身体却依旧如年轻时那般健朗，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帅小伙，老了也是个帅老头，不问年龄甚至都不知道已经八十岁了，还以为是个三十多岁的帅大叔。
只是那头火红的头发生出了几缕白色，没有年轻时那么艳丽了。
“哈哈哈哈小仙人还是那么年轻。”虽是笑着的，可花蔓并没有感觉到墨妄有多开心。
那天，墨妄躺在床上，紧紧抓着他的手，对他说：“花儿，我要走了……”
“花儿，不要忘了我。”
“花儿，等我死后，就把我葬在璃月最高的地方，这样，不管你去了哪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我。”
“花儿，我把之前的花都挖出来了，又换了另一种，是霓裳花，有空了去看看它们吧，它们还没见过你呢。”
“花儿，若是有来生，我还想再遇到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把我赶走吧……”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缠着你……”
“花儿…不要哭……不要哭……”说着还伸手轻轻地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他不说花蔓都没有察觉到。
啊……原来不是屋顶漏水啊。原来他也会流眼泪啊。花蔓想。
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也是墨妄从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他哭。
墨妄很愧疚，他本意不是这样的，比起哭他更想看对方笑，他还想说什么，可油尽灯枯的身体并不允许他开口。
意识渐渐下沉，直到最后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最后，花蔓脱下手套，为他闭上不再明亮的暗红色的双眸。
那双眼睛原本是和头发异样的火红色，每次看向花蔓时就像是含着光一般，熠熠生辉，如火焰一般耀眼、炽热。
只是现在变成了死寂的暗红色。
我不会忘了你，你种的花也不会忘了你，我会送你去璃月最高的地方，可你还没有告诉我爱是什么。他想。
这是爱吗？他问。
或许是吧，可他并不想和墨妄成为恋人，这也叫爱吗？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到满院殷红的霓裳花在风中飘舞。
此情此景，此生难忘。
.
勿忘草的花语：请不要忘记我真诚的爱、请想念我，忠贞的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清心的花语：永恒的爱、忠诚的心、渴望有一个理想的归宿。
琉璃袋的花语：孤独且永世不忘的爱。
霓裳花的花语：往生、思念、永不褪色的美。
主角对墨妄是挚友情
感情线和人物对话好难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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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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