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逐玉埋头盯着手里的书卷,只恨没有棉花能塞,波澜涟漪的声音明明没持续多久,却让他觉得过了大半天,
待水声平静,想着人该出来了,却半晌不见人出来,
“兰熙?”薛逐玉开口叫道,却不见回应,
心底疑虑滋生,屏后水波平静,空无一人。
薛逐玉皱着眉,就知道某人没那么容易合作,心底只觉得被耍了。
水中冒出气泡,薛逐玉走下水,温热的水没那么难受,但终究看不清,伸手摸着下面也都是平滑的石壁,
刚往下迈一步,脚下平地瞬间踩空,随着哗啦水声,连人带水一齐掉到了地下的坑里,
得亏高度不高,不然人怕是要残,薛逐玉疼的抽气,起身环视周围,漆黑一片,时不时还有水滴声,
起身顺着石壁摸了摸,凭着声音,估摸着地方和上面差不多大,
但什么都看不清,要是还没出口的话,在这就是等死,
兰熙不会要他在这自生自灭吧。
越想心里越恼火,美色误人,都忘记他是个多狠戾的人了。
就在他气的捶墙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你能给墙凿个洞出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兰熙?”薛逐玉回头看着身后的人,黑暗的环境看不真切,
兰熙应了一声,“你捶墙干什么。”
薛逐玉侧过头,“没什么,你们这空间还真不小,水下都还有暗室。”
兰熙沉默了片刻,“这地方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里面不是只有你们阁主和亲信才知道的吗?”薛逐玉问,
“那只是在上面,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兰熙在身上找了找,
“找什么呢?”薛逐玉听见他的动作,
但兰熙没出声,薛逐玉从衣里掏出东西,举到他面前,
“找这个的吧。”晃了晃手里的火折子,语气尽显得意,
兰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有……”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拿的。”薛逐玉说着点燃了火折子,漆黑的空间稍微能看见点了,
墙上似乎还有嵌在里面的蜡烛和火把,看着和上面的确不属于一家,
“姑且信你,这儿瞧着比上面简陋不少,可不像你这种大手笔的人安排的。”薛逐玉点起墙上的蜡烛,瞬间亮堂了不少,
兰熙讥笑出声,“拐着弯骂我钱多,我可真是多谢二公子了。”
“不谢。”接着火光,薛逐玉回头,“不过,要不是你我今日一道来这,说不定还真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听着薛逐玉的话,兰熙说:“所以,二公子的意思是?”
薛逐玉故作惋惜,“这在你的地盘底下,除了这点,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他走到兰熙面前,拿起同样材质的两枚铜片,上面还沾有黑色粉末,
“看来,有人回去得好好查查底下的人了,在眼皮子底下制火药,好大的胆子啊。”
薛逐玉语气轻佻,说的好像很轻松一样,但看向兰熙的眼中却隐隐透着威胁。
兰熙看了看薛逐玉手中的铜片,他的确没见过,但非要说,他其实见过,
在他的那艘游船上,原本船下的隔板中间由一块拳头大的铜球挂着,中间不断释放气体,才会叫人从外面看不清船帐内的场景,
接着由他从隔板下出来,呈现那一幕,犹如妖孽化形般的神奇场景,
原是多巧妙的设计,却是个催命符,铜球里塞的是火药,待他出隔板的那一刻起,就是引爆的倒计时。
“不过这些人材料有限,做的东西弄不死人,只能给船底炸个窟窿。”薛逐玉说,
他没料到事情会如此,他们现在即使是合作,但随时都可能崩塌,更何况是私下制作火药的重罪,
哪怕这事他毫不知情,但手底下依旧有不明潜伏的敌人,如果跳出来个不要命的认罪,那是真有口也说不清。
兰熙去刚才他看过的地方探了探,认命般的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我可真是冤枉,明明毫不知情,却是有苦也难说。”
见他示弱的模样,薛逐玉全当是假模假样,“巧了,先前我也是这样,同病相怜了不是?”
兰熙知道他现在是拿着把柄,打算讨债了。
“二公子行行好,好歹携手一回,此事若过去,钱财还是消息,随二公子要求。”兰熙话说的好,却听不出感情,
薛逐玉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撑着手没回,反而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万,还是二百万?”兰熙看着他的动作,
薛逐玉笑的恣意,“既然这么说,二百二十万和消息我都要。”
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兰熙敛了笑,眸中冷意倾泻而出,“二公子真是好胃口,平白得了两百二十万,也不怕叫人起疑。”
薛逐玉掸了掸身上的灰,对上兰熙的眼中充斥着狼子野心,
“饿久了,总得尝点甜头。”
兰熙哂笑道:“好啊,只要二公子吃的消,我自是乐意奉陪。”
薛逐玉一拍腿,“都好说,钱到位,都能使鬼推磨,还怕我不帮你吗,毕竟我们可是合作关系。”
话说的虚情假意兰熙无所谓,但他最好是能说到做到,否则,哪怕鱼死网破都得拖着他。
有那么一刻,兰熙是真想让这人就在这永远闭嘴,但要真是如此,那才真正是说不清了。
“不过,这些人目地是为何我却始终想不明白,冒险制作火药,还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按照你们观岚阁的规矩,不是内部的人怕是也不敢用。”
兰熙想了想,“阁里工匠都是长期雇的,钱拿的不少,我们的人定期都会去细查,按理来说不会有机会装上火药我们都毫不知情。”
薛逐玉轻笑一声,“那就是你们信任的人出了问题。”
“不可能。”兰熙语气笃定,
薛逐玉诧异道:“想不到你还有能信任到这种程度的人。”
他原本靠着后面石壁的身子坐直,面色阴沉的说:“那你可知,让你毫不怀疑的人背叛起来,才是最伤人的。”
“我说了,不可能。”兰熙依旧面色不改,“二公子无需挑拨离间,所有的事,回到上面就都能真相大白了。”
薛逐玉点了点头,“说的是,还得先出去。”
二人在昏暗的空间里一点点摸索,不远处的墙缝中微微透过风,
“我觉得这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复杂的机关。”薛逐玉说,
兰熙伸手摸了摸石壁,沿着透风的那一块猛地向里推,果然,石壁翻转过去,轻微摩擦的轰隆声震的旁边石子落下来,
出来时还是夜晚,但已逐渐下起小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薛逐玉在他身后说,
“出来了。”兰熙伸手接着嘀嗒落在手上的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过这雨怕是会冲掉些什么。”
薛逐玉拉过他接雨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过的事,再怎么冲刷都能留下痕迹。”
趁着雨势还不大,二人掩着面回到盛荣大街,经过游船的事,禁军和官府的人依旧在此几个时辰没有离开,
薛逐玉一眼便看见禁军统领岑义,此人效忠皇上,与他也有些交情,正想上前询问,却被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兰熙低声说,
“咱们去找那边那位岑统领问问情况,放心,不会卖你,钱我还没拿到呢。”薛逐玉虽掩着面,却笑的肆意。
他想去问也不止是因为关心情况,更是想知道,如果是岑义带人来,为什么叶轻没有跟着,
叶轻人脉关系不少,岑义与他又是旧友,两边明暗合作过不少,游船的事叶轻也是亲眼所见,为什么没瞧见叶轻。
兰熙跟着他身后,到了禁军拦人的范围内,一个禁军见他二人穿着行踪诡异,
厉声喝道:“什么人!”
一众禁军立即压上来,把二人擒住。
兰熙头一回遭受这样的待遇,冷声说:“薛二公子,我当你有什么好法子,没想到是叫我和你一起被抓。”
“别急,都是自家人,什么抓不抓的,习惯就好。”薛逐玉毫不在意的说,看起来没有一点慌张。
待到一个禁军毫不客气的扯下他们脸上的布,押到岑义跟前时,
岑义见是他,冷峻的脸上有一丝诧异,但很快叫旁边禁军下去了,
“岑统领,这是遇着什么棘手的事了,叶轻怎么不在?”薛逐玉说,
岑义紧皱着眉,看着薛逐玉半晌没说话,
“岑统领,可是有什么意外?”薛逐玉原本还轻松的语调也严肃不少,
岑义持着刀,满面愁容,“小叶回影城卫了,刚刚来了急报,说……”
“影城卫那边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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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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