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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猜想

等白锦楊走到5楼的时候,他感觉眼前的黑暗稍微稀薄了一些。他举着手机灯,同时打开了录像功能,向着自己白天上课的画室方向走去。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在自己镜头下的硕大人脸,把白锦楊吓的就是一哆嗦。他移开视线,看向灯光下的那个人。不意外的,这个脸色苍白如纸的人,还是暮雪。

但又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暮雪不仅清醒着,甚至她能看到自己了!“暮雪同学,你,早就在这里了吗?”白锦楊尝试和暮雪对话。“嗯。”暮雪一边回答着,一边不停的四处张望着,眼底的恐惧也在碰到他时变淡了几分。即使有他在这里,即使有灯光,暮雪还是很惊恐。

她总是长时间的盯着周围的黑暗之中,就好像黑暗中会随时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一样。白锦楊也没再,在意暮雪的反常,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她身后的画室上。

“你有进去看了嘛?”白锦楊尝试拉了一下门,门没锁他一下就拉开了。画室里很黑,非常的黑。即使白锦楊举着灯,光线也完全穿不透眼前的黑暗。当白锦楊还在观察着画室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的身后,暮雪此时的眼神已经渐渐涣散了起来。

“白锦楊,你在等谁?”身后突然传来暮雪的问话,白锦楊听闻疑惑了一下。他转身看向暮雪,满脸的问号。而暮雪却笑着,勾着的嘴角感觉快要裂到耳尖了一般。说完这句话,她就看都不再看白锦楊一眼了。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了画室里。

暮雪就保持着这个笑容,有些僵硬的动身向画室走去。从白锦楊身边走过,直直的冲到画室门口。白锦楊皱眉,他也没有阻拦暮雪,他倒想看看这暮雪接下来要干点什么。

一旁的暮雪就这样缓缓走进了画室,站在了白锦楊手中的灯还能照到的地方。她停下来转过身,红色的瞳孔带着诡异的笑意,望向门外的他。“暮雪…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白锦楊紧盯着眼前的人…或者说是某个东西问道。眼前暮雪的脸,有一瞬间的扭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个诡异的笑容。

“所以那天晚上,想要杀我们的就是你吧!”对于白锦楊的问题,暮雪并不作答。她还是这样看着他,就看着他不停的微笑着。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泛着银光的长柄镰刀横过。一刀,只是一刀就把暮雪的头,砍了下来!大量的鲜血,从她的脖颈处喷出!

然而,暮雪的头并未掉落。鲜血也未四溅。这些红色的血液粘稠滚动,就在她的脖颈处涌动着,连接着她的头在空中上下沉浮!镰刀再一次砍来,只是这次银光中还带着蓝光。那颗头颅干脆的飞出,越过镰刀的劈砍,冲白锦楊飞来。

就在头颅即将越过白锦楊身边的时候,那个头却直径向下,掉落在了他的脚边。不一会就慢慢滚回了暮雪的身体旁边。

白锦楊此时的脸色并不好,不是因为这血腥诡异的一幕。而是他清楚的看见了!原本头颅中连接身体的粘稠红色液体,已经从头中窜出,撞到了他头顶的门框后。转折又冲他而来!准确的说,这粘液是冲着门口而来的。它想跑!

粘液在白锦楊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擦着他耳边而过,飞快的冲了出去。而这边画室里的暮雪,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已经没有了生机。她惨白的,可以说是白的发蓝光的尸体狠狠的摔在了那里。仔细看去,她身下竟然一丝血液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就在白锦楊在为一个谜团被解开而兴奋的时候。一只手突兀的捡起了暮雪的头颅!白锦楊眼睁睁的看着尸体和头颅,都随着这只手缓缓沉入黑暗之中。

“等等!等等!你是谁?”

“白锦楊!喂!你醒醒!”白锦楊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努力挣扎的睁开了眼。眼前张贺龙正皱着眉用力的摇着他,在看到他醒来了才悄悄舒展了眉头。

“你怎么了?又做梦了?我一回来就听到你在那里喊。吓我一跳。”

“这是……早上了?”白锦楊看着明亮的寝室,听着门外嘈杂的声响,恍如隔世。现在寝室里只有他和张贺龙两个人在。

“贺龙,可能又有人死去了。”白锦楊认真的和张贺龙说,“走和我去教学楼。”说完白锦楊立马起身,稍微洗漱了一下,穿上衣服就和张贺龙赶往教学楼了。

等二人来到第三教学楼顶层时,果然又围了一群人。两人也没有往前挤,就在外围等张队长的人来。出门前张贺龙已经给张队长打过电话了。白锦楊捂着有些发痛的胃,蜷缩的靠在角落里。张贺龙看他疼的都白了脸,忍不下去说道。

“得,祖宗我去楼下给你买个热牛奶吧,我看那里有个自动贩卖机。”说完也不等白锦楊拒绝就走了。

白锦楊无聊的蹲在角落,突然他就看到,暮雪和她的室友来了。白锦楊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向几人走去。当他走近时就听到暮雪和她的两个室友,好像在说着有关于他的话题。他瞬间来了兴趣,听了两句忍不住插话问道,“说出去什么?”

“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预知梦的事呀!暮雪梦见那个白锦楊被砍了头!这么恐怖的事会引起恐慌的!而且万一被凶手知道,来追杀暮雪咋办!”

白锦楊听闻有些诧异,同时又觉得好笑。没想到在暮雪眼里是他被杀了,可她怎会想到。在他眼里,恰恰相反,死的却是她暮雪呢。不,准确的说,是暮雪样子的怪物。然而,就在他想进一步询问暮雪,她所看到的一些细节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几个女孩的质问与尖叫声。

白锦楊听了个大概(太吵了)看到她们已经吸引了,周边好多人的注意力急忙说道。“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啊?你们刚刚聊什么呢?什么砍了头啊?莫不是最近死了人你们做了噩梦吧?”他故意提高声音询问着,附近的人一听是梦也都失去了兴趣,转移了目光。而暮雪几人却是不吭声了。半晌其中一个矮个子女孩说道。“没!没说什么。我们就是谈论鬼故事呢。呵呵”说完她还拽了拽暮雪的袖子。“嗯!”暮雪这时候也僵硬的附和了一声。然后还没等白锦楊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就挡在了另外两人面前,一脸戒备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动一下,她就要上来拼命一样。白锦楊保持微笑,停止了想要再上前一步的想法,装作没看到几人的小动作。他干脆的劝几人离开是非之地,转身打算回他原来待的角落里,等待张贺龙去了。

然而身后却传来了暮雪的声音。“白锦楊…我们昨天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白锦楊转身,他有些惊讶。难道说,昨天一开始,真的就是暮雪在与他对话?他还以为是那个怪物在装暮雪欺骗他呢,毕竟以前暮雪从来没有在梦里清醒的和他对话过。他以为暮雪一直只能通过那个怪物看到一些,怪物的杀人片段而已…自己也只是在怪物的意识海里,和暮雪的意识没有交集……难道!

白锦楊笑了笑也半试探,半肯定的说道。“当然见过,在我的梦里。”他这话是暗示的说给暮雪听的,可传到一旁学生的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旁边站着的,大多数都是他们班的学生。一早就在一旁听到了暮雪的提问,这会儿又听到了他的回答,瞬间都炸开了锅,起哄声不断。

而与周围人兴奋表情不同的是,暮雪却白了脸。这也进一步说明了,他先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我开玩笑的,我们开学第一天见过的。之后就不在一个班了所以没再见过面了。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是点我了,我们以后要多见面熟悉熟悉了。”白锦楊接着解释了一下,他还不希望暮雪知道怪物的存在。如果暮雪的内心波动太大,让怪物钻了空,又多控制她一分。那暮雪本身的意识……就危险了。

“那我下次请你吃饭吧?咱一言为定!”他把一早准备好的纸条放在手中,伸出手去和她握手约定。暮雪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和他握了握。“好的,一言为定。”突然暮雪感到手心中的异样后,奇怪的看了白锦楊一眼。白锦楊只是保持微笑的看着她。这次是暮雪先转身走了。

人群也随着暮雪的离开,而散去。一只手拍上了白锦楊的肩膀,“喂,你胃不疼了?”白锦楊听到张贺龙喊他,转过身就看到递过来的牛奶。“喝吧,这什么情况?”张贺龙抬抬头,指了指暮雪离去的方向。白锦楊接过牛奶,一边喝着一边却示意张贺龙,看看人群。

“这么多人…你说呢?我还没挤进去看过。”

“…我知道你也挤不进去,我是说那个暮雪…什么情况?”张贺龙问起暮雪的事,白锦楊也不吭声。看到远处走来的张队,立马迎了上去。

“张队来了,走先去看看。”

二人找到张队长时,人群已经被驱散了不少。而张队正站在画室门口抬着头。“看什么呢?张队长?”白锦楊也好奇的抬头看。

顺着门框的两边慢慢向上扫视,就在门框上檐靠右一点的方向上,有一块不太显眼的血迹。那是他梦里怪物逃跑时,撞到的地方。

“青阳,拿个凳子过来。上去取一下证。”张队说完回头看着白锦楊,“你们怎么也来了?”

“这层都是我们专业的画室和电脑室,我当然来上课了。贺龙是请了假,陪我来看看…杀人案的。”

张队长听完白锦楊的话皱起了眉,“上次还可以说是上课,这次,贺龙学的是法医吧。陪你看杀人案!你怎么知道昨天死人了?一大早就请假了。你们早就知道死人了是不是?”张队长不相信,两次凶杀案都在白锦楊的上课区域内,毕竟这个学校可是有十几栋教学楼的。

“这两个死者也都是你们系的学生!别和我说,这些都是巧合。”

“这次的死者也是我们系的?哪个专业的。”白锦楊看着自己并不认识的死者问道。

“就是你们建筑专业的,不过已经大三了。”张队长顿了顿,“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凶手了。”

“凶手,我不是。不过…这件事确实和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我确实有些情况想和你说。”

“什么?我就说和他有关系吧!张队!这小子绝对有问题!”听闻这话,一旁的李青阳先叫嚷了起来。每次都是这样!和这小子沾边的绝对没好事!

“行了,青阳先听听白锦楊怎么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白锦楊把自己这几次做梦的事,还有昨天的异常,以及自己的推测都告诉给了张队长二人。

“你是说,那个暮雪有问题,她的身上寄生了那个怪物吗?”

“嗯,应该是。”听到白锦楊肯定的回答,张队长和小屁孩都兴奋了起来。

“那还说什么废话啊!赶紧把那个暮雪抓起来啊!”小屁孩李青阳坐不住了,说着就作势要走。

“等等!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寄生了!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的死和她有关!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预知梦!如果现在告诉了她真相,她接受不了当场爆发伤人呢?而且她晚上本体都在寝室里,有人证明她没出去杀人。你要怎么解释?而且这怪物每次觅食,都有一个人将它重创……看武器应该是那天救我的男人。他每次都出现在现场,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是谁?是学生?还是老师?还是外来人员?有太多谜团还没有解开。怎么抓人呢?”白锦楊并不觉得,这件事简单的抓住暮雪就能解决了。

“怕啥,暴走就杀了她,这样咱也不缺证据了!当场人赃并获!”李青阳满不在乎的,说着最冰冷的话语。

白锦楊的脸当场就冷了下来,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李青阳。一旁的张贺龙,也因为对方的话眯起了眼。李青阳被二人看的发毛,不敢直视他们。

“我…我没说错啊!…她都伤人了…就是个怪物…还不准我们杀她了啊?”李青阳越说声越小…最后干脆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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