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龚梧月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楚宵临并未告诉她昨晚的决定,只想将她默默送走,再跟周序音过二人世界。若她知道了,肯定会有诸多闲话,至少会把周序音说得不好意思。
这一日是周序音最后一天在街边卖花,大叔也有些舍不得她,从自己的板车上挑了好几朵坤藤道:“丫头,拿着。”
周序音受之有愧,可大叔径直放到她的摊位上,“跟我客气什么?以后再要我就要收钱了!”
周序音取过花将它插入一束满天星中,星星点点的蓝白小花簇拥着橙粉色的月季,色彩斑斓,芬芳迷人,“……真漂亮。”
大叔卖了一个时辰觉得天热了,决定先行回家,他这段时间懒散惯了,突然站这么久还有些吃不消,“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啊!这都最后一天了,就不必那么较真了,能卖多少是多少。”
周序音挥手送别了他。
这天是有些热,站久了周序音也觉得空气太闷了,正当她拿了水杯打算去茶楼坐坐的时候,有个客人来了。那人是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一开口却彬彬有礼,“姑娘,这束坤藤满天星怎么卖?我家主人相中它了。”
周序音本不想卖的,可坤藤卖得贵,她或许可以再替刘伯赚一笔,便开口道:“二十两。”
大汉道:“那好,你把花带上,陪我送去主人那里,我手劲儿大,怕折坏了它。”
周序音警惕道:“你主人在哪里?”
彪型大汉指着茶楼二层一间雅阁道:“就在那儿!”
周序音刚巧要去讨水喝,便点头应了下来,“好。”
她之前看楚宵临喜欢坐在二楼看他,自己还是头一回来这儿,见雅阁外也有不少散客,便不再担心。这儿人来人往,她应当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思忖再三便放心大胆地推门走了进去,而大汉守在了外头。
透过中堂的屏风,周序音果真看到一位侧对着此处端坐沏茶的贵公子,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游刃有余,看着深谙茶道,周序音微微颔首捧着花朝里走去,等绕过屏风她才完全愣住,“……”
见到薛赫言的这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流好似复苏了一般,就连心跳都清晰可闻,这时薛赫言也侧转过身,恬淡一笑问候她道:“阿音,近来可好?”
她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每晚想他想得睡不着觉,就连梦里也全是他的影子,她甚至觉得此刻见到的这个薛赫言也是她白日发梦产生的幻觉,一切感情蜂拥而至致使她欲语泪先流,“……”
薛赫言原本脸上还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但看她杵在那儿默默掉泪也是悲从中来,起身满目深情地看着她,“……阿音、怎么又哭了?见到我不开心吗?”
周序音终于放下手中花束跑上前去将他拥住,泪如雨下地呼唤他道:“……表哥!”
他就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重复多少回,周序音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即便争吵,即便分开,周序音的心中也唯有他,“……表哥,我好想你。”
等周序音恢复了心绪,薛赫言抱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最喜爱的大红袍岩茶。周序音流了诸多眼泪,口渴至极,薛赫言连着给她倒了数杯,见她一股脑儿地全都喝下去了觉得她可爱至极,“怎么渴成这样?”
周序音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此刻坐在他身上靠着他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失而复得的一颗心也在慢慢填满,慢慢充盈起来,“表哥……”
等她喝完水,薛赫言细细地打量着她,情不自禁地侧过一点靠近她,想去吻她,周序音稍稍迟疑了下,最终还是闭上双眼接纳了这个久违的爱吻。
一吻毕、一吻续,直到周序音被他亲软了身体,他才分开双唇,将她横抱起身,往内室走去,袅袅檀香飘散,床帐随之散下,周序音的呻吟隐隐约约,薛赫言的喘息也时断时续,“阿音……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每夜都在想你……”
周序音此刻不想辨别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想尽情感受他的亲吻他的爱抚,“表哥……”
她甚至希望薛赫言能在此刻破了她的身子,哪怕用色相挽留他,她也在所不惜。
一个时辰的翻云覆雨过后,薛赫言仍保留着她的初血,周序音有些失落,但幸好一切过后他还是抱着她的,没有立刻走人再丢下她不管,“……表哥。”
两个人坐在床上依偎着,薛赫言一边亲她耳畔,一边说出此行的目的,“阿音,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接你回家,但……”
周序音就知道会有转折,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薛赫言并没有带她回家的意思,不过就是贪恋她的身体,想跟她**一番而已,“……”
“但现在鹭羽山庄于你而言还有些危险,我怕父亲对你还存有非分之想,所以只能再留你在此住上一段时间。”
周序音明白,点点头问道:“那我能不能搬回姑苏,哪怕住到竹篁馆,这样就能常常见到你了。”
薛赫言蹙眉道:“阿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把你当外室养着,而是真真正正地想为我们的未来好好规划一番。”
周序音认真看着他,听他继续道:“这一个多月,父亲已将不少的权力都下放给了我,他扛不住与冯家交恶的压力……相信我很快便能执掌整个鹭羽了。”
周序音靠回他的胸膛,闭上眼静静聆听着,他道:“可光有这些权力还是不够,我若武功一直屈居人后,他便能随时将这些夺回。”
“他控制了鹭羽二十余年,即便失了权力也会有威信存余。所以我一定要打通身上三处封闭的经脉,武功至少达到兰章成那个程度,才能做到完完全全地叫人臣服,这样也能百分百地保证你的安危与清白,是不是?”
周序音睁开双目,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我去楚宵临那里探知他师父的下落吗?”
薛赫言没有半分犹豫地肯定道:“是,阿音,只有你能替我做到。你要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为你爱屋及乌,我才有扭转这一切的可能。”
可周序音道:“师父对我很好,我不想欺骗他,表哥。”
“你没有欺骗他,我知道他是个大善人,所以才放心将你留在他身边。你只管与他相处,让他为你生出更多的感情,等这些爱意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便会一切都听你的了。”
可周序音觉得楚宵临不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更不会盲目听从于她,“我连他喜欢的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参照他的爱人获取他的好感呢?表哥。”
薛赫言将她搂紧低头亲了一下她的侧脸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喜欢的人是你。”
周序音仍不理解,“……可他跟我的理念很不相同,他甚至说过我的很多不是之处。”
薛赫言道:“是,你并非他应该喜欢的那类人,可他还是喜欢上了你,阿音。”
这话如醍醐灌顶,叫周序音如梦初醒,“我不是他所喜欢的那种人……但他是喜欢我的?”
薛赫言凑近她,一边吻她一边陶醉道:“阿音……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我恨不得把你没日没夜地……”
周序音一下脸红,尤其是低头瞥见他掌中之物的时候更是心跳加速,“……”
薛赫言却低低地笑着,“阿音,你也期待这一天是不是?”
周序音默不作声,不好意思说出口。
薛赫言又道:“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周序音这下终于有了反应,轻轻点头。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薛赫言又按捺不住将她推倒在床,重新疼爱了一番,“阿音……你是我的……”
他相信周序音能帮他达成所愿,等一切权势地位武功他都得到之后,这武林便是他的了,包括周序音也将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他共享这一切的辉煌。
晌午了,可薛赫言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似是要把这一个多月累积的**全在周序音身上释放出来,周序音被他折腾得反复**数十回,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身上清理干净了衣服也穿得好好的,而薛赫言仍坐在那个位置上喝茶,他听见一点动静便起身过来,“醒了?”
周序音浑身酥软无力,薛赫言扶着她道:“想吃什么,稍后我们在此用膳。”
周序音看着窗外的天色,也不知当下是什么时辰,只轻轻道:“……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薛赫言道:“你放心,那龚梧月能拖楚宵临很长时间,他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周序音其实没什么想吃的,只想跟薛赫言再温存一会儿,薛赫言抱着她走去茶室那边,给她沏了杯茶,“先润润嗓子,你声音都哑了。”
周序音抬眸不经意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靠回他身边,轻柔道:“……表哥,你告诉我,我没有在做梦,你是真的还爱着我。”
薛赫言万万没想到周序音会如此不自信,端了茶水喂到她唇边,“怎么会是做梦呢?原来你也会每晚梦到跟我在床上乱来吗?”
周序音差点儿呛着,抿了一口水便撇过去脸去,薛赫言笑道:“是我不好,慢慢喝,别呛着。”
喝完了水,薛赫言又忍不住印上她的双唇反复轻吻,这一回他没有再过多深入,而是浅尝辄止,吁出一口气道:“再吻下去我可能都不想走了……”
这样缠着他的周序音可是很难抗拒的,要不是从小到大见惯了她,他可能真的会为情所困,放弃一切跟她远走高飞。
等饭菜送来了,他将周序音送去案桌对面,两个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道:“吃完饭我便要走了,我会在鹭羽等你的好消息。”
见周序音依依不舍,他又道:“你若能早一日找到王勃尊修复我的经脉,我们便能早一日成婚,阿音。”
周序音自然是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哪怕没有回报。可她也有私心,只希望一切真如薛赫言所言,她能如愿以偿地嫁给他。
“表哥……”
薛赫言吃着饭抬头看她,见她盯着自己忍俊不禁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周序音犹豫道:“……万一、我没有达成你所愿,你以后就不会再来见我了是吗?”
薛赫言放下碗筷,安慰她道:“我没有想过要放弃你,那次在御景山庄我迫于父亲的压力才不能带你回家。我想着你被楚宵临带走也好,至少不会受到什么威胁。比起谢新朝来,我还是更信任楚宵临。”
“谢新朝年轻冲动,血气方刚,他已经开始不择手段地想要夺走你,你若留在御景只怕贞洁不保。而楚宵临他哪怕喜欢你也会克制自己的爱意,除非你主动,否则他绝不会侵犯你一丝一毫。他是个过来人,又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你在他身边不会有任何威胁与危险。”
“所以,即便我找不到王勃尊,你也会带我回姑苏吗?”
薛赫言颔首,“在我与司悦含成婚之前,你都有机会去完成这一切。倘若到那一日还是毫无进展的话,那我也会将你接回姑苏,安置于鹭羽山庄外,不过那样的话,于你也不公平是不是?”
周序音不想当他的外室,只想做他的妻子,所以她一定会好好努力。
薛赫言这样说不过是想给她些压力,即便她做不到,他也会全力以赴迎娶她。大不了真的跟她私奔一回,等有了孩子再回鹭羽山庄,届时司家为了脸面肯定不会再让司悦含嫁过来,只是未来二人可能会过得艰难些,但他绝不会因此而放弃周序音。
“你先不用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你只需将眼前的慢慢推进就行,我不会来催促你,我会好好等你的。”
周序音的私情终于打败了她的良心,“……我会努力赢得师父的信任的。”
薛赫言也给她指点一二道:“你在他面前不必隐藏太多,也不要刻意去迎合他,只管做自己就行。”
这些话他曾经跟她说过,周序音点头道:“我知道,我也不想刻意欺瞒他,我现在确实无处可去,那谢新朝对我虎视眈眈,舅父又——”
薛赫言握住她的手道:“父亲那里我已经处理过了,我放了些风给他,让他明白了兰章成对你有多保护,多关照。他忌惮兰章成的武功,而你上回也在御景出言用兰章成要挟过他,所以他会慢慢打消这些想法。等你回到鹭羽,他绝不敢再轻易碰你。”
周序音这下稍许安心了些,回想起之前去御景的一路虽心有余悸但想想薛景何应该不会再犯,“嗯,表哥,我明白了,现在舅舅不肯让我回家,那我就继续住在这里,等你大功告成我们再一起回去。”
薛赫言会心一笑,“我就知道我的阿音是最懂我,也是最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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