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灰蒙蒙的至今还下着密密细雨,周序音推开窗才发现廊檐下的草坪已被雨水淹没,她再望去月季园子,好在那儿地势高,五颜六色的花卉还映在眼帘。
洗漱好后她正要撑伞去厨房做点吃的,谁知楚宵临已经将早膳端来,他没有说话,绕过她的身旁,将早膳放在了桌上,周序音回头道:“师父,早上好。”
楚宵临只坐下来吃饭,周序音看他备了两副碗筷便收了伞坐去楚宵临对面,一言不发地开始用餐。
阴郁的天气压迫之下,气氛也有些压抑困窘。
吃好了饭,楚宵临收拾着往外走,周序音连忙上前给他撑伞,可楚宵临只取过她撑开的伞,没给她送一程的机会,就这样走远了,徒留周序音一人在原地轻叹,“……师父。”
楚宵临显然是生气了,周序音回到堂屋静坐了会儿还是决定撑伞去找他。他收拾好碗筷正在书房看书,点了一些沉香,化开了这室内缭绕的水汽,等他看见周序音走来不过瞥了一眼,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继续看书,“……”
周序音知道他对自己失望至极,却又不懂该如何消解他的怨气,便站在书案前又喊了声,“……师父。”
可楚宵临仍不理她,当她不存在一样。
周序音试着再喊了声,“师父……”
等她靠近过来,楚宵临才开口阻止,“别。别用你对薛赫言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周序音一愣,“……”
雨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无计可施的周序音换了个称呼叫他望能引起他的注意,“阿尧?”
楚宵临这会儿终于放下了书本,回头似笑非笑道:“这不是你能喊的名字。”
周序音自觉亏欠,委屈地解释道:“可我喊你师父,你不应我。”
“那是因为我回你一声,就得为你负一次责。”
周序音哑然失语,楚宵临又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蓝月谷赌公牛斗殴取胜之事?”
周序音轻轻点头,“我记得的。”
“你还欠我一件事未完成。”
“……”
楚宵临将书本扔到了书案上,靠近她道:“我要你留在大邕,哪怕不是留我身边……薛赫言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爱,这回他可以将你推到我身边,等将来他也会为满足更多的权欲将你送给别人,你不明白吗?”
周序音摇摇头,她不是不明白,而是觉得薛赫言并非这种人,他若当真不在乎她的感受,早在第一次与御景联姻的时候,他就能顺水推舟将他嫁去谢新朝身边当眼线了,“……是他信任师父的为人,所以才放心我只身前往大邕的。”
楚宵临从鼻腔里轻哼了声,有些不屑道:“我的为人……竟成了他利用你的契机,他就真不怕你有去无回吗?”
周序音道:“他对他所决断之事一向很有把握,很多时候我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所以你当真不考虑留在此处,而是回到他身边继续听之任之做他的傀儡吗?”
周序音左右为难道:“师父,你说过要我做的那件事不会违背江湖道义跟我的本心的。”
“所以追随着他,就是你的本心?”
周序音颔首默认。
楚宵临算是彻底看清了她,“等你下一回再被他抛下,无论你是呼天抢地还是寻死觅活,我都不会再救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了书房,周序音追了两步,还是任他离去了。
看了一个时辰的书后,周序音一人撑伞默默走回了寝殿,打算开始收拾行李,楚宵临此刻正站在堂屋那边看着孤独的她,他内心真诚盼着周序音能再好好考虑一下,比起回到薛赫言身边受他掌控任他欺侮,待在这儿不是更轻松自在吗?
他走到卧室靠着门,静静地看着周序音拿着一套白色的衣裳发呆,那是他为她准备的,他倒想看看她会如何处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打算将衣服放回衣橱,没有带走的意思,听到身后的叹息周序音这才反应回头,“……师父?”
楚宵临面无表情道:“周序音,你当真是个很绝情的人。”
周序音攥紧了手里的白色衣裙,看着他欲言又止。
楚宵临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受苦受难都要自己承担,不过有一点庆幸的是,你有了武功……下次再被他辜负的时候,你或许真的可以考虑杀了他。”
周序音全然愣住。
楚宵临无所谓地勾唇一笑,“等哪天你杀了他,就躲到我这儿来,为师来护你周全。”
周序音没法接他的话,继续保持着沉默。
楚宵临走到她跟前,将她手中的衣服叠好放回衣橱。随后走去梳妆台那边,随手取了件首饰瞧上两眼,“这些需要带走吗?我帮你一起收拾。”
周序音却按住他帮忙的手道:“这些不是我的,是你赎回来的,留在这儿。”
她看来是要跟他彻底撇清关系了,楚宵临道:“那你的武功要不要还给我?”
周序音淡淡道:“师父若要废了我的武功,我也毫无怨言。”
见她如此决绝,楚宵临抬起了一只手,周序音见他真有此意还是闭上了眼睛撇过头去,她是不舍的,毕竟那可是她辛苦了一年来之不易的成果,但面对身为师父的楚宵临她无法拒绝,“……”
楚宵临最终点了她一处穴道,周序音随之身体一软,被他横抱起身,她感觉这好像不是废她武功的招式,而是让她身软无力的点穴手法,“……师父?”
楚宵临抱着她放到床上,弹指一瞬便将两侧的纱幔放了下去,周序音心下一紧,身体却娇弱无力,动不了太多,“师父……”
楚宵临坐在床边俯视着她,蜷起食指轻抚她的一侧面颊,“我不要你的武功,要你的清白……我要你的第一次,阿音。”
周序音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他又点下她的哑穴,让她顿时失声难言,“……!”
楚宵临慢条斯理地拉开她腰带,解开她的衣裙,周序音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并用口型描述着她的心里,“……不行,不行。”
楚宵临却游刃有余地笑了下,“乖徒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为师不行呢?”
周序音心中惶恐,一两滴泪水也从眼角滑落,楚宵临拿开她的手放回床上,戏谑地看着她道:“别哭,我很行的。”
“你不是喜欢喊我爹吗?稍后你可以多喊几声,我会越来越行。”
当他伸手撩开她中衣之际,周序音吓得闭上双眼不敢面对,隔着那薄薄心衣的胸房因为她呼吸的急促跟着上下起伏微微颤动,只看一眼就能让他瞬间OX,“……”
他本意只想吓唬她惩罚她,哪知到这一步他却有些无法自控了,“阿音……”
周序音睁开双目,用眼神祈求着他不要乱来,楚宵临最终还是拉过了锦被将她盖好,起身道:“穴道一炷香之后便能解开,别再来找我。”
周序音轻轻点头,目光送别了他。
江南,鹭羽山庄。
听闻归来的薛赫言伤势不轻,薛景何从花前小筑直奔他的院落,彼时他正坐在书房内静心调理着,他隔着窗户多看了两眼,最终放下心来没去打扰他,只嘱咐尚昀道:“好好照顾他。”
薛赫言外伤不少,但好在没什么祸及筋骨的重伤,等上药之后他便可自行疗愈内伤。他这一年多一直在利用两仪心经修复十年前兰燕臣对他的重创,如今轮到兰章成这一掌的时候他已轻车熟路,相信不消三五日就能化解掉大部分的掌力。
一个时辰后他稍许好转,尚昀侯在门外道:“方才庄主来看过您,他还留了一人在门外等着。”
薛赫言放眼看去,原来是之前从扬州花街带回来的那个江珊姑娘,“……”
尚昀道:“庄主的好意,主人要领吗?”
薛赫言起身道:“既是父亲的一片心意,那就领进来,去偏房等着。”
尚昀目瞪口呆,“……啊?”
薛赫言走去自己的卧房道:“放心,我会找人去承我爹的好意,你不必多想。”
尚昀不知他如何安排,只按照吩咐将江珊领去了偏房,过了不久门口便来了两个隐卫,那居然是薛景何的贴身心腹。尚昀放行入内后连忙跑去主人那边,可等不到他多话,偏房那里便传来江珊的呼救,而薛赫言此刻正坐在桌边不慌不忙地沏茶,“怎么?你要去帮她?”
尚昀纠结道:“……这样好吗?庄主知道了不会责怪您吗?这江姑娘可是庄主目前最宠的人。”
薛赫言却嗤之以鼻,“宠?不过是玩物而已,他既然送上门来,我不如顺水推舟。”
“属下……还是不明白。”
薛赫言不紧不慢道:“前几日我走偏了路,走到了东北的那处花前小筑,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吗?”
尚昀摇头,薛赫言笑道:“我听到父亲的这两个心腹居然在讨论姓江的这个女人,他俩看似垂涎此女许久,之前我不知该如何利用这一点,正好今日父亲将她送上门来了,那便由我处置了。”
尚昀还是有些担心,“您就不怕她去庄主那儿告状吗?”
薛赫言不以为然道:“去吧,看看父亲是偏爱她这个新收的‘闺女’,还是相信我。”
尚昀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不过就是父亲一时兴起的玩物,父亲能将她送我这里,那两个隐卫就明白了她真正的地位,他们不仅不会说,他们还会要挟她不准说,我连警告都无需多言,何乐而不为?”
“可那姑娘……应该是真的喜欢主人你的。”
薛赫言冷冷道:“那你去救她吧,看打不打得过我爹的亲卫。”
尚昀吃瘪,“属下自然不是那二人的对手。”
薛赫言白他一眼,“那便不要多管闲事,收起你的同情心,有空还不如去打听打听你表小姐的下落!”
尚昀即刻领命,退离了主卧。
半个时辰后,那两名隐卫从偏房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薛赫言正坐在书房等着他们,隐卫先是谢过少庄主的美意,薛赫言道:“我会留她三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隐卫颔首道:“少庄主放心,她想要活命,便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分。”
薛赫言道:“我信你们的魄力与手段,将来二位若是相中我爹的哪个女人,向我直说无妨,我去父亲那儿将她要来便是。”
隐卫未曾想到薛赫言如此宽容大度,颔首叩谢道:“谢少庄主成全!”
这两个人是薛景何的贴身隐卫,知晓薛景何的一切,近来他又频繁狎妓,薛赫言知道这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肯定会受到感染,只可惜他们从来只能在外看着听着,却触碰不得,他明白他们的需求,深知他们的**,正巧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既如此,便给他们一些以下犯上的刺激。
他并非是想满足他们再做利用,而是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薛景何的女人,挑战薛景何的权威,让他们产生一种主上也不过如此的错觉就行。
等将来他执掌了鹭羽的全部,这两个心腹定然会向他靠拢。
等他们二人走后,守着江珊的下人来报,说是她想见薛赫言一面。
薛赫言并不想浪费时间跟她打交道,但下人说她要咬舌自尽他不得不起身去瞧了眼,这棋子来之不易,他可不想白白浪费。江珊面见他时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看着我见犹怜,见薛赫言眼中并无半分感情更是心碎难受,“少庄主……”
薛赫言道:“待在鹭羽山庄,难道不比你流落风尘被更多的男人凌辱要强吗?何必寻死觅活呢?你若不愿待在此处,大不了我送你回扬州。”
江珊摇头道:“可是少庄主不知,奴家自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把心交给你了……你为何会对我如此残忍呢?”
薛赫言颦眉看她,“恕我直言,我很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哭泣,尤其是无用之人。”
江珊连忙饮泣吞声,“……少庄主想要什么直说便是,为何要让那两个人来羞辱我?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我可以……尽我所能地服侍好你父亲,把我知道的尽可能多的告诉你……只求你能多看我两眼,少庄主。”
薛赫言侧着身子微睨她一眼,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反倒让匍匐在地的江珊更钦慕于他,“少庄主,我所言皆是真心……只要你信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
薛赫言不屑道:“你不必做什么,好好伺候我父亲跟他的隐卫就行,你不也就这点本事了么?”
他说完不再逗留,吩咐手下,“看好了她。”
“是,少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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